第一百二十六章


    張知木聽完李治的報告,心說這次北上可是麻煩不小。剛打完蒙古騎兵,這滿清又來了。不過張知木也在想,曆史上應該是十二月滿清才打到山東劫走了三十六萬人和大量財物。可是現在才十一月啊,這事兒是不是提前了呢。


    突然坐在地上的的張知木猛的站了起來,他想起來了,前世的那個十二月是公曆的十二月,也就是現在的農曆十一月。天啊,正好讓我趕上了,我的現在的力量還是太弱小了,沒辦法改變這件事的進程。可是既然我趕上了,就絕對不會一點不管,多少也要有點兒幹擾才對。


    張知木連忙問道:“你沒問一問他們,滿清軍隊現在到哪裏了。”


    李治見張知木猛地站了起來,雖然嚇了一跳,但那張白臉還是沒有表情,連忙回答道:“問了。這些滿清軍隊過不了山海關,就繞道蒙古草原,正好我們殲滅的這股蒙古騎兵突破了長城,攻破了陽和衛(現在的陽高縣),他們就順著這條路進來了。那些滿清頭領命令這股蒙古騎兵,趕快安排少數人馬把槍來的物質送回草原,大隊人馬在陽和(陽高縣)衛與懷安之間的路上會合,他們的目標是中書省(現在的河北)。”


    張知木聽罷,略一沉吟說:“他們正好堵在我們去張家口的路上。不過,他們的目標是南下。因為西邊大同的兵馬還是很強大的,他們是揀軟柿子捏。所以隻要我們不去惹他們,他們暫時還不會往西來。”


    “那就在東邊多放點探馬,以免真的有事時,我們措手不及。這兩天修整一下,趕緊把這些人員和物質送走。”陳玉鋒說。


    張知木說:“我看,還是先把這些俘虜的事兒處理完吧。”


    營地裏的火雖然都撲滅了,但還是有些地方還冒著刺鼻子的煙。那些東倒西歪的屍體,還沒來得清理。把小溝填滿的血已經凝成紫黑色。這像地獄一樣的慘狀,讓張知木一次次的想嘔吐,可是他又一次次的強忍住了。他在想難道人類就非得要這樣互相殘殺才能解決問題嗎?可是這個答案到了張知木的前世也沒得到,盡管那時人類的科技已經非常進步了,可是戰爭流血從來就沒有在這個星球上停止過。雖然在這個世界,我有先進幾百年的科技技術可是還是不能解決這個問題,隻是能用更先進的技術殺人而已。這一點讓張知木有些很無奈的感覺。


    劉雲報告說,這次有了一些傷亡。犧牲了二十幾位弟兄,傷了近五十為弟兄。雖然,這麽大的戰鬥,這一點兒傷亡是不可避免的,也完全是可以接受的。可是張知木的心裏還是揪心的痛,他本想讓這些弟兄們看到他無數次給他們描繪過的更美好的日子,可是沒等到那個時候,他們就犧牲了。


    依照慣例,張知木帶著大家,舉行了一個**的儀式,火化了這些烈士,把他們的骨灰用布分別包了起來,以便回去葬在烈士陵園裏。


    這讓那些能動的參加儀式的明軍士兵很感動,他們覺得若是死了能受到這樣的待遇,那麽死了也值了。正好劉雲他們正在做他們的工作,所以他們基本上都沒猶豫的同意參加窯崗的隊伍。在這些被俘人員裏挑選士兵的工作,也異常的順利。因為他們還沒聽說過有這麽好待遇的去處。再說了,他們現在基本上是走投無路了。


    這些參加窯崗隊伍的人員,也是按十十製編程隊伍。那些被俘的明軍有一千多人本來就是騎兵,張知木說從他們中挑出來一千人單獨組織一隻騎兵隊。因為隻要他們體力恢複了,好好組織一下很快他們就能形成戰鬥力。


    柳成璜挑選了一些骨幹到這支隊伍裏當軍官。這剩下的兩千多人組織兩個步兵隊。


    這場戰鬥中,蒙古騎兵營地裏的馬匹基本上就是聽這槍聲觀戰,沒有受到傷害。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馬匹,所以步兵也都配發馬匹。這樣如果以後訓練好了,這些步兵也都是騎兵。好在這個時代的人差不多都會騎馬,估計這和前世時都會騎自行車差不多。劉雲的三百步兵,給一個步兵隊派一百人當軍官。留下一百人留作機動用。


    等人員分配完了,那些被俘的明軍士兵們,也許是因為正經吃了一些東西後,他們的體力都恢複了一些,本來以為已經死了的自己又一次得到了新生,更主要的是加入窯崗以後,他們的精神上又有了寄托,所以他們一個個也就有了精神。


    陸成祥的商隊到了以後,這些人已經可以幫些小忙了。


    張知木簡單的給陸成祥和閻伯駒介紹了昨夜戰鬥的情況。陸成祥和閻伯駒雖然已經聽了去接他們的騎兵介紹了情況,可是聽完張知木他們的介紹還是很高興。閻伯駒說:“你們走後,我和老陸倆誰也沒睡著啊,真是提著心。這下好了。終於除了這些蒙古禍害。”


    陸成祥說:“別光顧著高興了,那些物品清點完沒有。那營地裏的死屍應該趁天沒黑,趕緊清除去。不然這營地誰敢住啊?”陸成祥看來就是操心的命。


    聽陸成祥一嚷嚷,張知木心裏踏實了。他再也不用操這些心了。最遲明天一早,陸成祥會把所有的物品清單都列的清清楚楚的給張知木遞上來。陸成祥是一個合格的大管家。


    這時劉雲和李治他們已經把俘虜們清理了一遍,大多數願意殺一個他們的蒙古同胞,跟窯崗的人走。有一些不願意或不堅決的,挑出來和那村子裏的俘虜關在一起。


    按照張知木的安排,明令這些俘虜在營地外麵,堆上一大堆木頭和材草。在地上定了十個木樁子,把那些願意投降的蒙古兵帶來,在樁子前麵排成幾排坐好。然後把那些村子裏的俘虜和不願意投降的俘虜,一次拉出來十個分別綁在樁子上。


    從哪些排好坐著的第一排俘虜開始,一個一個起身讓他們當著他們蒙古同胞的麵殺一個蒙古俘虜。被殺的俘虜不夠,剩下沒殺人的俘虜,負責把剛殺死的俘虜的頭給砍下來。


    這樣,他們就會死心塌地的當俘虜了。他們殺死自己的安達後就不敢再回到草原上了。


    當然,這些髒活,陳玉鋒等人沒讓張知木親眼看。張知木也不想親眼看這些。據說,被殺的一個俘虜還有很不服氣的說自己被俘虜,不該被殺了。當時劉雲就問他,你們殺不殺俘虜。這個俘虜不知聲了,這回他知道了,他們殺別人,也會輪到他們被殺。不過等他懂得了這個道理已經太晚了。被殺死的俘虜屍體就都被拖到材草和木頭堆上,然後點火燒掉了。


    等營地裏的屍體都運出營地,堆在一起就那就太多了。這些死屍一共有兩千多。焚燒他們也花費了不少時間,好在蒙古兵帶來不少火油,這次都給他們用上了。利用命令這些俘虜挖了一個大坑,把焚燒完的骨灰都給埋上了。


    果然,經過陸成祥和他的助手們一晚上努力。一早張知木起床時,陸成祥已經拿著大賬本兒,等著張知木了。


    看著陸成祥發紅的眼睛,張知木心疼的說:“陸先生一定是一夜沒睡。這可不行啊,身體要緊。有些事兒分給大家幹,別總是你一個人在忙活。”


    “沒事兒,沒事兒。我還是給你報報賬吧。”陸成祥一邊翻著賬本一邊說。


    這次收獲會很大,這一點張知木心裏有準備。可是陸成祥報完帳,張知木還是吃驚不小。心想,難怪有人願意打仗,這打仗收獲比做生意大多了。


    這次繳獲的戰馬太多了,因為從營地出去的騎兵都是一人兩騎出去的,他們從草原上過來的有不少都是一人三騎,再加上還有一些專門馱帳篷等物質的馬匹,這次整個這隊騎兵一共來了兩萬多匹馬。由於這一仗馬匹都被完整的保護下來了,所以這次一共繳獲馬匹一萬一千多匹。


    繳獲的糧食有五千多石,鹽五百多石,絲綢、毛皮、等其它物品有幾百車,穀草有四百多車。馬車有一千五百多輛、駱駝一千多匹。


    陸成祥說完這些,問張知木:“張總,你說我們這次金銀細軟弄了多少?”


    張知木說:“得啦,我說陸先生你就別調我胃口了。”


    陸成祥圓眼睛眯起來了說:“黃金一萬一千兩、白銀七萬兩、銅錢五萬吊。還有各種金銀玉器首飾。總之這些東西就得拉幾車。”


    張知木吸了一口氣說:“他們從哪弄了這麽些東西?”


    陸成祥晃著頭說:“這些該天殺的,破了一個衛所,打下了幾個鎮子,搶劫了無數個村子。由於他們行動太快,好些商隊沒得到報警,南北來往的幾個大商隊也被他們給搶了。”


    張知木歎口氣說:“他們真是死有餘辜啊。有多少人會因為他們家破人亡啊。”


    陸成祥接著說:“我把需要帶回窯崗和需要帶到張家口去的貨物都分開了。”


    張知木說:“要選一個人帶隊把這些東西都運回去。這次任務可是太重了。不說別的這些馬匹就夠趕的。加上前兩天繳獲馬匹,戰馬就有一萬三千多匹。”


    “還有一萬多人呢。你真的想把這些人都弄回窯崗嗎?”陸成祥問。


    張知木看著陸成祥說:“陸先生,我知道現在這些人是一個很大的負擔。可是他們以後也是我們窯崗最大財富。我們如果不幫他們一把,他們很可能過不了這冬天。現在天已經冷了,組織那些會做衣服女人先用皮子和棉布,給每個人做一件禦寒的衣服。別讓他們跟著我們還受凍。”


    陸成祥說:“好我現在就去辦這事兒。”


    陸成祥剛離開張知木的帳篷,陳玉鋒和閻伯駒進來了。


    閻伯駒進來就直接說:“知木,我看現在我們的馬夠用了,就不用到張家口去買馬了。這些馬匹和東西得有人押運回去,我看這事兒就來辦吧。你們該去張家口還是去張家口,反正不買馬了,我去不去都一樣。”


    陳玉鋒說:“我看這事兒,就讓這老東西辦吧。現在隻有他最合適。”


    張知木說:“閻伯能親自出馬,再好不過了。可是這是一萬多匹馬,還得給閻伯多派幾個助手,這一萬多人也要有人好好組織一下。”


    閻伯駒一聽張知木說,有些不悅,說:“知木啊,你是看不起你閻伯嘛?這點兒事我還幹不好嗎?你別看這次馬多,但是馬跟馬不一樣,這次都是**好的戰馬,比那四千匹馬好趕的多了。”


    張知木連忙說:“不不,閻伯你別誤會,我相信閻伯有這個能力。我擔心你一個人帶隊走這麽漫長的路程,身體吃不消。”


    “那就別廢話了,我就點一員將吧。讓他隨我出征。”閻伯駒像是要上戰場一樣。


    “閻伯你說。”張知木道。


    “就讓楊靖這小子給我當先鋒吧。”閻伯說。


    張知木一想,別看這“賽伯樂”平時一副懶散的樣子,可是他心裏非常有數。從楊靖這段時間的表現看,絕對可當大將用。這人頭腦靈活手上功夫又好,最主要的是楊靖這次出來主要是為將來運輸公司籌建站點來的,這事兒完全可以交給其他人幫著辦。如果派其他的大將回去,勢必影響現在商隊的戰鬥力。而且現在前程險惡,盡量不要這樣做。


    張知木衝外麵人,喊道:“去請楊靖。”


    一會楊靖就到了。


    張知木對剛進帳篷的楊靖說:“楊靖過來坐,閻伯點你的將了。想讓你跟他一起把繳獲的馬匹和人員貨物都押送回去。你覺得怎麽樣。”


    “感謝閻伯信任我,我願意跟閻伯走一程。隻是我的任務怎麽辦?”楊靖問。


    張知木見楊靖這樣識大體,心裏更是喜歡這個楊靖了。說道:“你帶來的人不用回去,其它的的事兒讓李治領著他們幫著你辦,你就放心吧。這一路上可能不會輕鬆,你一定配合好閻伯。”


    “你放心吧。閻伯看得起我,讓我有機會完成這麽重要的任務,我一定會盡心的。”楊靖說道。


    幾個人就在張知木的帳篷裏研究了一下回去的安排,閻伯駒說回去的路上我不擔心土匪的襲擊,到了大同那裏還有柳成璜派出去一百騎兵,估計他們現在還走不了,李威他們沒這麽快就到。有了他們,這長長的商隊前後就有個照應。從這到大同這一段就好辦了。


    幾人正研究事兒呢,陸成祥又笑嘻嘻的進來了,對張知木說:“衣服的事兒解決了,我讓那些女人們,把扒下來的蒙古騎兵的衣服盔甲都給改一改,完全可以作暫時禦寒的衣服,這樣基本上就夠用了。隻是給孩子們和女人們做一些衣服就行了。”


    陳玉鋒說:“我們那新招上來的兵,就用蒙古兵的衣甲就行,讓他們先挑一挑。”


    陸成祥笑了說:“這事兒還用你說,柳成璜他們早就給自己的士兵配好了衣甲,遠處一看,還以為是一隊蒙古兵呢。哈哈!”


    大家也都笑了。張知木說:“如果我們也都有盔甲的話,我們不會死傷這麽些士兵,我們的士兵基本上都是被弓箭射傷。等以後有條件了,都給士兵們配上自己的盔甲。”


    陳玉鋒說:“把歐陽先生和劉雲他們都叫來,一起商量一下分兵的事兒吧。”


    陸成祥說:“我看見歐陽先生好像和李菁他們一起走了。”


    張知木說:“那就等歐陽先生回來再一起開個會吧。我們現在去看看我們的新兵,和那些受難的同胞們吧。”


    人真是很頑強的,這些從災難中走出來的人們,由於獲得了自由,吃了點飯以後,尤其是早晨都喝一點馬奶,不少人體力已經恢複了不少,營地裏已經有孩子們在嬉戲玩耍了,大人們也都出來四處溜達曬太陽。


    張知木來到正在陽光下麵改製衣服的女人們麵前,這些女人見張知木到了,感覺到來的一定是個大人物,紛紛都站了起來。張知木趕緊勸他們都坐下。可是這些人都不敢坐。張知木隻好自己先坐下了,然後說笑著說:“你們看,我先坐下了。這回你們該坐下了吧。”


    這些女人們見張知木這樣和藹,她們也就都露出久違的笑容一起坐下了。


    張知木看著他們手裏改製的衣服,說:“現在沒辦法,在這荒郊野外的,一下子找不到這麽些的禦寒衣服。可是現在天已經冷了。我們隻好用這些蒙人的衣服先改一改對付一下了。”


    一個大膽一點兒的女人說:“方才士兵來說了,等我們到了窯崗就好了。那裏啥都有,孩子們都可以念書,念書的地方還管飯吃。”


    張知木知道,柳成璜的士兵們過來給他們做工作了。這些士兵通過這段時間在窯崗的學習鍛煉,都有很大的進步。現在能出來做思想工作,這讓張知木感到非常欣慰。張知木接過話說:“是啊,現在的窯崗已經做到這樣了。大家去這麽些人可能一下子不能都做到這樣,不過我想很快就會都做到。就是給大家蓋房子要等一段時間,你們說是不是?”


    一個女人說:“我聽說我這裏有一萬多人都去你們窯崗,你們那裏能住下嗎?”


    張知木笑了說:“指定一下子住不下,有願意回家的最好。沒有家的我們也不能看著不管,這麽冷的天,馬上就要上凍了,你們沒吃的沒住的,丟在這你們有活路嗎?所以就是在住不下,我們也要帶大家一起走。我們窯崗的人對自己人是不拋棄,不放棄。對你們也是這樣。從你們決定跟我們一起走時起,就沒有你們我們了,現在大家都是我們,我們現在就是一家人了。到了窯崗,我們一起奔好日子。”


    這些人沒想到窯崗大當家的這樣可親,話說的大家心裏暖暖的。有的人眼淚都含在眼裏,經曆了非人的苦難,他們更珍惜眼前的一切。


    另一個女人顯然對窯崗充滿了期待問:“你們窯崗,真的可以在屋裏就有水嗎?還可以在屋裏…..”


    張知木知道他們已經聽說了自來水的事兒。也想問是不是可以在屋裏用衝水馬桶的事兒。他大聲的笑著說:“你問的是屋裏有沒有自來水,沒問出來的是能不能在屋裏拉屎撒尿是不是?”


    所有都轟的一聲笑了。張知木說:“我們窯崗早就都用上了自來水,現在新蓋的房間裏都有衛生間,這衛生間差不多就是外麵的便所的意思。不過那要比便所幹淨多了,用完都是用水衝幹淨,衛生間裏還可以洗熱水澡。”


    一個女人說:“真有這樣的地方,像天堂一樣?”


    張知木笑著說:“天堂啥樣我不知道,因為我沒去過。可是我們可以一起用我們的雙手建一個人間天堂。”


    張知木前麵的話大家聽了想笑,可是後麵的話又讓大家覺得很興奮。


    張知木來到營地的消息,吸引了很多人過來。這些人完全被張知木的話給征服了,他們也從沒見過有這樣的老爺,沒有一點架子,能平等的和每個人說話。他們也在想,也許那些士兵說的,在窯崗人人平等可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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