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烈把四個人悄悄的帶到一個破舊的柴房之內,扒著窗戶往外看去。南宮俊哲等四個人不明所以,不知道這小子又抽的是那門子邪風,趙海全蹲到他旁邊也向外看去,嘴裏問道:“臭小子,你看什麽呢,這大晚上的不抓緊回家睡覺,跑這破柴房裏幹什麽?你看到小偷了,還是看到通緝的江洋大盜了?”


    肖烈先是抬頭看了看月亮,此時已經夜至子時,一輪皓月懸掛於天上。肖烈用手指了指窗外,他們對麵的這條街道正好是城隍衙門的所在,肖烈對著他們幾個人說:“你們往城隍衙門的門口看,還有在它兩側的甬路上看,看一眼你們就知道我為什麽要這麽做了。”


    幾個人順著肖烈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從城隍衙門之內不斷的走出一隊隊的城隍鬼兵,數量之大足足站滿了三條街。趙海全驚呼:“陰兵借路?他們這是要借哪裏的路,你們看站在門兩側的鬼差,這可是地獄酆都城提刑司的兩位鬼差。最早我在酆都開客棧的時候,和他們兩個打過交道。這兩個鬼差,每個月都會來客棧吃一頓陽間飯,我也從側麵打聽過。他們兩個在提刑司專門負責提調鬼兵,去死靈聚集之地抓捕亡魂的。他們兩個今天來了,恐怕是這附近發生了什麽比較慘烈的事情,不是鬧了天災,就是鬧了兵亂。”


    南宮俊哲與印雪鬆從來都沒真正的見到過陰兵借路的場麵,之前也都是道聽途說,今天親眼看到後,感到無比的震撼。印雪鬆對趙海全說道:“趙大哥,你剛才說這陰兵借路,就是要去收魂魄,可這收魂魄的鬼兵也太多了。而且我一直有一個疑問,這勾魂之事不應該是由鬼差負責的嗎,為什麽還要派出這麽多的鬼兵來做啊?”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我跟你們說,這派出如此之多的陰兵,那是因為死亡的人數過大,平時的鬼差抓不過來,所以就要動用這麽多的鬼卒來協助他們。就好像咱們之前在小荒山一樣,到了晚上一定也會有這麽多的鬼卒前去抓捕亡靈。”趙海全解釋道。


    肖烈伸出手做了一個讓他們安靜的動作,向後退了兩步,然後對他們說:“不對,這不是一次簡單的陰兵借路抓捕魂魄的任務。這其中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不對,他們的行色、舉止、動作都與平日裏不同,就好像咱們出征的樣子一樣。而且你們仔細的看一下他們腰裏懸掛的東西,那是束妖袋並不是束魂袋。難道鶴城周圍出現了什麽強大且難纏的妖物了嗎?”


    肖烈話音一落,幾個人順著窗戶縫、門縫往外看去,這鬼卒腰裏掛著的還真是束妖袋,如果不去仔細的觀察,根本發現不出來。這束妖袋與束魂袋長相幾乎一摸一樣,區別隻在於袋口的繩子。束妖袋是金色的繩索,而束魂袋則是黑色的繩索,不識貨的肯定是注意不到的。


    南宮俊哲遲疑了一下,馬上對他們說道:“那也不對啊,如果說咱們鶴城之內或者是鶴城周圍出現了妖物,都衛府和錦衣衛府是不可能不知道的,而且左天明與邱菲絮誰也沒有用聯絡蝶通知咱們說城裏發生了什麽事情。”扭頭又問道肖烈:“咱們什麽時候能夠出去啊?我現在有種很不好的感覺,我最怕的是咱們兩家衙門,現在已經沒有人了,倒不是說他們都死了,而是我擔心他們已經去了出事的地方,而且沒有時間給咱們發聯絡蝶,所以咱們才會對這件事一無所知。我必須回去一趟,要不然我這心都要揪到一塊了。”


    “在等一等,等他們徹底離開這條街的時候,咱們才能夠出去。按照城隍衙門的規定,如果生人見到如此之多的鬼卒,是絕對不允許的,必須將看到此場景的人索回城隍衙門,直接投入輪回井。哪怕是修武之人,在沒有得到城隍爺的允許的時候,也是不可以隨便看的。”肖烈擋在柴房的門口,對著屋子裏的幾個人說。


    這時,趙海全把所有人都叫到了窗戶邊上,指著外麵對這些人說:“你們快看,那個鬼差手裏拿的是什麽?”


    肖烈揉了揉眼睛,努力的將注意力放在鬼差的手中,驚奇道:“那不是鬼璽嗎,怎麽會在他的手中?而且,看他的樣子好像是要在這鶴城之中安放結界,莫非真的是鶴城鬧了妖精了?”


    “這誰知道了,要我說咱們現在就衝出去問個明白,以咱們跟城隍爺的交情他應該不會怪罪咱們的。”刑昊說道。


    “不行,這不是交情不交情的事,而是酆都城的規矩沒有誰能夠成為例外。”趙海全用力按住刑昊蠢蠢欲動的雙手。


    五個人就在這種忐忑不安的氣氛裏等待著這些鬼卒的離開,大概過了不到一個時辰,街上一個鬼卒都沒有了,肖烈他們幾個人這才從柴房裏出來。走到了外麵,肖烈馬上對這幾個人說道:“我跟印師兄先去城隍衙門打探打探情況,你們三個人馬上回府看看府上的人是否安全。我們兩個探查完消息就馬上回去,如果有什麽事的話,咱們就到時候再說。”


    五個人兵分三路,各自按照計劃行事去了。當肖烈與印雪鬆來到城隍衙門,隻見得這裏比平時冷清了不少,跟看門的鬼卒說明了來意,鬼卒將二人帶到了大堂。不多時,城隍爺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讓他們兩個人在自己的身邊坐下問道:“你們兩個人這麽晚了來找我,是不是又有什麽事要求我啊?”


    肖烈笑著回答道:“這次你可真錯怪我們了,我們這一次還真就沒有事要拜托您老人家。實話實說,我們兩個剛從油城辦完事回來,走到衙門口的時候,隱約間看到咱們的城隍兵好像是去執行什麽任務了。出於好奇,所以特意過來打聽打聽。”


    “也沒什麽大事,就是正常的一次任務。”城隍爺平淡的說道。


    “城隍爺,咱們的交情你可是不能對我們說謊的呀。我剛才看到在每一個城隍兵的腰間都懸掛著一個束妖袋,而不是平時所用的束魂袋,單從這一點上看就不是您老人家所說的正常任務。而且,這酆都地獄提刑司的鬼差來此調兵,恐怕事情不簡單吧?城隍爺,您就告訴我們唄,怎麽說我們也算是保一方百姓安全,協助城隍衙門辦事的地方。如果真的有什麽特殊情況的話,我們也好早做準備,或者能給咱們城隍衙門提供一點綿薄的幫助。”肖烈無比誠懇的說道。


    城隍爺盯著肖烈與印雪鬆良久,最後搖了搖頭:“都是命中的劫數,果然避免不了。”


    肖烈沒明白他所說的話詢問道:“城隍爺,您這句話說的太高深了,我們兩個屬實是沒聽明白啊。”


    “也罷!”城隍爺歎了口氣對他們說起了這次任務的內容:“這次任務確實跟你們想的一樣,不是一次普通的收魂行動。你們可還記得小荒山旁的魙門嗎?”


    二人點頭,印雪鬆品味著記憶說道:“這怎麽可能會忘,如果不是那一次的事情,我們也不可能認識這麽多的好兄弟。”


    “這次的事還是發生在那裏的,魙門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無故開啟了。還好酆都城的城隍衙門發現的早,及時控製住了想要往外麵竄逃的魙鬼。但也隻是一時的平靜,這魙門不關,裏麵的魙鬼總是會想盡任何辦法往外跑的。兩撥人打了幾仗,互有損傷。可就在前天的下午,魙鬼們不知道是怎麽了,瘋了似的衝殺著城隍兵。因為攻擊來的過於突然與猛烈,城隍兵一時沒有招架得住,以幾乎全軍覆沒的代價丟掉了小荒山的控製權。”城隍爺喘了口氣,也是讓他們兩個人消化消化他所說的內容。


    “酆都地獄知道這件事之後,馬上調派了地府的鬼兵,全力衝擊了好幾次,才把小荒山的控製權給奪回來。但是,在失去控製權的時間裏,有一部分魙鬼跑出了小荒山的範圍,地府這才下令,讓各地方的城隍衙門,分調五千部隊前去增援搜捕。至於你們所說的鶴城之內,是沒有什麽危機發生的,這點你們大可以放心。”城隍爺繼續說道。


    “那為什麽要在鶴城之內安放結界呢?而且這個結界我們誰都沒能看出是幹什麽用的。”肖烈繼續發問。


    城隍爺解釋道:“嗨,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不是從各地方調撥走了五千鬼卒嘛,這個結界是用來隔絕一切邪靈的,上麵考慮的十分周全,地方上的安危不可不管,既然兵力減少了,那就隻能用結界來暫時治理了。這結界可以吸收一切邪惡之靈,如果是結界吸收不了的,就要麻煩各地修武門派前去處理了。”


    “說了半天,還是要讓我們出力配合,那您還說這是什麽小事,要是真出了什麽亂子,我們兩眼一抹黑什麽都不知道,那不就麻煩了嗎。”肖烈抱怨了一句。


    “這不是左天明的婚事三天以後就要舉行了嗎,我是不想讓這件事掃了你們的興致,就想等著你們都忙完了,在叫你們過來,今天也是讓你們給撞見了,絕對不是我要故意隱瞞什麽。”城隍爺笑著解釋道。


    坐在一旁的印雪鬆,這時忽然間說了一句:“這事不對,剛才我們進門的時候,分明聽到城隍爺您說了個什麽天意、劫數之類的話,這又是什麽意思?”關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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