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醜哭喊的嗓子都啞了,拚命反抗的時候抓破了印雪鬆的臉,使得印雪鬆勃然大怒,抽了她兩個耳光。就在三人萬念俱灰的時候,一尊由罡氣化作的巨佛從天而降,壓在了印雪鬆的身上,一條袈裟,把房醜的身體包裹住,一陣悠揚的佛號送入眾人的耳中:“阿彌陀佛,幾位莫慌,貧僧來了!”眾人尋著聲音看去,看見一個手持盤龍棍,一身武僧道服的和尚從天而降,緩緩的落在金佛麵前。手提盤龍棍,看了看被罩在裏麵的印雪鬆,轉回身來到柳掌門的身旁,看了看他的傷勢:“柳掌門,你這傷雖然看上去最為嚴重,其實沒什麽大礙,你忍著點,我把骨頭給你接上,修養三個月就能徹底痊愈,而且身上的功夫不會損失分毫。”又把房卯叫過來扶住柳掌門:“咱們先把手臂的骨頭接上,千萬不能讓他亂動。”房卯答應了一聲,牢牢的鎖住柳掌門的胳膊。


    和尚猛然向外一拽,露在外麵的骨頭縮了回去,疼的柳掌門是嗷嗷直叫。雙手向內一掰骨頭扶回原位,在樹上折了幾根樹枝綁在了他的斷骨處加以固定。此時的柳掌門因為疼痛,昏死過去。“昏了也好,你掐住他的胯骨,咱們把他的腿也接上。”和尚說完,用腳踩在柳掌門的小腿上,雙手握住大腿的斷骨處,向上一用力,耳聽‘咯嘣’一聲,大腿上的骨頭也複回了原位。包紮好之後,用手在柳掌門的額頭上輕輕一點,柳掌門才從昏迷中蘇醒。


    長歎一聲:“可疼死我了,多謝鎮休大師搭救。你怎麽也來站赤城了呢?”


    來人正是鎮休,他是奉掌門之命,去往林城采買林城何首烏的,由於上午睡過頭了,晚上才會加緊趕路,正巧遇到打鬥,所以出手相助。鎮休問道:“印師兄怎麽會被戾氣衝入靈根了呢?好在沒有把靈根衝破,還有的救。”柳掌門忍著疼痛,把這些天鶴城和今天他們所發生的事情跟鎮休講了一遍。鎮休點了點頭:“還好還好,印師兄還沒有魔性入骨,先讓他在這金佛裏呆一會,去去身上的戾氣,我先把你們送回去。”鎮休舉起手中的盤龍棍,對著一顆粗細適中的大樹重重的打了下去,大樹轟然倒地。他讓柳掌門坐在大樹上,抓著他的衣服以防栽下去。


    一旁的房醜驚魂未定的大哭著,房卯抬著樹對她說道:“姐,沒事拉,大師已經把印雪鬆治住了,咱們先把老柳抬回去,在回來看看印雪鬆怎麽辦。”


    房醜緊了緊身上的袈裟,站起身擦了擦眼淚,依然是小聲的抽泣著。三個人抬著柳九日回到了鶯風寨,安置好柳掌門,鎮休沒有急著返回印雪鬆那裏,而是來到了左天明的房間,推開房門左天明還以為是印雪鬆呢,從床上坐起來發現是鎮休,驚訝道:“鎮休大師,你怎麽來了?”


    鎮休讓左天明重新躺回去,簡單的對他說了一下經過:“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我一個出家人怎麽可能不管呢,而且咱們的關係也是非同一般。”


    左天明回道:“那就有勞鎮休大師了,你打算怎麽讓印大哥脫離現在的狀態啊?”


    “現在他被金佛籠罩,身上的戾氣也在一點點的褪去,但不能治本,我打算用五雷符轟擊他的靈根,找你就是為了來拿五雷符的。”


    “五雷符的威力太大了,印大哥怕是扛不住吧?”


    “這個你放心,我會掌握好尺度的,絕對傷不到他。”


    左天明從床頭摘下百寶囊,從裏麵摸出三張五雷符遞給鎮休:“我就這麽多了,還是打碧水麒麟的時候,我偷偷留下來的,現在都給你了。對了還有,五味蓮花還在印師兄那裏呢,千萬千萬不能損壞了這東西。”


    “足夠,運氣好的話,一張就能解決問題。五味蓮花的事我心裏有數,這個你就不用惦記了。我會把印雪鬆和五味蓮花安然無恙的全都帶回來。”說完帶好五雷符走出了左天明的房間。


    安置好柳九日,房醜和房卯剛要走,被他叫住:“等一下,我還有幾句話要對你們說。”


    二人重新坐到他的床前,房醜語氣低沉還沒有從剛才的事情中緩解過來:“老柳啊,有什麽事你就說吧,我們這地方雖然小了點,留你在這養傷還是綽綽有餘的。”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我是想囑咐你們一下,一會印雪鬆他們回來,如果他不記得晚上發生的事,你們誰也不要提,不能在讓他有什麽心理負擔了。”


    “那我也不能就這麽算了呀,他都給我欺負成什麽樣了,我要是就這麽算了,別人會怎麽看我,不得讓他們笑話死啊?”房醜本來止住了哭泣,結果聽到柳九日的話,又哭了起來。


    柳九日拉起房醜的手:“好啦,別哭了,這事就咱們四個人知道,鎮休是個出家人,絕對不會到處的亂說這件事,房卯是你親弟弟,他怎麽可能幹出如此詆毀你的事情呢。印雪鬆是靈根異變,失去了理智,他又沒把你怎麽樣,所以就算了吧。如果你真要找他算這筆賬的話,萬一他再度魔化,恐怕連鎮休大師也不能控製的住他了。”


    “在你們麵前,我差一點就被他給……”一頭趴到柳九日的身上嚎啕大哭。


    柳九日摸著她順長的頭發,溫柔的說道:“好啦,好啦,他不是沒得逞嗎,而且我也不會介意一個沒得逞的事情的。”


    房醜抬起頭,看著柳九日的臉嘟著嘴問道:“你什麽意思?”


    房卯抬起屁股,走到了門口,背對著他們說道:“柳掌門的話,我記住了,而且我以後也不會再做這種無理取鬧的事情了。剩下的事,你們就自己聊吧,我要回去睡覺了,遭此一劫,我可能要好好的休養休養了。”關上房門,對門口的侍女說道:“你們都回去睡覺吧,這裏沒你們什麽事了,有什麽事的話,寨主會去處理的。”侍女們都明白是什麽意思,心照不宣的各自去休息了。


    柳九日摸了摸房醜哭花了的小臉蛋:“我想明白了,你不怕世上的流言蜚語,我一個半大老頭子就更不怕了。其實,我不是不喜歡你,最開始我隻是擔心別人會對你說三道四,有損你的名節,所以才會一直躲著你。這下想躲我也躲不開了,下半輩子的事就交給你了。”


    “你放心,就算你一動也動不了了,我也不會離你而去的,我一時相中了你,我就一世相中了你,誰也不能把我跟你分開。”兩個人緊緊相擁在一起。


    鎮休在罡風化作的金佛之上,把三張五雷符貼上,口中詠誦妙法蓮華經。金佛之內的印雪鬆逐漸的平和了下來,在佛經的感召之下,通紅的雙眼恢複了本來的狀態。鎮休用手在印雪鬆耳後的靈根處一掏,掏出一團黑紫色的氣體,一點一點的引向金佛之外。被拉出來的便是戾氣,這戾氣在鎮休的手上不停的跳躍,一條長長的尾巴,死死的鎖住印雪鬆的靈根。見時機已到,鎮休毫不猶豫的催動五雷符,三道閃電直接打在了靈根之上。正好一下劈斷了戾氣的尾巴,印雪鬆慘叫一聲,昏死過去。


    鎮休單手結佛印,用罡風又幻化出一尊金佛,尺寸大小要比罩在印雪鬆身上的小很多。抬手把戾氣送入金佛之內,加速經文的詠誦,在金佛的頭頂出現一個大大的*字。鎮休大喝一聲,*字壓著金佛,把金佛壓入土中,一陣金光璀璨之後,大地重回寂靜。看了看印雪鬆的情況,鎮休鬆了一口氣:“印師兄啊,你說,遇見你的時候,為什麽總是出事呢?今天可太險了,我要是晚到一步,你就徹底沒救了。我是真沒發現,你的心裏承受能力怎麽會這麽差。”一麵自言自語著,一麵把印雪鬆抗在自己的肩上,一步一步的走向鶯風寨:“可惜了我的寶貝袈裟了,那是我師父送給我的,今天卻歸了別人,等你醒了,你得陪我一件比這個好的。看你魔化之後的修為,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治的住的,我是真想不懂,你平時為什麽要隱藏著實力呢,你說你有什麽好怕的,實在是搞不懂。”扛著印雪鬆,就這麽自言自語的走著:“看你身上也沒什麽肉,這分量還真是不輕啊,我這小身子骨可太有壓力了。”


    原本已經熄滅的佛印,在他們離開之後,又重新的閃起了金光,金光慢慢的轉為黑紫色,一團纏繞著紅電光的戾氣從裏麵冒了出來。原地轉了幾個圈,直奔西南方向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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