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了麵前之人的身份之後,曹彰很是從心的拜見了他,他心裏倒是還有些屬於司徒之後的驕傲,不過呢,他覺得虎兒年紀如此小,自己倒是沒必要跟他較勁,認個錯不就好了?於是乎,虎兒看到麵前猛地就向自己低頭的北軍校尉,一時間也是有些懵。


    虎兒年紀雖小,好歹也是在厚德殿裏被天子培養過的,知道不能讓北軍校尉過於難堪,他無奈的開口說道:“好了,曹校尉起身罷...我就是好奇,故而來北軍看一看..”,曹彰笑著便起了身,這個時候,虎兒方才注意道,麵前這位校尉,相貌與中原人士大有不同。


    淡黃的胡須,蓬鬆的頭發,倒是有奇異之相。


    “太子殿下,你早就該來北軍了,我們北軍可是格外歡迎殿下來監軍的,這樣,我帶殿下來轉一轉?”,曹彰笑著問道,虎兒自然是應允了,曹彰帶著太子,便參觀起北軍營帳來,一路都在給虎兒講解著北軍的種種,與南軍不同,北軍是擁有悠久傳統的,曹彰拍打著胸口,吹起牛來,都不帶停頓的。


    此番北軍前來,倒是帶來了不少的騎兵,而他們的駿馬也大多是從西州等地收購的,高大魁梧,這些騎兵,光是騎著那高頭大馬,就能穩壓東北塞外諸敵一頭,在曹彰的解釋下,虎兒樂嗬嗬的在北軍看了近半個使臣,這才有人前來稟告,言語關將軍讓曹彰前往議事。


    “殿下..這..”,曹彰看向了一旁的虎兒,虎兒笑了笑,開口說道:“正好一同過去罷,我也要見見這位關將軍,我可是聽說了他的不少事跡...聽聞在討伐貴霜的時候,便是他奪了頭功啊!”


    等到兩人過去的時候,南北軍的校尉們全部都已到齊了,關羽與張遼坐在最前方,卻是空出了一個上位,因為他們倆地位相同,無論是誰來坐上位,都會引起另一方將領們的不滿,故而私交很好的兩個人,也沒有寬容的將位置讓出來,兩人正在商談戰事。


    虎兒走進了營帳內,頓時,關羽率著北軍諸將領猛地起身,在關羽的帶領下,徐晃,以及北軍的幾個軍司馬,都是恭恭敬敬的朝著虎兒大拜,關羽認真的說道:“臣等拜見太子殿下!!”,虎兒也是被他們所嚇到了,連忙回禮,說道:“諸君請起!”


    關羽這才起身,頓時,南軍這邊就有些尷尬了,他們與虎兒相處依久,卻是沒有這麽客氣,不過關羽都已經拜見,他們也不能坐著,也是急忙起身,張遼也是如此,他們也是認認真真的朝著虎兒一拜,自從進入軍旅之後,虎兒還沒有被如此禮遇過,心裏別提有多激動了。


    若不是北軍趕來,他都險些忘了自己還是太子了,關羽這才開口說道:“請太子殿下上座!”,虎兒笑了笑,又看向了張遼,張遼沒有言語,虎兒也不拘束,直接便坐在了上位,方才有機會打量這北軍的將領們,為首的關羽,果然,就如呂蒙所說的那樣,有著漂亮的大胡須。


    這個人長得很是高大,可以說,他是除卻耶耶之外,虎兒所見到過最為高大的人,哪怕是跪坐在那裏,也能看出他那魁梧的體格,甚至是要高出張遼一個頭的,胳膊比虎兒的大腿還要粗壯,眯著雙眼,便有著一股霸氣,而他身邊的那幾個人,比起他來就要遜色的多了。


    “關將軍,我早聽聞將軍的威名,今日得而一見,實在欣喜...”,虎兒開口說道,關羽撫摸著長須,傲然的說道:“殿下過譽...聽聞殿下與南軍擔任監軍,其實我北軍也是很歡迎殿下的...”


    “咳咳...”,張遼急忙打斷了麵前的老友,這才開口說道:“我們還是繼續談談戰事罷...我們也不知賊寇是否知道老巢已被我們攻陷的事情,若是他們知道,要麽就是聯係其餘勢力,一同與我們大戰,要麽便是往更北處逃亡。”


    “扶餘那邊前不久派來了人,據說是有大批的騎兵經過...故而,我猜測,對方極有可能是知道了我們前來的消息,並且已經從扶餘方麵,朝著肅慎這邊撤退了...”,張遼指著前方,在張遼的麵前,原來還放著一輿圖,虎兒若有所思的聽著,也不打斷他們。


    “長生,我覺得,應該留下一部分的士卒在此處堅守,以防他人侵擾,將騎兵們帶出去,輕裝追擊,他們若是放棄了老巢,一路逃竄,那定然是士氣低迷,不堪一戰,在這種時候,若是我們能追上他們,發動一次突襲,絕對能將這數萬人的遷徙隊伍埋葬在雪原之中!”


    關羽認真的看了那輿圖,方才問道:“可是我們要如何知道他們的逃亡路線呢?”


    “我們有不少的俘虜...可分兵追擊。”


    兩人商討了起來,虎兒隻是靜靜的聽著,等到兩人做出了決定,關羽方才認真的問道:“殿下以為如何?”,虎兒一愣,他可沒有想到,還有自己發言的機會,他思索了片刻,方才說道:“我年幼不懂這些,還是得諸位將軍做主。”


    就這樣,追擊的計劃也被他們所確立,離開之前,關羽對虎兒發出了邀請,他希望虎兒能去北軍那邊坐一坐,等到北軍眾人離開了,薑維與呂蒙帶著虎兒離開了營帳,呂蒙抱怨道:“殿下怎麽與北軍那個黃須兒走的如此近?莫不是真的要去北軍做監軍?”


    虎兒大笑,反問道:“南軍監軍的位置是阿父給的,我怎麽敢擅自離去呢?”


    “伯約啊..”,虎兒又看向了一旁的薑維,問道:“北軍眾人,為何對我如此的恭敬啊?”,薑維解釋道:“北軍很多年都在雒陽附近,受皇恩已久,他們也比較固執守舊...咳咳,倒不是他們比我們忠誠,隻是南軍士卒大多是遊俠出身的,北軍卻是良家子出身的人比較多,而且北軍將領幾乎都是司隸人...”


    薑維解釋的也不是很到位,虎兒也沒有再多問,到了晚上,他這才帶上了兩人,前往北軍,去拜見關羽,對於他的到來,北軍是極為歡迎的,士卒們甚至是列陣以待,關羽領著士卒們,前來迎接,虎兒心情大好,與諸多士卒們一一相見,最後才進了營帳。


    關羽看似高傲,卻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得知太子已經開始學習公羊,關羽也很是開心,呂蒙也不安分,明明是在北軍的營帳內,卻好似在自家一般,悠閑自得,關羽也不怪罪他,看到呂蒙抱著個羊腿,不顧禮儀的狂啃,關羽隻是笑罵了他幾句。


    “這廝啊...與我一個至交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過,這廝還好一些,我那位老友,比這廝還要渾,渾多了!”,在虎兒詢問他為何與呂蒙如今親近的時候,關羽如此解釋道。


    虎兒還是離開了,心裏對於北軍的看法卻是改變了很多。


    次日,南北軍出發了。


    張遼將虎兒帶在了自己的身邊,也是不放心將他留守,張遼帶著一批三千人的騎兵,關羽帶著一批三千人的騎兵,其餘各將領也是如此,分成了十批人馬,朝著不同的方向追擊了出去,這一路上,虎兒整日就是跟在張遼的身邊不斷的行軍,在這天寒地凍之中追擊不知在何處的敵人。


    如此行駛了大概十幾日,方才迎來了數個大漢的斥候,據說關羽帶著人,成功的追上了那些賊寇,雙方大戰與一個喚作淺水菼的地區,張遼得知消息,頓時改變了方向,急匆匆的朝著戰場趕了過去,張遼帶著人趕到的時候,離斥候前來已經過去了兩日。


    猩紅色的雪原上,處處都是賊寇們的屍體,北軍正在收拾戰場,無數的馬匹,輜重,以及那一排排堆積在地麵上的屍首,在暴風雪的呼嘯聲中,戰俘們跪在一起,如痛牲畜一般被關押在了圈裏,北軍已在這裏紮了營,跟著張遼見了關羽,虎兒這才知道,敵人都已經被關羽所消滅了。


    關羽隻是平靜的說起了那一日的戰況,自己是如何帶兵輕鬆的追上了這些鮮卑餘孽,又是如何斬殺了對方的酋長,如何追殺俘虜的,可是看到這皚皚白雪都遮擋不住的血跡,虎兒覺得戰事絕對沒有關羽所說的那般輕鬆,還是曹彰拉著虎兒,興高采烈的說起了這一戰。


    據說斥候發現了敵人的蹤影,關羽立刻派人去稟告各個軍旅,自己則是帶著人直接殺了過去,漢軍突然殺來,使得數萬鮮卑餘孽慌忙逃竄,隻有賊酋在想辦法進行反擊,關將軍衝鋒在前,在數萬人的軍旅之中,愣是殺到了對方的中軍,一矛便將賊酋刺死!


    看到了這一幕的諸賊,肝膽俱裂,倒是有幾個人想要組織士卒,可這些人都被關羽一一斬殺,在這之後,鮮卑餘孽便隻顧著四處逃竄,數萬人,愣是沒有像樣的反擊,被關羽帶著騎兵來回衝刺,這些長途遷徙的眾人,馬匹都快被累死了,又如何能逃離北軍的追擊呢?


    在曹彰帶人趕來的時候,隻看到了數萬的俘虜,以及兩萬餘屍體,也就是說,這一戰,關羽隻是帶著三千精銳,便斬殺過兩萬,這等的戰績,簡直是聞所未聞,如今南北軍看向關羽的目光,都有些不同了,就是如呂蒙那樣的渾人,都不太敢在他麵前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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