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烈太累了,腦力加體力的大量消耗,使他睡的非常沉。被人搖晃著腦子逐漸恢複了意識,還沒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聽到周圍是嘈雜的喊殺聲。把眼睛睜開一看,營寨已經被官兵包圍了,邱菲絮見肖烈睜開了眼睛停止了搖晃:“你可算醒了,官兵開始襲擊咱們這了,趙海全趁著慌亂跑了,一開始我還以為你受傷了呢,誰知道你是睡著了。他們人數太多了,這一輪的進攻算是抵擋住了,下一輪進攻就不知道能不能擋住了。”


    肖烈馬上清醒了過來,天色微亮,印雪鬆帶著人正在整理物資。肖烈問道:“這次他們來了多少人?咱這邊有人受傷嗎?趙掌櫃往那裏跑了?”


    邱菲絮見他清醒了過來,稍稍放下了心:“這次突襲最起碼有七百人,還好南宮寨主和羅老英雄及時發現,把他們阻擊在了寨門以外。咱們的弩箭和五雷符馬上就用完了,得想個辦法了,不然遲早被他們俘虜了。還有這趙海全趁著慌亂從後麵翻出去了,我們摸不準他們下一次進攻會是什麽時候,所以就沒有去追。”


    “我知道了,你們在堅持一下,我去追趙掌櫃,如果我一個時辰還沒回來,你們就不要等我了,抓緊往山上跑,跑到高處,用礌石滾木做防禦,居高臨下的防守可以爭取一段很長的時間。我想咱們的援兵離著也應該不遠了。”拉起邱菲絮的手,看著她迷人的眼睛繼續說道:“你們保重,我不會去太久,但你們也不要逞強,一定要確保自己的安全。”


    邱菲絮紅著臉,抽回自己的手對肖烈說:“你也要注意安全。”本來還想在說點什麽,可再看肖烈的時候,他已經翻出了柵欄。羅老英雄抱著一捆弩箭來到了她的身邊:“肖少俠幹什麽去了?”


    邱菲絮就把剛才肖烈所說的跟他學了一遍,隨後也開始幫著整理物資。


    肖烈沿著一條羊腸小路一直追到了山下,四周轉了轉,隻看到了官兵沒發現趙掌櫃的蹤跡,肖烈心中這個著急啊,知道趙掌櫃肯定是去找崔三石拚命去了,隻好順了酆都城的方向,繼續尋找著。


    正當他四處瞎轉的時候,忽然發現一部分官兵正在往前麵急行,好像是去增援的樣子。肖烈略感不安,俯身跟著他們,走了不久看到了趙海全。這趙海全正在跟一夥官兵纏鬥,後續趕過來的官兵已經把他給包圍了,眼看著趙掌櫃就頂不住了,肖烈一個箭步躥到了隊伍後麵,掄起大刀砍殺著官兵。肖烈刀落之處皆是殘值斷臂,一刀一個生生的砍出了一條血路,進到了趙掌櫃的包圍圈。趙掌櫃靠在肖烈的背上對肖烈吼道:“你來幹什麽?上麵本來人就不多,你還來湊什麽熱鬧。”


    肖烈此時也已經殺紅了眼,惡狠狠的看著眼前的官兵對趙掌櫃說道:“你說我來幹什麽,你知不知道,你這麽做無疑是在送死。”有幾個膽大的官兵舉著兵器打向他們,被肖烈輕而易舉的砍倒了。其餘的官兵雖然躍躍欲試,但沒有一個再敢輕易上前。


    “那我總不能放著我娘子跟閨女的屍首不顧吧,再說,就這麽幾頭爛蒜對我造不成威脅。你還是抓緊想辦法怎麽讓上麵的人突圍吧。”趙掌櫃擦了擦臉上的血,顫抖著聲音對肖烈說道。


    “上麵的事都安排妥當了,我不能看著你去送死,嫂夫人和令愛的屍身我一定給你找回來,現在馬上跟我走,後麵的人馬上就到了,那個時候咱們倆想走都走不了了。”拉起趙掌櫃的胳膊,踉蹌的朝著山上跑了起來。


    官兵一看他們要跑,那裏肯放過。在後麵窮追不舍,不一會又把兩個人團團圍住,而且人是越圍越多,肖烈放開趙掌櫃,緊了緊腰帶,灑脫的對他說:“沒辦法了,看來咱們不把這群雜種幹掉,是走不出去了。”話音剛落,肖烈跟趙掌櫃開始猛攻包圍圈。


    刀來槍往間死屍倒地,官兵的鮮血混合著汗水把二人的衣服全都染紅了,他們是越殺越興奮,氣血上湧把瞳仁也染成了暗紅色。這些官兵看他們兩個就像是在看野獸一樣,血色滿身殺氣圍繞,活脫脫兩個修羅戰士。官兵被下破了膽,看著剛才還在一起說笑的同僚現在大多已經成為了死屍,這種視覺衝擊和心理衝擊把這些人徹底打垮了。紛紛停下了進攻的腳步,這才給二人爭取了些許的休息時間,他倆背靠著背坐在地上,誰也沒有說話,就這麽看著周圍的官兵,氣氛十分緊張。


    這時包圍圈的後方一陣大亂,肖烈和趙掌櫃一起看過去,隻見一個人揮動著一杆大槍,上下飛舞,寒光四射,血液夾雜著慘叫聲灑落大地。被騷亂驚著的官兵,開始對眼前已經筋疲力盡的二人開始了攻擊。他們二人還擊的方向不再隨意,朝著慌亂的方向殺了過去,殺散官兵終於看清了來人,這人就是剛剛從應天府回來的刑昊。


    見到刑昊,肖烈心裏一陣歡喜,一麵阻擋來敵一麵問道:“劉大人來了嗎?”


    “來了,在後麵,我先回來的,左天明領著他們在後麵呢,可能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到。”


    “加把勁,咱們衝回到山上跟印師兄他們匯合。”把趙掌櫃拉到前麵,肖烈、刑昊殿後,往約定好的地方衝了過去。


    經過營寨的時候,官兵已經把這裏包圍了,營寨內就見白智鶴一個人,一手拿槍,一手拿弩,吃力的與官兵纏鬥著,身上也早就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不好,白賢弟要吃虧,咱們得去把他救出來。”三人馬上調轉方向跑向營寨。跟剛才一樣,從後麵一陣的衝殺,但這次人太多了,衝了兩次也沒有往裏麵挪動半步,反倒是被官兵打的節節敗退。


    “肖大哥,你用龍雀刃的刀氣直接砍開一條路,咱們就能把師弟救出來了。”刑昊看著白智鶴艱難的打鬥著,焦急的對肖烈說道。


    肖烈則是一臉無奈的回答:“靈氣已經不夠用了,要不然怎麽可能落到如此地步。”


    三人打出五雷符剛要進行第三次衝鋒,營寨之內十幾個官兵對著白智鶴齊放數箭,白智鶴也因體力不支躲閃不及被射中,白智鶴一臉不甘心的看著官兵緩緩的倒在了地上,這些官兵見他倒了,紛紛舉起刀槍對著白智鶴就是一頓亂砍,幾刀過後,屍體已經分辨不出原來的模樣,生生把他剁成了肉泥。


    “師弟……!”刑昊看到如此情景,情緒失控,發了瘋的砍殺著周圍的官兵,一步一步的往營寨裏走著。肖烈和趙掌櫃二人合力把他給架了起來,放開腳步,往山頂上跑了過去。


    印雪鬆看到他們兩個扛著一個人正在往他這邊跑,身後的官兵猛追不棄,馬上前去接應。從趙掌櫃手裏接過刑昊,見他滿臉淚水便知出事了,也沒多問對著山上喊到:“砸,給我砸。”


    四個人來到山頂,後麵的官兵被礌石滾木砸的四散逃亡。沒有了追兵,才緊忙問道:“劉大人來了嗎?”


    肖烈點了點頭,刑昊則哭泣不止。


    “五師兄,怎麽了?劉大人不是來了嗎,你哭啥?”徐歡馨抱住刑昊,故作冷靜的問著,因為所有人見到刑昊如此哭泣都猜到了八九。


    肖烈把刀重重的扔在地上,怒吼著質問眾人:“你們,你們為什麽把白智鶴一個人丟在營寨,誰告訴我這是為什麽?”


    所有人都是滿臉痛苦,印雪鬆對肖烈三人說起寨內發生的事。


    肖烈走後,官兵就又開始了進攻,在眾人彈盡糧絕準備跑的時候,白智鶴抓住印雪鬆:“師兄,你們先走,我斷後。我身上還有點符和弩箭,完全可以抵禦一下,等你們跑到有利範圍的時候我就去追你們。”


    “不行,你身上還有傷,不可能讓你一個人留在這。”拉起白智鶴直接就走。


    白智鶴一把甩開了印雪鬆的胳膊:“大師兄,正是因為我身上有傷,所以才要留下來,你們帶著我就是帶了個累贅,要是那樣的話,咱們一個也跑不了。我有辦法脫身,你放心,我能從酆都城跑出來,我就完全能夠從這營寨裏全身而退。”刻不容緩,白智鶴一把推開印雪鬆,衝到官兵群裏廝殺起來。


    就這樣,白智鶴一個人拖住了所有官兵,讓其餘的人順利的逃到了山頂上,而他也就魂歸於此了。


    聽完這些,所有人都掉下了眼淚,趙掌櫃則是朝著山下走了過去,嘴裏對著眾人喊到:“此事因我而起,那就由我去跟他們做個了斷。”肖烈急忙去拉人,動作太慢了,沒抓住趙掌櫃不說,還差一點被山下射上來的弩箭擊中。


    “死瘸子,剛才殺了我那麽多兄弟,現在我就要為他們報仇。”話音剛落,趙掌櫃大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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