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矯劍自從誕生靈智以後,就一直陪伴在沈非身邊,朝夕共處十六年,感情深厚。


    多年前沈非還是北澤城當少城主時,經常去仙藏寶庫拿靈丹寶藥喂它服用,得到無數大藥進補,執矯劍終於修成劍靈,在兩位真仙幫助下渡過雷劫,成為仙器。


    當初執矯劍雖然成功渡過雷劫,卻也留下極重暗傷,一身道行跌落穀底,甚至一度陷入沉眠,如今隨著修為逐漸恢複,它自信心空前高漲,身為仙器,自然擁有俯視眾生的驕傲。


    沈非是它的本命宿主,兩者生死榮辱與共,劍靈心高氣傲,豈容他人隨意蔑視沈非。


    來者雖然人多勢眾,縱有兩位天人一境強者坐鎮,劍靈亦絲毫不放在眼裏,哪怕僅僅恢複了五六成道行,它也有碾殺那群小魚小蝦的把握。


    “竟是妖主層次的凶獸麽?嗬嗬,難怪敢如此囂張。”佇立在青羽鳳上,麵容較為青澀稚嫩的青衣女子颯然一笑,注視著目露凶光的白龍,不以為意地搖搖頭,顯是把執矯劍當成了大能豢養的靈獸。


    坐在青銅馬車上的小男孩起身凝望白龍,臉色平靜,淡淡說道:“妖主又如何?不成地仙,終是螻蟻。”


    想起自家地仙老祖的無敵身姿,他冷漠地昂起頭,“你們根本無法想象,地仙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沒那麽誇張吧,地仙又不會吃人。”沈非回憶起和白嫣在一起生活的時日,皺了皺眉,“除了特別能打,其他方麵和尋常人並無區別。”


    “喲,小娃娃,斷奶了嗎?修為不高,口氣倒不小,乳臭未幹的小毛孩還學別人逞威風,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就是地仙呢,哈哈哈,小家夥,你這樣不知死活,可能沒法平安活到毛都長齊的那一天呢。”


    馮箐箐最看不慣倚這些自身修為低微,卻喜歡仗著族中老祖威名四處裝腔作勢之人,那男孩年紀極小,卻把地仙嫡親後代的惡劣脾性展現得淋漓盡致。


    少年名為獨孤浩然,自幼深得地仙老祖喜愛,行事驕橫跋扈,身邊這位貴氣婦人便是老祖派來守衛他周身安全的護道人。


    平日裏所遇到的修士們礙於他族中老祖的威名,皆對他容忍禮讓,事事順其心意,像馮箐箐這樣開口揭短的,免不了被他手下的護衛們狠揍一頓。


    瞎說大實話總是付出代價的……


    “放肆!”獨孤浩然臉色漲得通紅,怒氣貫上頭頂,隻覺臉頰燒燙,又羞又怒,旋即大聲喊道:“雖然我現在修為不高,但是將來肯定能夠成為地仙,老祖說過,我天賦驚絕,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奇才!”


    “嗬……小奇才,你開心就好。”馮箐箐臉色古怪地輕笑幾聲。


    “少主無需動怒,那位姑娘並無惡意,隻是缺乏教養,脾氣粗魯而已,你諒解一下她吧。”貴氣婦人微笑著拍了拍獨孤浩然的腦袋,目光落在馮箐箐身上,感應到她是分神境修為,微微詫異。


    “大姐姐,您脾氣溫柔,倒是被人調教得挺好呀,嘿嘿嘿!”馮箐箐笑得十分猥瑣,眸中神色閃動。


    秦飛月暗想,觀此女氣血生機,修道時日至多不過兩百餘年,未料竟已是分神境高手,當真算得上年輕一輩中的天驕人物。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秦飛月忽然十分好奇馮箐箐身旁的同伴都是何種境界,旋即馭使神識橫掃過去。


    感應到其餘四人的氣機,她登時花容失色,另外兩位年輕人修道時日亦不超過三百年,卻都是分神境修為,便連那位昏迷未醒的男子,縱然處於沉眠狀態,散發出的氣機仍舊比尋常分神境修士強出一截。


    更加令人驚駭的是那位身著血色道袍的女子,觀其氣機,已是天人一境強者,秦飛月心想,放眼人族三十六城,隻怕找不出比她更年輕的天人一境大修士。


    秦飛月收起輕視之心,沒去追究馮箐箐的無禮之言,她安撫下氣憤難平的獨孤浩然,朝沈非等人露出一抹溫暖善意的笑顏,“諸位道友,我家少主尚且年幼,不懂人情世故,若有得罪,還請多多包涵。”


    “在下陳霜兒,見過諸位道友,道友們大人有大量,請勿將舍妹的無知言語放在心上。”青羽鳳上的另一位青衣女子朝沈非等人躬身作禮,態度極其恭謙。


    陳霜兒原本和妹妹一樣,以為白龍是妖主層次的凶獸,當施展法術仔細查探後,她感應到了對方體內蘊藏的仙道氣機,登時心涼了半截。


    方才自家妹妹出言不遜,若是因此惹惱了對方導致一番拚鬥,自己身旁終有諸多修為高深的護衛,也肯定難以戰勝對方。


    唯恐沈非等人不肯善罷甘休,她拉著身旁的女子一並行禮,無視氣得臉色發白的妹妹,陳霜兒開口笑道:“這位是在家舍妹,名叫陳霧兒。”


    被劍靈嘲諷一番,陳霧兒正在氣頭上,她偏頭看向別處,任由姐姐如何使眼色,也不肯和沈非他們說半句話。


    過得片刻,沈非隨意和他們寒暄了幾句,便準備離開這裏繼續追蹤上古生靈的身影,正要離去,卻被秦飛月開口攔下,“沈道友暫且留步。”


    秦飛月觀察許久,發現這一行人中沈非修為最弱,然而眾人皆以他為首,看向沈非足下的凶悍白龍後,她心中了然,斷定此人來曆不凡,可能是哪位城主之後,這就解釋的通,為何他有諸多修為強橫的下屬,以及道行高深的坐騎。


    考慮到前往天池掠奪造化的強者極多,自己與陳家姐妹聯手亦沒有把握能夠搶下一樁造化。


    跟隨在身邊的護衛雖然不少,但大都是攝魂境修為,當真難登大雅之堂,遇到天人一境層次的強敵,瞬間就會死傷殆盡。


    若能把沈非這群人拉攏過來,共同前去天池,多了兩位天人一境和三位分神境修士,必能戰力高漲,說不定還能得到傳說中的那件事物。


    聽到秦飛月出言挽留,沈非本想置之不理,恍然間想到她之前所說的天池,猜想那裏定是一處寶地,說不準還有驚世寶物,於是停住身形,轉身問道:“仙子有何指教?”


    “道友麾下皆是修為高強的能者,何不隨我等前往天池中拿下屬於這份造化?到時你我各憑本事搜掠寶物,所有敵人來犯,便共同禦敵,你看如何?”秦飛月認真說到。


    沈非下意識看著趙煙雨,輕聲問道:“煙雨,我們去接著追尋上古生靈的蹤跡,還是跟她們一起去天池?”


    趙煙雨心思全在上古生靈身上,對天池之事並沒興趣,於是斷然拒絕,“先繼續追尋白衣女子吧,至於天池,等此間事了,我們再趕過去看看。”


    既然隊伍中的主要戰力已經發話,沈非也就不再猶豫,笑著拒絕了秦飛月的提議,“多謝道友好意,我等尚有要事在身,無暇他顧,不能隨你們一並前往天池。”


    “唉,真是可惜,既然如此,那也無法強求,道友,有緣相見吧。”秦飛月回以笑容,心裏異常惋惜。


    “哼,不來就算了,我們有老祖賜予的法寶,哪怕沒有幫手掠陣,也沒人敢過來搗亂生事。”獨孤浩然兩手負在身後,老氣秋橫地說道:“各位道友,天高路遠,有緣再會。”


    馮箐箐苦苦按捺住開口嘲諷他一番的念頭,暗自想到,若非那個婦人和青衣姑娘實力皆在天人一境,老娘今天能讓你懷疑人生。


    正當沈非準備離開的時候,天穹突然浮現出一片巨大漩渦,其內彩光湧動,出現的竟是秘境內的傳送法陣,看此情形,顯然有人踏進了秘境外的傳送法陣,被投送了進來。


    陳霜兒姐妹兩和秦飛月都感應到了天地異常,登時凝神戒備,便連她們身周的護衛都神色緊張了起來,靜靜仰望霞光噴湧的漩渦法陣,蓄勢待發。


    “嗯?”趙煙雨忽然眉頭一挑,驚愕地凝視著法陣內傳來的氣機,無聲沉默片刻,對沈非說道:“我感應到了你師父的氣機……”


    “真的嗎!?哈哈哈哈哈!”沈非狂喜,笑著問道:“怎麽會這麽巧,傳送過來的震是我師父嗎!?”


    趙煙雨還未開口,自陣法中飛掠而出的清麗身影已然解開了沈非心中的疑惑。


    墨發如瀑,容顏精美,一襲白衣似雪,正是許久未見的周菀。


    “師父!”縱聲呼喊,用力朝她揮手。


    卻在此時,禦風飛掠的絕美女子徒然雙目一閉,昏迷了過去,整個人從空中摔落了下來。


    異變突生,沈非驚慌交集,立即施展乘雲術往她摔落的位置衝去。


    方才掠出數丈範圍,一道血色身影電射而過,閃電般掠過長空。


    趙煙雨穩穩接住周菀,探手抵在她額間,感應到其體內絮亂的氣機,源源不斷地灌輸真氣。


    轉眼沈非也已衝到她身邊,眼看周菀臉色蒼白,雙目緊閉,眉宇間顯露出痛苦深色,沈非從乾坤袋裏取出療傷丹藥,正要塞進周菀嘴裏,卻被趙煙雨攔下。


    “別急著給她服用丹藥,我感覺有些蹊蹺,你師父可能被人奪舍了。”趙煙雨眉頭皺得更緊,抱緊周菀飛落到白龍身上,問道:“劍靈,你能進入她體內查探情況麽?”


    “恐怕有點困難,我是沈非的本命法寶,神魂隻與他相通,貿然進入別人識海中,放眼此方世界,根本沒幾人能承受得住我散發出的仙道氣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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