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婿大會如期而至,江漓漓還在院子裏邊練刀就聽見外邊傳來了熙熙攘攘的聲音,剛開始未曾在意,不多時,就隻聽外邊的聲音越來越大,振聾發聵。


    江漓漓火得不行,衝著門外一聲大喊,“要死了是不是?這麽早趕著投胎?給老子死遠一點!”


    罵完這一句之後卻未曾聽見外邊的吵鬧聲弱下來,反而是有愈加喧囂的勢頭。


    江漓漓猛地將虎魄刀砸在地上,又恨恨撿起,正想出門罵街之時,陰使在江漓漓身後笑道:“習武需要心如止水,你這幾天練刀的樣子看上去不像是一個好兆頭。”


    江漓漓沉默了半晌,深吸了一口氣,一板一眼地將剩下的刀法練完,這才徹底呼了一口氣,拿起擺在旁邊的一塊手帕,問道:“今日怎麽這麽吵?發生什麽事兒了?”


    陰使回道:“忘記了嗎?前天咱們進這翠雲山莊之時那管事老頭就說過後天要舉行招婿大會,可不就是今日嗎?想必外頭的喧囂聲便是一些青年才俊刻意高聲談論以此來顯露出自己的學識罷!”


    “一群像極了鴨子的聒噪玩意兒也想找媳婦?等死吧!”江漓漓又罵了一句,拿起刀正欲回房洗個澡。


    陰使隻是笑,忽而叫住了江漓漓,問道:“對了,昨晚怎麽沒有見到成如是那廝?”


    江漓漓一挑眉,轉過身來打趣道:“怎麽了?那人不是最討你的嫌嗎?一晚不見難不成你還想他了?”


    “想他?”陰使哼了一聲,“我就怕他昨天出了什麽意外差池,等到明日咱們就要上路了,可莫要因為他而又耽擱不少的時日。”


    想起了昨日裏發生的事兒,江漓漓咂咂嘴,“其實你想得沒錯。”


    “真生出了什麽岔子?”


    “正是,如今成如是那廝是死是活都不曉得,不過就算是沒死應當也隻剩下一口氣了吧!”


    “那就好那就好。”陰使鬆了一口氣,“那咱們就不必理會他了,到時候直接上路就好。”


    “正是這個理兒!”


    末了江漓漓忽而問道:“對了,昨日裏怎麽弄突然就不見你的身影,你往哪裏閑逛去了?”


    陰使的聲音忽而就興奮了起來,“嘿,說起這個,你曉得我昨日裏遇見了什麽嗎?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什麽秘密?”江漓漓略微好奇。


    陰使瞥了江漓漓一眼,咳咳兩聲,“你猜!”


    江漓漓惱於陰使的這副做派,從懷裏掏出了藏著陰使那一縷先天陰氣的珠子,“說清楚些!”


    陰使身形一顫,不用想也曉得在他那碩大的長袍連體帽的遮蔽背後,他的臉色必定是淒苦無比。


    “好好好,咱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也不用時時刻刻將這玩意兒拿出來吧,叫人看著怪糟心的!”


    江漓漓冷哼了一聲,收回了這枚珠子,就坐在院子裏邊的這石桌上望著陰使,靜候下文。


    原來,昨日江漓漓、成如是與陰使三人去了那東台之地,等到那賈老頭子將江漓漓與成如是兩人見麵之時,陰使已經是沒有蹤跡。


    江漓漓以為陰使是回了院子,而事實其實也正是如此。


    陰使時刻銘記自己是鬼


    身的事實,雖然被一件玉縷金蠶衣遮掩住了鬼氣,卻仍舊是不敢放鬆。若是這翠雲山莊隻是一個不打緊的小門小派也就罷了,在那觀景台上望見此處的風水氣象之後,陰使便曉得這翠雲山莊獨獨坐落在這處風水寶地之中,若是沒有幾分勢力,誰能相信?


    因此,在賈老頭邀請江漓漓與成如是兩人去見翠雲山莊的莊主之時,陰使極有眼色地退開來,誰曉得在那莊主身邊有什麽高手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身底呢?到時候若是因此惹上了麻煩的話那可就糟了。


    更何況陰使苦煉出來的那一縷先天陰氣被張偉奪走,至使自己的實力打了折扣,陰使就更不想摻和在這翠雲山莊之中,便想著自己先回院子,就在院子之中修煉兩天,到時候隨著江漓漓離開便是。


    隻不過在路上的時候陰使便遇上了一個人,那人便是在觀景台之上遇上的那位紅袍公子,狐兒錦。


    “狐兒錦?”江漓漓眉頭緊皺,“那人是誰?”


    陰使回道:“昨日我們去觀景台之時那人便在,成如是肯定有印象。”


    江漓漓不免想著昨天在那觀景台之上自己在做什麽,想了半天之後才想起自己從頭到尾就一直趴在欄杆上邊往底下看,便聳了聳肩,問道:“成了,然後呢?”


    陰使的語氣便慎重了起來,“我遇見他的時候旁麵沒有多少人,他直接走到我麵前,低聲說破了我為鬼修的身份。”


    江漓漓微微眯眼,默不作聲。


    昨日陰使正往院子裏邊走之時,經過來時的那處桃花林。因為如今桃花已謝,因此在這桃林之中根本就沒有多少人,說是人跡罕至也不為過。


    陰使也沒大注意周圍,直接往前走,可是路過一個閑亭之時才發覺在那閑亭之中坐著一個穿著紅袍的男子,正在吃茶。


    男子轉頭看著他便是笑。


    陰使有些警惕,想著自己進入這山莊乃是以雜役身份,便朝著這男子行了一禮,道了一聲公子好。


    狐兒錦卻未曾答話,隻是站起身,緩緩朝著陰使走來,又繞著陰使走了一圈,笑了笑,問道:“鬼修?”


    陰使倒也不曾慌亂,雖然被人識破了鬼修的身份,可按照他的身法,要想從這翠雲山莊之中逃出去也是綽綽有餘。便笑了一聲道:“公子說笑了吧,如今乃是朗朗乾坤,哪裏會有鬼修呢?小人不過就是一個雜役罷了。”


    狐兒錦又笑了一聲,端著茶緩緩轉身,“我又不曾將你的身份公之於世,你為何要如此狡辯呢?”


    聽到狐兒錦這麽一番話,陰使心中便確定了這男子確實是識破了自己的身份,沉默了半晌之後問道:“如何?”


    狐兒錦轉過身來,“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什麽事?”江漓漓問道。


    陰使回答道:“他要我幫他將翠雲山莊的布防圖偷給他。”


    江漓漓便想起了昨日在那陸角樓之中陸景同與一眾武人商量的事宜,便道:“你答應了?”


    “我與他無親無故,我憑什麽幫他?”


    “那這麽說來你拒絕了他?”


    “自然。”


    “接著呢?”


    接著狐兒錦冷笑了一聲,


    “咱們在這陽世之中都是見不得人的山精妖魅,你需得藏在這黑袍之中,我也有所限製。你以如此偽裝進入這翠雲山莊之中必定是為了此處某件寶物或某件功法而來,那麽,你同樣也需要這布防圖。咱們兩兩相助,互相得益,豈不快哉?”


    陰使嗤笑道:“我什麽寶貝沒有見過?什麽上等的功法沒有見過?也至於覬覦這一個小山莊之物?不妨告訴你實話,我進這山莊就隻是為了尋一處地方落腳罷了,等到明日必定要離開。”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作為一個鬼修,在哪裏歇息不得?偏偏要來這翠雲山莊?”


    陰使聳聳肩,“信不信隨你,我反正是不會幫你,你自求多福吧!”


    正欲走之時,狐兒錦忽而又道:“若是你不幫我的話,我便撕了你的黑袍!”


    “這話你也能忍?”江漓漓揶揄道。


    “自然是不能忍,我堂堂一個鬼王城的陰使,眾多小城城主見到我都需得問好,哪裏能在這一個小山莊之中受人威脅?”


    “於是?”


    “於是我們兩人便打了一架唄!”


    “結果?”


    陰使半晌沒吭聲,“輸了。”


    江漓漓放肆大笑,“你可真有你的啊,聽聞你那麽一番話我還以為你能將那人打得頭破血流,可沒想到你竟然還敗在了那人的手下?你可真有你的!”


    受到江漓漓的嘲弄之後陰使大聲狡辯道:“若不是我這一縷先天陰氣被你奪走,以至於我實力大打折扣的話,我能為那人打敗?”


    “我可沒有奪你的先天陰氣,是張偉那廝奪的,有本事你朝他的撒野去!”


    陰使哼了一聲,沒再說話,想必心裏也是憋屈得很!


    “喂喂喂,說真的,你沒打過他難不成還妥協在他手裏頭了?”江漓漓又問道。


    “鬼魅最擅長跑路,我打不過難不成還跑不過嗎?”


    江漓漓點點頭,就又問道:“對了,那人實力如何?”


    “龍象境,同我不相上下而已。”


    江漓漓沉吟了良久,忽而注意到了陰使話語之中的一個點,“先前你說,他說你們兩個都是在這陽世之中見不得人的山精鬼魅?”


    陰使點點頭,“那人是妖修,狐妖!”


    “便是山莊裏邊那些人嘴裏頭說的狐妖了?”江漓漓舔了舔嘴唇,忽而嗤嗤一聲笑,“昨日那陸景同還召集諸位武人布防在翠雲山莊各處,以防在招婿大會上那狐妖進入山莊搗亂,可未曾想,這狐妖老早就進了山莊了,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行事,竟然還不曉得?”


    陰使冷笑道:“要將此事告知這山莊嗎?”


    江漓漓撇撇嘴,“這山莊又不給我錢財,我將此事告知他們做什麽?況且將此事告知他們之後說不定就沒有好戲看了!”


    說著江漓漓朝著陰使一笑,“因為你的先天陰氣被奪了,看上去便隻有第四山的修為,那狐妖便以為自己吃定你了。可哪裏曉得你其實還有幾分第五山的功底,一個大意之中便叫你逃了出來,說不定他現在正膽戰心驚,害怕你要將他告出去呢!”


    陰使愣了愣,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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