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你看夠了沒?”天宸惡狠狠地問。


    “沒……”


    這是小胖子下意識的回答,當他注意到迎麵撲來一股殺氣時,他果斷改口:“看夠了,看夠了。”


    天宸冷哼一聲,繼續洗他的澡。


    隻聽哐當一聲,就見小胖子拎著自己的水桶跑到自己的身邊放下。一股涼意貫穿他的心田,這是要強來嗎?


    “你要幹嘛?”


    天宸沒發現自己的嗓音都變尖了。別看這小胖子沒天宸高,但是他敦實啊,這要打起來自己不一定是對手。可不可以喊救命?天宸沒出息地想。


    小胖子一臉崇拜的樣子,十分客氣地抱拳說:“少俠你好,在下花小樓,最是崇拜想你這樣的硬漢子,敢問少俠尊姓大名?”


    天宸暗鬆口氣,嚇人一跳。


    “我叫天宸,少俠不敢當。”


    “宸少俠客氣了,你看你就知道是條響當當的漢子。血染長衣,一身創傷卻麵不改色,談笑從容,氣度非凡,豈非不是俠者?”


    花小樓從小就愛看武俠小說,向往江湖上的生活,特別推崇俠士的精神。


    怎奈家中老父就他一個獨子,怎舍得他闖蕩江湖,打打殺殺?不過他也確實天才,家傳絕學入門很快。在他這個年紀的成就已經超過了他的父輩與祖輩。


    可武功好,有天賦不代表你能闖蕩江湖啊!江湖多危險?花父當然不肯,花小樓就鬧,甚至還離家出走往外逃。


    在又一次被花父捉回來後,花父也無奈了,老是這樣也不是個事啊!


    深思熟慮之後終於向兒子妥協,不過有前提——必須現在先去軍隊呆上幾年,學習經驗與增加閱曆。五年之後,若是花小樓還想闖江湖,那麽花父絕不阻擾。


    花小樓一想也同意了,為了理想這點付出是必要的。於是在這裏便有了與天宸二人的“坦誠相見”。


    他見天宸穿著一身血衣,身上盡是烏青淤血的痕跡,被此深深震撼。


    他的腦海裏已經腦補出了宸少俠與敵血拚奮戰的場麵。包括怎麽受得傷,受了多重的傷,使出了什麽絕招,終於險之又險的擊敗強敵……這要記載下來簡直就是一部武俠小說了。


    天宸給他誇得飄飄然,客氣地回了幾句,卻發現這小胖子正在氣血翻騰的發著呆,兩手握拳似乎很是激動,天宸喊了他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


    結果小胖子第一句話就讓天宸後悔剛剛叫醒他了。


    “宸少俠,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一名大俠,可我知道自己還不夠優秀,這次有幸見了你,請你賜教!”花小樓一臉鄭重的抱拳,然後拉開架子,就要出手。


    天宸感覺自己就像被一群草泥馬踐踏而過。自己現在的戰力就是個渣啊,人家小胖子一看就是個正經練家子,自己找虐啊跟人家打?


    正想找個什麽義正言辭的借口既能推辭掉比鬥,也能保持自己作為“少俠”的風度,結果就見這小胖子衝過來了。


    天宸大驚,這娃怎麽這麽實在呢?不會是一根筋吧?情急之下,靈機一動,抓住身邊的水桶一下子將水潑向衝過來的小胖子。


    小胖子正在思索天宸會怎麽拆他的招,自己又將怎麽應對才能讓宸少俠覺得自己不錯呢?不想迎麵潑來一桶涼水,猝不及防之下被淋了個正著。


    “嗷嗚——”


    一聲能讓人掉盡一身雞皮疙瘩的怪叫在澡堂回蕩。


    花小樓凍得直哆嗦:“少俠為何拿水潑我?”


    天宸臉不紅心不慌。“花小樓,你這話問得可就奇怪了,你不是要我賜教嗎?”


    “是啊,可是你……”花小樓打著顫急道。


    “結果就是我贏了,你輸了,你明白了嗎?”天宸裝著高人風範微笑著說。


    “我……我不明白。”小胖子傻眼了,這不還沒交手嗎?


    “打架嘛,當然要用最小的力氣,最有效的手段,產生最理想的效果啊。要找到對手的弱點,針對弱點,戰勝對手!我一進來時就看得出你畏懼冰水,我不用出手,隻需一桶冷水就能讓你暫時失去戰鬥力。這個時候我可以輕易的取你性命,你說是也不是?”


    花小樓麵露羞愧,低聲道:“宸少俠言之有理,我一定會吸取教訓。不過……我還是希望少俠能夠指點一下我的功夫。”小胖子有點不好意思。


    天宸滿腦門黑線,感情剛剛白講了是吧?最討厭強脾氣的孩子了!這一打自己的臉還往哪兒擱?得換個辦法了。


    “小花啊,我也想指點你,可是你看我現在身受重傷,一身功夫都使不出來。如果強行動手,會讓我的傷勢加重的。”天宸一本正經地騙道。


    “原來少俠身體不宜動手,是我孟浪了,還請閣下見諒。”花小樓果然真信了。


    天宸暗笑,這小胖子還真好騙。“洗完咱們就出去吧,我還要去新兵營登記呢。”


    花小樓笑道:“我也要去新兵營登記,咱倆正好順路。”


    郡尉和文正來到了山神廟,一進來就直皺眉。這裏撲鼻的血腥味,仿佛說明不久之前這裏曾發生過什麽事情。整個山神廟都破舊不堪,除了神像神光流轉。


    郡尉和文正感應神像,見神祗在其中塑形並未打攪,而是在觀察她的根底。她的神印此時並未收入體內,故而能被郡尉他們探知。敕封上麵有天庭赦印,可見確實是天庭敕封的山神。


    文正有點疑惑,似乎想到了什麽。


    “大人,老夫回想了一下,這屏山山神換的好像有點頻繁了些吧?之前沒注意,直到老夫來到這裏才想起來,這十幾年裏屏山這裏已經是封了好幾次山神了吧?”


    郡尉聽他這麽一提也是一驚,想想好像確實如此。


    “之前有兩次都是皇上冊封的山神,不過後來山神都莫名的消失了。你不提我還想不到,這麽一說我反而覺得這裏麵有點不對頭啊!”郡尉深色凝重地說。


    “是啊,一般的山神守護地方多則百年千年,少則也有數十年。可是幾年之內就有兩個山神莫名消失,這可就不正常了。”文正歎道。


    “這次我們要仔細留意這裏,查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裏離我們平陽城太近了,如果這兒真有什麽連山神都可以威脅到的危險,我很擔心會不會影響到我們。”


    郡尉想了一下又道:“我們得提醒一下這位屏山山神,讓她時刻留意。如果遇到危險可以找我們幫忙。”


    郡尉想得很久遠,與一位能讓天庭敕封的山神保持良好的關係,將來在自己這邊有困難,人家也會記你人情來幫你的。


    文正應是,遂運用神通將一段話送入神像之中,待山神蘇醒後便可以收到信息。隨後便與郡尉一同回轉平陽府。


    袁立怒火中燒,可卻沒法子宣泄。他本來想完美的完成任務,順便把那幾個破壞計劃的人全部解決掉。可哪裏想到,任務目標被人當著他的麵給燒了,還詐自己有後援。自己還真信了!


    自己跑了之後才發現,山上除了他們,哪裏還有援兵啊!自己是上當了啊!趕緊掉過頭去追殺,可哪裏還能趕得上他們?


    袁立悲憤,大首領那麽看重這次的任務,結果卻壞在自己這最後一環,而且始作俑者還順利脫身。可以說這次任務已經失敗得非常徹底,他不知道回去之後,大首領會怎麽懲罰自己。


    不行,自己現在決不能回去,依大首領的性子是不會殺了他的,但是卻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的。如果自己能夠抓住或是殺了那個毀掉布帛的小子,那麽自己還有機會讓大首領手下留情。


    想到這裏他對隊員說:“跟我去平陽郡城把那幾個人的人頭帶回去。”


    其中一人質疑:“任務已經結束,我們必須回去複命,怎麽還能擅自行動,在外逗留?”其它人都沒有動。


    袁立冷笑:“你要是想死,自己回去就是了。任務在我們這一環失敗,功虧一簣,你想回去還有好下場嗎?”


    其它人聽了都低下頭默不作聲了。


    “可你讓我們去平陽郡城不就是讓我們去送死嗎?咱們可是黑山盜,在人家的地盤上去刺殺他們?這得有多困難?就算成功了,咱們怎麽撤退?


    再說了,我們在平陽郡城附近活動了那麽久沒被官兵發現,那幾個人一回去,想必官府都知曉了我們的存在。我們這時不趕緊走,反而往人家老巢跑,不是嫌自己命長了嗎?”


    袁立不屑道:“回去是死,不回去也是死,左右都是死還不如去拚一把。而且我認為現在平陽郡城是最安全的地方,都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句話是有它的道理的。


    正因為我們在平陽郡城活動被官府發現了,所以官府一定想不到我們任務徹底失敗後,又在官府兵馬追擊的壓力下,還敢不逃走,反而跑到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來個燈下黑。”


    袁立隨即冷聲道:“我們在平陽郡城裏潛伏一段時間,隨後找機會解決掉他們幾個。但是如果有不情願去的我不勉強,現在就退出來,你愛去哪去哪。


    但是如果去了,你們有人反悔或是陽奉陰違,那麽就別怪我袁立心狠手辣了。”


    袁立靜等了一會兒,有看了看之前提出質疑的那個人,見沒有人再反對,便拍案道:


    “既然都沒有意見,那就換裝,趕在官兵們反應之前先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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