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人間三天的天地異象之後,慕容府瞬間多出數把神兵,黑金劍和陰陽劍方一出世,天下皆驚,五劍山一股昊然天光直衝天際,飛劍千裏取下山鬼宗宗魏槐鬆的人頭,山鬼宗是慕容府的多年宿敵,兩個宗門因為勢均力敵,疆持不下,纏鬥多年,不料今日一劍飛出,便結果了魏槐鬆的性命,整個山鬼宗皆是亂作一團,本以為慕容府會舉府攻來,一打聽才知道,慕容府隻派了四個人下山。


    山鬼宗得知之後,全宗振奮,皆是嚷著要為宗主報仇,氣勢喧天。


    而慕容府派出的四個人,剛好都姓慕容,因為他們正是李慕容的四個兒子。


    四個人手持著四把不知名的神兵,從遠空禦風而來,山鬼宗宗裏叫罵聲,聲傳五裏之外,皆是些什麽:四個黃口小兒也來山鬼宗送死!慕容家的土雞瓦狗為我宗主償命來!你們四個隻要下地,便將你們碎屍萬斷!


    如此種種,聲聲逆耳。


    空中的四個卻不為所動,手持神兵,靜如日月。


    數個時辰之後,喧鬧的山鬼宗已經沒有任何聲響,因為宗裏已經沒了一個活口,整個山鬼宗裏血屍遍野,無人生還。


    四個人就滅了一個宗的消息,很快在江湖炸開了鍋,人們對慕容府的突然崛起充滿了好奇,無奈派出多少密探,也僅僅是得知慕容府多了幾把神兵而已,更細的關於這些神兵的來源,卻是毫不知情了。


    之後慕容府接連滅了那幾個與自家有過過節的宗門,等四大家反應過來的時候,慕容府已然成了一個雄立於江湖的龐然大物,實力直逼四大家,特別是李慕容身穿的那件神奇的紫袍,據說有化消一切攻擊的奇能,但自那三天的異象之後,眾人隻知她的四個兒子,修為進度神速,可謂一天一步,登仙在望,然而卻沒有人見過李慕容出手,天盜會曾經接過一單買命殺人的生意,對象正是李慕容,然後天盜會派出五個七步野修,齊入慕容府,意欲圍刺李慕容,當時她的四個兒子正好外出,府中也淨是三四步的護院,想來此舉定然能成事,哪知那五個七步野修,踏入慕容府之後,卻再也沒有出來過,在外接應的人,甚至連慕容府裏打鬥的聲音,都不曾聽聞半點。自這件賠本的買賣之後,天盜就宣布再也不接慕容府的生意了,此消息一出,瞬間點燃了整個江湖,要知道當今天下,號稱無所不殺天盜會,唯一不接的殺人生意,從來就隻有四大家,如今再加上慕容府,無形之中似乎已經將慕容府和四大家放在了同等的位置。


    天地倒懸誰稱雄,劍指蒼穹五慕容!


    慕容府曆經一年有餘,穩坐天下第五家的位置,隻是李慕容遲遲不肯參加儒家的天道大證,無法正式升任天下第五家罷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對尋常派門難於上天的天道大證,對慕容家來說,不過換個地方,走個過場而已。


    此時身為天下五慕容之一的慕容雪仙,還站在支天塔內聽著天鬥真君交代接下來道家接下來要做的事。


    天鬥真君說了一些移交四家之首的細節之後,慕容雪仙就準備離開一一去施行了,就是在他要走出支天塔的時候,天鬥真君忽然想起了什麽一樣,叫住了他:“那個在最後關頭,幫著術家那個老頭檔下一劍的人查出來曆沒有?”


    慕容雪仙回道:“隻差出一半,那人叫玉扇侯,之前曾經在出天禪寺出現過,據說幫天禪寺平定了一場內亂,之後就來參加我們的道試,但是沒能入道。”


    天鬥真君想了一會兒說道:“你再去通知四象山主,跟著這個玉扇侯,回報他身上發生的所有事情。”


    慕容雪仙道:“隻是跟著?”


    天鬥真君知道他後麵想問什麽,就一次性說清楚了:“跟著就好,這個人暫時不能動。”


    “知道了。”慕容雪仙踏出了支天塔。


    慕容雪仙走後,天鬥真君拿出懷中的魚鼓,自言自語道:“看來上麵真的是出了一場大亂子。”


    四象山中的青龍山上,一處樹蔭遮蔽的庭院中,四人圍坐在一起,正是四象山的四位山主:林聞風、江有路、朱明月、田拾趣。


    林聞風挨著田拾趣,朱明月貼著江有路。


    林聞風精練一身外家功夫,往那一坐便是四平八穩,仿佛這世上沒有人能打倒他一樣,反觀他身邊的田拾趣就完全不同的樣子了,勾胸駝背,混身衣服邋裏邋遢,全然沒有一山之主的樣子。


    再看他們對麵,卻是另一副天地景象了。


    眉隱風情,唇含春色的朱明月,纖纖軟玉削春蔥,長在香羅翠袖中,一雙玉手正在剝著一顆晶瑩剔透的荔枝,玉白的手指放在剛剛剝好的荔枝上,竟一時分不清到底哪個是荔枝,哪個又是佳人玉手了。


    朱明月說話的聲音,很輕很柔,像是一陣香風從耳邊吹過。


    她對坐在她身邊的江有路說道:“兒子,吃不吃荔枝?”


    聽到這聲音,仿佛這荔枝還沒有下口,就已經甜到人心裏了一樣。


    江有路坐在她身邊,身穿顏色鮮豔的鍛子,項上掛著一個青


    玉雕成的長命鎖,圓圓的臉,水汪汪的大眼睛,如同一個粉雕玉琢的瓷娃娃,說起話來也是奶聲奶氣的:“南宮山主,你我皆是。。。貴為一山之主,你莫。。你莫要亂喊。”


    朱明月明眸輕輕轉動:“那你吃還是不吃?”


    江有路坐在椅子上,雙腿懸空,緊捏著一雙小小的奶拳,張大了嘴巴。


    朱明月就將剝好的荔枝送進了他的嘴裏,仿佛做了一件趣事,嫣然含笑,她又說道:“我不姓南宮,你也不要再喊錯了。”


    江有路有些不好意思:“哦,那我知道了,朱山主。”


    朱明月道:“也不對。”


    江有路問道:“那應該叫你什麽?”


    朱明月笑靨如花:“你啊,應該叫我娘山主。”


    江有路小臉一紅,明知道被占了便宜,握著奶拳,就是說不出話來。


    對麵的田拾趣叫了起來:“林山主,快!快!快!戳瞎我的眼睛。”


    林聞風問道:“好端端的,為什麽要戳瞎你的眼睛?”


    田拾趣用雙手死死地蓋住眼睛,指著對麵的朱明月和江有路:“我看不得這個!”


    林聞風沒有理他。


    朱明月開口了:“田烏龜,你要是真想瞎,我倒是可以幫忙,以後也省得每次聚會,我都要燒上一盤憐人香。”


    四人旁邊,一盤憐人香正升起嫋嫋青煙,彌漫整個綠蔭庭,田拾趣長年不喜歡換洗衣物,不燒憐人香,這綠蔭庭基本上沒法站人。


    田拾趣道:“我這眼睛是小事,咱還是說說這次要聊的大事吧,那黃龍老人可不是好惹的,今後的道家,怕是少不了血光之災了。”


    林聞風道:“那黃龍老人雖是強橫,但道家後撤之時,並沒有趕盡殺絕,想來還是應該是有所顧慮。”


    朱明月依舊是手裏剝著荔枝,有一顆沒有一顆喂著江有路,江有路倒是想說話,奈何嘴裏的荔枝就像永遠吃不完一樣。


    田拾趣反駁道:“你可還記得那術家十老嶽岱宗可是說過要先拿我們幾個山主開刀的啊,再者這黃龍老人原來已經曾經殺過一次四象山主了,這次他要是殺順手了。。”


    朱明月一邊喂著荔枝一邊說道:“殺順手了,又如何?別忘了你我四人是何身份,難不成還敢棄山逃跑不成?”


    這時江有路眨著一雙大眼睛問道:“朱山主,我們本來就是山主啊,大山上的道士告訴我,山主是要誓死保護四個小山呢,我們可不能棄山逃跑。”


    朱山主心中隱隱作痛,四五歲的年紀更是不會懂誓死保護這四個字背後殘酷的意義,聽到江有路的話,她又多恨上了清鶴山道士幾分,她剝好一顆荔枝,笑著道:“乖,兒子,吃荔枝。”


    江有路來不及說話,嘴裏就被塞進一顆荔枝,圓圓的小臉,都快被荔枝撐得鼓起來來了,隻見那張小臉上,一顆荔枝,一會出現在左邊臉上,一會又從右邊冒了出來,江有路眉頭緊皺,吃得極其認真。


    三人極有默契再都沒有提著他們四人的特殊身份,轉而開始聊起別的一些瑣事來。


    他們四人除了四象山主這個尊貴的身份以外,還有一個鮮為人知的階下辦身份:道家罪奴。


    道家罪奴,乃是道家在江湖上鏟奸除惡時,遇到一些大奸大惡且修為極高的江湖罪人,或者宗門,降服這些罪人之後,就讓這些罪人與四象簽定山契,立了山契之後,此人終身不得叛教反道,若違此誓,他們身體中的山契會瞬間石化,不斷生出細碎的岩片,直至將整個人撐碎為止。


    若是一個宗門被定義為惡門,剛隻需交出一個人,則可免去滅宗之災,江有路便是由此例所來。


    三個繼續對道家未來的境遇討論了一會,突然田拾地遞出一個禁聲的眼神,三人同時收住了嘴,因為他們知道有人來了。


    不一會,慕容雪仙飛了下來,三言兩語說了大掌教交代的話,便走了,他在這四象山上可是一刻也不想待,特別是挨著四個山主的時候,他是打心裏看不起這些道家罪奴,慕容家的人又豈能和這些罪人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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