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我是瘋了嗎,昨天我都幹了什麽啊”,如笙在床上來回撒潑打滾,看得廣白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你自己拿了三菱鏡的”。


    “你怎麽不攔著我,那可是你跟了那麽多年的大主,你竟無動於衷”,如笙坐了起來,望著放在桌子上的三菱鏡,一臉惆悵。


    “正因為我跟了她多年,我知道她想做什麽,輪不到我插手”,廣白轉過頭,耳墜甩得胡亂晃蕩,低著頭依然麵無表情。


    如笙平靜了下來淡淡問了一句,“到底是什麽讓鬼姬不惜下跪,極鏡就那麽折磨她嗎”。


    “誰能懂她,你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她是不會回來的,或許真正進入極鏡後,你會知道怎麽樣更好”。


    看來沒那麽簡單啊,如笙心想,隨即朝極鏡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深邃有力,果斷拿起三菱鏡,進入了極鏡。


    剛開始伸手不見五指,漸漸地愈發明亮,隻是這種明亮,並不讓人感覺到希望。


    她突然感覺被人撞了一下,往前跌了幾步,如笙這才發現,在極鏡裏的,是源源不斷遊走著的孤魂,與人無異,不過眼神空洞,身體輕盈,毫無生機。


    眼前的魂魄四處穿梭,來回飄蕩彷徨,卻開始接二連三漸漸破滅,“不好!”如笙驚呼,伸手剛要掏出三菱鏡,還是猶豫了下來。


    若我將三菱鏡拿了出來,封在這裏,極鏡與我再也脫不了幹係,可不這樣做,鬼姬不在,這些魂魄隻會灰飛煙滅,去不了桷址,得不到輪回。


    如笙一咬牙將三菱鏡掏了出來,劃了自己的手,將血滴在上麵,把三菱鏡永久地封在了極鏡裏。


    霎時間,所有的遊魂都停了下來,身上仿似吸收了些什麽,軀體變得愈發明亮,“元——子——君”,他們齊聲一個字一個字地念了出來,也一次又一次地刺在了如笙心裏。


    “放心去,以後有我在”,如笙低聲呢喃,她知道他們也聽不懂,轉身大步地走了出去。


    看到如笙回來,廣白站了起來,“你……”


    還沒等他說完,如笙就先發問了,“你跟的是狄南星,還是極鏡,或者是另有目的”。


    “我雖不及你,好歹是陰蛇首領,守在極鏡外邊是我族的天職,跟的是極鏡,你大可放心”,廣白握著自己的大刀,無比驕傲。


    “我可沒說什麽”。


    廣白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放下了大刀,“你這樣身份暴露,合適嗎,我看你明明連元子君都不讓人叫”。


    “誰說我要暴露了,鬼姬的性格啊衣著啊跟什麽人好什麽人不好,都給我詳細說說”。


    “為何?”


    “冒充她啊,你以為所有人都跟鬼姬一樣要我活著嗎”。


    廣白覺得自己聽到了不得了的事情,稍稍瞪大了眼睛,“我……我明白了,這就給你講講”。


    接下來的時間裏,兩人一直在說鬼姬的事情,一個認真講,一個認真聽,或許連鬼姬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廣白卻能細細地講了好幾個時辰,甚至連沒必要的事情,都一一講了出來。


    如笙倒沒想到,表麵看起來冷淡的廣白,心會如此細。“所以你以後的穿著都要跟鬼姬一致,畢竟她穿得實在有特點”,廣白說著拿出了好幾套衣服。


    “什......什麽!鬼姬平時穿這些嗎,這......這也太......”如笙一時亂了陣腳,一句話總結就是高貴媚豔,豔而又不妖,有的衣服幾乎露出了一整隻腿。


    “你要不穿,鐵定會露餡,你莫不是......不敢穿”。


    “什麽不敢穿,不過是換個風格,有何困難”,如笙說得理直氣壯,實則還是心虛得很,好歹還是個二十三歲少女,這麽大膽的衣服她連見都沒見過。


    廣白突然安靜了下來,自己在那專注地想了想,如笙一看,肯定又有什麽事了,“又有什麽大事,說來聽聽”。


    “可你這臉怎麽辦,走進去別人一看就是成如笙的臉”。


    如笙擺擺手,還以為是什麽事,“不走出去不就行,再不行,我戴個麵罩,還有人敢讓鬼姬摘了麵罩不成”。


    廣白突然站了起來,順著如笙的話講道,“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明天是兩年一度的藏壇盛會,各個大主都得去,我們有機會能糊弄過去”。


    如笙口中的水都噴了出來,嗆了好一會,“這事你怎麽不早說!你要說了,我打死都不會讓鬼姬走,藏壇不就是憶情淵邊上那個祭台嗎”。


    “是啊,稍稍走個過場罷了,鬼姬從來沒有多逗留過一會,打個招呼喝杯酒就走,她性情如此,大家也沒硬攔著”,廣白拚了命給她解釋,生怕如笙不去。


    “這個我真不能去,時間還來得及,我去把鬼姬抓回來”,說著如笙起身就要往外衝,還好廣白手腳快,拉住了她。


    “你回來!你怎麽這會就縮了膽,你出來這麽久,就不想看看莫靈春嗎”,廣白一下子就說到了點上。


    如笙聽見靈春的名字,如棉花般軟了下來,細聲細語,“我不是怕見到人……隻是這憶情淵我不能再靠近了,會出亂子的”。


    “憶情淵的事你不肯說,我沒法和你一起想想辦法,就走進去再走出來的功夫,總沒事吧”,廣白試探地問。


    如笙心想也顧不了多少了,不出麵他們定會查到極鏡來,到時兩眼直瞪,話都不用解釋了。


    “算了算了,出了什麽事你可得想辦法兜著,我可不管了”,如笙漫不經心地伸了伸懶腰,眯著眼縫看了一眼廣白的反應。


    “一言為定”。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盛會的日子,兩年舉行一次,為的是聯係各個大主之間的感情,講述各自的近況,畢竟每個地方都互不相通。


    如笙戴著紫葵琉璃麵罩,穿著對於自己而言極其暴露的衣服,因為差不多一整隻右腿都露了出來。


    除了不習慣,其他的如笙倒不覺得有什麽,反而還覺得有些刺激,但還是硬要加上一件紅色牡丹披風,係在身上,看起來不突兀,廣白就沒有再攔住了。


    “跟你說的,記牢了嗎?”廣白小聲地問,一邊和如笙朝藏壇走去。


    “待會你看好了,我模仿得沒有十分像,當我沒用好了”,如笙挺起胸膛笑著說,一轉眼就像變了個人,擺出了一副目中無人的臭屁臉。


    剛要跨進藏壇的門檻,如笙餘光感覺有人從旁邊走了過去,幹淨利落,如風如雲。稍稍轉過頭定睛一看,原來是靈春!


    如笙心中一亂,不慎踩了空,摔下去之際她還奢求靈春能抓住她,可靈春視若無睹,從未停下腳步。


    廣白眼看不妥,立馬上前扶住了她,“這一摔,就丟人丟大了,難道是看見莫靈春,故意摔的?”


    如笙心中委屈又氣憤,一把甩開廣白的手,“就你長嘴了?!”


    藏壇內入座了五位會師以及三位大主,三域之外還細分了二十四個小三域,自然就入座了二十四位大主,加上類似廣白這樣的隨從,將近有六十人在場。


    如笙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交叉著手緊閉著眼,隻要等盛會一開始大家敬了酒,她就可以走了。


    “鬼姬,你今日怎麽戴了個麵罩”,四會師皺了下眉頭,緊盯著她看,所有人也紛紛望了過去。


    靈春這才漫不經心地輕輕看了過去,覺得沒什麽,便獨自繼續喝著酒。


    “是啊,你戴個麵罩成何體統,難不成在座的人還沒資格見你一麵了?馬上摘下!”三會師站了起來,滿臉顯然的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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