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龍吟,黃龍的隨身之物,也是他創立炁殿的利器。


    對於四象來說,它有著無可取代的地位,更是炁殿的傳承聖物,如今出現在司空浩然的手中,可以說他就是黃龍欽點的傳人,北玄武心中最後那絲疑慮焚滅殆盡。


    司空浩然一擊得手,就疾速的施展風蹤雲影身法遠遠遁去,再次隱匿於黑暗。


    他的整個身體都處於極度緊繃狀態,每一根神經仿若再多用一分力就會頃刻間崩斷,刺殺劍皇中級巔峰至強者,這要是放在以前和找死沒有任何區別,但是現在,北玄武的致命連擊,卻給了他絕佳的出手機會。


    劍皇中級巔峰至強者,即使瀕臨死亡邊緣,也不可掉以輕心,隻要確定沒有咽下最後一口氣,那麽隨時就有被反咬一口的可能。


    隻是,此刻的魏延謹已經是強弩之末,半步劍聖至強者的攻擊又豈是劍皇中級巔峰可以抗衡的,況且枯木龍吟在刺入他心髒的那一刻,靈魂攻擊也隨之侵入了他的靈魂海洋。


    “噗嗤!”


    噴濺的鮮血夾雜著破碎的內髒,快速的墜落而下。


    這個數年來手握重權,主宰大多人性命的尚書令,此刻如一條死狗癱倒在了血泊中,他的雙眸不見絲毫平日裏的神光,唯有一片慘淡的譏笑。


    譏笑朝堂上被他玩弄於骨掌之間的群臣,譏笑多少人在他的權勢下俯首帖耳,譏笑工於心計的自己竟然死在了一位冷血殺手的掌下...


    他不甘心,卻又很絕望;他很憤怒,卻又深深的感到無能為力。


    出手狠辣、果決、一擊即退,北玄武讚賞的看了一眼陰影下的司空浩然,不見他有絲毫的動作,就出現在了魏延謹的一丈前,低聲道:“痛嗎?”


    “...”魏延謹光溜的身子此刻全都被鮮血染紅,他手臂撐地,顫顫巍巍的抬頭,鮮紅的唇齒間發出似譏似諷的嘲笑,血色模糊了猙獰的虹膜,慘白的麵孔,宛若一個行將就木的垂暮老人。


    右肩傳來了撕裂般的疼痛,心髒早已在劍氣的摧毀下炸裂在胸腔,玄脈、神經,更是在淩厲的劍氣下根根被絞斷,但這些遠遠比不上靈魂海洋的焚魂之痛。


    他的牙齦在打顫,嘶啞的聲音從喉嚨間發出:“你們...到底...是...那個...殺手組織?”


    “嗬嗬!”北玄武一聲冷笑:“一個將死之人知道這些還有必要嗎?我本不願折磨你,但看到那些被你殘殺的無辜...”


    “啊...”


    魏延謹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他的左肩被一道劍氣貫穿,或許嫌他的聲音太過嘈雜,北玄武雙指成劍,一指點在了虛空,淩厲的劍氣霎時洞穿了他的眉心。


    “走吧。”北玄武聲音低沉,負手朝著門外走去。


    司空浩然從陰影裏走出,經過魏延謹身旁的時候,他萎靡的靈魂光團在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力下,被司空浩然靈魂海洋中的煉魂鼎吞噬,心中一聲歎息:“可惜了!”


    這聲可惜是因為魏延謹的靈魂被北玄武淩厲的劍氣絞滅了大半,心中再次響起一聲歎息:“白白浪費了這絕佳的靈魂,我需要斬殺多少魔獸才能補回來這個損失。”


    “嗯?”北玄武一聲驚疑,魏延謹的靈魂氣息竟然完全消失了,剛才的一擊最多也就擊散他的靈魂,看著出現在他身側一丈之距的身影,若有所思。


    “鉑金?五十四萬金?”一枚徽章出現在了司空浩然的手心,他的殺手等級提升了,而且還是直接提升了兩極,並且徽章中還多了一筆不菲的數目。


    魏延謹身死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北玄武,司空浩然也不過是在他強弩之末補了一刀,這算不得什麽,可以說是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況且自己也不過是剛剛加入炁殿,用不著這麽大力度的栽培吧,心中雖有疑惑,卻一時找不出緣由,但送來的東西不拿白不拿。


    “魏延謹為劍皇中級巔峰,你我合力擊殺,任務也算你一份功勞。”看著他手心的枯木龍吟,北玄武嘴角微揚:“外麵還有一些跳蚤,去吧。”


    司空浩然微微頷首,從來時的方向隱去,迅速潛入漆黑的夜空。


    龍騰帝國皇宮。


    一處恢弘的書房之中,似悠遠、似綿長的淡淡墨香縈繞在每一個角落,一位身著暗藍素色綢衫的男子負手窗前,在他的左手中還拽著一本厚厚的書簡,僅僅隻是站在那裏,無任何氣勢外放,都讓人感覺到一股欲將要跪拜臣服的王者之氣。


    他就是龍騰帝國國主,龍天澤。


    雙眸似浩海星辰,仿佛能夠穿透黑夜,而所直視的方向,恰恰就是尚書府。


    炁殿的行動又怎麽能夠逃得過他的眼線,不過卻並未出手幹預,似在默許,又似在借刀。


    一道黑影無聲無息出現在了窗前陰影處,恭敬的俯身道:“國主,有一部分勢力在皇城集結,從他們身上所散發的氣息來看,很有可能是...解重將軍的部下,要不要出手製止?”


    龍天澤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淡淡而語:“魏延謹所屬勢力有何動向?”


    黑影抬頭說道:“元劫、童鎏、澗鈧三人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趕往尚書府,卻在半途遭遇到了阻攔,童鎏被殺,元劫、澗鈧二人負傷退去。”


    “而阻攔他們的人,不屬於暗殺和解重將軍任何一方勢力,從招式和玄氣所散發的波動能夠看出,同樣屬於軍中。”


    “宣武候部下囊括三軍,其中更不乏一些實力強大的修煉者,他們應該早已得到消息,或者此前就已經潛伏在三人府宅的附近。”


    龍天澤仰望著天際的斑駁星辰,沉默些許,他半眯的眼眸幽光暗凜:“元劫、澗鈧二人你秘密處決,解重將軍隻要他不過分,就不用在意。”


    黑影身軀微微蠕動,消失在了斑駁夜色。


    風依舊清涼,卻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


    尚書府方圓一裏外,潛伏著一道道身著黑色夜行衣的人,這些人整齊劃一,紀律嚴明,身上散發著縷縷凶煞之氣。


    淩厲的眼眸直視著前方,手上各握著一柄柄長劍,一旦有人從尚書府逃出,都會成為他們的劍下亡魂。


    他們很想立刻衝擊尚書府,宰了魏延謹這個惡貫滿盈的奸佞小人為宣武候報仇雪恨,但在斷濤的嚴令之下,也隻能按捺住心中的衝動,因為身份一旦暴露,自己喪命是小,連累解重將軍他們萬死也難辭其咎。


    就在這時,一道急速逃竄的身影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奔逃而來,隻見他神色驚悚,恨不得多長一雙翅膀,掙脫這個人間煉獄。


    “魏獻,魏延謹的第十三子,要怪也隻能怪你平時囂張跋扈,交給我了。”斷濤身邊一位鐵血漢子拔出長劍,身影瞬間由遠而近,快得如同從虛空裂縫中走出。


    魏獻驚恐的眼眸中閃過一道蒼白劍芒,他就看見整個黑夜在視線中不同的旋轉,數股血泉噴射空中,那具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身軀依舊保持原來逃跑的方向衝去,最後無力的栽倒在了血泊中。


    “呸!狗東西,髒了老子的劍。”這位鐵血漢子朝著魏獻的屍首吐了一口唾沫,隨即閃身揚長而去。


    視線拉近尚書府,一道道黑夜幽靈遊走在院落的各個角落,黑暗之下,還負於頑抗之人在詭異的刺殺下碎成了漫天血霧。


    被魏延謹花重金供養的劍客,此刻已經全都負傷,並且已心生退意,但此前的出言不遜,在炁殿殺手身上留下的傷痕,又豈是一句話就能輕易揭過的。


    進退兩難之際,他們也唯有殺出一條血路。


    分布在屋簷上的八道黑影身上已經被血液浸濕,滴答滴答的血珠從袖口邊緣垂落空中,他們像極了殺紅了眼的惡魔。


    惡魔獠牙一旦張開,獵物不死,獠牙必不會就此斂息。


    八道黑影身影微弓,沒有給他們任何的喘息之機,再次朝著這些劍客的要害襲去。


    惡戰拉開,形成的絕不僅僅是一麵倒的屠殺,更是以極快的速度,如一把刺破雲霄的利箭,瘋狂的穿刺向每一個“走狗”的心髒。


    一位全身染血,劇烈喘息的中年人警惕的掃視著四周,他叫彥浮,劍皇初級,在未入尚書府前是一個窮凶極惡的賞金獵人。


    他一邊掃視著四周,一邊緩緩的向後方退去。


    一陣微風拂過,彥浮快速的回頭,劍皇氣機溢散而出,卻沒有發現任何一道幽靈的身影,他心中狠厲:“這群陰魂不散的屠夫!”


    “啊!”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息,全身汗毛倒豎,靈魂海洋傳來撕裂般的劇痛,仿佛被萬千根銀針同時洞穿,血色的眼球暴凸,青筋鼓脹,手中的長劍朝著身前出現的黑影斬去。


    沒有鮮血飛灑,沒有痛苦哀嚎,這道身影在劍罡下灰飛煙滅。


    “呲!”


    匕首洞穿了彥浮的後心,他的胸腔響起了一聲沉悶的輕鳴,似乎是自己的心髒在淩厲的劍氣下四分五裂,血色眼眸陡然睜大了數分,連眼角都狠狠的撕裂出了一道猙獰的血痕。


    絕望的力量和意誌下,他猛然轉頭,看到了一雙毫無情感的瞳眸,他想要做出反擊,然...靈魂上的刺痛卻更加的猛烈,五官呈現著極其駭人的痙攣。


    “啊...呃啊...”


    彥浮在淒厲的泣鳴,叫聲中更多的不是生機的流逝,而是靈魂離體的恐懼和絕望。


    手中長劍哐啷一聲墜地,他此刻沒有任何時間去考慮,明明已經斬殺黑影為何還會出現在自己的身後,他想要奮力掙脫,卻發現視線越來越模糊。


    “轟!”


    一聲劇烈的轟鳴拍擊在了他的頭顱,彥浮劇烈掙紮的靈魂在燦金色的光芒中消失在了一座金色的大鼎深處。


    司空浩然抽出枯木龍吟,彥浮了無生氣的屍體重重的倒在了冰冷的血泊中。


    他的手臂緩緩垂下,沒有再回首看一眼,仿佛隻是隨手宰了一隻倉惶逃竄的老鼠。


    這一係列的過程也隻不過發生在短短兩息之間。


    全盛狀態的彥浮,司空浩然想要戰勝他絕不會這麽容易,就算刺殺也需要做足充分的準備。但心生畏懼、負傷狀態下的他,在風蹤雲影身法和靈魂雙重攻擊之下,給他來了一個出其不意,一擊致命。


    司空浩然眉宇凝寒,因為身後出現了兩道緊緊鎖定住他的殺機!


    a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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