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人進不來,裏麵的人出不去。


    小鎮原本藥材就有限,經過幾天的封鎖,全鎮百姓用藥,小鎮的藥材很快就不夠用了。


    就連一向在人前都遊刃有餘的白行雲聽到這個消息,都忍不住微微變了臉色。


    也恰好就在這時,段墨收到了淇山的回信。


    之後的事情就很簡單了,有了淇山的介入,小鎮缺少的東西都有了補充,而且淇山弟子身體自然要搶過小鎮上的百姓,不少淇山弟子加入到小鎮,所以小鎮的疫情很快就得到了解決。


    段墨在小鎮待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期間跟白行雲的交流很少。


    兩人就算是交流,也多是關於病情,以及煎藥的事情,對於其他事情卻幾乎沒有說過。


    但是在治病時候的白行雲話卻不會很少,她會將各種注意事項很是詳細的跟每一位病人敘述一遍。


    可是平時她的話卻不多,空閑時候也都是去看醫術。


    原本以為這樣一個女子就是話比較少,也不會跟自己有太多接觸。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在小鎮的疫情得到解除後,段墨便打算先行回去淇山時,白行雲突然找到了他,並且對他說了一句:“謝謝你。”


    段墨當時有些微微的驚訝。


    他這次出來是有要事辦,如今雖然辦完了事情,但是卻沒有及時回淇山匯報,而是在小鎮上停留了這麽長的一段時間。


    會留在這裏幫助他們,也不過是想著,按照淇山的威望,在這種時候能幫上忙是最好的。


    他的出發點其實是有私心的,所以對於這裏的百姓的感謝,他都是笑著聽完,不會應聲。


    白行雲之前對他的態度也很是冷淡,原本以為她是看出來了自己的問題才會這樣的,但是她的這一聲“謝謝”卻讓他看到了一些不同的東西。


    之後他便回了淇山,本以為不會再跟白行雲有什麽接觸,但是誰知道在不久之後,白行雲就來到了淇山這邊。


    淇山的弟子有在之前小鎮上見過她,所以看到了白行雲來到這邊,有些人還是挺高興的。


    淇山弟子有自己的修行任務,不能總待在山下,所以山下雖然有不少人需要幫助,但是淇山的弟子也不可能幫助到每一個人。


    但是白行雲的到來就解決了不少問題。


    況且她雖然看上去有些冷清,但是待人很是和善真誠,也正是因為這樣,受到了不少村民的喜愛。


    段墨就是在這樣一個猝不及防的時候跟她再次相遇了。


    本以為她果斷時間會離開這裏,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她居然就在淇山山下開了自己的小醫館。


    雖說醫館不大,但是還是受到了鎮上不少人的喜愛。


    淇山不少弟子也很喜歡下山去一趟醫館。


    白行雲臉上雖然沒有什麽笑容,但是對人卻真的很是溫柔。


    不管是什麽樣的病人,隻要到了她的醫館,她都會很認真的對待。


    也因此,不少人在聽說了她的存在後,不遠千裏來到這裏求醫。


    倘若不是後來她主動暴露了自己魔族的身份,想必她在淇山能一直都待下去。


    她是那種讓人看著就覺得很是敬佩的姑娘。


    雖然是個魔族,但是並不會因為身份而讓人感到不恥。


    大概也是因為這一點,在她從淇山逃走之後,淇山並未向百姓說明她的真實身份。


    淇山不少弟子雖然知曉,但是也都保持一致,不願說出。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真心敬佩她的為人。


    倘若她不少抱有目的來到淇山,或許淇山不少人都會試著接納她。


    但是她終究還是走了。


    其實段墨隻跟祁玉說過,在白行雲臨走之前,跟他說過一句話——


    “要是我們能好好相處就好了。”


    當時的段墨其實並沒有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但是在收到束逸才從魔域出來後的消息後,他似乎能理解這句話真正的含義了。


    白行雲心中其實是想著魔域能跟人間好好相處的。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從淇山出來了。


    嶽清漓看到段墨說完那句話後,就仿佛陷入到了自己的沉思中。


    她其實並不是很能理解段墨的話,她聽到的說法,難道不是說段墨很是喜歡白行雲嗎?


    但是從見到段墨之後,每當在他麵前提起白行雲,段墨的態度都很是平和。


    不像是喜歡的樣子,但是又不像是不在乎的樣子。


    她沒有接觸過這樣的感情,所以不是很能理解。


    段墨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一眼就看到了有些糾結的嶽清漓。


    他唇角緩緩上揚,露出了一點溫暖的笑意。


    “是不是覺得我很奇怪?”


    嶽清漓搖了搖頭:“隻是有些想不明白。”


    她頓了一下說道:“其實段公子,您對白姑娘的感情,並不是純粹的喜歡吧?”


    段墨微微愣住。


    嶽清漓頓時歉意:“不好意思,我隻是……突然想到了這個說法,如果錯了,還請您……”


    “不是的。”段墨緩緩搖了搖頭:“或許你說的是對的。在我心裏,其實遠有比她更重要的東西和人。”


    所以放走了白行雲,他對淇山的愧疚更深。


    隻是當時這種感情連他自己都說不明白,所以才會麵對束逸才的質問,無法說出口。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的,他知道自己的感情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次就算是麵對束逸才的質問,他也知道自己該怎麽回答了。


    對他這樣的人來說,其實淇山遠比其他更重要。


    聽到他這樣的說法,嶽清漓微微詫異,但是很快反應了過來。


    雖然這樣的說法看似有些不重情義,但是對很多人來說,情愛一事並不是最為重要的,有些人的心中,陪伴著他的東西似乎要更為重要。


    這樣也不是說對於白行雲,他心中就完全沒有感情。


    隻不過跟白行雲一樣,在他們心中都有比私人感情更為重要的東西。


    倘若說之前嶽清漓隻是覺得段墨為人有些讓人不解,但是這下聽到他的話後,不少迷惑都已經散去。


    而且對於他本人,也是更加敬佩了。


    至此,她才有些明白束逸才的心情。


    對於這樣一個人,很少有人不會發自內心去敬佩他。


    她正要說些什麽,就聽到房間門突然被推開。


    段墨也有些微微詫異。


    兩人朝著那邊看去,就見到薑箏保持著推開門的姿勢,臉上露出激動的神情。


    “他……他……”


    大概是太過於激動了,以至於話都說不清楚。


    但是段墨卻很快反應了過來,直接衝了進去。


    房間裏,束逸才依舊躺在床上,但是眼睛卻微微睜開了。


    看到段墨進來,甚至還下意識露出一個笑臉。


    束逸才清醒的消息薑隱塵跟賀明暉也很快得知了。


    段墨已經為束逸才做了一個仔細的檢查。據他的說法是,之前服用的藥看似有效了,毒素被勉強壓製住了,所以他才能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但是能保持清醒多久,他並不知道。


    醒過來的束逸才有一瞬間覺得自己肯定是在做夢,不然怎麽會看到師兄也在這裏?


    但是當嶽清漓跟師兄同時出現在麵前,甚至連薑箏都一起出現了,他才稍稍明白了,師兄這是特地趕來了嗎?


    束逸才雖然醒了過來,但是身體還是比較虛弱。段墨請了薑箏幫忙煎藥,便讓探病的人都出去了。


    盡管嶽清漓還是很擔心,但是段墨說的也很是有道理,於是她便出去了。


    外麵,薑隱塵跟賀明暉正在等候著。


    “束逸才怎麽樣了?”薑隱塵問道。


    嶽清漓回頭看了一眼門。


    門已經被從裏麵關上了,看不到裏麵的情況。但是知道段墨字啊裏麵,也能讓人很是安心。


    “段公子在裏麵照顧他,雖然說清醒了過來,但是段公子的意思是,隻是勉強壓製住了毒素,毒還是沒有解。”嶽清漓回答道。


    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畢竟束逸才中的毒比較複雜,沒有那麽容易解開也是正常的。


    不過對於他們來說,束逸才能恢複清醒已經是很難得的事情了。


    嶽清漓他們一走,房間裏便隻剩下了段墨跟束逸才。


    束逸才睜著眼睛望著段墨。


    從淇山他負氣離開,到現在,兩人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麵了。


    剛剛從昏睡中醒過來,其實束逸才的神誌還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卻依舊在想著,為什麽師兄會在這裏?


    段墨看到他眼睛眨也不眨的望著自己,就知道他心中所想。


    顧念到他的身體,不用他問,段墨便道:“你傳回淇山的信我看過了。”


    束逸才在心裏想著,信?什麽信?


    好像昏睡時間久了,腦子也比較遲鈍了,他一時想不起來他傳回到淇山的是什麽信?


    “你跟淇山,對我來說,都是最重要的,我不會為了別人離開你們。”


    段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束逸才卻仿佛沒有聽清楚,眨一下眼睛,眼中流露出迷惘的神色。


    段墨看到他難得迷糊不清的神色,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沒事的,師兄不會離開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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