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魔煞本想將他擒住交給武林聯盟處置,說的本來是不會殺他,結果這一句話還沒說完藍滅燭身子斜竄而出,竟躍向了山崖。


    幻魔煞向下望了望,黑燈瞎火的也望不到什麽。他索性找個棵大樹躍上去尋個可以依靠的枝幹便歇息起來。


    第二天,初升的太陽將他喚醒,他對陽光幾乎有了一種潛在的敏感。幻魔煞從樹上躍了下來活動了活動筋骨,到了山崖順勢望去,當下便啞然了,原來這所謂的山崖不過是個土坡,高低落差也就三五丈,別說武林高手,就算普通人滾落下去也不會有什麽性命之憂。但此時再去尋那藍滅燭已然是不可為了。


    幻魔煞回到皇宮交待了一下,讓四衛注意保護皇上,這藍滅燭說不定還會來行刺。


    朱棣見了幻魔煞問道:“小文,你還要走嗎?”


    “四叔,我如今已然誌在江湖,正想四處去遊曆一番。”


    “好吧。想來你留在皇宮也不會自在——傳旨,武林俠士幻魔煞救駕有功,封逍遙王!”


    這一道旨意傳下來,幻魔煞便正式有了逍遙王的雅號,隻是傳遍武林還需要不短的時日。


    朱棣又問道:“小文,這皇宮大內你還有何看的上眼的東西盡管跟四叔說吧!”


    逍遙王一想自己不要點東西怕是四叔心裏不落忍,便開口道:“四叔,想必你是知道的,我這人沒有別的奢好,唯獨對吃的比較上心。不知禦膳房可有退休下來的禦廚,四叔就安排一個給我吧。”


    “這個好辦,正好禦膳房的掌事張善德請旨歸鄉。但他家中已無親眷,我便沒有放他回去,本來打算留在宮裏養老。既然你提了出來那也正好——小德子,你去問問張善德,看他願不願意跟隨逍遙王離去。”


    “遵旨。”


    內侍小德子便退了出去,不大功夫帶著一位五十歲來歲的人進到堂中,參王拜架之後朱棣便問道:“張善德,你年紀也不甚老卻一門心思的想要歸鄉。你家裏已無親人,你回去也不過徒增煩惱。你在宮裏伺候了一輩子連個媳婦兒都沒討,朕雖然貴為一國之君卻記著你們的功勞。我知道你心向自由,隻是不忍讓你孤苦一生。如今逍遙王正好要去江湖遊曆,你若願意便雖他一起吧,這樣也好做個伴兒!”


    “小臣遵旨,多些皇上體諒。”張善德滿心歡喜,趕緊謝恩。


    逍遙王本來聽說這張禦廚申請退休還以為他多大年紀了。不過在那個年月五十歲的年紀已經算是老人了,的確已經到了退休的年紀。


    “四叔,既如此那我這就拜別了。”


    “嗯。四叔予你一些銀兩,路上花銷。還有衣裝什麽的也不要太樸素了,我知道你對這些甚為講究。”


    朱安、朱承一人捧著一個包裹,一個大,一個小,大的裝的是衣物,小的裝的是銀票。


    逍遙王沒有拒絕,全部接受了下來。他以江湖之禮拜別了朱棣,帶著張善德離開了皇宮。


    二人一路朝著紫金山而去,逍遙王問道:“張師傅,你若不願跟我便就此回家吧。”


    “王爺,小奴願意跟你闖蕩江湖。隻是我沒有武藝傍身,恐怕會成為你的拖累。”


    “這倒不會,我隻是四處遊曆罷了,並不是找人打架。”


    “王爺,小奴有一句話想要問問王爺。”


    “你問吧!”


    “你、你不恨皇上嗎。”


    逍遙王仰望蒼穹,歎息道:“若說要恨,我應當恨我自己,恨我自己沒有當好這個皇帝,枉害了許多無辜的生命。反而我自己,僅僅失去了翠蓮一人而已。”


    “小奴服侍燕王十餘載,又服侍聖上數載,也算榮幸聖恩了。皇上確實是個好皇上,但燕王……”


    “老張,燕王已經不存在了,隻要皇上是好皇上就行了。以後對我不要在以奴自居了。我們就算是夥伴吧。”


    “是,老張領命。”


    “對了,以後你就叫我小文吧。”


    “這可使不得,最小我也要稱你一聲主人!”


    “嗬嗬,隨你吧,不過一個稱呼而已。我們先去那邊兒樹林換換衣裳。去拜祭皇爺爺和父皇不能太寒酸了。”


    逍遙王的父親朱標實際上並沒有當過皇帝,他英年早逝,建文帝登基後追封為孝康皇帝。他雖然對自己的皇位不大看重,卻不能不尊重太祖和父親,因此這時他依然以“皇爺爺”和“父皇”相稱。


    張善德答應了一聲,二人便進了樹林,再出來時已換了一身華服,錦袍玉帶。令逍遙王沒有料到的是,這衣包裏還有一塊兒令牌,上麵寫著逍遙王三個字。似乎是早已準備好的。他自然知道四叔封他做逍遙王並非臨時的決定。


    看守皇陵的軍衛頭頭見到逍遙王二人便迎了上來,逍遙王剛要取出腰牌那軍衛卻躬身施禮道:“請問閣下可是逍遙王尊上。”


    “嗯,正是本座。”


    “皇上交待下來,若您要進皇陵一切從便。”


    “好。我知道了!”


    逍遙王心中暗道,原來四叔都已安排好了,他知道我會來到皇陵拜祭。


    逍遙王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當皇帝的那幾年,他越想越覺得自己這皇帝當的不稱職,他本想著一番作為,削藩盛文,隻因為他叫朱允文,便一門心思的想要興盛文治,結果卻鬧的這樣一個下場,或許這對他而言是最好的結局,但想到因為自己削藩而被逼死的那些人,後來又因為靖難而遭難的這些人,他們豈不是白白的送了性命。


    他越想心裏越懊悔,越覺的自己過錯太多。他冷不丁的停下了腳步,突然揚天長歎,


    “皇爺爺在位的最後幾年性情大變,使得許多有功的臣子枉送了性命。我現在想來,皇爺爺都是為了我啊,可惜我卻辜負了他的苦心。如此又有何麵目再去見他老人家。”


    逍遙王說罷便轉身離開了,張善德料到逍遙王定是想起了傷心的往事,便默默的跟在後麵,直到下了紫金山他才勸到:“主人,皇權之事實在難以分辨對錯。太祖那時或許性情大變,但那些被弑之功臣也並非完全無辜。隻是涉及到皇權牽涉甚廣,許多連帶而受罪的人卻是枉送了性命。如今社稷穩定,百姓安泰,太平盛世依然建在。主人便不要去想那些往事了,江湖悠悠,前程無限。”


    逍遙王突然又豪邁起來,“不錯,我如今已是江湖中人,那些往事不想也罷。從此天大地大,狹義最大!”


    逍遙王說罷便大踏步的走了下去。


    二人沿著護城河瀏覽著京師的盛況,繁華的景象讓逍遙王大感欣慰。心說自己當皇帝那會兒還是年輕了,要是自己那會兒有魄力將皇位直接禪讓給燕王那該多好。可他又一想,也許那樣會鬧出一個藩王之亂,也許後果會更嚴重。他突然有了一種明悟,世事難料,天道冥冥,或許這就是天意吧。於此,逍遙王便徹底了釋懷了往事。


    他和張善德到了秦淮街,秦淮河的興盛在一定的程度上代表了皇朝的興盛,這秦淮街上除了鶯歌漫舞外還有許許多多的吃食,都是南京城最有名的特色小吃,主仆二人一路吃下來,隻吃的肚皮滾滾,腮幫滿滿。


    逍遙王哪還有半點文質,嘴裏滿滿的嘟囔道:“老張,你說咋們離開京師後往哪走?”


    “主人你想去哪裏呢!”


    “我最想去的是峨眉山。我聽說武當山是武林聖地,也想去看看。”


    “主人你不想去少林寺麽?”


    “不大想去。和尚寺規矩太多,我一個逍遙王爺不好受拘束。”


    張善德嗬嗬一笑道:“主人說的是。老張我當年跟隨聖上南征北戰,雖然沒有去過什麽地方但對地理圖誌頗為精通。我們*的話便可以經過武當山,再向西便可以到達峨眉山。”


    “如此甚好,那我們便*,江湖路短,人生悠長!”


    二人且玩兒且行,約莫五六天的功夫便進入了廬州府的境內。又二日便登上了一座大山,其山名為大別山!


    “主人,聽說這裏的瓜片茶很有名,我們要不要儲備一些。”


    “若是遇到山裏的茶農便購買一些。市井上的茶再好也免不了塵土之氣!”


    “嗬嗬,主人果然講究!不過這個時節怕是早已過了采茶的季節。”


    “說的倒也是,我竟忘了時節。轉眼就到冬天了,老張你的身體吃的消麽!”


    “無妨。倒是老張拖累了主人。我們掌勺的人在灶台邊兒上一站便是一天,用習武人的話說那就是下盤穩當。何況我們一路遊玩兒雖然身體上有些勞累但心情上卻極為舒暢,老張我都感覺到年輕了不少。”


    買不到新茶,倆人便從山裏人家那裏買了一些陳茶,倒是也能喝喝。


    玩兒了兩日便下了山來繼續西行。一路上翻山涉水,走上兩天便轉到官道調整方向,沿著官道行至兩日便又繼續翻山越嶺。因為官道的方向並非直線向西,若是一味的走管道那鐵定是到不了峨眉山的,但若是隻走山路卻又難以辨別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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