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識地向前跑著,腦海中轟隆隆鳴響,一片模糊。睍蓴璩曉


    其實從踏入劉府大門第一刻起,她便清楚的記得自己隻是為了眼淚。一個已死之人如何可以涉足凡間的事,她有自知之明,不該管的絕不插手。


    所有的道理她都明白,隻是為何從他口中說出一句:“不管什麽事,你的任務隻是收集眼淚。”語氣那麽冷漠,那麽隨意,好似所有的事都不在他的眼裏心裏,即便是一條彌足珍貴的生命,他都不會在意分毫。


    他的心隻是無欲無求,還是已經到了冰冷麻木,冷酷無情的地步?


    那一刻,她不知如何回答;那一刻,她竟害怕他的冷心冷情;那一刻,她隻想逃離,遠遠地逃離。


    抬頭,周圍是稀稀拉拉的行人,原來不知不覺已經跑到了街市。


    許多街頭小攤都已經打烊,幾家生意興隆的酒家客棧仍是燈火通明,從外麵望去,隻見廳內幾個店小二或趴在桌上,或倚在窗邊,昏昏欲睡,哈欠連天。


    再向前走去,竟傳來嬉鬧的聲音,不由好奇是什麽店鋪這麽晚了還人聲鼎沸,門庭若市。


    走近,不想竟是城內最有名的煙花之地—醉夢樓。


    男人的歡愉暢快聲,女人的嬌媚*鶯語,聲聲交織纏繞,不絕如縷,在寂靜的夜裏,傳的老遠。這裏的一片歡笑豔景,充斥著淫穢,墮落。


    安淺眉梢緊鎖,麵色羞紅,忙走遠些,醉夢樓的一切實在令她受不了。然,即便如此,她的眼裏沒有鄙夷,更不是厭惡,隻是一個自小家教甚嚴的大家千金見到這樣一幕都會有的本能反應。


    “你,是你!”


    安淺剛要離開,隻聽身後傳來這麽一聲。不明所以的回頭,一看之下,頓時六神無主。


    老鴇怒意衝衝上前來,指著她狠厲地罵道:“你個小賤人,當初居然想要殺老娘,你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重,活膩了是不是?”


    安淺愣在當地,聽這老鴇子的話,怕是不知道當時的宋挽言已經死了,不然這個當口自己還可以扮鬼嚇嚇她。


    見她不說話,老鴇子以為她是心虛怕了,更是怒火中燒。想起那晚差點莫名其妙被眼前這個小丫頭害死,又是後怕,又是慶幸自己的運氣。這會兒仇人就在跟前,她又怎會輕易放過!


    “來人,把這個小賤人拿下,老娘我要讓她知道什麽叫做‘薑還是老的辣’。”


    語畢,立刻從裏麵出來幾個彪形大漢,個個滿臉贅肉,猥瑣不堪,目光肆無忌憚地上下來回打量著安淺,眼中帶著壞笑。


    安淺被他們盯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她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一時間慌亂地不知所措。眸光一閃,忽然轉身想跑。


    那些粗壯的男人見狀立刻幾個跨步上前將她攔住。


    老鴇扭動著腰肢慢慢走過來,一把狠狠掐住安淺的下巴,“死到臨頭還想跑,將她給我帶進去。”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當初要殺你的並不是我……”安淺自知情況危急,用力掙紮,大聲喊叫起來


    幾個男人對她的呼喊掙紮完全漠視,連眼睛也不眨一下,直接拖著她往裏走。


    就在安淺以為這次死定了,剛想要出了這具身體,來一招金蟬脫殼之計。隻覺一陣陰風拂過,拖著她的幾個男人還有老鴇都不動了,安淺也不管是怎麽回事,忙掙脫了那些髒手逃跑。


    直到跑至劉府門前,她才氣喘籲籲地停下來,拍著胸口上氣不接下氣。


    “也許你應該試著去發現自己的潛能。”


    身後響起一聲無奈歎息,安淺動作一滯,回首間,一襲白衣映入眼簾。


    安淺神情很不自然,想到方才定是他的出手相救,自己才能逃脫,一句‘謝謝’梗在喉間卻怎麽也說不出口,隻因知道在他的眼裏,她的感謝不值一提。


    “為什麽這麽急著走?”白子吟問


    安淺有些愣住了,知曉他說的是剛才在沁湖邊,刹那間心慌意亂,無言以對。


    垂首斂眸,支支吾吾說不出話,“我……”


    白子吟拂袖轉身,道:“每一件事都有其規律所在。換言之,這世間的一切,生命,財富,權勢,運氣都早已命中注定,非人力所能左右。既是無用,又何必多此一舉,勞心傷神。”


    聽得他的話,安淺猛然抬頭,卻已不見他俊逸的身影。


    他知道,他竟知道!


    這算是解釋嗎?原來,他懂她。


    黑夜裏,她突然笑了。綻放的笑顏如春暖花開一般,刹那芳華,美得純粹,美得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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