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上古五行大陣,等於是火與土的結合。那些岩漿巨人,身上帶著無比炙熱的高溫,與妖族修士凝結的周天血海大陣相觸,發出嗤嗤的聲響。


    陣陣黑色的煙氣從妖族修士凝結的血色大繭上麵散發出來,刺鼻的血腥味道彌漫,讓人聞之欲嘔。那看起來隻是顯現出鮮血顏色的氣息,似乎真的是由鮮血組成。


    有著火焰的暴怒和猛烈,還有炙熱高溫,同時這些巨人還帶著大地的厚重與力量。每一次撞擊雖然並沒有讓妖族的陣型出現很大的變化,可是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妖族的戰陣一直在一步步的朝後退切。


    一直囂張叫囂的妖族修士,此刻沒有再發出任何挑釁,他們在嘶吼,在奮力的抵抗。五行大陣每一次的變化,其攻擊的力度都會增添幾分,妖族修士從一開始的從容麵對,到現在的艱難應付,也就是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而已。


    “上古五行大陣,果然威力無匹,易雲飛應該是在逐漸的熟悉這個陣法,從單一的屬性走向融合。也不知道他到底能夠走到哪一步,若真能夠將這些大妖全部磨滅在這裏,也算是前無古人了!”有許多修士逐漸找回了信心,暗自感歎。


    中州,西寧湖。


    皇覃氏二十多個老人圍坐在小院中,此刻天氣已經有些微涼。這些老人們都穿著薄薄的夾襖,院子的中間是一個大炭爐子,爐火旺盛,散發著溫暖的熱量。爐子的周圍許多烤到金黃的麵餅,正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如果這裏不是西寧湖的話,恐怕很多人看到這個場景,隻怕會認為這裏隻是一個鄉下的院落,二十幾個老農正圍在這裏消磨時光。幾個年輕的皇覃弟子正在這群老人中間穿行,給他們的茶杯中續上熱水。時而有幾個人會將烤好的麵餅用夾子夾起來,送到老人們的麵前。


    這些年輕的弟子大多麵容俊俏,一舉一動都十分的謹慎,生怕有絲毫的行差落錯。


    圍在爐火邊的,正是皇覃家族最高層的二十二人。正中穿著富貴員外服的,就是皇覃家當代的家主,覃道崖。


    這種家族的實力,始終崇信血脈的聯係,認為隻有有著同樣血脈的家族子弟,才是真正值得信任的人。這二十幾個老人,都是親兄弟,皇覃家族傳承已久,底蘊深厚,往往一代就有上百人。


    而今日聚集在一起的這些老人,他們到底有多少歲數,恐怕連皇覃家自己的子弟,很多人也無法完全說清楚了。他們隻知道,這一代老人,當初也是有著上百人的,歲月的消磨之下,不斷的有人耗盡壽元,一個個的隕落,最終僅存的,就是這些人了。


    這些看著滿頭白發,垂垂老矣的老人,卻是整個皇覃家族真正的中流砥柱。皇覃子弟都相信,隻要這群人還在,皇覃家族就永遠不會倒下。


    “老十五,根據你剛才所說,這個名叫易雲飛的小娃娃,恐怕隻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煜皇精血。而傳遞消息的那個人,恐怕也沒什麽好意,我皇覃家的懸賞,還是有足夠的吸引力的,若是心中沒鬼,怎麽會不找我們領取!”屋簷下一個老人坐在台階上,也不顧麵餅滾燙,一邊大口吃著,口中嗬著熱氣,時斷時續的說道。


    “七哥說的,我也考慮到了,安排了不少弟子去查探,一直沒有將那個人揪出來!”雖然被稱之為七哥的人沒有什麽高手的形象,覃道軒還是恭敬的答話,不敢有絲毫的不敬。


    頓了頓,覃道軒接著說道:“前往益州解決這件事情的娃娃中,天穎曾經說起過,那個叫易雲飛的娃娃,多次問起傾城,並聲稱覃傾城是他的生母!”


    聽到覃傾城這個名字,小院中那些看起來昏昏欲睡的老人們,不約而同的抬了抬眼,看向坐在正中的覃道崖。


    “傾城嗎?”覃道崖輕輕念叨了一句,陷入了沉默。


    小院中沒有人再說話,隻有爐火偶爾傳來輕輕的炸裂聲。那些服侍左右的年輕弟子,腳步聲微不可聞,作為服侍皇覃家最高層這群老祖的人,這點眼力還是有的。他們明白此刻留在這裏有些不合適,很是乖巧的退了出去,輕輕的關上了院門。


    “傾城這孩子,這麽多年了,就放她出來走動走動吧!”覃道崖白發白須,臉上滿是歲月的痕跡,一個個的褶皺就像是一道道的年輪,數也數不清楚。他看上去似乎隨時要睡著一般,靜默了片刻,才輕聲的說道。


    “可是家主,傾城這些年一直怨念很深,要是她做出一些衝動的舉動,該如何處理?”覃道軒心中一跳,起身問道。


    “妖族即將降臨,當年之事已經是久遠的往事,那個名叫易浩然的土著修士也已經身死道消。傾城是我覃家的子弟,流著的是覃家最為正統的血脈,我相信她會有自己的決斷!”覃道崖揮了揮手,淡淡的說完,緩緩閉上了眼睛,似乎在小憩。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已經決定了,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再多糾纏。


    覃家眾老祖識趣的沒有再多說,覃道崖真正決定的事情並不多,大多數時候。院子裏這些人各人都有分管一些事務,他並不插手,也很少過問。但是一旦他決定的事情,幾乎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覃家眾老祖很多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隻有覃道軒麵色變幻,目光閃動,不知道在想什麽。


    西寧湖,覃家所在的島嶼,雖然隻是一座島嶼,但上麵也是有山的。這山並不高,不足百丈,不過或許是修道者對於名山大川的那種情節作祟,覃家將這山還是起名為觀潮崖。


    觀潮崖或許稱之為思過崖更為準確一些,因為覃家弟子基本是很少到這邊來的。這裏本就相對偏僻,再者這山上的人,大多是犯下大錯,被禁罰在這裏的覃家子弟。


    這裏常年沒有多少人跡,除了有負責維護這邊的弟子偶爾送來必須的一些生活用品,幾乎沒有人來。


    而今日,觀潮崖上許多麵容枯燥,神色木然的覃家子弟,看到了一個和往常不一樣的麵孔出現在這裏。他們昏沉的目光之中露出了稍許的驚異,不過神色並沒有多少的變化,也就是淡淡的抬了抬眼而已。


    那穿著光鮮的覃家子弟,在山路上快步前行,很快,就來到一處被雜草彌漫的洞府門前。


    “姑姑,老祖發話,您可以離開了!”覃家子弟恭敬的聲音在洞府之中回蕩,久久不散,洞府之中並沒有什麽回應。


    那覃家子弟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抬步走了進去。洞府之中的景象,有些出乎意料,粗燥的石洞之中,傳來陣陣水滴的聲音,可是並沒有想象的那麽髒亂。


    這裏麵反而是打理的極為幹淨,一塊塊形狀不一的石板鋪就在洞府的地麵,雖然說不上纖塵不染,但是也打掃的極為幹淨。洞壁上麵掛著各式各樣的衣服,大多都是湖邊極為常見的蘆葦編織。


    這些衣物其實作為修士,根本就不會去穿,不過都編織的極為精細。看其形狀,有的是男子的長衫,還有不少是小孩子的衣服。這些衣服上麵很多都用顏色不同的蘆葦絲線,編著一些花紋,看起來十分的精美。


    “姑姑,你在哪裏?”覃家子弟輕呼,目光掃過洞府中的石床,石桌,石椅,並沒有看到什麽人。


    再次猶豫了一下,這名覃家子弟緩步朝著洞府更深處走去。幾個轉角之後,他看到了洞府深處居然有一處水潭,一個女子的背影映入他的眼中。


    這個女子穿著普通的粗布衣衫,卻是身材妖嬈,柔順的黑發披在肩頭,頸間露出的肌膚雪白,猶如凝脂,其相貌不用正麵去看,就可以想象到這女子的風采。


    女子手中拿著一根削尖的樹枝,正聚精會神的看著水潭之中遊魚,她似乎在捕魚。覃家那名子弟剛剛準備開口,那女子似乎有所察覺,回頭伸出白皙的手指,放在唇間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女子有著一雙晶亮的眸子,明淨清澈,燦若繁星。一顰一笑之間,高貴的神色自然流露,絲毫沒有因為身上粗布的衣衫所影響,即使是在這粗陋的山洞之中,依然光彩照人。


    這人正是易雲飛的生母,覃傾城。按理說,她應該至少也有三十多歲的年紀,不過看起來麵容還是如同少女,或許是她天生麗質,也或許是修士本身年齡對於容貌的影像就不大。


    那覃家弟子,看到覃傾城的動作,硬生生的將要發出的聲音吞了回去,氣息一岔,忍不住想咳嗽,拚命的忍著,憋的麵臉通紅。


    就在這個時候,覃傾城手中的樹枝飛速的刺入水中,再快速的縮回。樹枝上麵一條半尺長的白色魚兒正瘋狂的掙紮著。覃傾城嘴角微翹,帶著有些得意的笑容,看了覃家子弟一眼。


    光線暗淡的山洞,似乎都被她這輕輕一笑給照亮。


    “姑姑,你至於嗎?以您的修為,要吃魚還需要用這麽笨的方法?”這覃家子弟似乎以前見過覃傾城,苦笑著說道。


    覃傾城並沒有回答他,淡淡的問道:“說吧,什麽事?”


    “老祖今天下令了,說您可以離開這裏了!”覃家那名子弟麵色一正,認真的說道。


    覃傾城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把小刀,就在水潭邊上清理剛剛抓住的那條白魚。她頭也沒抬,冷笑著說道:“我住在這裏挺好的,我的男人和孩子都被你們害死了,我出去又有什麽意思?我本在十幾年前就應該死的,現在住在這如同墳墓一般的洞府之中,就應該是我過的生活。”


    “益州傳來消息,有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名叫易雲飛,他身上有著煜皇精血,還聲稱他的生母名叫覃傾城!”那弟子似乎了解內幕,輕聲的說道。


    “什麽?”覃傾城猛然從地上跳了起來,隨手將手中的白魚丟出。激動之下,忘記了控製力道,這條白魚撞擊在山壁上麵,整個洞府都發出劇烈的震動,無數石塊嘩啦啦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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