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青這般輕易地破去李才的招數,倒是讓台下人鬆了口氣。


    隻見這對戰台外、約莫十丈左右的人群之中,就有兩個修士長身玉立,一個著紅衣,一個著紫衫,正看著台上這場比鬥。


    其中身量矮些的容顏秀美、明目流盼,烏黑的長發也自高高豎起,顯得別有一番飛揚神采。


    另一個負手而立,生得是膚白如雪,整個好似雪堆出來的人物,一絲血色也沒有,唯獨在眉心之間有一縷火紋,仿佛蘊含著無邊火焰,灼熱逼人,氣息與外貌很不相合,卻又似乎十分自然。


    兩人都是麵貌氣度絕佳的人物,隻不知為何藏在人群裏頭,卻是少有人能發現,像是被什麽隱匿住了一般。


    那美少年正是鬆了口氣的那位,另一個美青年則淡淡瞥了他一眼,說道:“你定是要來看那舊友,如今可放心了罷?”


    美少年笑道:“多日不見,子青兄本事又是大進,害我白白擔心一場。若是下回得見,非得讓他請我喝酒不可!”


    若是徐子青聽見了,自然就能認得出來,這紅衣美少年,便是與他一路從小世界而來的散修盟少主宿忻了。


    隻聽美青年說道:“你兩個雖都是得罪了極樂老祖,不過他修習的功法不錯,又有兩位金丹真人指點,自是不必憂心前事。而你如今雖也入了我神火峰,也不過是師尊的記名弟子,還需更加努力,好入得師尊青眼,早成親傳弟子為好。”


    宿忻聞得,便是一笑:“多謝七師兄提點,宿忻明白,自宿忻入山以來,多蒙師兄照顧,宿忻亦是感念於心,不敢忘懷。”


    那美青年就微微點頭,隨即語氣也緩和了一些:“不過你也莫要擔心,如今你正在重打根基,待能成就,我自也會在師尊麵前為你說話,到時成了親傳弟子,便能習得《神火大法》,比起你那舊友來,也不會差了。”


    他說著一歎,聲音也低了些:“你與我都是一般的遭遇,同是因禍得福,被收入神火峰裏。現下我修煉已有幾分火候,你也當迎頭趕上,如今再如何隱忍,也不過是為了來日能一吐鬱氣罷了。自個有了仇人,也不能總是仰賴老祖庇護,還是以自身修為安身立命,方為我輩修仙之人應有之道。”


    宿忻聽他告誡,眼裏也是閃過一絲仇恨,眉心之間,淡淡的熱意繚繞,也是有火氣孕育之兆。


    他一咬牙,也是字字強硬:“七師兄放心,這般的恥辱,宿忻絕不會忘!”


    原來那日宿忻聽徐子青指點那一條活命道路,就辭別散修盟幾人,孤身去往神火峰。他是憑借一腔恨意,不顧一切地去闖那神火峰的護山大陣,弄得是通身火毒,遍體鱗傷。


    好在正有巡山弟子下來,發覺宿忻如此妄為,就將他帶到山上,原是要去拷問。恰恰就是遇見了這一個薛文昊,憑借一些特殊緣由探出了他原來是一個單火靈根,若有所思,把他攔了下來。


    後來宿忻被薛文昊救治醒來,就把遭遇一一說出,他堂堂少盟主從未被人這般看待、折辱,恨到極處,咬牙切齒。


    他也正是運道好,早先極樂老祖與神火老祖為一單火靈根做過一場,那一個單火靈根,竟就是這個薛文昊――他精心潛修下來,如今已是化元中期修為了。


    之後薛文昊便將宿忻引薦給自己的師尊,一位金丹後期的烈火真人,那真人疼愛薛文昊,也愛惜單靈根的人才,就將宿忻收為記名弟子,待日後考驗宿忻一番,就能將他晉為親傳弟子了。


    這時候,宿忻才總算是過上了較為安穩的日子。


    大比之際,宿忻因根基不穩,入門時日也短,在大比中未能脫穎而出,早早退了下來。但他對極樂峰有恨,便對李才有些關注。


    那李才是仗著一身的法寶橫行霸道,雖是力量還不圓融,但內門普通弟子,都不能撬開他的防禦,總是要落敗下去。而比李才實力強的,同一演武場見識到李才這般裝扮,也認得他身後之人,未免惹來亂子,往往明哲保身,才讓他就這般闖入了百人大比去。


    後來宿忻知曉徐子青也入了百人大比,為其歡喜之餘,就有擔憂。


    當日徐子青為宿忻更加得罪極樂峰,算來也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如今李才這般氣勢洶洶,顯然便是要去找他的晦氣。


    故而這才開場,宿忻就在薛文昊陪同之下,隱匿在台下觀看這場比鬥。


    好在徐子青又有極大的進境,宿忻分明還在築基初期,可徐子青卻不知怎地突破到了築基後期去,加之幾番比鬥後,他是占盡了上風,才讓宿忻放下心來。


    也便有了師兄弟兩人的這一番對話。


    再說台上,徐子青收了李才的金珠、炸了他的水火太極,生生地將李才的臉麵踩到了腳底下。


    那李才央老祖賜下不少法寶、又增了這許多修為,本以為定能勝過徐子青,將他折辱,沒料想反倒是自個先被磋磨了一番,臉上便如同被扇了一個巴掌,是火辣辣地疼。


    徐子青似是仍嫌不夠,竟是一笑說道:“李師兄,你就隻有這些本事麽?若是如此,還是快快認輸罷,這般僵持下去,大家麵上也很不好看。”


    李才麵皮漲紅,幾近發紫,忽而咬牙道:“徐子青,你才要小心你的小命,真當我不能奈何你麽!”


    徐子青手上挽起一個劍花,笑得很是灑脫:“便領教李師兄高招。”


    他平日裏從不賣弄口舌,今日突發奇想,就狠狠地膈應了對手一番,又遇上的是李才這般心胸狹窄的,直讓人氣得哽血,偏生又是吞不進去,吐不出來……


    李才終是不能再忍,更不願給人當個笑話看去。


    當即也不顧及,張口一噴,一團混沌光芒之後,一長一短兩口飛劍已是在半空飄浮,吞吐不定。


    這乃是一對水火子母劍,以真元將其操縱,長者便如普通飛劍一般,可與人劍刃相交,是為對敵,而短者則如一名刺客,借助長劍之影隱匿其後,但有機會,就要抽冷子突刺一擊,將對手重創,乃至殺死。


    如此法寶長短一套,因著要一同祭出,故而很難祭煉。


    徐子青觀這一套子母劍,就見長者破空時有焦灼之感,而短者破空無聲,隻怕入得皮肉,也能輕易斷筋剖骨,極為陰狠。也有水火之意。


    也不知李才是走了什麽運道,竟是把子母劍祭煉成功,據他所察,這子母劍李才使來很是熟練,竟像是本命法寶,比之方才的琅琊環與金珠,恐怕要難對付許多了。


    隻見那子母劍長帶短,短跟長,光影相隨,與風中發出呼嘯之聲,極快地連刺而來,那變幻之間,氣流交錯,真元浩蕩,連虛空都好像要被切割了一般。


    其來勢奇快,須臾間就近在眼前,比之普通飛劍,又要快了一線,似乎再一瞬,就要紛紛刺進徐子青的要害,讓他重創倒了下去!


    不過,徐子青哪能讓它們這般輕易得逞?


    他也是手指一點,一道青色光華已從他指尖迸發而出,正是威力強過以往百倍的木華指,夾雜著他新近領悟的一些生生死死的意境,重重地撞上了母劍!


    隻聽得“嗤嗤”烤炙之聲,母劍上頭火光耀目,木華指這一道勁力寸寸消磨,竟是沒能將它抵住,反而讓其再度衝殺過來!


    子劍更是防不勝防,徐子青側身揮劍,已是“叮”一聲,擋住了它的突襲!


    若非徐子青對殺氣十分敏銳,恐怕也要被子劍得手。


    而子劍好容易防備住了,母劍卻又近在眼前,徐子青連連彈指,接連三記木華指接連而去,也是一點點阻住母劍來勢,使它不能輕易刺殺過來。


    其實徐子青心裏也有幾分訝異,他隻想著,看來這李才將這套子母劍確是祭煉許久,使出之後,不止招式靈活許多,真元亦是順暢不少,倒讓人有幾分刮目相看了。


    徐子青已不願再拖延下去,李才法寶雖多,也未必要一一見識,他之後還有數戰,可不能在這裏耽擱。


    當時眉心一動,青雲針破體而出,直衝那子母劍去。


    子母劍為李才本命法寶,與他心神相連,操控時圓轉如意,自然很是厲害,可青雲針也很不差,因是由徐子青血肉而出,亦是神識一動,就能做出種種變化來,極為靈活。


    故而那青雲針才到半空,已是同子母劍纏在了一塊兒,讓它們分|身無暇,無法對徐子青糾纏。


    李才見本命法寶也不能奈何徐子青,更加發狠,當下又是祭出一尊小鼎,化作一山之力,要將徐子青鎮壓!


    這小鼎從前不曾鬥敗徐子青,如今便更不可能,隻讓他巧勁挑山後,便探手抓去――那五指修長,真元卻是依附其上,化作了一隻青色的巨大手掌!


    那正是徐子青之前多次與人比鬥,集合百家之長,自《萬木種心大法》中領悟出一招“遮天蔽日”,便為一種真元凝形的術法。


    隻見那巨大手掌狠狠抓向小鼎,居然將它生生扯動,拉了回來!


    小鼎在手掌裏掙紮不休,“嗡嗡”鳴叫,可惜李才使了本命法寶,對於同時祭出的小鼎,控製力也差了許多。不然修為等級相同,徐子青也未必能輕易將它抓住。


    但既然抓住,徐子青就是毫不客氣,當下隻管把神識探入,輕輕一掃抹去李才的印記,就又把它收進了袖子裏頭。


    然後他便笑道:“李師兄好生慷慨,我就卻之不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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