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狂麵色有些難看,但卻沒有進一步行動。反觀秦風這邊,一切如常,就連臉色都沒有什麽變化,更是眼見北冥萱萱有危險翻身將她救下,一切行雲流水沒有半分滯澀,這已然說明了一切。


    西門狂出手都沒有討到好,其他人就更別說了,雲嶺七傑,陌城三英這樣的貨色此刻早已沒了丁點之前的傲氣,一個個都開始與秦風和西門狂拉開距離,無論兩人是否還要動手,保全自己總是沒錯了。


    “西門前輩,秦風可是我北冥家的貴客!你這般突然暴起出手,你可曾考慮到後果!”


    既然事已至此,北冥萱萱隨即把話挑明。她直接拉出了北冥家的旗號,此刻要是西門家再敢動手,那就得直麵北冥家的報複!西門家自然不願如此,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大費周章的收買雲嶺七傑、陌城三英這樣的人當自己的手中尖刀。


    但此刻看起來,這刀顯然是上不了這等台麵。


    西門狂看著僅憑修為就能與自己平分秋色的秦風,再回頭看了看身後一臉狠厲卻絲毫不敢上前的西門原,心底突然湧出一陣悲涼之感。


    江山代有才人出,可惜卻不是生在我西門家啊。


    “我們走!”


    麵對一個晚輩,先行出手占盡先機之下卻隻能維持個不勝不敗的局麵。就算西門狂此刻也沒了半點的狂傲的資本,他轉身便走,再也不語多看秦風一眼。他畢竟也是武者,就算身在西門家一切都要為西門家打算,但終究也有著自己內心的驕傲,輸了就是輸了,認栽便是,隻是上一次輸給蘇老尚且算是情有可原,但這一次,卻再沒有了半點理由。


    “六叔,我們就這麽走了!”西門原含怒當再西門狂麵前,麵對著秦風他甚至不敢直視,但麵對自己人卻總會不由自主的擺出一副高傲姿態,一心隻想拿秦風泄憤的西門原心急之下,哪怕是麵對西門狂這等長輩他也一時間忘了尊敬。


    西門狂原本就是性如烈火之人,隻是剛才被秦風弄得有些心情陰鬱,但此刻再看到西門原這副樣子,對比起身後的秦風,無論是修為還是膽氣相差何止十萬八千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啪!


    一記響亮的大耳刮子直接抽上了西門原的麵龐,將他打得翻倒在地,隨即一句話不說,腳下一點身形便消失在目光可及的盡頭處。


    就像西門家不能動北冥家一樣,北冥家也不可能動西門家,不過他原本是可以帶走西門原的,但或許是被西門原最後那一下勾起了火氣,又或者是想讓西門原長個教訓,竟然丟下西門原直接離開此地。


    自己這般最強的西門狂都走了,其他人哪敢在此多留一步,雲嶺七傑和陌城三英帶著自己的手下趕忙跟著西門狂就撤離了戰場,在眾人爭先恐後後撤之際,被打得眼冒金星的西門原這才有所反應,手腳並用的爬了起來,立時躲到了陳伯的身後。


    見西門狂離開,秦風頓時笑了。他一邊向前踱著步子,一邊好整以暇的看向西門原:“西門公子大駕光臨,又給給在下送上了一份大禮,秦某人真是不知該如何感謝你才好,不如西門公子就留下來吧!”


    聲音原本謙和,但到最後一句卻數年變得狠厲。這頓時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周圍無論是西門家子弟還是那些凶名在外的盜匪,一個個拔腿就跑。


    西門原直接在陳伯身後推了一把,高叫著:“陳伯,攔住他,回去之後本公子重重有賞。”


    說完也顧不得看身後有什麽變化,氣聚腳下嗖的一聲便沒了蹤影,儼然是將陳伯當成了擋箭牌。


    秦風也不追擊,而是似笑非笑盯著眼前這名名叫陳伯的西門原護衛,仿佛已開始就在等他出來:“前輩可是要在此攔我?”


    “除了攔你,我還有什麽辦法?”


    陳伯麵色倒是頗為淡然。他無悲無喜間回禮,但卻沒有讓開半步。要知道西門狂比陳伯自己修為高出了不止一星半點,連西門狂在幾近偷襲的情況下都沒在秦風手裏討著好,那陳伯就更不必說了。


    秦風也不逼迫,而是直接向陳伯伸手:“拿來吧,你身上應該有。”


    陳伯臉上露出怪異的神色,緊緊盯著秦風似乎是想將他的心思全部看透,但秦風那好整以暇的樣子卻讓已算得上閱人無數的陳伯都感覺看不透他。


    或許這年輕人就是個傳說中的妖孽吧。


    陳伯心中怎麽想的秦風不知道,不過此刻的秦風臉上的笑意已經愈發濃厚。陳伯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白瓷瓶,珍而重之的從中取出了一顆放在了另一個小瓷瓶中,隨後將剩餘的一顆丹藥交給了秦風。


    秦風在陳伯打開白瓷瓶瓶塞的瞬間就聞到了一股弄的話不開的藥味,當即笑道:“前輩身上果然留有尋微丹這個好東西。”


    秦風開口道破了這種丹藥的名字,立刻讓陳伯來了精神。


    “你知道這種丹藥?”陳伯眼中的差異半點都沒有掩飾。


    秦風將白瓷瓶交給北冥萱萱,讓她先行帶回馬車給夜歌服下,隨後才似笑非笑的看向陳伯:“我不僅知道這個丹藥,而且還認識這個藥方的主人,怎麽,陳伯您就不想知道嗎?”


    “什麽!你認識奪命丹王秦淮!”陳伯激動得直接跳將起來,一下握住了秦風的雙手!


    秦風略略一愣,隨後退後一步抽出雙手,翩然間對陳伯拱手道:“不巧,奪命丹王秦淮正是家父。”


    …………


    當北冥萱萱看著秦風將那名叫陳伯的西門原護衛帶上馬車的時候,目光中的變化那叫一個精彩。


    “沒什麽,以後陳伯就是咱們自己人了,嘿嘿,真沒想到在這般情況下居然還遇見了故人。”


    秦風依舊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看得北冥萱萱氣不打一處來。自己為他擔驚受怕,可這家夥卻瞞得自己好苦,明明有著與西門狂一戰的實力,卻從不透露半分,讓自己白白擔心那麽久!


    北冥萱萱在車內生悶氣,但秦風卻早已和陳伯攀談起來。從他們的隻言片語中,北冥萱萱總算了解了個大概。


    原來秦風居然是江湖上人稱奪命丹王的秦淮的獨子!這件事秦風居然從未提過半句!


    按照陳伯口中所言,他曾有一愛妻,但難產死了,隻留下一對雙胞胎女兒,但也由於先天陽氣不足,幾近夭折。當時陳伯也就隻是個有著勢境修為的家仆,在西門家也就比一般的奴仆地位略好少許。西門家自然不願花費資源救一個廢人,便對苦苦哀求的陳伯不聞不問。


    眼看著求生無望,陳伯當機立斷,用扁擔挑著兩個女兒一路跋山涉水,從雍州到了梁州找上秦家求丹。


    但任憑陳伯如何哀求,秦家就是無人願意為陳伯煉藥,原因就是因為當時的陳伯身無分文,根本付不出丁點資財。也就是在此刻山窮水盡的時候,秦淮找到了陳伯。


    當時的秦淮已經在江湖上小有名氣,更是豎起了他“奪命丹王”的名號,讓人既愛且恨。愛者自然是因為他煉藥的技藝高超,而且診斷奇準,幾乎每每都能藥到病除。但恨者則是他救人的規矩。


    有生必然有死,有合必然有分。


    秦淮當時明言,要救陳伯的女兒可以,但從此以後陳伯的女兒就要留在秦家,永世不得離開。但或許是秦淮已為人父,有些感同身受,所以最後還是給陳伯留了一線。


    秦淮為陳伯的女兒煉了一爐尋微丹,留下大半以保證救活陳伯的女兒,剩餘的三顆被他用瓷瓶裝好送與了陳伯,且說道:


    若是二十年後你拿著這尋微丹來秦家找我,我便將女兒還你。


    當時的秦風就是在旁邊目睹了一切,所以才會第一眼就從人群中認出了站在西門原身後的陳伯。


    陳伯深陷回憶之中,幾近無法自拔,他麵色難堪的苦笑道:“有一次身受重傷,不得已服下了一顆,此刻又被你取走一顆,也不知能否換回我女兒。”


    秦風臉上也露出回憶之色,但隨後就對陳波露出了怪異之色:“前輩可知您女兒現在如何?”


    “不知。”陳伯搖頭,麵容苦澀:“我此刻連她們是否還在人世都已不知,不過按照你父親的為人,既然說過會讓她們活下去,那就一定不會讓她們死。”


    “那我就老實說了吧。”秦風有些不好意思,訕訕笑道:“您的兩個女兒不僅活的很好,而且均出落成了世間絕頂的大美人。”


    “她們的名字也是由父親親自賜下,姐姐叫紅袖,妹妹叫藍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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