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紹白將那受盡火煉地獄折磨的人丟在身後,不再回頭看一眼,徐紹白知道,自己回頭也無法拯救他,說一些有得沒得故作玄虛的話,給他希望,反倒是害了他,無論他生前如何作惡,都已經收到了應有的懲罰,甚至是比那些惡行還要殘酷千百倍的報應,徐紹白就不至於嫉惡如仇雪上加霜了。


    順著火煉地獄越往下走,火焰越是呈現一種詭異的黑色,像是無盡火焰之中都有一條黑色的燈芯一般,那燈芯如隨風繚繞的青煙,呈現出虛無縹緲又詭異的形狀,這也就愈證明了徐紹白心中所想是正確的,這處火煉地獄一定是深深埋藏於地下的牢籠,至於這火焰是自然生發於地下還是陣法引燃,那就不太清楚了,若是靈寶在,一定會一眼就看穿這處火煉地獄的真實麵目,可惜。


    如今靈寶不在,計劃又失敗,徐紹白不得不另辟蹊徑,打算執行將地形明珠恢複原狀,強行逼司命聖人出手的計劃,這個計劃若是成功則好,若是不成功,雖然不至於成仁,那也差不多了,徐紹白做這個決定經曆了心理上的無數博弈,最終還是打算博上一博,這其中承受的壓力可見一斑,著實是因為天命看不見的一段還有小黑的存在,若是單單是徐紹白一個人,保管毫無顧忌燃爆地心明珠,縱然是對司命聖人造不成什麽實質性威脅,惡心他一下也是好的。


    徐紹白歎了一口氣,關於司命聖人,掌握的情報實在是太少了,隻知道司命聖人坐鎮人間如坐鎮仙域,實力可以說是地球修仙界的獨一檔,雖然其中他出手必然存在很多很多限製,但是徐紹白對這些條件一條也不知曉,著實讓人頭疼。這天命司有可能是一處洞天福地,若是真的想要跟司命聖人直接對話,還得想辦法逃脫這天命司地域,與靈寶通力合作才有那麽一絲成功的幾率,不然跟先前一樣信口胡說,怕是不用投入什麽狗屁九轉煉獄,直接就被一巴掌給拍死了。


    天命司地界多時真的一處洞天福地,那就更要小心謹慎了。徐紹白心中思索,若是推測為真,靈寶是因為進入這處有主的洞天福地才不得不隱藏起來,那證明司命聖人對於這處天地的煉化已經到了驚人的程度,遠非徐紹白這種半吊子可以媲美,說不定徐紹白現在的一舉一動甚至每一次呼吸每一個眼神,司命聖人都可知曉,想到這裏,徐紹白心頭一陣發寒,衝虛空揮了揮手,管他看得到看不到,先表明態度再說,自己真的是誠心誠意談生意的,若是司命聖人你能看到,麻煩現身談一談,不然到了最後魚死網破,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嘖,白費勁一場。”徐紹白看著眼前洶洶燃燒的黑炎沒有任何動靜,不由的歎了一口氣,如此說了,那司命聖人根本看不到自己,或者說是根本就不屑看到。


    於此同時,一處燈火通明的簡樸大堂之中,一件純白大袍忽然無風自動,如同一陣人形狂風鑽進白袍之內,白袍底端似有兩條無形的腿先後邁動,著實讓人駭然,不知是有一透明人穿了大白袍還是這大白袍自己成了精。白袍所過之處,背後通明燈火瞬間熄滅,背後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隨著白袍的緩緩前行,清晰的黑白分界像是落日餘暉下的殘破土牆影子緩緩推進。界限兩端的黑白顏色像是最濃烈鮮豔的漆,給人以分明的對比,比起陰陽魚黑白分明,黑中有白白中有黑,它的存在則是非黑即白。


    徐紹白自然不知簡樸大堂之中的事情,此刻的徐紹白正在不斷的往火煉地獄的中心前行,越是溫度高,地心明珠膨脹的體積便越大,自己成功的可能性就越高,地形明珠的本來大小在顯出本相的靈寶身前都有一顆玻璃珠大小,對於徐紹白來說可不就是一輪巨大的太陽?連靈寶在珠天界都木得辦法瞬間縮小地心明珠,徐紹白就不相信那坐鎮人家的司命聖人能比坐鎮珠天界的靈寶還要強,至於是不是靈寶害怕破壞了珠子才選擇靜等,徐紹白思考了一番,絕對不是,在不知道‘傷心蛋’威力的情況下,靈寶可是讓徐紹白跟白易白琅花仙三人在上麵好好欲仙欲死了一番……差點給炸到西天提前覲見了我佛。


    說來也奇怪,自從徐紹白遇到第一個貌似清醒的人之後,就再也沒有遇到過任何的鬼影,不知道是自己走錯路了還是其他的人在躲著自己?火煉地獄的洶洶焰火到達了一個臨界點,就像是有一扇黑色的門,門後是無窮無盡黑色的火焰,門外是黃黑兩色參差的火焰。徐紹白站在這扇無形的門前,先是伸手探了探,是同一種火焰,但是溫度截然不同,若是把眼前的火焰比作水,那麽門後黑色火焰就是已經沸騰的開水,而門後則是溫水。


    徐紹白麵無表情穿越這扇大門,溫度的忽然變化讓黑衣法袍也受不了一般,陸詩鳶覺得自己身上穿的是一件燒紅的鐵皮,先前那被火銅柱灼傷的脊背開始滲透出體液,然後又很快被熱量蒸騰的一絲不剩,隻餘下已經碳化的傷疤。


    每走一步,徐紹白都要經受一陣鑽心的劇痛,那是從脊髓不堪重負的哀嚎,每一次神經跳動都是在無聲的抗議,徐紹白無法想象,同時也充滿好奇,在這漆黑的火焰之中存在的究竟是什麽樣的受罰者?


    出乎徐紹白的意料,在這外麵看起來深不見底像是一灘汙濁黑水的火焰踏入之後卻是另一番光景,徐紹白進入之後,放眼望去,除了讓人難以忍耐的灼熱溫度,周圍一切竟然清晰可見,隻是沒有了顏色,天地入眼所見皆黑白。不知道是這地獄深處的顏色是被火焰燃燒殆盡了還是本身就沒有顏色。


    徐紹白在這黑白電視機畫麵的地獄深層開始漫無目的的亂逛,陸詩鳶在默默計算自己的腳程,若是自己猜測不錯,這處地獄乃是一直往下延伸,那麽它必定有極限,而這個極限就是自己做文章的地方,同時這個極限,也極有可能存在火煉地獄之中最凶狠實力最強悍的受罰者,如果有可能,徐紹白想招募一些打手,跟南星幹架,單憑自己是完全鬥不過的,徐紹白見識了大司命的手段之後已經開始在死磕的思想上轉變回來,打自然得打,毫無意義的打那是蠢貨白癡,那是送死,先不要說打就得借助一身極品法寶,這些極品法寶算不算外力,打不打得過還得另說,從始至終,救小黑是第一目標,扳倒南星是第二訴求。若是這火煉地獄之中真的合適的打手,徐紹白不介意給他們一次機會,若是能活下來,那是他們自己掙的,當然,還得靈寶在他們的腦子中設下禁止,保證以後絕對不會作惡,當然如果幹完這一票,這些家夥想要退隱歸田,就更好不過了。


    徐紹白一邊走一邊思考,差點撞上一根橫在火獄正中的銅柱,看這銅柱的材質,好像跟司漠和那老頭折磨徐紹白的火銅柱的材質一般,隻是這裏怎麽會突兀出現一根銅柱呢?徐紹白嚐試去摸了一下銅柱,還沒有靠近,就感受到逼人的熱浪,要知道這是哪裏,這是在千米蒸騰的火焰正中心,溫度比想象中的還要高,若不是有黑衣法袍的阻擋,徐紹白這點修文恐怕立刻就被燒為骨灰了,而這跟銅柱像是導熱棒,將熱量不斷匯集到某處。


    “恐怕這是為某個存在特別定製的刑具。”徐紹白後退兩步,接著隨意散步,看到這根銅柱,這火煉地獄的最底層,恐怕也就不遠了。


    在徐紹白身前不遠處,躺著一位跟身軀全部埋藏在黑色火焰的枯瘦年輕人,他的氣息如此微弱,以至於徐紹白都沒有發現。


    “嘿。”那年輕人好像已經千百年沒有說話一般,聲音中透露出腐朽而又別扭的感覺,像是他已經忘記了自己還會說話,好不容易才記起該如何與人打招呼。


    徐紹白因為這個嘿字嚇了一條,看了一圈才看到趴在黑色火焰裏的人,他的臉龐是那樣年輕,像是徐紹白路過高中那些剛剛放學的孩子,在這黑白的世界裏,他的臉色是那樣蒼白,身後燃燒的洶洶火焰反倒是成了無關緊要的事情,徐紹白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種詭異的宗教感,像是在上帝麵前虔誠懺悔的教徒。


    “怎麽了?”徐紹白看得出,雖然眼前的這位年輕人形容枯槁,卻比先前那人情況要好上很多。


    “現在,嗯,現在,是……是什麽時間了?”年輕人很費力的整理措辭,詢問徐紹白現在是什麽時間。


    徐紹白愣了一下,現在是什麽時間,幾時幾刻幾分幾秒清晨中午傍晚還是什麽世紀什麽年代?徐紹白回答不上來,他知道修仙界有自己的紀元,先前在珍寶匯買衣服的時候,那熱情的非主流店家就詳細介紹了各種款式在什麽時代流行,那時候徐紹白還覺得這是與自己太遙遠的事情,隻要記住俗世的時間年代就好了,幹嘛還要費心思另計一個時間?等徐紹白以後真正踏破虛空才知道,時間在不同人的眼中有不同的尺度,對於山下凡人來說,年複一年就是很長很長的時間了,光陰似水,白駒過隙,一瞬而已。


    “不知道。”徐紹白扭過頭思考了一會,如實回答。


    年輕人的眼中閃其的光芒迅速熄滅,就像是燃燒完最後一滴燭油風中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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