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諸多官吏都坐在厚德殿之中,劉熙坐在上位,對待這些心腹的態度,並沒有因為他地位的變化而產生什麽改變,他依舊是極為親近的,隻是,官吏們都變得拘束了些,出於對天子的敬畏,他們大多都是不敢再像平常那般直視劉熙的,包括諸葛亮也是如此,當然,諸葛亮更多還是為了維護天子之尊,故而如此。


    劉熙看著麵前這些人,肅穆的說道:“諸君都是朕最為看重的心腹大臣...就在這幾日內,諸君都要坐上九卿之位,助朕成就一番前所未有的偉業,朕聽聞,有道者多助,朕以諸君之扶持,不愁大事不成,不憂功業不立....諸君與朕最親,朕失雙親,雒陽之內,諸君便是朕的家親,也望諸君能以親近待朕....”


    “吾等齊心一處,共創震爍古今之偉業!”


    “敢不從命!!”,眾人起身,朝著天子大拜,劉熙笑著讓他們坐了下來,說道:“此處無外人,不必如此...”


    “陛下這番使吾等前來,可是為了九卿之事??”司馬懿眯著雙眼,低聲問道,眾人也是變得認真了起來,劉熙聽聞,不由得哈哈大笑,說道:“區區庸碌之徒,何勞諸君,不足掛齒,諸君之責,當與國家,國事民事,方為大事!!這番請諸君前來,乃是為了日後的大事,還請諸君將治國的道理書寫出來,與三日之後,交予厚德殿...”


    “聖君不在,賢才逝矣,當今天下,需要吾等想方設法....”,劉熙站起身來,認真的說道:“朕的天下,百姓不能餓死一人,冬日裏不能沒有衣服,國庫的糧食要堆積成山,塞外的敵人聽見大漢的馬蹄聲就得退避三舍,官吏們必須要如同玉石那般的清澈,而諸君之任,便在與其中,有勞諸君!!!”


    劉熙朝著眾人大拜,眾人哪裏敢受,紛紛起身回禮。


    “顯甫...”劉熙忽然看向了袁尚,袁尚一愣,急忙起身,問道:“陛下,可有什麽是我能做的??”,天子看著他,思索了片刻,方才說道:“朕有重任要托付與你,卻不知你能否完成??”,袁尚有些激動,皺起了眉頭,肅穆的立下誓言,他說道:“陛下,臣自知才弱,不比東宮諸君,可是,臣也知為臣之道,陛下之托付,臣敢死效!!”


    “哈哈哈,善!”劉熙點著頭,說道:“那顯甫明日清晨再來一趟厚德殿,諸君就安心的想治國的策略...”,聽到天子的吩咐,眾人方才告辭離去,眾人離去之後,劉熙方才叫道:“齊悅!!”,齊悅正守在門外,聽到天子的呼喚,立刻走進了殿內,朝著天子大拜,問道:“國家,不知有何吩咐?”


    “備車,朕要去直指繡衣使者張公的府邸。”


    “謹喏!”


    天子並沒有大張旗鼓的出發,可是他剛剛離開,張郃這裏就已經得知了天子正在朝自己這裏趕來的消息,說起來,每當這個時候,張郃總是非常的畏懼,外人都覺得張郃是最受天子信任的臣子,掌握著龐大的繡衣使者,可是隻有張郃自己明白,他不過就是天子手裏的一柄劍罷了。


    而且每次都是上一代天子所用過的寶劍,沾染了不少的髒血。


    在孝康皇帝逝世的時候,他便極為的害怕,生怕孝憲皇帝會把這柄寶劍折斷,或者洗刷幹淨,變成自己的劍,好在孝憲皇帝並沒有處置自己,在孝憲皇帝時期,張郃所做的比孝康皇帝時期還多了不少,可是,如今,他又一次迎來了這樣的時刻,孝憲皇帝也走了,他張郃還是活得好好的。


    為什麽我就不能安心的離開呢?送走了一代又一代,掌握著令人膽寒的繡衣使者,其實自己過得卻是惶惶不可終日,擔驚受怕,到了如今的年紀,張郃倒也不擔心自己的安危,作為三朝元老,若是他都能被處置了,天下人誰還敢為天子效力呢?不過,他還是有所擔憂的,他擔憂的自然就是自己的三個兒子。


    他膝蓋三子,兩女,張郃也想過如曹操劉備這般的聯姻結盟,來保護宗族,可是,張郃雖貴為三朝元老,奈何名聲太差,這些年為天子辦事,他得罪了太多的人,想要聯姻,似乎是有些困難的,對此,他也是無奈的,盡管如此,還是不能忽視他手裏的龐大勢力,繡衣使者遍布天下,從西州塞外到寧州倭島,從賀州草原到交州山林,處處都是繡衣使者的耳目。


    沒有什麽事能避開張郃,張郃手裏也握著不少大臣的把柄。


    得知天子前來,張郃立刻將家中奴仆趕到了別院,隻留下了少數人,穿上了簡樸些的衣裳,等候天子的到來,當劉熙到達他府邸的時候,張郃並沒有出門迎接,劉熙麵帶微笑,並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反而是跟隨在他身邊的韓浩與史渙,卻是有些憤怒,天子駕臨,你一個臣子竟敢不出來迎接???


    家奴立刻解釋道:“陛下,我家主近幾日大病一場,為孝憲皇帝哀悼不已,臥榻不起已有三日,無法來迎接殿下,還請陛下見諒啊!!”,聽到家奴的解釋,天子的臉上有了些擔憂之色,他不安的問道:“張公病啦??他的病情如何啊??”,看到天子如此發問,那家奴頓時就慌了,有些說不出話來。


    劉熙見狀,也沒有多問,走進了府邸,就讓奴仆帶自己去見張公,張郃躺在病榻上,整個人看起來極為的虛弱,可他心裏還是極為惶恐,在孝康皇帝逝世之後,他就一直不敢去見孝憲皇帝,他是想要保持低調,減少些天子對自己的忌憚,當然,當年他是做到了的,若不是孝康皇帝逝世之前的安排,隻怕孝憲皇帝是不會對他如此看重的。


    而這次,他也算是故技重施,不過,他做好了準備,若是天子要責問自己為何不遲遲拜見,那就以病情為由,總之,能隱藏自己的時候,是一定要隱藏好自己的,他正在思索著呢,便看到天子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劉熙走進了內屋,看到了正躺在病榻上的張郃,頓時,劉熙大哭。


    “張公!!!張公!!!”劉熙高呼著,衝到了張郃的身邊。


    張郃被嚇了一跳,卻又不能露出破綻來,他緊皺著眉頭,勉強的睜開雙眼,渾然老態,劉熙流著淚,說道:“張公,朕不知你的病情,竟沒能早些前來拜見問候,張公莫要怪罪啊!!”,看到天子真情流露,如此悲傷,張郃心裏都有些愧疚,他咳了咳,說道:“老臣年邁,讓陛下擔憂了,無法出門迎接,還望陛下見諒啊...”


    “無礙,無礙,唉,這些年裏,實在是勞煩張公了,使得張公如此模樣,實乃天家之過也!!”劉熙說著,又急忙問起了他的情況,張郃緩緩的回答著,兩人言語了許久,劉熙方才哭著說道:“看到張公如此模樣,痛煞朕心,張公啊,朕再也不會為難與你了,張公既然都已經如此模樣了,那就好生休息,安養晚年..朕定然厚賞...”


    “這...陛下...臣隻是偶感小疾,過幾天就好了...”


    “張公不可如此言語,張公乃是四代老臣,這些年裏,貢獻無數,朝中百官,對張公也是尊崇無比的,朕怎麽敢繼續勞煩張公呢,張公都這般模樣了...”劉熙抹著眼淚,張郃心裏一顫,他有些搞不清,天子究竟是在說實話,還是在說反話,這言語,怎麽都流露出一股威脅的味道來。


    “張公可放心,張公膝下三子,與朕甚是親近,朕還想要重用他們呢,先前張公擔任要位,朕擔心重用他們,會讓百官誤解,加以陷害,故而不敢任用,如今張公回府休歇,張公三子,朕也能任用,朝中大臣也不能再說什麽了...”


    張郃渾身都顫抖了起來,他看著麵前的年輕天子,嘴唇也哆嗦了起來,最後,他隻能是閉上了雙眼,說道:“多謝陛下。”


    說完這些,天子卻也沒著急的離去,反而是與張郃聊了起來,聊著朝中諸事,聊起九卿百官,張郃沒有隱瞞,直接說道:“前些日子,荀君曾前來,從臣這裏帶走了一些奏表...”,張郃說著,劉熙點了點頭,張郃又說道:“原來是陛下的安排,臣還有些疑惑呢,荀君這幾日,先後找了尚書令,司徒,司空等重臣...”


    “朕知曉..張公不必再思索這些事情了,安心養病罷,張公啊,你從朕的祖父起,便開始擔任如此要位,這些年裏,你也幸苦了,朕自認沒有兩位聖主之才,卻也願意學習他們美好的品行道德...”,劉熙說著說著,身上有了些變化,他從懷裏拿出了一玉佩,放在了張郃的一旁。


    “若是日後有人敢尋張公的麻煩,張公直接派人,拿著這玉佩進皇宮找朕...朕一定為張公出頭,張公這些年的功績,朕都看在眼裏,沒有人可以抹殺公之大功,朕也是很敬佩張公的...日後,朕還會常常來拜訪張公,張公一定要養好身子,朕還需要張公能幫著出謀劃策...不可急著進入忠烈堂啊...”


    “臣...臣也能入忠烈堂??”張郃瞪大雙眼,有些詫異的問道。


    “不行。”


    “嗯?”


    “張公不能急著入,廟堂重臣,大多都未能享福,死與道中,一生為國為民,卻沒能過上一天好日子,張公這些年,收了不少的委屈,也甚是勞累,朕隻想,張公能夠享受晚年,能夠看看自己的晚輩建功立業,能夠看看讓自己奮鬥了一生的天下...能夠變得有多好...”劉熙認真的說著。


    張郃呆愣的看著天子,忽然,他低聲抽泣了起來,長達幾十年的惶恐,驚懼,緊繃,在這一刻,仿佛全部散去,當劉熙為他擦拭掉眼淚的時候,張郃抬起頭,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沒有了之前的陰沉,沒有了裝出來的酷烈,在這一刻,他完全變成了一個和藹可親的老者,眼裏滿是溫和。


    “老臣,多謝陛下!”


    ps:這段時間忙得老狼都開始掉頭發了,感覺以後是個禿頂狼了...這段時間更新的少,讀者跑的有些多,故而來獻祭一本書,《我真不想當係統》,還是本幼苗,希望能扛過這波毒奶罷。(感覺老狼獻祭的書不是太監就是爛尾撲街了,以後是不是該找些成績比老狼好的同行來獻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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