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月有餘就經曆無數折磨的丘同棺,激發出了藏在骨子裏的一種韌性,每當死關當頭的時候,他總有沉下心來,一意求生。


    生在南地,長在南地的他,從來沒有見過老虎這種活物,少數有限的記憶,也隻是走商跑販,擺在地上的一些虎皮虎骨而已。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真正麵對一頭活著的老虎。


    他咬著牙說道:“哼!既然你想讓我來喂你的寵物,那我今天就喂給你看看。”


    丘同棺閉上了眼,靜止三息,手上的金線若隱若現,眼一開,手中刀緊握,猛然發力,向猛虎刺去。


    猛虎像是早已經等好出手一樣,它吡著牙,比丘同棺腦袋還大的虎掌,直接拍了過來。


    丘同棺急忙側身,虎掌直接從他的側麵劃了下去,刺啦一聲,丘同棺的衣服也跟著虎掌抓破,兩條細長的血線,也在他的身上畫開。


    他的眼睛始終盯著一個地方,虎喉,刀一立,沒有多餘的動作,更不敢多等一刻,直往虎喉捅去。


    眼見刀就要刺穿虎喉的時候,另一隻虎掌從旁邊橫掃了過來,丘同棺力已發盡,來不及躲避,直接當場被拍飛。


    巨大的虎掌拍在他的身上,如同拍散了他的五髒六腑,也好在這一掌力道極大,直接將丘同棺拍出了猛虎可以移動的範圍之外,丘同棺癱坐在牆根,半天沒喘上氣,最後猛咳了一聲,一大口鮮血也跟著滾了出來。


    猛虎開始不停地來回走動,顯然剛剛丘同棺的動作激怒了它,它開始一次又一次向丘同棺的方向猛撲了過來。


    癱在地上的丘同棺,露出一口血牙:“哈。。哈。。來啊,你。。來啊!像那邊老狗一樣往我這撲啊!老狗養的畜生,能奈我何!”


    正在他要準備休息半天,再想辦法弄死這畜生的時候,他突然發現那五根釘在牆上的鐵鏈,其中的兩根鐵釘,已經開始出現了鬆動,若是這老虎往自己這邊再撲個三兩次,怕是輕輕鬆鬆地就會被拔了出來。


    丘同棺立時回頭往洞口看去,心中想道:“若是這時往回跑去,肯定會被老狗逮到,到時又是一番生不如死的折磨,恐怕比被這老虎咬死還慘,暫時收拾不了老狗,我還不信收拾不了你!”


    他用刀支起身子,慢慢站了起來,向前走了兩步,猛虎見他動了,馬上又往他這邊撲了過來,丘同棺口中念著:“還差兩步。”


    等他再移了兩步之後,猛虎再次狂撲了過來,那又尖又利的虎爪,幾乎就是貼著丘同棺的鼻子左右地揮著。


    虎掌上傳來的腥臭味,讓丘同棺直捏鼻子,好一陣子適應了以後。


    他雙後握刀,刀尖對著猛虎,大喊一聲:“來!”


    地上不知名的寶石清光,映在刀身上,閃得猛虎眼睛不停地眨著。


    猛虎的怒意,也被挑釁到了極點,一聲虎嘯震徹整個山洞。


    因為刀光奪目,猛虎的攻擊全數落在那把刀上,好在這把寶刀材質上成,若是尋常的刀,在這裏怕是要或斷或折了。


    丘同棺緊握著刀柄的雙手,虎口上已然被震出了血跡,但他仍然緊緊地握著,因為他想趁著老虎攻擊刀身的時候,借力砍斷一隻虎爪,可是每當他轉變刀刃方向的時候,猛虎都能及時躲過刀刃,試上數十回合之後,丘同棺這才幡然醒悟:這畜生練過!老狗養的寵物,他絕對自己調教過!


    他急忙抽刀往後一跳,猛虎也跟著躍了過來,突來的大力,直接將兩個一尺來長的鐵釘從牆裏拉了出來。


    聽著鐵釘落地的聲音,丘同棺身上的冷汗也跟著一陣陣地直往外冒,好在還三根鐵鏈釘在牆裏,不過應該也撐不了多久了。


    丘同棺坐在牆邊,從剛才虎掌爪破的衣服,撕下兩大塊布,包好雙手,悠然開始開起老虎的玩笑:“你是虎,你的主人是狗,嗯,你兩站一起,到底誰喊誰大哥?哈哈哈。”


    好在老虎不懂人語,不然這時怕是更多一層怒火。


    丘同棺看著老虎連撲帶抓地舞了一個多時辰了,卻是仍然沒有半點疲累的跡象,他現隻是握了一會刀,早已經累得直喘粗氣了。


    他不禁自嘲道:“今天不是我命喪虎口,就是你死在刀下,好在還算公平,咱兩之間的勝算,一九開,你九我一,所以我就算是死在你口下,也不算窩囊,怎麽算都比死在那老狗手裏劃算得多。來吧,虎兄,博命相殺!”


    丘同棺再次衝了過去,不過他還是剛在站的位置停住了,在那虎爪夠不到的地方,跟著虎爪的力道方向,出刀應對。


    虎洞之中一人一虎,鬥得不可開交,老虎難以撲進一步,隻能不停地攻擊那把一直晃它眼睛的刀。


    一次又一次的虎撲,已經將丘同棺的雙手震出了大量的血跡,他手上纏的布,早被染紅了一大片。


    在不知不覺之中,丘同棺已然熟練刀法基礎,撩、刺、截、攔、斬、抹、帶、纏全部都使了一個遍,隻是他此時還不知道他在與虎纏鬥的時候,學會了這些基本招式。


    這九一開的勝負局,又持續了一個時辰有餘,仍無半點進展,唯一的進展就是牆上那的鐵釘又被拉出來了一根,隻剩下兩根鐵鏈困縛著這頭猛虎,可是相比這頭猛虎的體型,這兩根鐵鏈,脆弱的就像是隨時可能被風輕輕吹斷一般。


    丘同棺看準時機,借著一股虎掌力道,彈了出去,這一次比上次持續時機更長,丘同棺反而沒有那麽累了,丘同棺之所以彈回來的原因,就是他發現體內那股怪力好像已經感覺不到了,反而四肢的力道卻是在逐漸增強。


    猛虎卻停下了腳步,虎口中猛地吞吐著白氣,丘同棺道:“我為人仁義,絕對不占你便宜,給你機會休息,等你休息夠,再朝著我吼一聲,咱們就接著繼續。”


    丘同棺注意到猛虎身後的牆上,像是有個一人多高的門,隻是此時閉上的,隻能要看著一些虛線的樣子,要是能走近看就知道那是不是門了,可是如今猛虎當前,他也沒辦法上前一觀。


    可是如果那真的是門,那門後又有什麽?老狗處心積慮地把他的寵物養在這個位置,莫不是門後藏著什麽寶貝不成?要是殺了這頭猛虎,再取著老狗藏的寶物?哈哈,老狗豈不是會被氣死?


    丘同棺心中這樣喜滋滋地想著,卻被一聲虎嘯打斷了他的美夢,他和這猛虎之間還有一場九一開戰局,他苦笑道:“你真的不再休息會?”


    猛虎又是吼了一聲,丘同棺提上刀:“好了,知道了,知道了,就來。”


    一計撩刀,斜著向上撩去,虎掌避開了刀刃,然後經過幾個時辰的惡鬥,那刀不曾傷得有半個缺口,反而那虎爪早已經磨得長斷不一了,虎爪一時沒抓穩刀身,就滑落了下去,撩刀趁勢而上,沿著虎頭下額拉出一道長長的血口,為防太過於靠近猛虎,丘同棺一擊得手,急忙閃身而回,退回了安全位置。


    猛虎第一次見血,明顯還沒有反應過來,刹時楞住了!


    看著那血流了一地,猛虎仰頭長聲一嘯,全力向丘同棺撲了過去,一根鐵釘也跟著連根拔起,憤怒至極的猛虎,不停朝丘同棺揚著虎爪,那股恨勁,好像要是不把丘同棺撕成碎片,它絕不罷休。


    丘同棺仿佛也被猛虎的鬥誌給感染了一樣,揚起刀:“好!既然虎兄有此興致,我便豁命相陪!”


    這一次丘同棺特地往前進了一小步,猛虎見他離自己更近了,出力也愈發地凶狠,每次猛虎一用力,牆上那最後一根鐵釘,也跟著開始搖搖晃晃起來,鬆動的沙石,從牆上滾落,沙沙做響。


    可這些細小的聲音,都淹沒在了一聲高過一聲的虎嘯當中。


    一人一獸纏鬥了這麽久,早已經習慣了彼此的攻擊方式,猛虎虎掌所至之物,還是那把明晃晃的刀,眼見一直接沒有從丘同棺身上抓些皮骨下來,猛虎更加急躁了起來。


    猛虎再撲了幾次後,突然停了下來,也不再吼叫了,隻是靜靜地看著丘同棺,眼神之中,滿是輕蔑之意。


    丘同棺指著它身的鐵鏈,笑了笑:“虎兄,我說的九一開,是指你要是能先掙脫你身後的這根鐵鏈,咱們九一開,沒掙脫之前,咱兩還按五五論,好不好?”


    猛虎跟著他手指的方向,看著身後的最後一根鐵鏈。


    猛虎突然轉過身子,朝著那根鐵鏈走去。


    丘同棺道:“虎兄,就別想著爪子刨了,那鐵釘釘得那麽高,除非你長了翅膀,不然你還真別想夠到。”


    猛虎站在那個鐵釘的下方,搖在著虎尾不知在想些什麽,就在丘同棺以為它要跳起來去扒鐵釘的時候,猛虎居然坐了下,順勢躺平,開始埋頭睡了起來。


    丘同棺搖頭苦笑:“果然還是沒法理解這頭畜生在想什麽。”


    丘同棺也跟著轉身往山壁處走去:“趁著它睡覺的功夫,我也是休息休息,可不能一會被它給熬死。”


    他提著刀,慢慢往回走,可是每走一步,他就感覺這背後涼颼颼,像是一雙眼睛在不停地盯著自己一樣。


    走到第三步的時候,突然聽得鐵鏈劇烈地響動了,丘同棺猛然一回頭,大叫一聲:不好!!!


    隻見剛剛還在酣睡的猛虎,此時已經開始朝著自己狂奔了起來,丘同棺看著牆上那根孤苦伶仃的鐵鏈,這鐵鏈必然承受不起這次的衝擊。


    猛虎如同回到了山野叢林一般,在瘋狂地奔跑著,地上沙土飛揚。


    那又長又尖的黃色撩牙,死死地鎖著丘同棺的喉嚨,要不了一會,它就能撕開丘同棺的喉嚨,然後大啖其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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