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人把身子往兵部侍郎的跟前湊了湊對他說道:“萬歲爺這些日子不是總吵著自己胸口疼嗎,你到時候就跟萬歲爺說,我出事以後,你怕告訴萬歲爺後加重病情,所以就瞞著他自己帶兵前來救我,路經冰城的時候遇到了三島倭奴攻打冰城,你出兵解了圍,又幫著印雪鬆他們四個把我救了出來。現在我安然無恙的回來了,他也就不會如何動怒,你也就不必擔心了,事後我會去跟萬歲爺說的在詳細一點。隻要你能這麽說,我就可以保證萬歲爺不會怪罪於你。”又看著印雪鬆四人說道:“我剛才不隻是說給秦大人聽的,你們也要記住,千萬別說錯了,要是對不上口風就麻煩了。以咱們萬歲爺的聰明才智,但凡有一點失誤都會讓他產生懷疑,所以為了秦大人,你們也要一字不差的記住剛才我說的話。”


    這四個人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他們此時心中是無比的氣憤。明明知道仇人就在眼前,卻什麽辦法都沒有,還要幫著他一起撒謊騙人,怎麽想心裏都不舒服。在他們心中算是對這個兵部侍郎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這人簡直就是球啊,利用自己的難處直接把他出兵的理由讓劉大人給掩蓋了,以後一定要對此人小心提防。


    劉大人察覺出屋子裏的氣氛有些不對,馬上對秦大人說:“好啦,你也看到我平安無事了,我們就回鶴城了,就不在這裏多留了,陣亡了好多將領,得回去料理料理。沒什麽事的話你們就先回京城吧,我會讓他們送我回去,五天之後就到,然後咱們在一起覲見。”


    劉大人幾個走出總兵府後,秦大人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十分氣憤的吼道:“廢物,全他媽是廢物,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直接殺了他不就萬事大吉了嗎,怎麽就能讓他活著回來呢。這下可好,搞的我裏外不是人。”


    冰城總兵殷勤有佳,低眉順眼的對秦大人說道:“大人,你可千萬別動怒啊,這一次沒能殺了這個老雜毛,咱們不是還有下一次嗎。你放心,有我在關東道替您望風,就一定可以抓住一個能夠要了他們小命的把柄。”


    “真是氣死我了,這一次又讓他們翻了身,下一次他們絕對不會這麽走運了。讓所有人抓緊時間收拾,你跟我一道返回京城,我在兵部給你找個差事,以後你就跟著我吧。一旦關東道有任何風吹草動,你就代我出征。冰城這裏我另有安排,這裏的隊伍就做個順水人情送給他們了,你也不用心疼,到了京城你所執掌的步卒遠遠多於這裏,你就踏踏實實的效力於我,虧待不了你。”秦大人對冰城總兵隋義說道。


    “秦大人對在下的恩情,在下磨齒難忘,今後隻要秦大人一句話,我隋義必將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隋義跪在地上給兵部侍郎磕了好幾個響頭。


    “好啦,去告訴所有人動作快點,別耽誤了出發的時間。”


    劉大人一行人帶著殘餘部隊以及戰死沙場軍士的屍體,返回了鶴城。趙海全去棺材鋪按照人數買好了棺材,把他們裝殮起來,停放在義莊,等著廊城的運屍部隊回來後一起下葬。印雪鬆吩咐刑昊與左天明迎著運屍部隊追下去,督促他們抓緊趕路。


    其餘的人各自休息,處理自己的事情。肖烈再一次的找到了邱菲絮,先是寒暄了幾句才進入正題:“你跟房姑娘透露消息了嗎?”


    邱菲絮搖了搖頭:“這件事太難說出口了,本來我有幾次都準備好跟房姑娘說了,結果被她那期盼弟弟歸來的情緒壓著沒能張開嘴。”


    “那就先不要告訴她了,等屍體運回來後在告訴她也不遲。”


    邱菲絮幽幽地說道:“我就怕到時候她受不了打擊。”


    肖烈腦中靈光一閃,爭取著邱菲絮的意見說道:“你看可不可以這樣,把房姑娘安排到冰城,讓她在那裏統兵,然後在對她說房卯去執行任務,要過段時間在回來。在這期間咱們在找機會跟她說房卯已經死了的事。你覺得怎麽樣?”


    “這樣最好,也能減輕一下咱們的思想負擔。這事要抓緊,按時間來看,大部隊也快要回來了。”


    見邱菲絮沒有意見,肖烈馬上就去辦理此事。給房姑娘下達了命令後,她一點沒憂鬱的就答應了下來。隻是對肖烈簡單的說了幾個小要求,她說:“等我弟弟房卯回來後,就讓他去冰城找我,要是沒有我看著他,總怕他會惹出什麽事端來。有我在一旁照看,他也能安分很多。還有,柳掌門的傷痊愈之後,我就想跟他把親事辦了,總這麽拖著也不是個事。”


    肖烈答應了她的小請求後,她就離開了鶴城。見房姑娘走了,印雪鬆問肖烈:“她幹什麽去了?”肖烈就把他跟邱菲絮商量好的情況告訴了他,印雪鬆也覺得這麽辦特別合理。隨後又派出一百個步卒去重山,帶著鐵鍬等挖坑用個的工具,給這些英靈的安葬地點挖墳去了。


    隨後的三天,這群人總算是緩解了這幾日的疲勞。幾個人在院子裏閑聊的時候,左天明氣喘呼呼的進到院子對肖烈說道:“肖大哥,我們回來了,義莊停不下這麽多棺槨,你看怎麽辦?”


    肖烈與印雪鬆跟著左天明走到外麵一看,外麵的棺材排了好長一片,最起碼兩條街都被這支部隊站滿了。印雪鬆對肖烈說道:“這些人不能都停在這裏,太影響百姓的生活了。還是抓緊讓他們把這些棺槨送到重山上,能安葬多少是多少,安葬不了的就暫時停放在重山。也比放在這裏好上很多。”


    等把這些棺槨安葬好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事了。日子又回歸了最開始的平靜與安詳,肖烈信守承諾,真的帶著邱菲絮去看了杜鵑花海。本來肖烈想單獨跟她去的,可徐歡馨偏要跟著,沒辦法,要是隻帶徐歡馨還怕其他人挑理,隻能是把所有的人都叫上,隻當是郊遊了。


    一群人在山上露營玩樂,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各自回家。一個月後,柳掌門的傷勢全都恢複好了,而且功力一點都沒有損失,可把他給樂壞了,先是在眾人麵前打了一趟拳,又來回的跑了幾圈,站住身子對他們說:“可憋屈死我了,在床上躺著的滋味可不好受啊。天天隻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跟個廢物沒什麽兩樣。能這麽暢快的跑一跑,動一動,簡直是人生一大快事,在屋裏一躺,跟坐牢可沒什麽區別。”


    南宮俊哲緊張的過來查看柳掌門的斷手和斷腿,一邊看著,一邊對他講道:“你這剛恢複,千萬不能做這麽劇烈的運動,萬一斷骨處再次崩開可就沒辦法在接上了。”


    “我自己的身體我了解,現在已經是沒事了,你們對我照顧的這麽好,怎麽可能再次崩開呢,放心吧俊哲,我已經沒事了,不要把情緒搞的這麽緊張。”柳掌門向南宮俊哲展示了一下他恢複好的手腳,並對著他的頭連揮五拳,都是點到為止,單純的想讓他看看自己真的已經沒事了。


    肖烈則壞笑著走到他身邊,用胳膊肘懟了一下柳掌門:“我說老哥哥,你這傷勢也痊愈了,功夫也沒有荒廢,是不是該考慮考慮你自己的事情了啊?”


    柳掌門被肖烈問的一愣:“我的事情?我還有什麽事?”


    “在你養傷的時候,是誰裏裏外外的伺候著你,又是誰跑前跑後的給你送吃送喝,煮湯熬藥。你心裏一定比我們清楚,你是不是得給人家一個說法和交代啊?”肖烈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紛紛點頭讚成。


    羞臊的柳掌門是臉紅脖子粗,頭頂都冒了汗了,支支吾吾的回答道:“我怎們能不知道,其實我早就想好了,等…等過些日子,我就跟她提親,然後跟她拜堂。這還用你提醒,真是…”


    眾人大笑著,印雪鬆拍了拍肖烈:“好啦,你就別難為柳掌門了,他說已經想好了,就一定是想好了,我看咱們就回去等消息,應該過不了幾天就能喝上這個喜酒。我得跟廚房說一下,這幾天就吃的清淡一點,回頭參加婚宴的時候,在放開了吃。”


    本來柳掌門以為印雪鬆是過來替他解圍的,沒想到這堂堂的鎮遼都衛指揮史也有這麽一麵,他今天要是不答應下來,恐怕是不好下台,硬著頭皮對他們說道:“哈哈哈…你們也不用等太久,我今天就去冰城,後天就把婚宴的時間告訴你們,我柳九日可不是個拖拖拉拉的人。”


    “那我們就恭候佳音拉!”肖烈閃開了一條路,對著柳掌門施了一禮。


    柳掌門快步走向馬廄,牽了一匹快馬,奔著冰城絕塵而去。看著柳掌門消失的背影,印雪鬆對肖烈說:“你這招是不是有點太損了,你看看你把柳掌門擠兌成什麽樣了。”


    “我要是不這麽說,還不知道他要把這件事拖到什麽時候呢。讓他們快些成親,咱們也好吧事情告訴房姑娘,要不然這件事在我心裏總是有一個疙瘩,特別堵得慌。”


    “也對,早點告訴她也省著咱們難受。柳掌門此去大事已成,咱們現在就去準備賀禮吧。”關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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