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任不羈王乾元等人那邊一直都在太行山安頓著,一來王乾元沒有什麽具體的計劃,二來這麽多人也不宜有太大的動靜。在太行山上很難讓官兵發現,而且這裏不愁吃喝住行,畢竟這是任不羈生活十幾年的地方,眾人在這裏還是比較安全和方便的。


    唐朝詩人岑參曾有詩曰:“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嚴冬的太行山也到了大雪將至的時候。


    這一夜,大雪紛紛揚揚落下,那一片雪花在空中舞動著各種姿勢,或飛翔,或盤旋,或直直地快速墜落,鋪落在地上,雪花就是冬天的蝴蝶,伴著北風,在空中翩翩起舞。太行山的大雪景,少的是秀氣和曼妙,多的則是大氣磅礴。天地茫茫,純然一色,包容一切。


    雪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停了,剛才雪花漫天飛揚的熱鬧停止了,太行山的一切都寂靜了。千峰萬嶺,極目一望,盡是白色,閃耀著一片連接不斷的銀光。冬日出來了,映射出縷縷陽光。


    此時的太行山被大雪洗禮過,落光了葉子的樹杈上,掛滿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銀條兒,冬夏常青的鬆樹和柏樹,堆滿了蓬鬆鬆、沉甸甸的雪球。在萬花凋零的冬季,雪仿佛是盛開在寒冬的有一種潔白的銀花。樹枝頭,山坡上,石壁中,山上各處都已經披上一層潔白的外衣,在冬日的照射下別有一番秀麗。


    任不羈望著這滿山的雪景愣著,自從陳芷湘走後,他心裏無時不刻在念著陳芷湘,他不知道陳芷湘現在在哪,怎麽樣了,可是每每想到陳芷湘手中的那封信,任不羈心中來來回回地琢磨,他越來越想不明白陳芷湘,因為他不願意相信陳芷湘一直在騙他,不願意相信陳芷湘一直在利用他。任不羈現在真的很想念陳芷湘,他不知道陳芷湘現在在哪,怎麽樣了,甚至說他不知道陳芷湘現在是否活著。


    這時,王乾元等人過來,王乾元笑道:“兄弟,你一個人在這幹嘛呢?”任不羈馬上轉過頭調整情緒,此時的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出他的心事,任不羈笑道:“我能幹什麽,一個人發愣唄。”王乾元拍了拍任不羈笑道:“和大哥講講你在想什麽呢?”


    任不羈看了看四周的山景突然靈機一動笑了笑,起身說道:“我說兄弟們,咱們也不能整日悶在這,不如一起出去玩。”霍功成問道:“出去玩,這大冬天能玩什麽?”任不羈說道:“不錯,現在是已經入冬了,以往到了這時候我都和我的幾個師父撈魚、捕鹿、抓兔子、掏鳥窩,好玩得很呐。不如咱們準備準備,出去轉轉,看誰打的東西多。”眾人聽罷都覺得這主意不錯。王乾元說道:“好啊,這次兄弟們可要各顯神通了。”任不羈笑道:“說好了,打得少的要罰酒。”


    眾人做了準備,分頭出去捕獵。眾人有輕功好的,有力氣大的,有暗器發的準的,群豪各施所長,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獵物雖然動作敏捷,卻敵不過群豪的高超手段。


    眾人玩到高興時,已經分散到山上各處,各捕各的獵物。霜兒緊跟在任不羈身後,二人追獵物一路追到一個偏僻的地方。


    二人停下時,就聽見不知道什麽東西沙沙作響,霜兒意識地往任不羈這邊靠。


    突然,從霜兒的側向躥出一匹野狼,直撲霜兒而來。任不羈眼疾手快,“唰”地轉身掩護住霜兒。那匹狼撲了個空,轉身又衝任不羈和霜兒撲來。任不羈拔劍相迎,用身體掩護住霜兒,揮劍從那狼削去,砍斷了那狼一條腿。那狼“撲通”倒地,仰頭嗷嚎兩聲,還在往任不羈霜兒這邊挪動,任不羈上前一劍斷送了這匹惡狼,潔白的雪地上灑了一地殷紅的血。


    這時,就聽四周不斷有響聲,任不羈警覺地看著四周。這時,從任不羈和霜兒兩側又走出三隻狼,眼睛盯著任不羈和霜兒。任不羈說道:“他媽的,進了狼窩了。”


    三隻狼把任不羈和霜兒逼到一個角落裏,任不羈對霜兒說道:“在我身後躲嚴實了。”霜兒點點頭。任不羈看著眼前這三隻狼,任不羈拿劍逼視著三隻狼,這三隻狼看任不羈手裏的劍都沒有先動。突然,左右兩隻狼同時撲來,任不羈揮劍抵擋右邊這隻狼。左邊這隻狼突然衝上來,撕咬任不羈的左臂的衣襟,霜兒嚇得叫出了聲。


    任不羈左臂不斷掙紮,趁右邊那狼撲來,任不羈掩護著霜兒身子一側,橫劍一擋。等這狼再撲第二下的時候,任不羈右手執劍找準時機,就在這一瞬之間,舉劍刺進那狼的咽喉。


    這時,任不羈就感覺自己倚靠的角落上邊有兩道寒光一閃,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從上邊下來一刀一劍,直插進左邊這隻狼的背部,原來下來這人正是廣淵。


    廣淵不等前麵最後那隻狼再過來,出手拋出一枚飛鏢刺進那隻狼的咽喉,最後那隻狼隨之嗷嚎一聲,倒地嗚呼。廣淵問道:“你們沒事吧?”霜兒說道:“我們沒事。”任不羈說道:“雖然已經到了嚴冬,但是豺狼虎豹還是會有的,我從小在太行山這一塊長大,對這些還是知道的,所以我們一定要小心一些。”


    任不羈和廣淵同時扭頭的時候,就見不遠處有一隻野鹿,任不羈笑道:“廣淵兄弟,咱倆比試比試,看看鹿死誰手。”廣淵看了看任不羈,淡淡一笑,追向那隻鹿。


    霜兒跟著任不羈,二人追著那隻野鹿。任不羈回頭對不遠的廣淵說道:“廣淵兄弟,你從那邊截那隻鹿。”廣淵聽罷從另一個方向堵截那隻野鹿,二人從兩個方向圍堵包抄。那隻野鹿突然衝山崖邊跑去,兩個山崖有數尺寬的距離,那隻野鹿向前一躍,靈巧地越過這個山崖。


    任不羈廣淵二人跑到山崖邊上,瞅準時機,衝那野鹿甩出暗器,就見兩枚飛刀同時刺中野鹿的要害,那野鹿中傷倒下。


    任不羈笑道:“好啊,廣淵兄弟好手法,咱倆不相上下啊。”廣淵淡淡一笑說道:“你是在誇我還是變相誇你自己。”任不羈說道:“廣淵兄弟,你帶著霜兒在這等著,我去那邊把那鹿帶來。”說罷,任不羈轉身腳下一起,施展輕功輕輕越過山崖。


    就在這時,廣淵和霜兒感覺腳下的地在動,不禁低頭一看,就見這邊崖邊的地麵突然裂開。廣淵扶住霜兒說道:“小心。”二人剛要往後退,腳下斷開的地麵突然掉落,霜兒不禁“呀”地叫出聲來。廣淵眼疾手快,一隻抱住霜兒,另一隻手轉身扒住懸崖的邊沿的土塊,二人吊在懸崖邊上掙紮著。崖邊的石土嘩啦嘩啦地往下掉落,霜兒緊緊地拉著廣淵,閉著眼睛不敢往下看。


    任不羈見狀連忙靠輕功越回來,轉身伸手去抓廣淵。突然間,廣淵的手抓碎了懸崖邊緣的土塊,二人一起墜入山崖。任不羈回頭喊道:“廣淵兄弟,霜兒!”任不羈朝下看了看,這山崖深不見底,任不羈喊了兩下,便連忙回去叫眾人。


    可是眾人找了幾天幾夜也沒有找到廣淵和霜兒,眾人心中甚是著急......


    且說陳芷湘那邊一直往南走著,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遠,還有多遠。此時的陳芷湘已經沒了半點力氣,似乎就是已經壓上最後一根稻草的駱駝,她趴倒在地,昏死過去。


    世上很多事情都是無巧不成書,恰恰五大神劍路過此處。見前麵一個女孩子倒下,便過來看,這一看是陳芷湘大驚。


    玄之真人說道:“怎麽會是芷湘姑娘,她怎麽一個人倒在這。”虛清真人摸了摸陳芷湘的脈搏說道:“還活著,趕緊把她救醒。”五人趕緊救醒陳芷湘。


    陳芷湘醒來兩眼朦朧,無力地說道:“五位老前輩......”柳敬之問道:“芷湘姑娘,你這是發生什麽了,怎麽一個人昏倒在這荒郊野嶺的,不羈他們呢,怎麽沒和你在一起。”陳芷湘搖了搖頭說道:“一言難盡。”五大神劍扶起陳芷湘,陳芷湘把事情的經過和五大神劍說了一遍。


    燕修遠說道:“芷湘姑娘,想不到你能為了不羈做出這麽多,讓我們五個老骨頭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冷空神尼摸著陳芷湘的頭說道:“可憐的孩子,真是苦了你了。”陳芷湘搖搖頭說道:“為了他,付出再多我也不覺得苦。”


    玄之真人起身說道:“情蠱不解,這事情便一直沒辦法了結,心病還需心藥醫,情蠱是你和你妹妹還有不羈三個人的糾葛,所以還是要你們三個一起想辦法把問題解決。”陳芷湘聽罷抬頭說道:“前輩說起我妹妹,我想問前輩一下,自從我妹妹在白雲觀跟著各位前輩一起離開我們之後,我妹妹又去哪了?”虛清真人說道:“我們早就已經把她安全地送回海寧了。”


    陳芷湘點點頭說道:“五位前輩為了我們姐妹做了那麽多,我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們。”柳敬之說道:“芷湘姑娘客氣了,就論我們幾個和你父輩祖輩的交情上說,這些事情根本不足掛齒。況且你為不羈做的,已經遠遠超過了我們,要說感謝也是我們感謝你。”


    燕修遠看著陳芷湘說道:“本來我們是不支持你和不羈在一起的,就算是芷清我們也反對,畢竟不羈比你們大一輩,但是看到你能這麽為了不羈,為了他你付出了這麽多,你一個姑娘,而且還是官家大小姐,能為他做到這些常人所做不到的,我們是真的被你對不羈的真情所打動。”


    柳敬之看著陳芷湘說道:“我們幾個現在就去太行山那邊找不羈他們,芷湘姑娘,你一定要讓不羈把你的事情都了解清楚,讓他給你道歉。”陳芷湘低著頭說道:“我不怨他,是我自己設法讓他誤會我,趕走我,我才能去找解蠱的辦法。”虛清真人說道:“不管怎樣,都要讓他知道,你們要言歸於好啊,聽我們的話,一起去太行山找他們。”陳芷湘點點頭。


    五大神劍備了一輛馬車,把陳芷湘扶馬車,帶著陳芷湘一路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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