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鷗他斜眼看看那強人,啞然失笑道:“死了還想風流,黑幽默啊!”


    更讓雲鷗哭笑不得的是:身上這把自名的渾然劍,江湖上已從“軒轅劍”訛傳為“風流劍”了!


    雲甌猝然一擊,“殺人不見血”,看似輕巧,實則奇難,大傷元氣。加上原本困頓,一時便起不了身。過了許久,雲鷗劍鞘撐地,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繼續前行。


    雲甌沿溪前行十來裏,但見兩岸瓷窯林立,煙火相望。慶元與龍泉原本一家,青瓷生產一脈相承,甚為興旺。


    好不容易來到了新窯寨,看到了一酒肆,旗幌子上赫然號稱:醉天下!


    雲鷗口水湧動,提聲叫道:“酒家,可有充饑的?”


    “有有有!甜酒釀,醉天下!客觀請!”店家先托上一海碗的酒。


    “我不喝酒,隻充饑!”


    “哈哈,莫急莫急。看來客官是外來的。話說我們這甜酒釀,居家必備,味美勁小,天下男女老少皆宜,可清飲充饑。”


    “那還說醉天下?不會是坑人吧?!”


    “客官,但凡飲酒,皆講究節製!我這甜酒釀,可開懷暢飲,但也需有度,要有菜肴、飽食相佐,否則不知不覺也便醉了。”


    “那好!再上幾份菜肴、飽食吧。”


    “來囉!炒黃粿,犒天國!客官你盡請享用!”店家又為雲鷗呈上一大盤炒黃粿。這炒黃粿,色澤、外觀皆似黃金,又以青瓷花盤盛裝,品相十足,真個饞人!


    “嗯,美味,美味!隻是,這‘犒天國’又是個什麽來路?”


    “犒天國——犒勞衝天大將軍黃巢的軍隊!這黃粿,唐末黃巢流動作戰途經慶元、政和一帶時慕名而為軍隊征用。”


    “哦?黃巢,政和?菊子黃,你可曾有聽?”雲鷗突然想到,皇上曾吩咐其在尋找風流劍的同時,莫忘刺探南方的的倭患與匪患,菊子黃為首的“火焰幫”則是其中之一!


    店家突然裝聾作啞,轉而又端出一小碗湯,招呼道:“香菇汁,饞天子!客官請!”


    雲鷗怫然不悅道:“我這一路過來,百裏菇香,多得是香菇!可你又如何這般小氣?!”


    店家慌忙解釋道:“客官誤會,誤會。這一帶多產香菇,不假!可香菇之珍稀珍貴,也不假!我這是為客人著想呀!”


    “多產、珍稀,這豈不矛盾?!”


    “隻是我們慶元、龍泉、景寧這一帶稍微多產,可需要太大了!天子要廉價征用,倭國又要高價進口!”


    “倭國高價進口?還有這種事情?”雲鷗大奇!


    “對呀!青瓷,也是如此!客官你看到沒,我們新窯乃浙閩驛站,大量香菇、青瓷通過這運往福建,再漂洋過海到倭國。”


    “請問,是倭人直接過來交易的嗎?”


    “不,不是!”


    “那是?”


    店家突然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雲鷗,冷冷道:“客官,你似乎問多了。再說,我不是什麽事情都知道呀!”


    雲鷗也覺得自己有些唐突,遂默不作聲喝酒。


    “駕!駕!駕!”突然,門前馳過一輛滿載青瓷的馬車,店家向外揮手,剛開口叫了個“玉”字,忽而閉口不語。


    “莫非是如今專事青瓷業的玉賓前輩?”雲甌一激靈,正待打個招呼,但見風塵滾滾,馬車已遠去,便作罷。


    “啊,好酒,真是好酒!能不能再上幾份酒菜?隻是,我餘錢不多,能否賒些?”雲鷗酒興漸起。


    “哦,那不好意思,都添了三碗酒了。不敢賒,不敢賒了!怎麽最近都碰到些賴皮鬼似的!你走人吧!”店家一臉的尷尬與不高興。


    雲鷗酒勁上湧,一聽“賴皮鬼”幾個字,惱羞成怒,劈臉揪住店家的衣襟,怒罵道:“老子從不耍賴!別以為老子沒脾氣開導你!”揮拳欲打!


    “且慢!”話落,一位中年漢子突然現身,鬼魅般探手直扯雲鷗的劍。隻見他的雙手,青筋暴凸,黑褐粗壯,十個鋥亮鐵甲指套銳利無比!


    雲鷗趔趄避開,忿然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老子餓急,正想嚐嚐‘龍山神爪’的滋味!”拚勁就要祭出的絕殺!


    “好漢快快罷手!在下正是人稱‘龍山神爪’的龍山居士,你如何認得?你又是何方神聖?”龍山居士愕然。


    “果然是名揚浙閩的‘龍山神爪’!我非神非聖,但天上的姓,天上的名,‘雲鷗’便是!”


    “啊呀呀,兄弟你,就是江湖中傳聞已久的‘雲遊手’雲少俠?”龍山居士問道。


    “正是在下!聽說慶元好玩,想到此尋個浪漫。卻怎知一腳踏進,就連連遭遇那麽多挖坑的!甚是不爽!”


    “雲少俠,怠慢了!來,這有什麽酒食,你盡管敞開來吃!這帳,我結了!”轉眼間,邊上閃出兩個年輕人。說話的,灑脫,有些氣度;沒開口的,一臉憨厚,但也頗具神采。


    “這位老兄人稱真駿馬,還真養有些俊俊馬;那位則是專門養爬爬豬,綽號怕怕豬。都會些武功。”龍山居士作了介紹,也不忘幫店家解釋了幾句,“店家其實真的是個熱心腸的人!隻是最近,他被幾個朋友借了好多錢,幾次索討,無果,反被打了一頓!所以……”


    雲鷗遂欣然落座,狂風掃殘雲般先填了填肚子。大家也碰了幾杯,真駿馬提議大家痛飲開來,雲鷗趕緊止住:“不好意思了!初來乍到,兄弟們已經十分關照了!在下還要前往慶元各處,十萬緊要事務須料理。後會有期吧。”


    “那麽,兄弟,看你體力有所透支,那就送你匹俊俊馬,今後也好省個腳力。”真駿馬說道。雲鷗大喜!真駿馬牽過俊俊馬,雲鷗一看就傻了眼:“暈哉!兄弟,毛驢麽!”


    “哈哈,兄弟,是毛驢!騎得小毛驢,才轉得山旮旯!”真駿馬笑道。慶元多處山高路險,這“俊俊馬”還真派得上用場。


    “哈哈,這麽說,怕怕豬養的爬爬豬,也是讓人騎著爬山玩水用麽?”雲鷗想象著人騎豬遊玩,覺得肯定很有意思。


    “騎豬?不是不是!兄弟,我帶你去看看就知道什麽叫爬爬豬了”怕怕豬邊上趕緊解釋。邊上兩個,龍山居士,真駿馬,聽了則彎腰哈哈大笑!雲鷗聽聽,看看,一臉的疑惑……


    一行四人,朝怕怕豬指向的爬爬豬園走去。是時,一陣清悠雨飄灑而下,在悶熱的酷夏,大夥都感覺心曠神怡的。隻是雲鷗,騎著這“俊俊馬”,感覺很別扭,心裏又在猜度著那爬爬豬到底是何等的玩意,顯得一副好奇的模樣。


    到了開闊的爬爬豬園,隻聽怕怕豬“啪”、“啪”、“啪”擊掌三聲落下,兩隻大蠻豬從兩個角落同時竄出,喘著粗氣,吭哧吭哧拱著嘴,就猛烈鬥將起來!


    “暈哉!原來是鬥豬!新鮮的玩意!可是,該叫鬥鬥豬才行啊!”雲鷗興奮得叫嚷起來!隻聽一聲呼哨,一頭公豬居然直起身子,嗷嗷撲向那母豬,起勁就往母豬背上爬……


    “哈哈哈,現在終於算明白了——爬爬豬!”這下,雲鷗笑開了懷,邊上幾個也大笑不止。


    又聽一聲呼哨,那頭母豬驀地掙脫公豬的騎跨,直奔雲鷗而來!雲鷗大驚,慌忙後退,怎奈雨後路滑,咕咚仰麵栽倒!


    母豬豈肯放過,直麵就要往雲鷗臉上拱!邊哈拉著口水,邊陰陽怪氣地叫道:“親愛的,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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