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陽長公主坐在一邊,看著長兄與阿嫂逗弄著孩子,壓根不理會她,心裏有些委屈,眼巴巴的看著他們,過了許久,皇後這才抱起了小家夥,看著天子,笑著說道:“好了,別再氣饒陽了,這些日子裏,你哪天不是在提她如今相見了,你還要逗她孩子我帶著走一走,你們兄妹倆好好聊罷”


    皇後抱著小家夥離開了。


    看著麵前的長公主,天子初次意識到自己的年紀也不小了,他不禁感慨道:“曾幾時,你還是個隻會叫阿父的小兒,沒想到,你如今也為人母,有了自己的孩子”,聽著天子如此言語,長公主坐在了他的身後,幫著兄長輕輕捶打他的後背,說道:“無論我是否成家,兄長都是我的至親”


    “哈哈哈,沒錯,諸葛那小子,哪裏能比得上自家兄長呢??”


    “兄長”饒陽公主看到了天子頭上的一絲銀發,心裏一痛,卻不知該如何言語,天子笑了起來,說道:“怎麽,看到銀發了??這多正常啊,你長兄都已經三十有五了,這可是不小的年紀啊你總是不來厚德殿裏見朕,說不得,哪天朕也走了,你再想看到朕,也是看不到了”


    “兄長!!”


    饒陽公主猛地掐了一下天子的後頸,天子再次大笑。


    “這十年來,你一直喚朕為阿父,看著長陵,就仿佛看到了昔日的你雖說朕平日裏不喜諸葛那小子,可這小子比起他人來,也是不錯的,起碼他不敢欺負你既然為人母,那就收起你的脾氣,好好照顧家裏,好生教導孩子,別讓他成為他阿父那般的小人”


    “有什麽事,你隻管來厚德殿尋朕便是了朕很喜歡誕兒,以後要是沒事,就常帶他來”


    天子說了會,又聊起了陳留王,他說道:“你二哥的孩子也長大了,前些日子來殿裏見朕,跟他阿父一樣,病怏怏的,獒兒給他安排了名師,他如今就在太學,這孩子雖病弱,可也聰慧,有些時候,朕好想阿父能夠看看自己的這些孫輩改天,朕讓懿兒也去拜訪你朕也不能總是讓他過來,你就讓諸葛亮多幫扶下他”


    “嗯”


    兩人走出慈寧宮的時候,張正站在門口,等待著。


    天子出來,看到他,也是有些吃驚,問道:“張公??你如何在此啊?”


    “陛下,黃門來傳詔令,要我前來找陛下”


    天子這才反應過來,說道:“好,你先去厚德殿等會,朕稍後就過去”,張點點頭,這才離開,天子看著長公主,說道:“去找你阿嫂,去看看長陵罷,她倒是與你長得頗為相似,圓滾滾的,哈哈哈,朕還有事,就過去了,你自己去罷”


    長公主恭送天子離開,這才去找皇後。


    天子坐在厚德殿裏,張站在身邊,天子吩咐道:“派人在沿海沿河的各郡縣裏探查,給朕找出幾個在地方上修建水利最為出色的人來,記住,不要隻是看規模大小,要看對地方上的作用影響,列下名錄來,遞交上來,四個月之內,務必要完成!”,張點了點頭,繡衣使者如今遍布在整個大漢境內,要探查這種事,非常容易。


    天方亮,呂蒙就已經站在陸議的營帳門口叫了起來,他叫道:“伯言!伯言!出來啊!出來!!”,眾人原本都在熟睡,呂蒙如此大喊大叫,卻是將整個營帳都弄得不安寧,不少人叫罵了起來,呂蒙也不在乎,反而用更大的聲音回罵道:“今日兵學考核要放榜了,還在睡覺??爾等何以為將啊?!”


    今日兵學的考核結果正式要出來了,呂蒙昨日激動的可謂是徹夜難眠,這才一大早就來找陸議,是要與他一同去看榜,很快,陸議就走了出來,他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呂蒙看到他的模樣,不由得笑了笑,說道:“伯言啊,不要這麽自暴自棄啊,無礙的,我今日去見陛下,我自會向陛下舉薦你,即使你沒有通過,也無礙”


    “多謝兄長。”陸議說著。


    “你我兄弟,不必言謝,不過啊,我覺得你也不會不通過,別的不說,起碼經學之冠,你是能拿到手的,我呢,別的不行,想來也隻能拿個軍策與騎射的最冠了”呂蒙說著,拉著陸議就往外走,眾人也都起來了,呂蒙如此大喊大叫,眾人也是睡不了,皇甫老將軍都被他所吵醒了。


    有些不悅的瞪了他一眼,這才領著諸多學子們,朝著兵學考核校場走去,走在路上,呂蒙與陸議講起了自己日後的謀劃,“我們先進南軍,你我可為校尉,到時候,我們帶人去塞外,征伐羌人”,呂蒙喋喋不休,一直說到了校場之前,皇甫嵩讓他們留在這裏,自己進去拿榜,沒過多久,他就走了出來,手裏拿著一份榜單。


    眾人幾乎都要把脖子拉長了,踮起腳尖來,盯著皇甫嵩看著,仿佛他們能看到榜單上的名字一般,呂蒙不屑的看著他們,搖了搖頭,皇甫嵩清了清嗓子,便開始念起眾人的名字來,他放聲叫道:


    “兵法最冠,吳郡吳縣人陸議陸伯言!!”


    他隻喊了一句,眾人便是驚呼了起來,紛紛轉頭尋去,竊竊私語,陸議有些茫然的看著上方的皇甫嵩,他身邊的呂蒙大笑,說道:“厲害啊!伯言!!這首個冠就被你如此拿到了!!”,陸議低聲說道:“僥幸,僥幸罷了”,皇甫嵩說完,又說道:“兵法次冠,蜀郡人張仁張誌節!!”


    眾人再次驚呼,呂蒙皺著眉頭,在人群裏尋找,終是找到了一個年紀頗大的魁梧漢子,此人麵帶微笑,朝著周圍行禮,呂蒙有些吃驚的問道:“此人是誰??怎麽未曾在兵學裏見過??”,陸議低聲說道:“他不是兵學裏的,是外來的考核學子,與我們一同參與兵學考核的像他這樣的不多,隻有六七個罷”


    呂蒙點點頭,有些不悅的說道:“這廝都多大年紀了,也來與我們搶奪,真是不知羞!”


    “軍策最冠,吳郡吳縣人陸議陸伯言!!”


    皇甫嵩再次開口,眾人瞪大了雙眼,看著陸議,陸議更是難為情,自己也有些不明白,自己不過是寫了一句關於日後軍旅的變遷,以及對水軍的革新,怎麽就拿到了最冠呢??一旁的呂蒙也是如此盯著他,說道:“你可還真是深藏不露啊,雙冠啊!!”


    “軍策次冠,南陽郡宛縣人文聘文仲業!!”


    呂蒙無奈的歎息了一聲,說道:“我就知道比不過這廝,這廝在四營,據說連崔君都很喜歡他”


    “經學最冠,吳郡吳縣人陸議陸伯言!!”


    整個考場忽然一片寂靜,陸議再次摸了摸腦袋,看著一旁的呂蒙,有些難為情的笑了笑,呂蒙搖著頭,說道:“可惜啊,你拿不到騎射最冠了,若是你能拿到,你看到我腰間的長劍了麽?我沾著酒水就把這把劍給吃了!!”,呂蒙說著,皇甫嵩又公布了下個結果。


    “經學次冠,潁川郡長社縣人徐福徐元直!!”


    “這不是那個遊俠麽??他如何也能拿啊???”呂蒙疑惑的問道,陸議搖著頭,說道:“徐君雖遊俠出身,卻格外好學,還常常尋我,與我一同進學,我從未見過如此刻苦之人,他剛剛進兵學的時候,甚至隻會寫自己的名字,如今也是通讀春秋”


    “無礙,這騎射最冠,定然是我的!!”呂蒙笑著說道。


    “騎射最冠,陽平郡衛國縣人樂進樂文謙!!”


    “嗯???這又是誰??這不對這”


    “騎射次冠,南安郡人龐德龐令明!!”


    呂蒙呆呆的看著上方的皇甫嵩,眼裏滿是疑惑,他想上去爭辯,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握緊了雙拳,臉色赤紅,他就呆愣在原地上。


    兵學考核的結果出來的時候,眾人都是震驚的。


    最為耀眼的,自然就是那位來自江南的年輕人陸議,此人平日裏寡言少語,從不與他人攀談,看起來文文弱弱,呆愣無知的模樣,沒有想到,卻竟然奪了三冠,而他在騎射方麵,也是不弱,僅僅排在了第四位,這樣的一個人才,無疑是讓眾人震驚的,又有些羨慕,此人絕對是今年學子之中的翹楚。


    陸議周圍瞬間就站滿了人,眾人都是在賀喜著他,親切的寒暄著,一個個都仿佛是他的多年好友一般,雖然他們從未與陸議說過幾句話,甚至,他們還常在課裏嘲笑他,可如今卻都變得那般的親熱,眾人正與他聊著,忽有人開口問道:“對了,呂蒙呢??他不是說騎射最冠已經是他的了麽?”


    眾人在周圍搜尋,卻都沒有看到呂蒙的身影,眾人大笑了起來,有人開口說道:“他應當是去見天子了罷!!”


    “不對,他是去南軍當校尉去了!!”


    “哈哈哈!!平日裏就看不慣這廝如此驕橫,如今可好了,什麽都沒有考上,灰溜溜的跑了?!”


    眾人放肆的取笑,陸議瞬間皺起了眉頭,連忙在周圍尋找,卻都沒有看到呂蒙的身影,他直接推開麵前的幾個人,從他們之中走了出來,看著周圍,想了片刻,就朝著兵學府衝了過去,被他推開的幾個學子有些不悅,看著他離開,憤怒的說道:“不過是幸運了些,竟如此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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