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辛苦了,我本來沒抱什麽希望,怎想到你當真把她帶回來了”,鬼姬轉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如笙,對廣白說道。


    “不管是三年還是五年,就算搭上一生,終能等到她,我也值了”,廣白露出了堅定的眼神,鬼姬感到很欣慰,“果然我沒看錯人,好了你先去休息吧,這裏交給我”。


    鬼姬名為狄南星,如同三域的“花璃”一樣,鬼姬隻是個稱號。花璃大有人擠破頭想當,而桷址與極鏡從未換過大主,靈春是自願,但鬼姬便是“被迫自願”。


    或許在如笙身上,她能找到些自己的影子,救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如笙突然驚醒,叫了一聲,嚇得大口喘氣,她以為自己在憶情淵又經曆了一番,原來隻是個噩夢。平靜之後,她看了看這陌生的房間,一眼就瞧見了鬼姬。


    “你是?”


    “極鏡鬼姬,狄南星”,鬼姬尊敬地做了個禮,她是大主,不必對元子君行跪拜之禮。


    “原來是你,我聽說過”,如笙細看她,才發現她其實長得也不錯,身材高挑,有一種冷豔孤傲的感覺,“我大婚後,這是過了多久”。


    “足足三年有餘了”,廣白倒了杯水,端了進來,“元子君......”


    “打住打住,別一口一個元子君地叫,也別跟我行什麽禮,這樣叫我就是在害我,因此,不叫我如笙,便是圖謀不軌,你們看著辦吧”。


    “這......”廣白被說得手無足措,而鬼姬隻是低頭笑了一聲,覺著她有些可愛,“不叫就不叫吧,身份擺在這,心裏都清楚著”。


    如笙伸了個懶腰,仿是睡了三年的一覺而已,什麽都沒發生過,鬼姬也決定暫且先不問了,雖然憶情淵下的事,不止她一個人好奇。


    “為什麽救我?我聽說鬼姬可不是什麽大善人,難不成你是在做善事,慈悲之心泛濫了?”


    “當然有我自己的目的,不然怎會讓廣白去憶情淵那等著你,還不惜等了三年”,鬼姬拿出了一麵三菱鏡,金光閃閃,霸氣外露,遞給了如笙。


    如笙好奇地接了過去,兩麵翻轉瞧了個遍,正想開口誇讚它精致好看,鬼姬就先說話了,“這是鎮守極鏡的三菱鏡,你把它拿走,極鏡也還給你”。


    如笙嚇得差點把三菱鏡扔了出去,想著是寶物,就輕輕丟在了床上,“不知道,聽不清,我耳朵不太好使”。


    鬼姬不可思議地看著如笙,“難不成你以為從那出來,你繼續頂著以前那副沒心沒肺的麵孔,就可以當一切沒發生過嗎,現在可不止我一個人在找你,你就不怕我把你交出去?”


    “那就交吧,死過一次的人再死幾次就沒什麽區別了”,如笙漫不經心地打了個哈欠,翻過身躺了下去。


    “你!”鬼姬氣得說不出話,一把抓過三菱鏡,憤憤然去了極鏡。


    如笙眼睛睜得溜圓,並沒有困意。她從掉下憶情淵那一刻起,就知道什麽都不一樣了,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隻能勉強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否則,心存怨念,該報複的人,太多了,可全部的錯又都在自己身上,談何報複。


    會師堂外,嘈雜的聲音傳到了大會師耳中,“去看看什麽事”,他對一個守衛說道。


    過了一會兒,隻聞聲音越來越近,“您容小的先通報一聲吧......”


    “還能不讓我進怎麽的!”


    大會師抬頭一看,這不是三域的大花璃嗎,他擺擺手,讓守衛先退下。“花璃你這是做什麽,距離盛會還有幾天啊”。坐在身旁的五會師不出聲,隻是靜靜聽著他們的談話。


    “嗬,我做什麽?你問問你寶貝侄兒做什麽”,花璃氣呼呼地坐了下來。


    “靈春?靈春常年待在桷址,幾乎不露麵,不知花璃說的是何事”。


    “不露麵?他那麵都露到我三域去了,三年了!整整三年我都說了,真要遇到了如笙姑娘,一定第一時間告知他,他明顯是不信我,天天還往那跑”,花璃大拍桌子,顯然積滿了怨氣。


    大會師無奈地搖搖頭,知道他之前有去過三域,沒想到至今還在找她,這麽久了還不放棄,“這樣,我跟他好好說說,不再去打擾你了,你看你就別氣了”。


    花璃笑了一聲,“別,我看我還是別當花璃了,現在說退位言之過早,但我這身體跟精神已經遠遠跟不上了,這一半原由就是你侄兒鬧的”。


    五會師聽得笑出了聲,“怎麽靈春孩子氣,你也跟著孩子氣了,這麽說的話,我現在就給你物色新大主吧,近來的人天賦異稟,定能好好管理三域”。


    聽罷花璃有些坐立難安了,尷尬地笑了笑,不自然地站了起來,“咳....嗯反正跟靈春好好說說,分明還有極鏡為何不去,可能早就錯過了”。


    等花璃走後,五會師才開了口,“靈春還在找她?”


    “我也不知道,怎麽樣才能讓他死了心啊,其實別說花璃頭大了,我也不舒坦”,大會師疲憊地說道,“您歇會吧,到了盛會才有精氣神,我就先走了”,五會師說完就走了出去。


    如笙站在門口,沒想到極鏡這種聽起來就黑暗無比的地方,還會有下雪的時候,白茫茫的雪花,她好久沒見到了。


    “元……如笙,下雪天不冷嗎”,廣白看她隻穿著一件單衣,就拿了件厚實的披風蓋在了她身上。


    如笙就像被什麽撞了一下,心跳加快了許多,緊張地瞧了瞧雙手,確實是被這寒風吹得幹裂了起來,卻一絲寒意都沒有,披上這暖衣,也感受不到溫暖。


    “暖和了吧”。


    “哦……是啊”,如笙終於才恍然大悟過來,是啊,沉在憶情淵下三年之久,不見天日,怎麽可能一點事都沒有,我從此…不知冷暖了嗎。


    “總之,還是謝謝你救我了,我本以為得花上五年七年才能自個走出去”,如笙俏皮地朝他眨了下眼睛。


    “是鬼姬讓我去的,否則我也不知道你曾發生過這樣的事.....我想知道......”廣白吞吞吐吐地停頓了下,“掉到憶情淵底下,真的需要兩天時間嗎”。


    如笙雖然不冷,還是裝模作樣地整了整披風,故作常人那般,冷了就緊實緊實衣裳,笑了一聲,“你別聽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言,一傳十,十傳百,哪有真實性”。


    “也是,那地方雖凶險,哪可能那麽高”。


    “從我意識到那深不見底,開始計算日子之後,真正掉到底下,已經過了足足十五天有餘,你說傳聞可信不可信”。


    廣白吞了吞口水,怎麽會有如此難以置信的事情,“為什麽你,能說得這麽雲淡風輕,你差點就死了”。


    “這不是沒死嗎”,如笙說著,突然看見鬼姬從白茫茫的雪中走過來,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在如笙看來,鬼姬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怎麽會狠下心下跪?


    “你做什麽”,如笙一驚。


    “求元子君將極鏡收回去,放我自由!”鬼姬大喊,冷傲的眼神中透著悲傷,看得出來,這次她是認真的。


    如笙不說話,隻是一直看著她,那也是如笙少有的表情,如果麵前的是別人,她早一走了之了,廣白站在那什麽都沒做,就像意料之中,毫無驚訝,甚至麵無表情。


    “你以為我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嗎”,如笙朝前走了幾步,更看清了鬼姬的表情,她似乎將死也列入到了籌碼之中。


    “我不看人,我隻看事。我從來沒救過你,是你自己要回來,這一點,你自己明白”。


    如笙緊攥著拳頭,她討厭別人這樣看穿她,她掏出一條半月鞭,鞭上纏著火,一鞭狠狠打進了雪地裏,火蔓延了開來,又揚起,打在了鬼姬身上,鬼姬無防備,倒了下去,三菱鏡掉了出來。


    如笙將三菱鏡收了回去,一眼都不看她,“愛去哪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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