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奚百合劍又出鞘,言畢,人已到了幻夕煞的近前。


    噌啷啷!達奚百荷的劍離幻夕煞的的咽喉尚有半尺便已停在半空,朱唇微顫,幾縷烏絲從達奚百荷的眼前飄落。


    幻夕煞已出劍,劍又已回鞘。


    “這一招,幻某算贏否!”


    幻夕煞的雷霆一劍削斷達奚百荷額前的幾縷劉海。滿院皆是高手卻無幾人看清這一劍。


    “無量天尊。好劍法!”


    達奚百荷無力的垂下了握劍的手臂,“幻莊主劍法神妙,本宮自是不如。隻是…”


    百荷突然又淩厲起來,握劍的手臂又舉了起來,“本宮卻是不服,還請幻莊主再來比過一場。”


    “卻也無防。隻是無論輸贏,還請百荷宮主莫要再與暮雪兄為難。幻某卻厚顏保了宮主與暮雪兄的這個大媒。幻某先祝願百荷宮主、憐兒姑娘和暮雪兄,白頭偕老,永世不諭——請!”


    噌啷啷!這一次,所有人都看清了幻夕煞的劍,亮的如透明了一般。這一次幻夕煞先進的招,言畢、人已至,一招青龍出關直奔達奚百荷的頸嗓。達奚百荷豎劍相迎,幻夕煞的劍尖逼著百荷的劍麵彎了一個半圓,幻夕煞借力向後一縱,人已到了半空,達奚百荷飛身進招,劍走如鳳翔,二人便就戰在一處。


    二人劍招皆快,刹那間便已鬥了三五十個回合。


    這一招,達奚百荷使了一招嫦娥奔月,幻夕煞卻使了一個大鵬展翅。百荷大驚,再想撤劍已是來之不及。就在這雷霆之間,隻聽噌啷一聲響,一顆念珠擊在達奚百荷的劍稍之上。百荷的劍險險的從幻夕煞的左腋之下穿過。達奚百荷長出一口氣,收起身形,寶劍入鞘。朝著三更大師抱拳道,


    “多謝大師相助!”


    “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天水宮主何必言謝。隻是不知幻莊主卻又何必行這番短見。”


    幻夕煞的劍也已歸鞘,眼神刹那間的憧憬又落入淒迷。


    “大師何必出這一手,幻某心已死,縱使留在這世間也是一具行囊而已。”


    “阿彌陀佛!幻俠正是青春年華,尚有大好前程,卻又如何說得這喪誌之言。幻俠這般功夫,若不為武林行一番俠義豈不可惜。”


    幻夕煞向三更大師一稽,想說甚麽卻實終沒有說出口。


    “唧唧喳,唧唧喳!”


    忽聞一陣清脆的鳥鳴之聲,一隻金絲小鳥落在幻夕煞的肩頭,隨後又是一陣唧喳之聲。似乎在向幻夕煞訴說著什麽。但見幻夕煞神色驟變,甚是焦急。隨後轉向歐陽暮雪,使了一式拈花指決,一盞白瓷酒杯已到了幻夕煞的手中。幻夕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暮雪兄,這杯喜酒小弟飲了。祝暮雪兄與二位嫂嫂百年好合。”


    達奚百荷自是一陣嬌羞。歐陽暮雪也取了杯酒,一飲而盡,


    “多謝幻兄弟,若幻兄弟有事還請自便。”


    幻夕煞又轉向三更大師,深深一稽,


    “多謝大師相救之情,待晚輩得閑之時,必親上懸空寺再向大師相謝——諸位前輩,在下有些急事就此告辭。”


    言畢,幻夕煞縱身而起,刹時便消失在天際之中。


    “阿禰陀佛!老衲有一言,不知百荷宮主肯聽否!”三更大師口打佛號。


    “大師請說!”百荷宮主已沒了先前的淩厲。


    “老衲本是化外之人,本不該管這番閑事。卻實在看不過宮主錯失這段姻緣。宮主對暮雪大俠情深義切,暮雪大俠又向宮主求了這樁親事,再加上幻莊主保了二位的大媒。有道是擇日不如撞日,百荷宮主何不換上紅裝與憐兒姑娘一同和暮雪大俠拜了這番天地!阿彌陀佛!”


    百荷自是樂意至及。但女兒家卻又如何開了這個口。卻見百荷走到清風師太跟前,雙膝跪地,


    “師叔,並非百荷不顧顏麵。實在情深難舍。還請師叔替侄女做主。”


    清風師太單手扶起百荷,


    “哎!罷了,問世間情為何物?如百荷這般心傲的女子卻也難以割舍。暮雪大俠,今日老妮便當著這滿院同道,將我家百荷許配給你。百荷對你情深義重,你可切莫委屈了我家姑娘。”


    歐陽暮雪趕緊上前見禮。“多謝師太成全,暮雪自會對憐兒和百荷一般無二,決不會冷落了了她們哪位。暮雪給師叔見禮了。


    歐陽哲、清風師太和清水女俠曾在峨眉山學藝,他們的師傅是一位武功卓絕的大師,江湖傳言說是峨眉派的第二任掌門,但不管是峨眉派還是這位大師都保持了沉默。


    說起來歐陽暮雪和達奚百荷也算是師兄妹的關係了。清風師太便受了這一禮。


    憐兒見事情圓滿便上前拉了百荷的手,“姐姐,憐兒出身低微。卻能和姐姐同侍一夫,可是榮耀的緊啊。姐姐若不嫌棄憐兒,我們姐妹相稱卻又何分大小。”


    “妹妹這可言重了。倒是姐姐好生無理,可慚愧的緊啊!”


    “嘿嘿嘿——老姐,你終於嫁出去啦!小弟可向往那天水宮主久矣。”


    百荷被達奚萬裏調侃了一番,自是麵紅耳赤,卻又不便發怒,被憐兒拉著進屋換衣去了。


    “無量天尊!哈哈!好一番美事啊。難得憐兒姑娘如此心善——卻不知達奚賢侄確也是天水宮的傳人!”


    “阿彌陀佛。天下複姓達奚的本就不多。剛才百荷宮主叫了清風師太一聲師叔,老衲便已猜出了一二。鶴道兄卻糊塗了一場啊!”


    “清風師太怎地不明說一番。讓貧道好一番疑惑!”


    清風師太濃眉一豎,“呸!你們一個道士一個和尚,卻打聽我師姐的家事做甚。當真是好生無理。”


    三更大師和鶴道長相視苦笑。


    並非清風師太火大。隻是這老尼就愛和人鬥個嘴皮,若不與人鬥上一場那是老大的不痛快。清風師太見鶴道長不語自然失望的很。


    這時,憐兒和百荷手拉了手從屋裏出來。百荷換上紅裝顯得更加撫媚。卻見寒梅老人打趣道:“誒呀,暮雪大俠要麽不娶,一娶就娶倆。看著兩個如花的姑娘,當真是羨煞滿院英雄——哈哈哈!”


    歐陽暮雪定力再高卻也羞的麵紅耳赤,“暮雪孤獨半生,如今卻左擁右抱,讓諸位前輩笑話了。”


    “阿彌陀佛。暮雪大俠娶親,實乃江湖中的一大美事。老衲雖為出家之人,今日卻也破了這酒一戒。”


    懸空寺的和尚不戒酒肉並不是什麽新鮮事。


    “是及是及,得此次機緣,定要與諸位老夥計痛飲一番。”鶴道長也附合道。


    清風師太找到機會剛要開口譏諷,達奚萬裏卻開口道:


    “師傅。您老人家請上來當一回高堂吧。”


    “阿彌陀佛。清風師太當這高堂卻是再合適不過!”


    清風師太心中甚快,抱拳客氣了一番,便坐到了正位。


    而後拜了天地,自然是神仙美眷,百年的好合!


    驕陽似火!陽光透過密林的枝葉星星點點的照在林中的青苔之上,合著嘭嘭的打鬥之聲,顯的煞是熱鬧。一群黑衣人和一群白衣人正圍著一名青衣人打的不可開交。


    “司馬雁!你隻要跟我們回去島主自不會為難於你。”


    “呸!司馬雁也是你叫的。狗丈人勢的東西。”


    “司馬雁,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當我真不敢傷你——兄弟們上,給他放點血。”


    五個黑衣人一擁而上。司馬雁早已累的筋疲力盡,一個沒留神左臂被一個黑人砍了個口子。旁邊一白衣女子急的直跺腳,就在這是,一陣風過,“噌啷噌啷噌噌啷!”


    幻夕煞的劍已入鞘。五名黑衣人五名白衣人外加兩名首領,此刻,這十二人手中的兵器皆已斷成兩截。這群人大駭,縱身後退了兩丈有餘。


    “你是什麽人,為何管閻王島的閑事。”


    黑衣手領驚怒道。


    “在下幻夕煞。卻不知你們又是何人,為何與我朋友為難。”幻夕煞冰冷的讓人發寒。


    “原來是浪子情聖幻莊主。在下閻王島黑左使。”


    “在下白右使。”白衣人手領朝幻夕煞抱了抱拳。黑衣人首領繼續道:


    “司馬雁偷了我閻王島的神水,在下奉命拿他回去向我家島主論理。還請幻莊主行個方便。”


    “哦,罷了。這樁閑事幻某管了。你回去便向你家島主如實秉告。幻某七月十五親上閻王島向你家島主作個了斷。”


    “即如此,我等便告辭了。”


    黑白衣人向幻夕煞拱了拱手。便一哄而散。這群人倒是幹脆,呼拉一下便沒了蹤跡。連斷在地上的斷刃都沒舍的丟下。


    司馬雁突然向幻夕煞雙膝而跪。幻夕煞趕緊相撫。


    “司馬兄何需行此大禮。”


    司馬雁字如風,乃是遼東禦風堂堂主的公子,他拜謝幻夕煞道:“如風並非謝幻莊主相助之情。而是愧對幻莊主。這廂賠禮了。”


    “幻某與司馬兄初次見麵。卻不知司馬兄何曾對幻某不起。”


    “如風自知理虧。幻莊主不必相譏,如風已愧煞矣。”


    “幻某與司馬兄並非兄弟,也非朋友。自古英雄愛美人!司馬兄追求所愛,何錯之有。是幻某福薄命淺沒有這般福氣,卻怪不得他人。”


    “幻哥,玉兒對不起你。你卻不能這般頹廢,玉兒心中不安。”


    幻夕煞本想用拇指抹去玉兒清秀麵龐的一行淚珠,卻終將沒有舉起手來。


    “玉兒,幻哥並不曾怪過你。司馬兄英雄俠義,自不會虧待於你。”


    “幻哥。玉兒永遠也不會忘記你,你永遠是玉兒的哥哥。還請哥哥九月初十到禦風堂喝小妹一杯喜酒。”


    “幻哥一定去——司馬兄,看在幻某今日一劍之情的份上,請好生照顧玉兒。”


    “司馬雁縱使粉身碎骨也不會虧待玉兒半分!”司馬雁九尺男兒竟然流下一行眼淚。”


    “即如此,幻某便謝過司馬兄!告辭!”


    幻夕煞來的匆忙,走的瀟灑。隻留下一顆淚珠,在沒有陽光的照射下顯的那麽黯然,滴落在林中的青台之上,濺不起一絲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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