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爺子在院子裏抱著犬王轉了好幾圈,終於讓他想到了一個即可以鏟除後患又可以不傷害這條犬王性命的辦法。對著眾人說道:“隻需要一種東西就可以化解此事,而且還不用傷害它的性命。隻不過,從此以後,它就是一條普通的狗了。柳掌門,你可千萬不要心疼啊。”


    “那有什麽好心疼的,要知道它是個潛在的妖患,我早就把它給殺了。今日老前輩能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也是它的造化,該著它死不了。老前輩剛剛說的東西是什麽?您現在就吩咐下來吧,我們這就安排人去找,早化解,早了卻一塊心病。”柳九日說道。


    “要的東西特別容易找,而且都衛府中就有。”錢老先生點手叫過肖烈,對他說道:“你昨天殺豬的時候,豬下水都留著呢嗎?”


    “留著呢,一點都沒扔,就是還沒收拾出來呢,還在大銅盆裏放著。”


    “端過來吧,要用到的東西,就在這些下水裏。”


    肖烈以及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知道這錢老前輩要幹什麽,隻是靜靜的看著。不大一會,肖烈端著滿滿一銅盆的豬下水回來了。錢老前輩也不嫌髒,直接用手在銅盆之內翻找著。翻了幾下,從裏麵拿出一塊紅色的好像是結石一樣的東西,對他們說:“你們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嗎?”看他們沒有一個人知道,錢老先生繼續說道:“這東西叫朱砂,就是平時畫符的時候用的那個朱砂。隻要把這東西給它吃了,他就會把金丹吐出來。”


    說著,就把一大塊朱砂遞到了犬王的嘴邊,這犬王寧死不從,死死的閉著嘴,不讓錢老先生得逞。


    肖烈和柳掌門看他一個人不行,便伸手拉住了犬王讓它動彈不得。印雪鬆扶住頭,兩個拇指按在下顎的關節上,犬王吃疼隻得張開大嘴。錢老先生快速的將朱砂放在了犬王的口中,掐住他的上下顎,隻聽‘咕嚕’一聲,朱砂進入犬王的肚子。


    將它放在地上,也就是幾口氣的時間,犬王猛然張開大嘴,幹嘔起來,嘔了幾下,一顆金燦燦的東西被吐了出來。錢老前輩手疾眼快,沒等它張嘴去吃,搶先撿了起來。兩個手指稍稍用力,金丹被掐的粉碎。


    犬王哀嚎一聲昏倒在地,前腿上的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脫離下來,化為灰燼。待到灰燼消散,犬王醒了,看著眼前的眾人,‘汪汪汪’叫了幾下,便開始對著他們搖尾巴。錢老先生再次將它包入懷中,遞給柳掌門,對他說:“這下好了,你可以放心的養著玩了,就算是變成了狗,這條狗也是狗中的霸王。”


    “幾位慢慢聊,我去看看左天明,明天是他的大日子,作為兄長的我,還是要去看一看的。”見事情解決了,肖烈對眾人說到。


    來到左天明房間,發現房門沒有關嚴,肖烈正要去推開的時候,聽到裏麵有說話的聲音,順著門縫往裏看去,見左天明跪在三個牌位前麵低著頭說著話:“爹、娘、師父,明天我就要成親了,你們說神奇不神奇,我從來都沒想過這件事,我都不敢想象我還能成個家。你們要是還都活著那該多好,也看看我成親的時候有多風光。”


    左天明往麵前的火盆裏丟了幾張紙錢繼續念叨著:“你們是不知道,來給我祝賀的賓客都有誰,不管他們是衝著誰的麵子來的,但終究參加的是我左天明的婚禮。有各派的掌門,及其派中弟子,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就連禦史中丞劉大人都來了,您幾個說我這麵子是不是好大。爹呀,我小的時候你就跟我說,咱們家就我一個男丁,想讓我把香火繼續傳下去。但是那個時候家裏窮,我也還小,索性就對您說了什麽不想結婚,隻想仗劍天涯逍遙一世,你就罵我不懂事,我也沒往心裏去。現在想想那個時候也真是混蛋,我要是知道您會死在戰場上,我是絕對不可能那麽說的。”


    說道這裏,左天明歎了口氣,似乎是在擦拭著臉上的淚水:“現在行了,你的願望我已經實現了,我給你們娶的兒媳婦是關東道錦衣衛指揮史的親外甥女,我是不是挺厲害的。”


    又對著左側的牌位說:“娘啊,您活著的時候,就想讓我有出息一點,現在兒子可算是混出點名堂來了。跟著肖烈肖大哥,還有印雪鬆印大哥他們幾個,也做了一任的大官,雖然是個從五品的武將,可也算得上是位極人臣了。走到哪裏也都是倍兒有麵子,遠接高迎,禮貌相待,您要是能多活一陣,絕對可以享受到老夫人的那種待遇。”


    最後對著羅老英雄的牌位說道:“師父啊,咱們兩個雖然見麵的次數少,畢竟前兩天還是在夢裏見了一麵。但是,您的話隻說了一半,後半段我是真猜不著。雖然不明白您想要暗示我們什麽,但也都按照您的要求,城中已經安排了重兵把守,從大街到小巷就算是隻蒼蠅,也別想趁機搗亂。”


    可能是跪著跪累了,左天明盤著腿坐在了地上:“我這人也不會說什麽好聽的,就是想把這個大喜的消息告訴您們幾位,也好讓您們在九泉之下跟著一塊樂嗬樂嗬。等到後天就好了,後天一早,我就讓您們的兒媳婦過來敬茶,您們還要多多的保佑我,讓我平平安安的,多子多福的,也不求什麽高官厚祿,隻想要一個平淡的生活。這幾年所經曆的事情,也真是怪累的,在我的印象裏好像就沒消停過。但就是這樣,我們每天還都是快快樂樂、開開心心的。之前我說過我不怕死,還總是想著,如果要是真能死了就好了,還能早點投胎從新開始,把這一世所有的遺憾和煩惱都留下來,從新過一世如意的生活。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現在可是相當的惜命,不會在輕易的說什麽死不死的話。畢竟我也是成了親的人了,得對自己以後的生活負責啊。要是我死了,留下她自己一個人,生活起來太難、太苦了。”


    說著說著,猛然間,對著三個牌位磕下一個響頭,隨後嚎啕大哭,腦袋與地麵發出的撞擊聲直入人心,一邊哭一邊說著:“爹、娘、師父,我想你們了,你們看看我現在,混的也好了,也受人尊敬了,也都娶上媳婦了,再也不會被人看成是野人了。你們要是活著我會更加的幸福,你們要是都活著這個家才算是一個完整的家。你們說我要是有了孩子,讓孩子管誰叫爺爺、奶奶啊?爹、娘、師父,天明好想你們啊,我太想你們了。”


    左天明這幾句話說的肖烈也是淚流不止,他更能理解左天明此時此刻的心情。他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又把臉上的眼淚擦了擦,盡量擺出一副笑臉,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左天明聽到門開了,扭頭看著走進來的肖烈,哽咽著問道:“肖大哥,你怎來了?”


    肖烈也沒搭理他,在他身邊對著牌位供桌跪了下來,拿起一遝紙錢,一邊燒著一邊對三個牌位說道:“大叔、大嬸還有羅老英雄,剛才天明已經都跟你們說了,明天他就要成親了。這門親事是我給他做的主,畢竟他還叫我一聲大哥呢。你們都不在了,這娶妻之事就得我給他張羅,這家姑娘不錯,而且兩個人也是十分的般配。隻不過,之前人家是大宅門裏的小姐,現在又是錦衣衛指揮史的外甥女,自然會有一點大小姐的脾氣,這些左天明是可以應付的來的。你們放心吧,不光是我覺得他們兩個合適,我們好幾個人都覺得他們兩個簡直就是天生的一對。我兄弟娶的媳婦,絕對不能是平常之人,隻有這樣的人家才能配的上咱們這樣的家庭。不管怎麽說,咱也是朝中的命官,這也正好是門當戶對了。”


    說著一隻手搭在了左天明的肩頭,繼續對著牌位說道:“剛才左天明少說了一件事,他們小夫妻不隻是後天早上過來給您幾位敬茶,明天酒席宴間,他們還得過來給您們老三位敬酒呢。這樣的好事絕對不能把你們漏下,要不然也太大逆不道了。”


    肖烈將手中最後一張紙錢燒掉後,拉著左天明站了起來,整理著他的衣服,擦了擦他哭花了的臉:“都是大小夥子了,看你哭的,多讓人笑話。好啦,別哭了,等下還得去給來的客人見禮呢。紅著眼睛,別人該以為我們虐待你呢。”


    左天明止住了哭聲,可還是淚流不止,正準備說點什麽的時候,肖烈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說道:“好啦,什麽都別說了,我都明白。去吧,洗把臉,平複一下心情,外麵好多人等著你呢,今天晚上可不許你多喝,明天你還得起早去接親呢,你要是醉倒了,明天讓穆姑娘跟誰成親啊?哈哈哈……”


    “禦史中丞劉大人到……”


    見劉大人已經到了,肖烈催促著左天明:“動作快一點,就等著你這個主角出場了,別讓他們等著急了。”


    兩個人從房間走出來,整個都衛府的院子全都被擺上了桌子,南宮俊哲正在招呼著所有人。見肖烈和左天明出來了,急忙上前:“你們兩個總算是出來了,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就等著你們開席了。今晚這酒咱們幾個可要點到為止,想喝的話,明天咱可勁喝,必須來個一醉方休。”


    三個人滿臉堆笑,穿梭在賓客之中。


    都衛府不遠處的一顆參天大樹之上,一個黑影注視著這裏發生的一切,眼睛閃著紅光,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明天,我在給你們加出好戲,讓你們好好的熱鬧熱鬧。嘿嘿嘿…哈哈哈…”關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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