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紹白抬頭觀察四周環境,這處屋子明亮的簡直有些過分,亮到所有的書籍都隱匿在光芒之中像是虛空幻影,好像這裏根本就不是一處房間,而是處在一處明亮的日光燈之中,而發光源正是眼前白袍,或者說是司命聖人,亮的有些過分的光芒跟徐紹白所見到的任何光芒均有區別,白袍所散發光芒,無論多麽明亮,徐紹白也感受不到刺眼的感覺。


    白茫茫的光竟然像是霧氣,徐紹白伸出手,才發現自己這些奇異的感覺由何而生,竟然沒有影子,徐紹白晃晃黑衣法袍,依舊沒有任何陰影存在,有三種可能,一是白袍所散發光芒太過於明亮,經過房間的重重反射折射,將影子全部消失,這是最不可能的一種情形,若是如此,總會有亮度的差別,可是沒有,任何地方都沒有這種色差。第二是這白色光芒從四麵八方映照,就像是手術台的燈光,因為巧妙的角度布局,所以不見一絲絲的光影,這種可能也很小,因為陸詩鳶的袖管之中也沒有陰影存在,總不能自己身體也在發光吧。


    第三種可能,最有可能也是最無可能的一種情形,司命聖人身上所散發的光芒,能夠穿透這房間的一切,無論是書籍牆角還是徐紹白!這種可能很好的解釋了眼下的這種情況,隻是這種情況有點讓人不寒而栗,就像是山下醫院中的x光線,可以穿透人體,若這種情況為真,那徐紹白的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被看穿了,甚至是指縫發絲都處在司命聖人的監視之下。


    “自己身上的這些寶器傷心蛋種種,肯定瞞不過司命聖人。”徐紹白心中暗暗思量,這些倒是無所謂,最重要的東西在自己的腦子中,對於這種級別的大修士可以輕而易舉的窺探‘徐紹白這種螻蟻’的思想,那是肯定能做到的事情,徐紹白唯賭自己腦海中的珠天萬象決神異無雙,肯定不會被司命聖人瞧出半點端倪。


    司命聖人虛無存在的麵容好似看出了徐紹白的惴惴不安,聲音依舊溫和,“道友對這裏好像不太習慣?”


    若是有旁人立於兩人身側,一定會驚的目瞪口到,在旁人的眼中,哪有什麽司命聖人跟徐紹白,普通人一眼望去,隻能瞧見一襲黑衣與一件白袍盤坐交談。


    好似這白光將除了這兩件東西之外的全部存在給溶解了一般。


    “嗯。”徐紹白倒是沒有作假,點點頭,這白融融的光芒卻是讓他心中感覺不安。


    “那便撤去好了。”司命聖人白袍衣袖輕輕一揮,所有白光像是一團細線一般,匯聚於其袖中,一切恢複正常,“我平時常於此處讀書,道友知道的,光線不好總是會傷眼睛的。”


    這司命聖人竟然能操控光?!


    說句實話,徐紹白現在坐在此處,雖然表麵坦蕩從容,實則內心卻像是腳踩麻繩行走於山間峭壁的雜耍人,稍微一失足,便是萬丈深淵粉身碎骨,怎會不緊張。


    而人,越是這個時候,越是會多想,越是會自己嚇唬自己。徐紹白下意識的認為司命聖人收在袖中的光球乃是真正的光,而不曾考慮這是修仙界一種比較奇異的照明工具,要知,若是現在的白熾燈放在古代,古人同樣會認為有人將天上太陽擷取到了人間。


    徐紹白下意識的將本就恐怖的司命聖人又抬高了一個層次。這樣會活的很累,所以靈寶時常會希望徐紹白幹淨利落一些,倒不是嫌棄徐紹白磨蹭,而是希望徐紹白能夠少思慮一些。這時候徐紹白總是笑一笑回答,“三思而後行,三思而後行。”


    徐紹白覺得並不累,因為他知道,有人比他想的更多,也不會累,比如那南星,既然自己的天賦不如對麵,那就隻好更勤勞一些了。


    俗話說的好啊,勤能補拙是良訓。


    司命聖人又一招手,兩人對坐之前,憑空出現一套茶具,這讓徐紹白又想到了跟南星見麵的時候,南星同樣也是如此,不知從何處變出一套茶具。為什麽厲害的角色都習慣喝茶,不應該都是一些什麽酒中仙人之類的麽,快意恩仇皆在酒中,俠客仙人醉中求。


    隻是南星那茶出自杯中,而修為更高一籌的司命聖人卻親自酌茶,一股香氣繚繞升起,茶香配合書香,倒是別有一番風味,先前明亮的白光被司命聖人收起之後,整間屋子就暗了下來,雖然不至於不可視物,也如同深秋黃昏無燈的草屋,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攀上徐紹白的心頭,現實明亮痛徹,而後心懷秋之寂寥悲壯。


    白瓷碗,綠水茶,白袍黑衣。靜止的像是一幅山水畫卷。


    徐紹白指了指自己的麵具,示意自己不便喝茶,司命聖人並沒有過多說話,也不甚在意,隻是道了一聲可惜,便自顧自端起一杯白瓷碗,吹了一口氣,蕩開碎茶,輕呡一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就像是一名老酒鬼終於喝上了一杯千年古釀。


    綠茶水在司命聖人白袍之上如同憑空消散一般,像是倒進了黑洞,就那麽消失,跟人打慣交道的徐紹白著實有點不適應,在珠天界,雖然亦曾見到諸多造型奇異的生物,但是沒有哪一個像是空氣幽靈一般,徐紹白覺得自己在跟不可名狀的虛空打交道,看不穿摸不到,沒有一點點的有用信息,隻能知道司命聖人很愛看書,或許是眼神不太好,很愛喝茶,實力深不可測,至於其他訊息,都是一些可有可無的東西。


    徐紹白扭頭,想找到類似窗子之類的東西,看一看窗外,緩解一下心情,然而這間屋子就像是鐵皮打造的一般,密不通風。


    不知道黑火老人如何了,地心明珠已經收縮到了何種程度,那騎著斑斕大貓的第一司命跟第七第三司命是否與黑火老人交惡動手。


    “道友想與我們做什麽生意呢?”司命聖人並不在意徐紹白心不在焉的狀態,等到品完一杯茶,才緩緩開口。


    “茶要趁溫。”聲音中略帶歉意,似乎是司命聖人讓徐紹白久等了似的。


    “聖人果真是文雅高人。”徐紹白思慮一番,決定單單以聖人稱呼司命聖人,既顯得尊重,又不過於無端親近。


    “稱不得,稱不得。”白袍連擺衣袖,似乎對這個稱呼十分的羞愧,愧不敢當,“都是別人瞎叫,不當真,道友稱呼我司一即可。”


    終於開始談正經事了,徐紹白反倒是不再緊張,不管對方實力如何,既然坐上了桌子,那就是兩名生意人,徐紹白早就說過,自己有時候覺得自己是天生的生意好手。


    “司一?”徐紹白疑惑道。


    “天命司的司,一二三的一。”司命聖人聲音中略帶笑意,笑意中並無絲毫他意,讓人感覺無比溫暖與可靠。


    徐紹白卻越發警惕起來,越是看似安全的地方,越是危險,越是危險的人物,越是看著和善。不知道是電影看多了還是以前讀太多,徐紹白對這種類型的讓你十分的不感冒,那是一種深藏在內心的不信任,不同於宋清揚那種可以看到骨子深處的和煦,司命聖人的溫和背後是看不清探不明的深淵。


    “我可以先說一下我的訴求麽?也好給……給聖人一個估價的參考。”徐紹白沉吟了一番,緩緩開口,作為一名生意人的敏銳嗅覺,徐紹白知道絕對不可以先將自己的底牌暴露在明麵上,那自己就會處於完全被動的狀態,而且對方的一切均是未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對方主動開口。


    時刻處於主動之中,是做生意永遠盈利的第一需求,至少,不讓自己陷於被動,若是司命聖人的開價過高,自己無法承受,那就轉而求其次,以其不出手幫助南星對付自己為最終目的降一個檔次談判,若是能接受但是付出太大,可以嚐試討價還價,若是自己能接受且覺得合理,那就是雙贏的大好局麵。


    “道友請說。”司命聖人像是對徐紹白的心思一點點都不在意,那是看管大風大雨之後的冰冷,而非刻意表現於不屑。


    “我想帶走黑火老人,以其製衡我的一位敵人。”徐紹白開口,現在尚處在試探階段,開口就央求司命聖人出手製衡或擊殺大觀仙人,明顯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不太可能。”司命聖人緩緩開口。


    不太可能就是有可能?


    “還請聖人詳細告知。”在第一次拒絕徐紹白喊自己聖人之後,對於後麵徐紹白的稱謂,司命聖人反倒是不以為意了。


    “能帶走,但是不可影響當下。”司命聖人開口。


    徐紹白何其聰明,明白了司命聖人的意思,人可以帶走,但是不能用於影響當今的修仙界,也就是說就算付出代價將黑火老人帶出去,也隻能送進珠天界或是讓其在無人之地自行修煉麽。徐紹白早就有這種猜測,所以並未覺得如何失落。


    接下來的交談才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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