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喊他倆的名字,揉了揉眼睛細細的看去,原來是白智鶴。他單手提槍跑在最前麵,時不時的揮槍打倒一個追上他的人。白智鶴用罡風護住後背,以防弓箭射中他的身體,就算是這樣,他的肩膀上,大腿上還是中了四支箭。這罡風隻能應付遠程的弓弩,卻不可以抵擋近身的刀槍,而且罡風的局限性很大,隻能防禦身體的局部,不可以全身保護。


    眾人看清是自家兄弟,紛紛祭起罡風,護住身體的要害,衝上去解救白智鶴。肖烈跟印雪鬆架起白智鶴,扭頭就跑,其餘的人斷後。雖然撤退的速度變快了,可還是沒有甩掉緊緊追趕的官兵。


    “這麽跑也不是辦法,我看不行咱們就跟他們拚了吧,被打死總比累死了強。”南宮俊哲嘶啞著喉嚨喊到。


    肖烈也知道這麽跑不是辦法,可不跑的話又能去哪呢?無奈之下沒有回答南宮寨主。跑了一段距離,來到了崔三石的營寨,看到營寨的那一刻,肖烈靈光一閃,計上心頭。對著大家喊道:“有辦法了,咱們用崔三石的營寨抵禦官兵,先把他們打退了在做別的打算。”這崔三石果然行事乖張,連營寨搭的都跟別人不一樣。營寨大門的後麵有一條壕溝,帳篷隻有四座,而且營寨內還有好多個陷阱,裏麵全都是尖朝上的竹子,也多虧了這些陷阱沒有被偽裝起來,要不然肖烈他們非得吃虧不可。肖烈問了問肩頭的白智鶴:“白賢弟,你還能用梨花槍嗎?我打算讓你跟徐歡馨用壕溝作為掩護,用梨花槍內的梨花針射他們,我這還有百十張五雷符,咱們三個應該可以抵擋一陣。”


    “這不行,師弟受傷嚴重,不能在戰鬥了,得先把他的箭拔掉,梨花針我可以試著打。”印雪鬆不同意肖烈的做法。


    “大師兄,我沒事,這點傷問題不大。平時你跟師姐就沒練過梨花槍,一定打的不準,我身上的針已經不足二百發了,不能浪費了。大師兄,相信我,我沒事。”白智鶴拍了拍胸膛,示意二人他一點問題都沒有。


    印雪鬆還要繼續反駁,被邱菲絮攔了下來:“師兄,既然師弟已經這麽說了,你就別再反對了。我看了一下,他的傷都是皮外傷,箭沒有傷及筋骨,沒事的。”


    “對,印師兄,你就別再固執了,先讓他倆去壕溝抵擋追兵,我好把接下來要幹什麽告訴你們。”事態緊急,徐歡馨和白智鶴進到壕溝內,把槍對準了寨門。肖烈告訴他們,必須要一發打到十個人左右,這樣才能起到震懾的作用,所以攻擊的距離讓他們倆個自己掌握,千萬不能放進來一個官兵。


    又對其他人講:“你們的任務就是把這地上的陷阱偽裝起來,以免他們趁著夜色摸進營寨。”說到這,南宮俊哲從帳篷裏出來打斷了肖烈的話:“我在帳篷裏找到了連弩,夠咱們抵擋一陣用的。”


    “這可真是太好了,等下你們把陷阱偽裝好後,稍微的作下記號,別讓咱們自己人掉進去。都弄好了,拿著連弩一起到壕溝裏去,他們這點人頂不住多大一會就得撤。”說完肖烈就進了壕溝跟白智鶴、徐歡馨二人阻擊要進入營寨的官兵。


    官兵被他們三個打的是節節敗退,本來五百人的隊伍現在隻剩下不到一半了,營寨之外屍橫遍野。有幾個自作聰明的官兵從營寨的兩側想要偷襲進來,被正在偽裝陷阱的幾個人發現,活捉之後扔進了陷阱內,很快這幫人也投入到了戰鬥當中。之後官兵進行了兩次衝鋒,皆以失敗而告終。天色逐漸的暗了下來,一直衝不到寨中的官兵,也都撤退了。他們不敢大意,一直等到天徹底黑了,才把所有人都撤下來,留下徐歡馨、南宮俊哲、羅萬成三人守著寨門,肖烈等人把白智鶴攙到帳篷之中給他處理箭傷。


    處理好一切之後,肖烈急忙詢問城中發生了什麽事,白智鶴就把城中之事講給了大家:“我回到酆都城中之後,調查出城中的守軍足有一萬人。知道這些之後,我們就嚴加監視知府衙門的動向,人算不如天算,咱們的一個兄弟昨天晚上喝醉了酒,在大街上被巡邏的兵丁抓住了,帶回去嚴刑拷打,這位兄弟招架不住全都招了。知府派了兩千官兵把客棧圍了個水泄不通,我們人手實在是太少,客棧失守了。領頭的衝上來的時候,把那位兄弟的人頭也帶了過來。也怪我無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麽多兄弟慘死在我的眼前,我卻無能為力,最後被逼的實在沒有辦法了,我就自己跑了出來。”


    聽到這裏,趙掌櫃一把抓住白智鶴的肩膀,激動的問道:“客棧的都人死啦?”


    白智鶴哭喪個臉懊惱不已:“對!都死了,有那麽七八個兄弟,是為了保護趙掌櫃的家眷送命的。”


    “那我的妻小呢?”


    “無一生還!”


    這四個字猶如晴空霹靂一般,砸在了趙海全的心上。腿一軟坐在了地上,南宮俊哲一把扶住他,才沒有讓他暈倒。大口的出了一口氣,哀嚎起來:“崔三石,我肏你祖宗,你殺了我的家小,我定要食汝肉寢汝皮方能解我心頭隻恨。我跟我家娘子十八歲結婚,她給我生了個乖巧可愛的女兒,安安穩穩的生活了十年,十年那。就因為我一時疏忽把她們娘倆的性命給丟了,早把她們送走就好了呀,都怨我呀。”趙海全是放聲大哭。


    “趙掌櫃,人死不能複生,還請你以大局為重。嫂夫人的仇我們一定會報的,我肖烈用人格想你擔保,不把崔三石生吞活剝了,你就直接把我的腦袋砍下來祭奠嫂夫人和令愛。”肖烈安慰著他。


    趙海全哭了一會,便獨自去往另一個帳篷去了,他對所有人說要自己靜一靜,眾人知道他傷心也就隨他去了,也沒人去打擾。邱菲絮則時不時的給他送點吃喝,情緒雖然穩定了,但精神狀態明顯不對,邱菲絮就把這些告訴了肖烈。


    “沒辦法,這就隻能靠他自己調節了,對了,印師兄得麻煩你一下,請你屈尊給趙掌櫃守個門,主要是盯住了他,千萬別讓他幹出什麽傻事來。”肖烈對印雪鬆說道。


    印雪鬆也正有此意,所以沒有推脫直接就去了。印雪鬆先看了看趙掌櫃,看他側臥而眠,多少也就放了點心,坐在帳篷的外麵看向營寨的門口。


    這幾日所有人都是神經緊繃,再加上今天一天的鏖戰,每個人都疲憊不堪。徐歡馨趴在壕溝的邊緣睡著了,南宮俊哲用自己的披風給她取暖,跟羅萬成有一句沒有一句的瞎聊,生怕他倆一個不留神就睡著了。


    這個時候,肖烈悄悄走到印雪鬆的身旁坐了下來:“印師兄,我打算出去看看,咱們不能在這過多逗留,這裏對咱們實在是太不利了,我去看看有沒有一條可以潛伏下去的路。”


    “太危險了,要是遇到了埋伏怎麽辦?你就一個人,想脫險都難。”


    “我知道這是很冒險的,但不這麽做,咱們就隻能坐以待斃了。”


    “如果你執意要去的話,我就跟你一起去,趙掌櫃這裏交給菲絮師妹,師弟那裏不用照顧,這個可以放心。”


    “不行,兩個人目標太大了,很容易被發現。我還是自己去比較方便,多一個人反而是累贅。”


    “就算我同意了,其他人也不會同意的。”


    “隻要你不說,我從後麵翻出去,沒人知道。”


    印雪鬆拗不過他,隻好讓他去了,臨走之前給了他一個聯絡蝶,告訴他使用的方法,這才肯放他走。


    夜很靜,所以趙掌櫃抽泣的聲音顯得格外的沉重。印雪鬆抬頭看了看月亮,祈禱著肖烈可別再出什麽意外了,要不然下一個崩潰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過了半個時辰,肖烈躡手躡腳的回來了,一屁股坐在印雪鬆的身邊:“咱們出不去了,他媽的,狗娘養的崔三石速度可是夠快的,現在小荒山的下麵,圍了大概五千人。咱們想走,除非長了翅膀,不然想都別想。”


    “吉人自有天相,我不相信咱們就會死在這。就算是真死到這了,能跟這麽多的豪傑一起踏上黃泉,也不虧。”


    “印師兄到是坦蕩啊,你就沒有啥留戀的嗎?”


    印雪鬆認真的想了想:“留戀談不上,因為從小我就生活在梨花派,對世俗的眷戀可以說是一點都沒有。非要說有的話,就有一個小心願吧,就是不能給我師父養老送終,這個就是我的遺憾了。”


    “怪不得你這麽古板。”肖烈嘲笑了他一下。


    兩個人就這麽聊著,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睡夢之中感覺有人搖晃他倆的身體,猛然一睜眼,卻被眼前的一切嚇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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