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鈺聽他這麽說,偷偷瞥看他的臉色,卻發現他想看鶴鳴的臉色,那是最困難的事,那張清俊秀美,卻仿佛千年不化的臉,表情永遠雲淡風輕,想從他臉上看出喜怒,一點也不容易。


    濮鈺便不再糾結他的表情,手腳麻利的將果樹苗都收拾起來,說:“師父,其實這果苗並不多,我想先把果苗都種植了,很快的,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搞定。”


    像生怕鶴鳴會反對似的,濮鈺做著保證。


    鶴鳴果然臉色沉了一下,說:“你還搞這些,今天要開始修真了。”


    濮鈺說:“真的是很快,師父,就先種了吧,不種了,我心裏總是癢癢的。”


    修真最忌心氣浮躁,鶴鳴說:“那你就快點,慢了我可不等你。”


    “是,師父。”


    濮鈺得了命令,十分歡快的拿了他的工具,到那塊空地上,揮舞著他的小鏟子,挖了一個又一個坑坑窪窪的土坑,因為怕鶴鳴不高興,他鏟得很快,土坑都挖出來後,再將果苗栽植進去。


    鶴鳴原本獨自在打坐,依稀被濮鈺的吵雜聲騷擾了,不久便睜開眼,看著他勤勤懇懇的樣子,好像做一個農夫比當一個神還自得其樂,不由走過去,看了看,還是沒看出什麽名堂,便打著親身體驗的想法,幫忙濮鈺栽種果苗。


    濮鈺笑得更加燦爛,好像與人分享了心愛的洋娃娃的那種愉悅,告訴鶴鳴該怎麽把果苗放進土坑裏,怎麽填土,怎麽把坑填平,鶴鳴一一照做,發現身心都投入進去的話,這栽植果樹還真是有他的樂趣,當做一件有趣的事來享受,其實也不是難以理解的事。


    然後,濮鈺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和鶴鳴交談,問:“師父,我很奇,你當年修真了多久才……成神的?”


    鶴鳴說:“已經過去那麽久,我都不記得了。”


    “大概呢?”濮鈺刨根究底。


    心想師父修真以前是一隻鶴,如果沒有很好的際遇,沒有很堅毅的決心,很難修煉到他現在這一步吧。


    鶴鳴想了想,說:“很多很多年,反正久得我都不記得了--|||那時候有師尊帶著我,師尊是比你想象的還要嚴格的人,他說一從沒人敢說二,他幾乎天天逼著我修煉,偷懶的話想都別想,我才有今天的成就。”


    濮鈺暗忖,大概神都是這樣的?他永遠是對的,別人都不許忤逆。


    濮鈺望著鶴鳴俊美柔和的側臉,心想師父那時候跟著師尊,一定吃了很多苦,至少,比他吃的苦要多,不由暗暗慶幸自己是遇到師父,而不是師父口中的師尊。


    濮鈺又問:“師父,你今年多大了,你還記得嗎?”


    “……不記得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


    “師父,我有師娘嗎?”這是變相問他娶妻沒有。


    “……目前沒有。”


    “啊,那師父一個人,豈不是很孤單?”


    鶴鳴淡然道:“跟著師尊總有那麽多辦不完的事,每天都忙進忙出的,哪有時間想這些?而且,就算娶妻,我還不定有時間陪她,何必呢?”


    濮鈺似懂非懂,又問:“那麽師父,你覺得神界好嗎?”


    “……還行吧。”


    這小東西都問些什麽問題,這些問題,還從沒人問過他,每天都隻知道修煉修煉,他都沒去想過,在神界,到底好還是不好?


    他總有那麽多問題。


    濮鈺說:“師父你的答案好奇怪,什麽叫還行,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難道師父你從沒想過,你在神界過得開心嗎?是你想要的生活嗎?”


    是啊,過得開心嗎?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嗎?


    鶴鳴在心裏暗暗問自己,他是真的很久很久沒有思考過這些問題了,每天都過著一成不變的生活,每天都重複著不變的事情,他是已經麻木了,還是已經融入其中?


    “師父,你怎麽啦?”得不到回答,濮鈺抬頭望著鶴鳴。


    鶴鳴說:“沒什麽,因為你這個問題,有些感觸而已。”


    濮鈺凝視著他,雖然鶴鳴臉上的表情變化不大,但那俊秀雅麗的眉宇間閃過的一絲淡淡的落寞,濮鈺還是捕捉到了,說:“師父,是不是我話太多,問了不該問的話?我隻是……對神界充滿好奇。”


    鶴鳴說:“不是,隻不過,你的這些問題,在神界的人幾乎都從不去想,他們日複一日的過著,每天都重複同樣的事情,實在沒有人去想,到底開不開心,過得好不好?”


    這麽說,那樣的生活還真的有點沉悶呢。


    濮鈺不敢想,以後的自己也會變成那樣?那是不是太無趣了?


    “你也覺得很無趣是吧?”


    鶴鳴像會讀心術似的,問他。


    濮鈺說:“師父,怎麽我心裏想什麽,你都知道?”


    鶴鳴淡淡一笑,說:“你把自己的心情都寫在臉上,有誰看不出來?”


    濮鈺憨然一笑,好像還真是那樣哦。


    鶴鳴說:“濮鈺,你這樣的性格很好,希望你以後即使修真成功,也不要忘了本性。”


    濮鈺欣然說:“好,師父,我一定會聽你的。不過師父,如果我以後修真成功了,還是跟著你麽?”


    鶴鳴想了想,說:“這個問題我現在不能回答你,需看師尊的安排,看他需要你去做什麽?”


    濮鈺不由有些黯然,說:“是這樣啊。”其實濮鈺還是很喜歡和這樣的師父在一起的,雖然鶴鳴頭上的光輝非常聖潔耀眼,不過,並沒有給他壓迫的感覺。


    鶴鳴說:“師尊應該也沒想好要你做什麽,小毛頭怎麽啦?其實在神界每個人都一樣,你就算不是跟著我,他們同樣會好好對待你,沒人會欺負你。”


    濮鈺扭捏道:“我不是怕被欺負,我就是喜歡和師父在一起,感覺很好。”如果臉上的表情少一點莊嚴就更好了。


    鶴鳴付之一笑。


    不知不覺就這樣將果苗都栽種好了,還將西瓜子灑了一排在前頭。


    濮鈺還想把魚蝦幼苗都拋進靈池裏去,鶴鳴這次怎麽說也不同意,說那靈池的水是有靈力的,是利於他修真時吸收靈力的作用,用來養殖魚蝦,怎麽也說不過去,所以堅決不同意。


    濮鈺無奈,隻好打消養殖魚蝦的念頭。


    不過,濮鈺提出要用靈池的水澆灌果苗,鶴鳴起初也不太樂意,看到濮鈺像要哭的臉,隻好勉為其難的答應。


    看來師父非常珍惜靈池裏的水呢,濮鈺心想。


    將這些都完成以後,濮鈺發現才過了兩三個小時,也就現實中才一個小時左右,就完美完成了一片果林的栽種,在這空間裏,果然幹什麽都容易得心應手。


    然後,鶴鳴不再讓他有想其他念頭的時間,拽住他就要他好生修真。


    幹完這些活兒,濮鈺也感覺有點疲憊,伸了個懶腰,說:“師父,修真能不能有助於祛除疲勞?”


    鶴鳴說:“可以,你按著我教你的口訣去做,很快就感覺不到疲累了。”


    “哦,好啊。”


    濮鈺跟著鶴鳴來到白玉涼亭,修真便要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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