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吱呦呦地被人從外麵推開,垂手走進來一人。


    這人眉目清秀,眼角便帶著稍稍的苦楚,一身青衣罩在身上,袍子顯然有些大,空蕩蕩套在身上,越發顯得他身形消瘦。


    卓秋琰看見是他,露出端莊有禮的神情:


    “小師叔,這麽晚了還喚你前來,多有麻煩。”


    司徒雲天是他師傅的最小師弟,看上去就是個憂鬱的青年,可是實際年歲卻足足是他的兩倍還多,門裏的庶務一直都是由他負責的。


    “掌門言重了,掌門招我前來可是為了今日大典上四師兄所提之事?”


    做事向來有板有眼的男人對著卓秋琰躬身施禮後,簡簡單單幾個句後就停頓了下來,引得卓秋琰在心裏默默翻了翻眼皮,明明長了一張要多俊秀就有多俊秀的臉,楞裝什麽老氣橫秋,做出個苦大仇深的樣子給誰看?


    不就是想要招門裏那個幾個師姐師妹的眼嘛。


    暗自嗤笑一聲,卓秋琰看著人家的俊臉,實際上很是不忿。


    可是眼前這人怎麽說都是他的長輩,為了麵子上好看,卓秋琰始終保持著謙敬的樣子點了點頭:


    “今日四師叔之言,不知是否屬實。”


    司徒雲天微微抬起眼,麵有難色,讓他看起來越加清苦。


    看他的表情,卓秋琰心裏就已經有了底,估計四師叔的話十之八九不是假的,於是他一本正經地出言:


    “於公我現在執掌掌門令牌,於私師叔又是我的長輩,所以有什麽話還請師叔直說,不用顧忌。”


    聽他如此一說,司徒這才沒了其他顧及,對著新任的掌門把門裏的實際情況講了出來:


    “門裏確實已經三月有餘未發月例了,而且……”


    因為這事實在丟人,說了半句他就停了下來,神色更加得尷尬。


    卓秋琰心中暗罵他做事磨唧。


    都說要解決問題了,還在這裏吞吞吐吐的,不敢盡說出來,一點不像個男人。


    可麵上還是盡量耐著性子,耐心地安撫著:


    “師叔但說無妨。”


    司徒雲天心地樸實,當然不知道卓秋琰在心裏怎麽腹誹他的,咬了咬牙才把事情全部都倒了出來:


    “眼下還有十日就又是要發月例的時候了,可如今咱們庫內虧空嚴重,連顆靈石都沒有!”


    卓秋琰聞言,偷偷地吃了大驚,怎麽會窮到一個靈石都沒有的地步?!


    你們這些老家夥之前都幹了些什麽呀!


    竟然把靈石都花光了!


    拚命壓抑住心裏的咒罵,卓秋琰臉上神色變得隻是有些淺淡,沉聲問了一句:


    “想我青山派千年基業,怎麽會慘淡到如此地步?!”


    他沒接任掌門之前,就知道他們青山派窮,但真沒想到會窮到飯都吃不起的程度。


    轉念一想,掌門接任大典辦得窘迫寒酸,為個果子都能鬧個臉紅脖子粗的,搞不好門內真比自己想還要更落魄。


    不然眼前管錢的司徒雲天怎會告訴他,連下月的月例都發不出來了!


    看來,是真得窮……


    滿懷希翼地想要聽司徒雲天說出否定的言語,結果司徒雲天卻一臉嚴肅地搖了搖頭,算是回了他的疑問,然後繼續道:


    “如果再不想辦法,別說月例,下個月的丹藥靈草錢都是問題。”


    卓秋琰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來。


    略略思索一下,強壓下此時心裏的翻江倒海,板著臉站起身來,打算親自去大庫走一朝看一下。


    司徒雲天也知道他師傅千機子突生離意,走得匆忙,並沒有把門中事物交代給他,卓秋琰上任滿打滿算不過半天而已,不曉其中內情,所以他要去大庫看個究竟,也是正常。


    於是低頭走在卓秋琰身前,引著他往大庫探看。


    可卓秋琰麵上雖然不顯,腳下走得飛快,多少有些泄了他的底,讓人覺察出他的焦躁來。


    沒一會功夫就超過了司徒雲天,走到了前麵。


    好在司徒雲天不是多事之人,默默愣了一下後,便跟在他差一步的位置,一直到了大庫門口,他們二人才停下腳步。


    卓秋琰從衣袖內掏出半塊牌子,司徒雲天上前一步也掏出他的那半塊來。


    兩塊玉玨往起一對,嚴絲合縫便成一塊,放入大門的凹陷處,隻聽哢得一聲,厚重的石門自己慢慢地敞開來。


    不等石門大開,卓秋琰一個閃身就竄了進去。


    彈指間,大庫內的油燈齊齊亮了起來,把整個大庫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卓秋琰用眼睛細細看過一遍後,當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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