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大人這屏山的山神為何會無故消失?”事關乞兒安危,天宸隻有硬著頭皮去問。


    華郡尉盯著天宸皺眉:“你為何要問這個問題?這和你有關係嗎?”


    “在下隻是好奇,而且在下雖然失憶,但學識還在。不知為何,對這神道之事也是略懂一二,或許可為大人排憂解難。”


    華郡尉意味深長的對天宸說:“這神道之事向來神秘,可不是普通人能夠知曉的,如果你真了解這些事情,那麽你的來曆怕也是不簡單啊。”


    華紹烽對這種機密的事情是不可能對普通士兵說的,本來打算打發他們走的,然而不知為何突然又改變了想法。


    “好吧,我就根你們說說,其實這也不是什麽秘密,隻要去打聽一下就能知道。不過很少有人注意,如果不是因為這次屏山封神的巧合,我也不曾發現。”


    “屏山在此之前的十幾年裏,曾有過兩任山神,結果都很離奇,全是莫名的失蹤了。前一任山神消失在敕封後第五年,後一任山神在三年多後接任,大概是沒到四年也不見蹤跡了。


    沒發現原因,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就這麽平白無故的不見了,其間定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過。現在屏山又有了新山神,就怕這位神女也會步前任的後塵。”


    天宸聽後,心頭拔涼,這兩個山神鐵定是遭遇不測了。哪有山神能幹個四五年就離開的?至少也得數十年吧!而且連著兩個山神都是這樣,那隻能說明他們出事了。


    那把乞兒安排在那豈不是坑了她?不行,必須得想辦法,不能讓乞兒也跟著出事啊!


    乞兒現在已是屏山山神,暫時是離不開那裏,隻有找出前幾任山神消失的原因,才能想辦法解決問題,保護乞兒。


    可惜自己現在凡人一個,沒有能力去插手這種事,想來也隻能借助別人的力量了。


    華紹烽見天宸神色陰晴不定,怕是知道些什麽,便開口詢問:


    “天宸,你說你可以幫到我,那麽你告訴我你的看法。”


    天宸深吸一口氣:“在下必將盡心盡力,但也沒法保證一定可以幫助的到大人,畢竟在這些超凡的力量麵前,凡人所知是有限的。”


    天宸頓了一頓。


    “我想大人也已經猜到了之前的山神怕是已經遭遇不測了,隻有找到原因才能想辦法防止現任山神再遭不測。


    據我所知,能讓神靈遭災之法有三,一是其神域遭到嚴重破壞,二是受到天災神罰,三是人為手段襲殺神靈。這些情況都有可能讓山神受到傷害,甚至消散而毀滅。


    不知屏山之地有無發生過巨大的地形變動或破壞之事?”


    “至少本郡尉在此地任職的十來年裏,未曾聽說過有這樣的事。”華紹烽搖頭。


    “那就可以排除一種可能,而原因就應該出在後兩個上了。”


    華郡尉深深地看著天宸說:“你說的沒錯,你說的這些我原本也曾了解一點,但卻不及你所說的那麽全麵,你仔細想想,還能否給出更加詳細的判斷?”


    天宸一驚,自己說的有點過頭了,一個普通凡人怎麽會對神道了解甚深呢?自己心憂乞兒的處境,卻無意間失了分寸。現在這個郡尉怕是已經對自己身份產生懷疑了。


    天宸作苦思狀,捶著腦袋,麵露苦色道:“大人,在下也就知道這麽多了,也不知道說的是對是錯。沒想到大人也都有了解,是在下班門弄斧了。”


    華紹烽深深地看了天宸一眼。


    “你一個普通人能知道這麽多神道的事,已經很讓我吃驚了。雖然沒幫上忙,但也是好心。畢竟這些事情本就不是你們可以接觸的。


    好了,你們這次破壞了黑山盜的行動,奮勇殺敵,揚我平陽郡府的神威,當記一功。每人賞銀二十兩。”


    接著又對著黃保中師徒說道:


    “至於你們二人,雖然非我平陽郡人,但同樣對破壞黑山盜行動功不可沒,賞銀一百兩。另外我會書信一封給嶽陽郡郡守,向他闡明實情,以防王家尋你們麻煩。等你們回去的時候,我再派一隊人馬護送你們。”


    眾人拜謝,知道郡尉這是要結束問話了,於是起身主動告辭。


    張魯他們興衝衝的去取了賞銀,林子還是嘀咕著要是帶回那張布帛賞銀肯定還會更多,當然又被張魯削了。


    黃保中師徒倒是急著要回去,畢竟這次鏢局損失慘重,再加上因為王家大少的死,怕王家針對鏢局。所以跟張魯他們和天宸打個招呼告個別就隨著一隊府兵回嶽陽郡了。


    天宸此時卻沒心情聽張魯他們打算著怎麽去花這些錢,心裏一直在想著那些消失的山神。


    他有點擔心乞兒,想著自己要不要找個時間去看看她,順便提醒一下她。


    不過估計乞兒蘇醒也還有段時間,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事,畢竟這次郡尉也在提防著。還是等自己這邊新兵營訓練結束後,得空再去看看乞兒吧。


    打定主意後天宸便回過神,一扭頭便看見張魯他們在對這些賞錢的使用上產生了分歧,正在大呼小叫的爭論不休。天宸看著他們三,感覺很奇怪。忍不住打斷他們:


    “哎哎,別吵別吵,我一直想問你們一個問題。”終於讓他們安靜下來,三人的注意力放到了天宸身上。


    “張老頭不是什長嗎?怎麽我就隻見你們兩個兵,其它人呢?”


    三個人沉寂下來,都默默不語。天宸歎口氣,也不再多說。走了好久,天宸才對張魯說:“你什麽時候加人來補齊隊伍?”


    張魯長歎一聲:“隊伍缺人並不是隨時可以填補得上的。像我們這樣的,就得等到新兵訓練出來後,從裏麵補充隊伍。”


    張魯盯著天宸說:“宸小子,你可是我看中的人啊,出來可別給老子丟人。別人要你你也別答應啊!”


    天宸噗嗤一笑,指著張魯嘲笑道:“你這話可真是前後矛盾啊,你怕我丟你人,那幹嘛不讓別人挑我?你就這麽相信我的能力?”


    張魯也哈哈大笑:“我不是相信你的能力,你那點身手我都不屑去說。我相信的是你的性子。你那麽驕傲的一個人,甘心被人家比到後麵去嗎?哈哈,我一點都不擔心!”


    天宸聞言哭笑不得,也不反駁,低頭思量著山神的事,也不理他們在邊上鬧騰不休。


    府兵的宿營地一般安置在外城或城外,內城不設兵馬,新兵營都是駐紮在外城的。府兵的營帳比較簡陋,一般十人一帳,隻有什長以上的軍官才可以單獨一帳。


    張魯他們因為身上有傷,所以讓他們進城宿營,天宸也就跟著張魯他們一起回去。然而到了宿營地門口,卻見那裏圍了不少的人。


    天宸他們走上前去,就看到人群中間的那個人。那估計是一個廢人,一條腿有點瘸,拄著一根拐棍。一身破舊衣服,披頭散發,胡子拉碴,相當的邋遢。


    然而神情卻是癲狂不羈,與駁斥他的人大聲反辯。不過似乎沒有什麽說服力,周圍有些老兵,都冷眼視之,絲毫不在意那男人說的話,隻有一些新兵還有興趣打量著他。


    天宸在人群中看到了小胖子花小樓,見他也在,便上前叫住他。


    “小花,你在看什麽呐?”


    花小樓回頭見是天宸,便跑過來說:“剛剛這個大叔在跟我們新兵宣揚他的絕世神功,老兵們卻說他這人是個瘋子,讓我們不要信他。我見他那樣也不像是個高手,看來確實是個騙人的。”


    天宸聽了嗤笑道:“聽你這麽一說確實像個騙子,而且騙術手法一點都不高明,怪不得來找新兵,老兵肯定是知根知底,想騙也騙不了。”


    周圍的人這時也散了個幹淨,就剩天宸他們幾人還在那,那個瘋子聽到他們的對話怒喝道:


    “你們這些庸俗之人,怎麽能理解我的獨創絕學,世人資質太差卻說我是騙子。”


    瘋子越說越怒,手舞足蹈的在那破口大罵。


    張魯怕他瘋勁上來,便上前喝道:“宋瘋子,你又要幹嘛,大白天的耍什麽瘋?還不快回去!”


    瘋子氣得不行,恨恨地瞪了眾人一眼。眾人也不和他計較,誰會與瘋子計較呢?天宸後退一步,一臉驚疑不定,半響,才跟上張魯他們。


    不止是天宸,瘋子此時也是一臉震驚。他一直目視天宸,直到看不見他了才回過神來。他低下頭嘴裏喃喃自語著什麽,目光越來越亮,情緒也越來越激動。


    回到住處,張魯他們和天宸別過,天宸卻叫住了張魯。


    “剛剛那個瘋子是什麽來曆啊?他是怎麽變成這個樣子的?”


    “我還差點以為你不打算問了呢,一路上不說話,到現在才問我。”張魯調侃天宸幾句,然後才一臉唏噓道:


    “那個人名叫宋蕭然,曾經是軍中名噪一時的武學奇才。他出身很普通,隻是平陽郡裏的一個普通百姓家。直到十六歲參軍,從此之後就大放異彩,進步神速。從一點根基沒有到成為練氣士隻用了三年時間。


    這個成就超過了以往軍中所有天才成為練氣士的時間,此事甚至驚動了中州皇城。


    此後他便是一路坦途,所有人都看好他,認為他將來必然是大夏的中流砥柱,連皇城雲曦公主都有意招其為駙馬。


    然而就在他處在人生最得意之時卻被人下了毒手,給活生生的給廢了。


    氣海被破,經脈俱斷,就連腳筋都給挑斷了。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呐,不傷他性命,卻把他廢的那麽徹底,連個普通人都不如了。唉,想想都覺得他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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