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奇怪的家夥前後態度變化如此巨大,很明顯另有圖謀,劉天棟並不傻,自然看得清楚,然而敵我力量太懸殊,他隻能暫且選擇使用拖延戰術,等待時機再伺機逃出去。不過,這麽做仍需要冒著很大的風險,他們如同砧板上的肉,隨時都有危險,所以必須小心再小心……


    “哎呦,大家瞅瞅,我就說嘛,能在我這小店裏相聚就是緣分,一切都是誤會、誤會,這樣,今晚幾位的酒菜就算本店奉送啦!”這時,胖掌櫃見縫插針又打著圓場笑嘻嘻的對兩邊人說道。


    “誤會,誤會!”就連年輕人的那兩個青衣仆從也變了臉,隨聲附和的同時說道,但劉天棟不是三歲孩子,看得出他們僵硬的笑容背後深藏著的殺意。


    “如此便好,既然店主有此美意,倒不如我等共坐一席,把酒言歡,如何?”年輕人又笑著說道,同時,一伸手“啪”的拉住了劉天棟的手腕,下意識間,劉天棟就想抽回手,卻發覺年輕人看似白淨柔軟的手,卻竟然仿佛是一隻冰冷的鎖鏈,讓劉天棟一時間力道全無,根本使不上勁。


    “好,好,好吧,一起,大家一起,嗬嗬。”劉天棟深知對手十分難纏,更驚訝於年輕人究竟用的什麽邪術,但事到如今,隻能強壓住狂跳的心髒,在嘴上應付著。


    與此同時,劉天棟還沒忘順便往慕容暉那邊瞄了一眼,見到慕容暉一隻手還緊緊地握著寶劍,臉色鐵青鐵青的正盯著他這邊,而禾山被慕容暉擋在身後。


    看慕容暉的臉色,再想象此刻的處境,劉天棟在心裏哀歎了一聲“哎!好苦呀!她一定在生我的氣,肯定對我的表現很不滿,以為我是一個貪生怕死的膽小鬼。可是她哪裏知道,我此時的狀況啊!”


    功夫不大,店家就在大堂中央的一張方桌上擺了幾道菜和一壇酒,年輕人拉著劉天棟挨著他坐了下來,那兩個青衣仆從則沒動地方,依然擋住了離開客棧的去路。


    “來來來,您二位別光坐著呀,快來嚐嚐本店自釀的老酒,來,小的給二位滿上。”這時,胖掌櫃又湊了過來,端起桌上的酒壇子分別給劉天棟和年輕人滿了一碗酒。


    劉天棟低頭瞄了一眼碗裏的酒,發現酒水微微的有些渾濁,不過卻散發出濃濃的酒香,似乎酒的確是不錯。一路頂著日頭走來,整個人早就又饑又渴,眼前恰好有一碗清涼的美酒,肚裏的饞蟲立刻就開始蠢蠢欲動了,可是大腦在這個時候又在提醒著劉天棟,“現在是什麽時間、什麽地點,這樣的情況下,哪裏還有喝酒的閑情雅致?”雖然胃裏麵實實在在感覺更真切、更直接,但眼前的危機四伏最終讓他沒有動手去碰桌子上的酒菜,當然,那個年輕人也沒動,看來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了。


    “呦,怎麽?二位是嫌棄小店的酒菜不好呢,還是擔心我在酒菜裏下了毒?哈哈,好,行走江湖就是需要小心點,這沒錯。這樣吧,小的先給二位爺試試酒菜如何?”胖掌櫃看二人誰也沒動,說了一句便端起劉天棟這邊的酒碗“咕咚”喝了一大口,還把每樣菜也吃了一筷子


    “如何?沒問題吧?”胖掌櫃把筷子輕輕一放,笑著說道。


    看到這裏,劉天棟腦子轉了一下,覺得如此僵持下去還是不太妥當,必須要讓對方放鬆下來,才能有機會,於是,借著掌櫃的這個舉動笑著說道:“嗬嗬,爽快!既然店家如此盛情,那我就不要客氣了吧!”然後並不招呼那個叫令狐的家夥,端起胖掌櫃剩下的半碗酒一飲而盡,劉天棟也不知道當時自己為什麽居然不嫌棄那碗是胖掌櫃剛用過的。


    “劉兄真是性情中人,在下佩服極了。不過,我一直有個小小的疑問想問問劉兄,也不知道當不當問?”年輕人對劉天棟輕輕的豎了豎大拇指說道,隻是他依舊沒動麵前的酒菜。


    “切,這家夥疑心夠重的啊!難道是真擔心酒菜裏有毒?”劉天棟在心裏暗罵了一句,也不管他,繼續操起筷子大口吃著菜。


    “劉兄雖然一身苗裝打扮,但言談舉止卻根本不是苗人,聽口音更好像是北方人,莫非這其中有什麽緣由嗎?“年輕人又繼續問道。


    ”這小子眼睛夠毒的,居然問到了這個。他會有什麽企圖嗎?“劉天棟故作鎮定,慢慢的咀嚼了一會兒嘴裏的菜,然後才答道:“不錯,我是個北方的商人,來南方嘛,當然是做生意了,怎麽,有問題嗎?”


    “哦,原來如此,這麽說,難道劉兄是在和苗寨做買賣了?那麽,那個孩子與你是何種關係呢?”這家夥接著問道,他終於又提到了禾山。


    “禾山,一個孩子,為什麽會引起這些人的注意?難道是我之前想錯了,禾山有什麽問題嗎?”


    劉天棟放下筷子,抬起頭看向令狐,回了一句道:“想要知道我和那孩子是什麽關係,這很簡單,但是,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弄出這些事情又是什麽目的?”


    劉天棟這麽問自然有他的考慮,爭鋒相對是一方麵,等待時機也是一層考量,此外,劉天棟突然間覺得如果把一個個孤立的事件串聯起來的話,許多地方似乎很奇怪,比如,蒙當的閃爍其詞,慕容暉前後態度上的變化,最後偏偏選擇由劉天棟護送禾山去洛陽,這些僅僅是巧合嗎……


    “加上此刻的遭遇,再說統統都隻是偶然,為什麽我不能說服自己呢?所以,在還沒有完全陷入被動時,必須要弄清楚這一切的原因,絕不能再稀裏糊塗的被人利用了,你們可以不帶我玩兒,但絕不可以玩兒我。“綜合所有因素,劉天棟認為有必要走這一步險棋。


    他這樣的問題果然觸到了這幫人的要害,自稱令狐的年輕人輕輕的將麵前的酒碗一頓,“唰”的板起了麵孔,眼睛中竟然閃過一道寒意。


    “好,可以告訴你,你聽好了,我們是……”年輕人陰沉著臉一字一頓的說道,也許是因為劉天棟真的是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家夥,以至於年輕人準備要亮出底牌了。


    可就在這時,隻聽到“哢嚓”一聲振聾發聵的巨響,聲音之大猶如是炸藥在耳邊突然炸響一般,完全壓蓋住了年輕人說話的聲音,讓大堂之中所有的人不約而同的捂住了耳朵。


    “這雨果然下起來啦!”劉天棟揉著被震得嗡嗡作響的耳朵,剛剛緩過神,就聽到胖掌櫃的聲音說道。便也側目往客棧外邊看了看,就見,剛才來時外邊還是晴空萬裏,此刻卻已經變得黑壓壓的一片了,豆大的雨點正劈裏啪啦的落下來,頃刻間就變成了傾盆大雨。


    這時,忽然又聽到胖掌櫃在劉天棟身邊低聲說了一句:“小哥,怎麽樣,留下來對了吧?否則,嘿嘿……”


    這家夥似乎話裏有話,劉天棟立刻轉過頭去看,剛好見到胖掌櫃滿臉的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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