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八大王買馬


    菜是一道道地上來,淮安菜的確是選料嚴謹、製作精細、風格雅麗;追求本味、清鮮平和。而且刀功比較精細,講究火功。口味平和,清鮮而略帶甜味。這些精美絕倫的菜一端上來,讓這些習慣了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漢子們也都斯文起來。張知木吃了幾口,覺得真是色香味俱全。也感慨,前世吃的淮揚菜,有不少都受味精汙染了,那能吃出現在這原汁原味來。


    特別是那四十年的花雕女兒紅,一開蓋,就滿屋飄香。倒出來呈琥珀色,透明澄澈,使人賞心悅目。閻伯駒喝了一口說:“香是香,沒咱山西酒有勁。”張知木說:“這花雕女兒紅,不能和燒酒比。今天大家一定記住,能有機會喝倒這個酒是非常值得炫耀的。這酒主要是醇厚甘鮮,回味無窮。它之所以能名傳天下,其中有六種滋味,大家應該能喝出來。甜味、酸味、苦味、辛辣味、鮮味、澀味形成這酒的獨特風格。大家先嚐一嚐。大家知道如何嚐酒嗎?”


    大家都說就是喝唄。張知木說:“錯了。各位先喝一點茶,漱漱口。然後用舌尖添一點酒,把酒分布在整個嘴裏,舌上舌下、兩腮都布滿酒慢慢品味,再一點點喝。這樣才能充分品出這好酒的味道。”大家都學著品酒,慢慢的就都喝出點味道來了。這兩壇酒,哪夠這些人喝的,又要了幾壇普通酒。不過喝到這時,也喝不出普不普通了。


    張知木這次可沒吝嗇花錢,他特意要讓自己這些人開開眼界,今後做大事,眼界要寬,不能隻看到山西那麽大點的地方。想讓他們知道,天地大得很。這些平時酒量大得的人,這次可是都丟醜了,這黃酒的特點是不上頭,但醉腳,見風就倒。好在店家太了解這些北方來的人,覺得喝著沒事,可是一站起來,見風就都站不住了。人家早就雇好了車,在門前等著呢。盡管張知木是有意控製酒量,可是還是倒了。


    第二天早晨起來時,陸成祥、閻伯駒等人早就出去,逛市場去了。陳玉鋒和楊玉琳等著張知木一起吃早飯呢。吃著精美的早點,張知木問:“我們在山西,搞一家這樣的早點鋪子如何?”楊玉琳說:“三天就黃。”張知木問:“這些不好吃嗎?”陳玉鋒說:“好吃,但山西人更愛吃麵。哈哈!”


    張知木說:“我們走後,就讓穆義帶一些人,在這領著兩條戰船,在這留守吧。我們一定從這回去,回程時在這買鹽,這淮鹽可是好東西,這裏那些大戶都是賣鹽發家的。我們有茶馬司的鹽引,一定要好好利用。你看黃玉坤用鹽多省。這回我們拉幾船鹽回去,看他還省不省?”


    “哈哈!”


    剛吃完飯,李治過來了,說:“今天,我們兩人就把整個淮安附近的道路、河流、碼頭水深等情況搞完。不過我得向你要人了。”張知木說:“我不是說過了嗎,窯崗的人,你看好哪個就給你哪個。這是你的特權。”張知木深知情報先行的道理。


    “這一路我通過觀察,看好六個。都有點文化,人也機靈。你都給我?”李治問。


    “都給。”


    “還有,我們離開徐州時雙保險的放兩隻信鴿,估計早到潼關了。哪裏一定知道我們在徐州已經設點兒了。”李治說。


    張知木心想,李治若不搞特工真的屈才了。一次,張知木問他,你放出去的線,斷了怎麽辦?李治說:“那是不可能的,他們每個人祖宗八代我都掌握。放心吧!張知木還給他安排一個任務,那就是,走到哪裏,就把地圖畫到那,以後有官府的地圖,在互相補充,重點是交通情況。


    中午,出去的眾人都回來了。閻伯駒一進屋就說:“虧了,太虧了。”張知木說:“先喝口茶,慢慢說,啥又虧了。”


    閻伯駒喝完茶說:“你再問問老陸,是不是也虧了。這馬在徐州賣虧了。”陸成祥也說:“那些皮貨,在這比徐州貴得多,在徐州是賣的比這便宜。可是我們貨多,不能都在這賣。”


    閻伯駒說:“我和李茂商量了,在這的馬市,租一個馬欄,趕一欄馬去。就在市場賣。那個陸琪,現在還不能走,他們這說話,我們聽不大明白。還要他來做個通事。”張知木說:“等我們到了長江,讓陸琪走水路回去。”


    陸成祥說:“我們也跑了一下,準備在這少量放貨,隻對那些一般店鋪。不做大的批發,這樣費點勁,可是利大。”


    張知木說:“生意上的事,你們看著辦吧!”


    下午,張知木和陳玉鋒帶著楊玉琳,又去看風景去了。


    回客店前,來到淮河邊,上了船。劉雲和李菁、李威等過來說:“今天,有幾個人一直圍著我們裝馬的船轉,看樣子,對馬很了解,尤其是對那些閻伯說的戰馬感興趣。”張知木說:“有願意看的,就讓他們看。不看哪有買主。”穆義在旁邊說:“我看那些人的舉止,像是軍人。”


    張知木說:“大家多留心點,隻要我們自己把貨看嚴了,就不怕。”


    張知木他們回到客店時,閻伯駒和李茂都已經回來,原來,馬市不同與別的市場,閉市早。閻伯駒說:“知木,你說,我們中等馬,一匹賣了多少錢。”張知木說:“那我哪能知道,你就說吧。”“今天一個下午,賣了十匹,一匹賣了二百八十兩。”幾人正在房間說著,門外夥計敲門進來,說:“外麵有人求見。”張知木說:“那就進來吧。”


    夥計領進幾個人來,自我介紹是九江的商人,叫宋濤。張知木讓坐。命夥計換上茶來。來人說:“我們都是商人,就開門見山吧。我看好你們船上的馬了。”


    閻伯駒說:“我們要賣的馬,都在馬市。你還是到那去看看吧。”


    宋濤不急不緩的說:“馬市上的馬我們看了,不是我們要買的馬。我們看好的馬在船上。”


    李茂說:“幾位是看好那幾匹戰馬了?”


    宋濤說:“正是。”張知木說:“那幾匹馬,我們還不想賣。你還是看看馬市的馬吧。”


    宋濤也不急說:“我知道,張東家還是想往南運一運,不過是為了賣個更好的價錢。如果我在這就給你個滿意的價錢,張東家是否可以考慮一下呢?”其實,張知木在判斷來人是幹什麽的。這幾人,就是在碼頭上看馬的人,顯然就想買這些戰馬。而且他們不是官軍,官軍不會在這買馬。難道是李自成的人,或者更大可能是張獻忠的人。因為張獻忠就活動在長江流域,而李自成活動在黃河流域。若是張獻忠的人,不妨聯係一下。這叫遠交近攻。


    想到這,張知木說:“我們出來經商,就是為了賺錢。宋掌櫃,那就出個價吧!”


    宋濤說:“船上的戰馬我全要,每匹四百兩銀子。”張知木沒動聲色,其實心裏已經很滿意了。說:“此事我要和我的掌櫃的商量一下。”說著領著自己的人出來了。到了另一個房間,張知木問大家意見如何。李茂說:“這些人正是我們要找的人。如果不做戰馬用,這些馬從馬的外相看,賣不了這些錢。如果我們加一點他們也能接受,不過那就顯得我們太小氣了。”


    閻伯駒說:“這些馬賣了可以,不過馬市上的馬,就不用再這賣了。”


    張知木說:“明天一上午,賣多少是多少。後天一早。我們奔揚州。”


    張知木等人回到屋裏,張知木說:“就按宋掌櫃說的價錢的,我們有二百六十匹。你都要嗎?若是的話,明天就可以卸馬了。”


    宋濤說:“馬,我已經看過了,我都要了。不過,我看馬就不用卸了。船上還有一些貨物,你們卸一下,我連馬欄子一起買了。明天交完銀子,就雇這些船直接走了。”


    張知木說:“那些馬欄子,就送給你們了。不過,請宋掌櫃的給他帶個信。就說我張知木仰慕他許久了。”說話時,張知木用手比量個八字。宋濤等人一愣,宋濤趕緊鎮定一下說:“他一定會願意交你這個朋友的。”說話時,手裏也比量一個八字。說話的兩人心裏都知道,他指的是八大王張獻忠。


    張知木晚上就讓人把裝那些戰馬的船上的貨物卸下來,並讓陸成祥,把這幾條船錢付了。那幾條船的船家,一聽馬上就有活了,也很高興。


    早上,雙方都來到碼頭,陸成祥和李菁跟著去錢鋪把金子都驗了。宋濤他們二十幾人,把馬匹點了數。就直接起錨南下了。臨上船前,宋濤說:“張東家做事真爽快,昨晚,我以為你一定會來還價。沒想到你沒這樣。是我小肚子了。希望有機會,我們還一起做生意。”張知木附耳說:“我準備在揚州設個分店,以後有事可以到那裏聯係我們。”


    宋濤說:“太好了。您的信我一定帶到。”


    送走了宋濤。張知木對陸成祥說:“今天,能賣多少貨物,就賣多少。明天我們就奔揚州。”


    陸成祥說:“今天就是把聯係好的商家要的貨物送一送。明天走沒問題。我們的貨不愁賣,那些駝峰之類的,這裏是有多少要多少,價錢賣出十幾倍。我特意留下一些,到下幾站賣,不然早沒了。”


    張知木讓把十幾個裝金子的木箱抬到大船上,就跟閻伯駒李茂等來到馬市。這裏馬市不小,可是馬匹不多,還有不少雲南的矮馬。閻伯駒過去跟人賣馬的說:“我們山西啊,兔子都比你這馬大。以後你這馬別叫馬了。叫點別的吧。你看我的馬,聽說他們也叫馬,很生氣嗎?”大家說說笑笑,一上午又賣出去十匹馬。


    晚上,張知木把大家叫到船上開了一個會。張知木說:“明天我們就奔揚州。這裏兩條大船不能過去。就由穆義帶人在這裏留守。我們從南方采買回來的貨物,都要集中到這裏。回程時,我們還要在這裏買鹽。穆義在這留守一定會很難熬,就讓弟兄們吃得好一些。另外,前麵是大明的後方了。我們用不著去這些人了。留下八十個弟兄,穆義一定管理好。沒事的時候可以訓練訓練。還有那些女人。船上住不下,可以去租幾間房子。”穆義說:“訓練沒問題。以前這是我的正事。人員你就交給我吧,這點事你不用操心,我都能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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