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道殺機從夜色下快速的接近,繼而一左一右出現在了司空浩然的身後。


    血色匕首在月影下露出了尖銳的利齒,左邊黑影扭動手關節,森冷道:“奪走了我們的獵物,看來你不太懂規矩!”


    “嗬!”右邊黑影一聲冷笑:“好不容易讓他失去戰鬥力,卻被這小子捷足先登,你說該怎麽補償我們這份損失?”


    司空浩然轉過身來,看著前方十丈外的兩道黑影,原來剛才負傷逃竄的彥浮竟是他們二人追殺的獵物。


    不過既然已經殺了,那也就沒有什麽可後悔的,況且,尚書府中被魏延謹花重金供養的“劍客”人人得而誅之。


    劍皇初級,對二人來說是晉升紫鑽級的一個份額,對司空浩然來說同樣也是,人命...在他們的眼中亦不過是最輕賤之物。


    “你想讓我怎麽補償?”手中的枯木龍吟似乎比以前多了一份靈性,大概是因為連續吸收一位劍皇中級巔峰和一位劍皇初級強者的精血,使匕首上縈繞著淡淡的龍息。


    一左一右兩位黑影沒有動手,而是靜靜的站在血月下,他們知道彥浮的實力,也知道為了讓他失去戰鬥力花費了多大的代價。


    能夠在一到兩息之間將他滅殺,眼前小子的實力並不在他們之下,況且都是炁殿之人,內鬥會帶著怎樣的懲罰二人再清楚不過,更遑論在這種情況之下。


    “補償暫時還沒有想好,來日方長,你記住就行。”左邊黑影轉過頭看著遠處的戰鬥,朝著身旁的同伴點點頭,再次融入黑暗。


    司空浩然微眯的眼眸眨了眨,隨即看向手中的枯木龍吟,剛才那一閃而逝的氣息被他捕捉到了,看來師傅給的這把匕首很不一般啊。


    在他手中這麽長的時間,偽天境的靈魂力都未發現其中的秘密,一直當做是一把普通的匕首,直到現在才揭開一絲神秘麵紗。


    尚書府深處,北玄武每出現在一個地方,就會有一具了無生息的屍體從空中快速墜落,還在垂死掙紮的“劍客”,猶如一隻隻困獸發出了生命最後的哀嚎。


    他們的步伐因為玄氣的損耗變得不再輕盈,他們的眼睛因為驚恐變得不再猙獰,黑白分明的眼球被血紅所充斥,已分不清是自己的鮮血還是敵人的。


    血霧、慘叫、屠殺...籠罩了整個尚書府。


    隨著陰影裏不時閃現出的寒光,幽幽的低吟回蕩在每一個負隅頑抗的“劍客”心中,那是死亡的召喚,更是魂弦的潰散。


    黑暗籠罩了他們的身軀,四周的黑影以合圍之勢步步逼近,此刻,就連掙紮都成為遙不可及的奢望。


    半刻鍾後,所有的“劍客”都被一一誅殺,炁殿出動一象,刺殺變成了屠殺,這次所接的任務也算完美的劃上了句號。


    血月下,一道道黑影陸續消失在了尚書府。


    就在司空浩然將要離去時,心髒中的生死奧義、第九座劍碑出現了劇烈的波動,陡然轉身,眼眸瞥向黑夜的一處方向。


    能夠讓生死奧義產生波動,那也就隻有奧義之間的呼喚和感應。


    五百丈外,一道身著白衫的少年駐足樹頂,隻見他的腳尖輕輕的點在一片清脆的樹葉上,沒有讓它出現絲毫的彎曲,隨著晚風的吹拂,這片樹葉在迎風扭動著婀娜身姿,樹葉的浮動並未影響少年的站立,甚至連衣袂都未出現絲毫的褶皺。


    四周吹拂而過的風發出親昵的呼喚,在他的指間、發梢嬉戲,他就像風的驕子,風的寵兒,整個人仿佛融入了風中,又恰似少年就是一縷清風。


    燕雀,龍騰帝國燕家次子,身具風之奧義。


    四目仿佛穿透重重黑暗,於夜空相互交匯。


    燕雀眉宇緊皺,繼而逐漸凝寒,他在這雙眼眸中感受到了一絲微弱的殺意,體內的風之奧義也隨之發出激烈的咆哮,似乎像是遇到了天敵!


    他很是不解,又十分的疑惑,這種沒由來的錯覺讓他心緒難平,驟縮的瞳孔,迸射出足以穿透心魂的寒芒。


    司空浩然沒有妄動,收斂了全身的氣息,沒有想到龍騰帝國皇都竟然潛藏著一位身具奧義之人,一年半前劍宗在西域的選拔,並未發現此人,要麽就是他被家族掩藏,要麽就是選拔後得到了奧義傳承。


    “停留在此,還有何事?”北玄武無聲無息出現在了他的身側,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玄公子,我需要此人的一份詳細資料。”司空浩然神色如常,內心卻翻江倒海,第九座劍碑之言猶在耳畔回響:“吞噬元素奧義!天道即將蘇醒!!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哦?”北玄武並未在意司空浩然話中的不尊敬,他的目光同樣鎖定住了燕雀:“我收費很貴的,不過念在共同誅敵的份上,這次免費送給你。”


    司空浩然:“...”


    一個劍皇初級的小家夥,沒有什麽特別之處,隨即他的目光一沉,在少年的身上感受到了別樣的波動,他周身的風似乎有些與眾不同。


    燕雀全身不寒而栗,仿佛整個人像是被一條凶殘的毒蛇給盯住了似的,即使相隔五百丈,他依舊驚恐莫名。


    “雀兒,如此急躁,發生了何事?”下個瞬間,一道蒼老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身旁。


    “尚書府方向,我感受到了一股殺意。”燕雀周身的詭異氣息消散為無形,他的後背全都被冷汗打濕。


    蒼老的身影凝視著黑夜,渾濁的眼眸看到了兩道模糊的背影疾速的遠去,整個尚書府血腥彌天,殘肢斷臂隨處拋灑,哭嚎聲震天動地,這些都被他一一盡收眼底,神色沒有絲毫的波動,似乎早已知曉了此事,長袖一拂消失在了夜色。


    “魏延謹這個奸佞小人終於被人給殺了,真是大塊人心啊,這些年間接死在他手中的群臣、家族可以安息了。”


    “宣武候保家衛國,被他誣陷,全族上下無一活口,魏延謹早就應該遭此報應,隻可惜不能親自刺他一刀。”


    “剛剛得到消息,元劫、童鎏、澗鈧三人都已被誅殺,這三條最凶殘的走狗,他們的家族也算是走到了盡頭。”


    “魏延謹三子魏紀、六子魏虎、八子魏崇都在軍中任職,而且還手握重權,隻要他們有一絲異動...或許他們此刻已經慘死在了刀刃下。”


    隨著北玄武和蒼老身影的相繼離去,皇都都城四麵八方陸續響起了竊竊私語。


    而潛伏在尚書府紀律嚴明的黑影,在炁殿殺手離去後不久,如一條條聞到血腥味的鯊魚張開了鋒利的血齒。


    鯊魚的嗅覺十分的敏銳,它可以在海水裏嗅出哪怕是百萬分之一的血腥味,即使相隔幾公裏,這種血腥味也會很快的把它們帶到受害者的麵前,然後把他們撕成粉碎。


    而這些久經沙場,刀染無數敵兵鮮血的鐵血將士,比凶殘的鯊魚還要可怕數萬倍,潛藏在血液裏的嗜殺因子,讓他們手中的劍成為了最嗜血的蛇蠍獠牙。


    他們如蝗蟲過境,行如疾風,寸草不留。


    整個尚書府再次成為了一座人間煉獄,除了那些因威而屈的柔弱女子,凡是和魏延謹有著關係之人,無論老幼盡皆被屠。


    幹脆利落,沒有絲毫的不忍,在段濤嚴令下,那些殺紅了眼的人快速退去,富麗堂皇的尚書府、權傾朝野的尚書令,一夜之間永遠的消失在了天地間。


    一道黑影從虛空現出身形,看著斷濤等人離去的方向,再次融入黑夜。


    翌日清晨,朝霞普照整個天際,皇都一處地方,即使已經被人清理,依舊可以聞到濃鬱的血腥味。


    春江月酒樓。


    今日可謂是座無虛席,就連尋常都不舍得花錢的平民,都在此和老友開懷暢飲。


    “太高興了,今天你所有的消費都由老子買單。”一位行裝樸素,聲音粗獷的漢子端著酒碗大聲的說道。


    坐在他對麵的漢子端起酒碗碰了一下,笑嗬嗬的道:“老劉,就不怕回去被你家婆娘罰跪、打斷第三條腿。”


    “她敢,還治不了她了,這個家是老子說了...呀呀呀...輕一點...這麽多人看著呢!”


    就在聲音粗獷的漢子話音還未落下的瞬息,一位彪悍的婦女快速的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一隻手擰住他的耳朵,就朝著春江月的酒樓門口而去。


    小小的插曲給眾人帶來了無限的歡樂,笑嗬嗬的漢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們聽說了嗎?尚書府一夜之間滿門被屠,魏延謹死前都還在女人的肚皮上。”


    “整個尚書府就是一個金絲雀籠,這幾年被他收入閣中的絕色美人多達十幾位,甚至在皇城其他的府宅裏也深鎖著數位。朝中很多人都對他欲除之而後快,但卻畏其權勢,無從下手,而宣武候之死,成為了他催命的喪鍾。”


    “宣武候一心為國,剛正不阿,隻可惜淪為了權利的犧牲品!”


    “解重將軍班師回朝,以強橫手段一一鎮壓,昨夜的屠殺我看多半是他所為。”


    整個春江月酒樓都在談論尚書府被滅門之事,就連喧鬧的人群也在高談闊論,言辭中盡是快意。


    而在酒樓的第三層窗前,坐著兩位姿色絕豔的嬌俏人兒。


    “刺殺魏延謹的任務被炁殿所接,昨夜那道身影應該是四象之一,魏延謹隻不過是劍皇中級巔峰,出動一象,未免也太高看他了吧!”梧桐右手撐著下巴,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盯著巫山雲雨,氣憤的道:“司空浩然這個混蛋,竟然在裏麵待了一晚上,姐姐,你說他現在是不是還躺在某位姑娘的懷中。”


    為了保護這個臭小子,她們在黑夜中靜待了一晚,心中有一股無名之火在燃燒,恨不得把司空浩然從溫柔鄉中丟出來,讓他在喧囂的人群麵前裸奔。


    梧桐的腦海中出現了不可描述的畫麵,她的臉頰籠罩了些許的微紅,一如冉冉升起的朝霞,美豔不可方物。


    清秋唇齒輕咬手心的饅頭,少頃之後,一道魂音傳入了梧桐的耳畔:“巫山雲雨是炁殿的分部。”


    昨晚看到老鴇李大娘迎接一位氣宇軒昂的中年人後,她就把巫山雲雨的資料通過魂玉傳送回了暗夜,得到的回應隻有四個字,炁殿分部。


    “啊?”梧桐快速的轉過頭來,神色微變:“那司空浩然這臭小子不是狼入虎口了嗎?”


    巫山雲雨三樓,黃字號房間,盤膝而坐的身影打了一個噴嚏:“啊啾!”


    a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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