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煙也被驚醒了過來,她將李尋愁喚了回來問了一番。


    “妹子,那蟠螭竟產下一顆大卵。”


    李尋愁說話間發現寒煙又用衣服裹上了自己的身子。他便誤會了一番,說了聲對不起便扭過身去,卻正和那蟠螭對了個麵兒。


    李尋愁這才明白過來,寒煙並不是避他。


    冷不丁的李尋愁突然聽到一個聲音:“義士,請幫個忙。”


    他唰的抽出菜刀,剛要警戒那聲音又響了起來:“不用怕,是我。我在心裏跟你說話。我時日不多,懇請你一定要幫我的忙。你不需要回話,隻要按照我說的做就好了。”


    李尋愁這才納過悶來,竟是這蟠螭獸再跟他對話。不愧是瑞獸,果然神通非凡。


    “義士,請劃破你的手腕,將你的鮮血滴落在這卵上。”


    李尋愁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照辦了,菜刀一劃手腕便開了一道口子,頓時間血流不止。蟠螭將嘴裏的大卵放在地上,讓鮮血滴落在上麵。直到李尋愁感到一陣眩暈時,那大卵方才顫抖了一番,竟裂開了一道縫隙。


    蟠螭張嘴吐出一道火光照在李尋愁的手腕上,那傷口竟在頃刻間恢複了過來。李尋愁驚訝的差點沒把下巴掉落在地上。


    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聽到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起:“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畜生,這回我看你往哪跑。”


    “快走。”


    蟠螭隻說了這麽一句便竄了出去,好像一道火光一般,速度快的出奇。


    這時,寒煙也早已穿好了衣服。李尋愁將大卵交給她,“你在這等著。我去看看。”


    說罷他便追著蟠螭獸躍了出去。


    才上了山李尋愁便瞧見一片火光炫影,那片火光在黑夜裏顯得那麽的醒目。待到了近前卻是那蟠螭獸在和一個武功高手打鬥。他們的身形迅速無比,再加上夜黑難辨,更加難以看清相貌,隻見兩道紅光左右騰挪。那人影的手上似乎控製著數把小刀,使得卻是禦字訣的法門。而那蟠螭獸則揮爪格擋,嘴裏時而還吐出一朵火球,那人對這火球卻十分的忌憚,絲毫不敢粘身。


    李尋愁隻看了一會兒便知道蟠螭獸處在了下風。她本來就受了傷,又剛剛生產完,無論是體力上還是精力上都受到了大幅度的消減。而這高手正處在巔峰階段。


    李尋愁當下就扔出了一把飛刀攻向了那人,他起手間留了三分底,一來是情況不明他不想傷害這人,二來也是為了先試試那高手的底細,看看他的武功到了何種程度。


    那人正興致勃勃的攻擊蟠螭,看起來閑情不錯,心情大好。冷不丁的一道流光飛來,他下意識的揮掌打出一道真氣,卻沒能阻擋那流光。這人身手果真利索,一把飛刀禦了回來打在菜刀上。李尋愁但覺氣勁受阻,險有脫控的趨勢,他趕緊收回,那菜刀尚未建功卻又飛了回來。但很快,李尋愁的另一把菜刀又扔了出去。那人隻能禦使飛刀格擋,蟠螭趁機脫出身來,稍微的喘了口氣。


    李尋愁見那人的禦字訣使得十分的熟練,他的飛刀雖小,但力道卻大的出奇,對抗自己的大號飛刀居然絲毫不落下風。這時一把飛刀朝著李尋愁迎麵飛來,他舉刀撥擋,正看了清楚,竟又是一把火雲鏢。但這人似乎並不是火龍真人。


    他雖然也穿著火紅的衣裳,卻是一身短打,相貌也頗為年輕,臉色雖微微泛紅卻並無胡須。


    李尋愁心說這火雲鏢看來並不是隻有一人使用,這人說不定也是個嫌疑之人。李尋愁想到此處便不再保留,施展開流星斬月式攻擊這人。


    李尋愁本以為這人也是個化外高手,但看起來僅僅是內功強了一籌,在禦字訣的施展上並不比自己強的太多,雖可能不是對手,卻也未到不可敵的程度。


    很快,那高手便打出了火氣,對這不明身份的人大感惱怒,數把飛刀如流光一般朝著李尋愁攻擊過來。李尋愁兩把刀在外麵禦使,手上還拿著一把防守,短時間內那人卻無法取勝。


    倆人打的激烈,似是誰也沒有注意到一旁的火蟠螭。但見那火蟠螭渾身泛出火光,身體竟漸漸有化為火焰的趨勢。她的身體越來越模糊,但在模糊之間似乎慢慢轉化,竟朝著一條龍的形態轉化著。


    那神秘青年冷眼間看了一眼,神情大駭,他撤招就想要逃跑,連火雲鏢都顧不上了。但這會兒似乎有些晚了,火蟠螭已經化作了一條火焰巨龍,瞬息間便朝著神秘青年飛了過來,好像瞬移一般的便攻擊在了他的身上。隻見他的身上頃刻間便燃起了熊熊烈火,不消一時半刻便消失在了天地間,隻剩下身上的一點零碎劈裏啪啦的掉落下去,卻零落在山嶺間,尋之不易。


    那火龍燒死了神秘青年,身體也更加虛幻起來,她又朝著溫泉的方向飛了出去。李尋愁料到她絕不會傷害寒煙或者那大卵,便將隨手的幾個火雲鏢撿了起來,但隻得三枚,其餘的落入四外,夜黑之下不便尋找。


    李尋愁回到溫泉時,大卵竟然泛著火光。


    寒煙過來跟李尋愁解釋了一下,說是一條火焰巨龍衝進了大卵裏,把她嚇了一跳。李尋愁安慰了一番,便靜靜的觀察起來。


    不大功夫,火光漸漸暗淡,一個聲音響在了李尋愁的心裏,“義士,拜托你照顧我的孩子。”


    這聲音說罷火光也隨之消失,那大卵竟然哢嚓哢嚓的裂開兩半,它本來就裂開了一道縫隙,這會兒卻是完全的裂了開來。隻見大卵裏鑽出一隻小腦袋,好像是隻小乳狗,身子卻好像小貓,一條又長又細的尾巴,渾身長著稚嫩的鱗片。


    這小獸出來後先吃了自己的蛋殼,隨後便顫顫巍巍的朝著李尋愁走了過來。老李將它抱了起來,小家夥竟偎在他的懷裏睡了過去。


    寒煙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感覺暖暖的,她開口道:“大哥,這小獸好可愛啊。”


    “是啊。這應該是火蟠螭的孩子。”


    “那火蟠螭呢?”


    “可能已經死去了吧。方才那火龍便是火蟠螭變化的。”


    寒煙張著小嘴兒,要說什麽卻沒有說出來,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火蟠螭既然是傳說中的神獸,有些神奇的事情也是理所應當的。”


    寒煙非常讚同的點了點頭。


    冷不丁的又是一陣熱浪襲來,李尋愁剛剛警惕起來卻發現竟是火龍真人。


    他行禮道:“前輩,您!”


    “哦,我感覺這裏有真氣的動蕩前來查看。”火龍真人瞧見李尋愁懷裏抱著的火蟠螭,輕咦了一聲:“居然是神奇異獸火蟠螭,小朋友你運氣可真好。”


    “這哪是運氣。我卻是不知如何處置這小獸。真人你是化外高人,不知能夠照顧這異獸。”


    “哈哈哈。你這小朋友真是大方。你此時不知這異獸多麽神奇,日後定然會愛若珍寶。”


    “晚輩已經見識過了她的神奇。”


    “是嗎。”


    李尋愁便將小獸的情況說了一遍。


    “噝。這倒是不奇怪,火蟠螭這等異獸自然是被許多高人所惦記的。我倒是想要這小家夥,但他既然已經認你為主,我卻是無福消受了。”


    火龍真人這樣說老李隻能作罷,但通過這些話語他對火龍真人的人品便有了一些了解。


    火龍真人這時才注意到寒煙,他看了一會兒,輕咦道:“咦,小娘皮。你長得好像我一個故人,伽羅你可認識。”


    “正是家母。不知道高人如何識得我的母親。”


    “這就對了。你跟她就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伽羅是我的徒弟,想來已有許多年未曾見過了。”


    寒煙有些傷感的回道:“家母已經去世了。”


    “去世了,不會吧。她的毒應該已經解開了。”


    李尋愁取了一把火雲鏢,“前輩,寒煙的母親是被人殺死的,是這支鏢殺死了寒煙的母親。”


    火雲真人隻看了一眼,便歎氣道:“定是我那孽徒。真是作孽啊。對了,你父親呢。”


    “我從未見過我的父親。我出生不久我母親就被人殺死了,是我師傅將我養大,告訴我這些往事。但她卻也不曾見過我的父親,我娘也未曾對師傅講過。”


    “噝!這男人可不厚道!對了,你身上的寒毒。哦,原來是這樣。我說呢。你母親當時定是受不了寒毒的傷痛,再加上情竇初開才破了身子。看來這是天意啊。既然你的寒毒有了法子我便不幹預了。不過你總歸是我徒弟的女兒,可否叫我一聲師公。”


    “師公!師公可知道是誰殺死了我的母親。”


    “應該是我那孽障的三徒弟。這火雲鏢的鍛造我隻傳給了他一個人。”


    “那方才被火蟠螭的殺死的那人難道就是前輩的徒弟。”


    “不應該吧。若是我那孽徒還在此地我斷然不會不知。”


    “師公,你能否跟我說說母親的往事。”


    “丫頭,你身上的寒毒未消,我就不打擾了你們了。等你們完事後就去火雲鎮落腳,我自會尋你們的。”火龍真人說罷嘿嘿怪笑兩聲,便化作一團烈焰瞬間消失在天際。


    寒煙和李尋愁雙雙大囧,毫無疑問,這化外的高人已經看透了二人的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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