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雲從碎石中掙紮著站了起來,原本充滿英氣的麵容上,此刻卻是一片灰敗,一身綠衣也沾染了許多的血跡,整個人的氣息,極為衰弱。


    她雙手顫抖間,正意欲掐訣時,突然一柄幾經透明的劍影,無聲無息間架在她的頸間,冰冷的劍身,透出濃濃的死亡氣息。


    “你殺了我吧!”


    司馬雲眼中充斥著不顧一切的怒火,她身為女修,她知道交出魂血的意義,與那些男修不同,若是交出魂血,等同於從此將成為他人的玩物,這種下場當真是生不如死。


    或許有些女修可能會為保住性命而委曲求全,但她司馬雲,卻寧死不屈。


    “很好,我成全你!”


    韓石麵色冰寒,靈念微動之下,離影劍散出輕微的顫抖聲,微微作響間,猶如死亡之音,司馬雲麵露絕望之色,閉目等死。


    乾岩大急之下,說道:“尊主手下留情!”


    他身影一動之下,來到司馬雲身邊,暗歎一聲後,傳出數道靈念,司馬雲麵色陰晴不定。


    許久,她閉目歎息後,一滴如同火焰形狀的血滴從她眉心處緩緩凝聚,飛向韓石,被韓石一把抓住後,與那乾岩的魂血一道,拍入眉心。


    司馬雲交出魂血後,整個人似乎都失去了力量支撐,徑直盤膝坐在碎石處,閉目療傷,對周圍的一切,不再去想。


    乾岩苦笑著微微擺頭,站在司馬雲身側,看向韓石與張慕白。


    這一切發生地極快,從韓石出現後不過數十息,整個局勢已然完全逆轉,司馬雲和乾岩更是被迫交出魂血,生死盡在韓石的掌握之中,許晨眼光明亮,略帶苦笑地看著這一切,他不得不承認,他與韓石的差距似乎變得更大了。


    張慕白麵色慘白,指著司馬雲和乾岩,狂笑起來。


    “可笑可笑,想不到堂堂星月兩城的城主,皆成了他人的走狗。”


    他笑容突然一斂,陰測測地說道:“韓石,今日你我,必然有一人死在此地,你若有膽,盡可追殺於我,我倒是想看看,你我,到底誰能夠活下來。”


    張慕白話音未落,轉身朝著身後的白色光幕一步邁出,適才還堅韌無比的光幕,卻沒有絲毫阻擋張慕白的跡象,他整個人瞬間便融入其中。


    下一刻,此人身影穿透光幕,站在那萬丈平台之上。


    “如此,我便先行一步了。”


    張慕白神色恢複平靜,瞄了一眼韓石,淡淡地說道。


    除了韓石麵色平靜外,其餘三人皆是目光一變,他們沒有想到,張慕白竟能如此輕鬆地穿透光幕,顯然此人早有準備。


    這一幕,沒有出乎韓石的預料,從他看到張慕白眼神深處的一抹喜色,便知道,此人必然有手段突破這光幕。


    韓石沉吟少許,轉身走向司馬雲和乾岩,淡然說道:“不要反抗,我不會傷你們的性命,隻是暫且封印,待我出了這雷雲秘境後,自當放你們出來。”


    他頓了頓,又說道:“此事過後,魂血自當歸還,我韓石算不得君子,但也絕不是卑鄙小人,此間事了,你們大可放心繼續做你們的城主,我絕不幹涉。


    而知道此事之人,相信許兄絕不會透露半句。


    至於那張慕白,他不會有說出去的機會。”


    這最後一句話,語氣雖淡,但卻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必殺之心,讓人聞後不禁色變。


    司馬雲雙目緊閉,輕歎一聲,沒有反抗,被韓石左手一指點在眉心處,韓石右手掐了幾個奇特的訣印後,她化作一道流光,沒入韓石眉心,對那乾岩,韓石也是同樣如此。


    將兩人收入灰石後,韓石轉身看向許晨,淡笑道:“許兄,你體內的傷勢不輕,此地凶險,你還是早些離開為妙,那張慕白,我會親手結果他的性命。”


    許晨輕咳幾聲後,看了看光幕之後的情形,認真地說道:“韓兄放心,此間之事,我絕不會透露分毫,韓兄實力超凡絕倫,但還是要小心行事,一旦事不可為,絕不可勉強。”


    他目光微閃,看著韓石笑道:“在元丹期,在下怕是無法追上韓兄了,待到下一次你我再見之時,你我再鬥上一場,那時,韓兄,可是要小心了。”


    韓石哈哈一笑,大手一揮,“許兄,在下必不敢讓你失望而歸。”


    許晨微微點頭,他體內的傷勢頗為嚴重,急需尋一處密室閉關療傷,他手掌一翻,雷雲令頓時出現,他用力一捏,令牌頓時破碎,化作一道光圈,將他罩住,一閃之下,消失不見。


    韓石笑容緩緩收斂,他很清楚,以如今的修為,若想突破元嬰,需要的天地元力,將是一個極為龐大的數量,光靠吸收靈石,怕是無法成功。


    況且,他並沒有想在這遺落之地中渡劫,此事,他早有打算,一旦此間事了,便踏上回歸晉國之途,待到他回到玄陽門之後,再行那渡劫之事,他要讓玄陽門上下好好看看,他韓石,是否有資格,作為周逸的弟子,是否有資格,回歸玄陽門。


    韓石還記得,師父曾經說過,若是他百年不歸,便會將他父母的遺體葬在臥牛山下,師父的意思,怕是還要為他建一座衣冠塚。


    百年未歸,便證明,韓石已經死去。


    隻是這北玄星太大,單這一個遺落之地,便範圍極廣,這裏距離晉國,不知道還要經過多少年月,這一切他都不知道,但無論如何,也阻擋不住他回歸羅雲峰的決心。


    韓石收攝心神,目光一轉,看向那白色光幕,走近之後,他從光幕上,感受到一絲陣法的味道,這曾光幕,遮掩了其中的種種波動,讓這巨大的龜獸,極難被靈識直接發覺。


    隻是這陣法乃是單純的防禦,此事對他而言,不難。


    他並沒有再度出拳轟擊,而是右手在光幕上劃著詭異難測的軌跡,不到三息,光幕上突然出現一個五尺方圓的缺口,韓石目光中露出印證之後的了然,邁步走入光幕,隨後,缺口處緩緩恢複如初。


    他剛一進入便麵色一變,這萬丈平台上,幾乎有將近一大半的地方都被那巨大的龜獸占據,而一股濃濃的威壓從平台上麵直直落下。


    這威壓極強,直接壓在肉身之上,即便以韓石如今的肉身強度,都感覺到一絲艱難,若是換成尋常修士,怕是要立刻躬下身來,甚至跪倒在地,他能夠感覺到,這股威壓所鎮壓之物,正是這巨大的龜獸,隻是這龜獸,狀若死去多時,還需要如此鎮壓麽?韓石目光一閃。


    張慕白,卻是詭異地失去了蹤跡,這萬丈平台極為平整,除了龜獸之外別無他物,此人顯然是藏身這龜獸之中。


    韓石冷笑間,一拍儲物袋,石印立刻從中飛出,化作巴掌大小被韓石一把握住,他右手一指,離影劍化作一道透明之光在他四周盤旋,君舟所贈的小劍被他貼身藏好,以防不時之需,韓石稍稍心安,緩步朝著那龜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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