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時分。


    鬼城開啟已經有一晚的時間,如今東方剛露新白,在皇城上方鬼城的蹤跡已經漸漸消減於無,就隻留下一個淺淺的輪廓,若是再等到日出扶桑之後,這鬼城也終將隱蔽於陽光之下,還了皇城上方一片晴明天空。


    早起的宮女已經成列隊在皇城四處打點,除塵、燒水、準備膳食,仿佛是對頭頂上方那個仍舊是微微有些輪廓的鬼城視而不見。


    劉鄲在太子東宮之枯坐了一夜,宮女已經給他換了六壺茶。


    太陽終於升起,鬼城終於隱蔽下來,而此時皇城之中便也微微起了一些嘈雜聲音,就有一個宮女端著熱水小心翼翼走了進來,“太子殿下,該是早朝時候了。”


    劉鄲轉頭看了這宮女一眼,臉色不算好看,“水且先放著吧,你同外邊說今日本殿下身體有恙。”


    宮女微微猶豫,仍舊是點點頭輕輕將這盆熱水放在了妥當處,恭敬行禮之後緩步離開。


    劉鄲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此時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劉鄲便又倒了一杯茶,“請。”


    蔣先一身推開門走了進來,得到了劉鄲的示意之後坐在了劉鄲身邊,捧起劉鄲遞過來的那杯茶,輕輕吹了吹,沒喝,就隻是捧在手裏。


    “後梁你怎麽看?”劉鄲手指輕輕在茶杯上敲打著。


    “後梁本為梁國,數百年之前國都破滅遷都閔門之後便稱作後梁,從遷都一直到十幾年前,後梁一直都是南朝之中孱弱的國家。”


    “沒錯,”劉鄲道:“十幾年前一個自稱鬼書的人來到了後梁閔門,為後梁國君提了四點改革法之後後梁便如同一匹黑馬,從下三國之境地一躍到了國力能排在前五的大國。”


    劉鄲的麵色有些意味不明,“你還記得那四點改革之法嗎?”


    “自然,這次變革在南朝之中傳得沸沸揚揚,讀了這麽久的書鄙人若是不曉得這次變革之法的話那便沒有顏麵坐在殿下的麵前了。”蔣先微微沉吟,“廢井田,重商貿,獎軍功,大統一。”


    “廢井田,便是廢除陳舊的井田製度,可準許土地自由買賣;重商貿,大力發展商業;獎軍功,按軍功、文韜授爵,廢除貴族世襲特權;大統一,在全國範圍內統一道路,統一度量,統一學府。”蔣先臉色微微有些崇敬,“這四點改革,相輔相成,不僅是後梁異軍突起,更是使其百年之內,後顧無憂!”


    劉鄲笑了笑,“其中巨細,先生可知?”


    “自然,”蔣先捧著這杯茶斟酌了許久,“後梁從原國都商河遷都至閔門之中,其地勢已經不同於梁國,溝壑眾多,不再適宜於農耕。隻是因為當初遷都之時國內的百姓流失甚多,因此當時開墾出來的田地能夠使後梁所有百姓不饑餐,不寒凍,尤有富餘。隻不過幾百年的發展過後,人口已經比剛遷都之時多了有十倍,因此田地窘迫,每年糧食需要從陳國進口數百萬石才夠勉強溫飽,這也是原本後梁國力孱弱的緣由。”


    “若是後梁的百姓仍舊是死死地靠著家中半畝貧瘠之地過活的話,那麽後梁永永遠遠都隻能是這副孱弱的模樣,等到了下一次硝煙戰火並起之際,也就覆滅之時。因此,這第一條就是廢井田製度,準許土地自由買賣。利用富貴門楣長久以來的認為土地就是財富,可傳承萬萬年的心裏,這條製度實行沒有多久,富裕的地主、官員就用各種各樣的手段從窮苦百姓手裏將田地盡數買了下來,這就叫田地聚集在少數人的手裏。而將田地倒賣出去的百姓該如何生活呢?於是就有了第二條,重商貿。”


    “商貿少賦稅,能為後梁開發商機之人子孫六代之內可免除徭役,這就叫百姓看到了希望,而倒賣田地之後手裏邊也就經商的本錢,一時之間,後梁國境之內各種商會猶如春來之筍迅速拔起,國內欣欣向榮!”


    “上述為在朝廷之外,而在朝廷之內,獎勵軍功,獎勵治理有方的文人官員,廢除了世襲製度,以雷厲風行的手段迅速洗清了幾百年來官員的淤泥,一大批有誌之士崛起,代替了原本後梁官場製度中的那些腐朽的老頭,萬木爭春,萬峰爭秀。不用多想,有朝一日若是能走進那後梁國的金鑾殿之上,便會發現在後梁朝廷之上的盡數都是年輕麵貌!”


    “而最後一項,大統一。統一道路,車轍,度量,‘若是想富,必先修路’,這便是為商貿發展打下了便利,而統一學府,則更是將國內各種人才牢牢地抓在了自己的手裏。廟堂之內,各類風華麵貌競相綻放,廟堂之外,各類潛力朝陽蓬勃新生,如何不能叫後梁國在十年之內一舉躍到了南朝十二國之中的前五?”


    聽完蔣先這麽一番話,劉鄲長歎一聲,“果然是能人,果然是國士,此計天下無雙!”


    “倒也能算作是天下無雙,”蔣先同樣感慨道:“應當稱作是因材而造,絕妙無比!”


    劉鄲點點頭,端起早就涼透了的茶杯,“不知道先生在這鬼書的四點變革之中能否找到適合我韓國的法門?或者說著幾點變革之法可否應用到我韓國來?”


    蔣先苦笑了一聲,抱拳道:“鄙人方才說著四點變革或許不能稱得上是天下無雙,可它必定是最為適合後梁的變革之法!而若是將這變革之法強行放在我韓國之中的話,那便成了廢法!”


    “哦?”劉鄲微微挑眉,“本殿下洗耳恭聽。”


    蔣先吃了一口茶潤了潤喉嚨之後回答道:“咱們韓國不比以往的後梁,我國原本就是國力強盛的國家,這廢除井田製以及重商貿已經達不到促進農業與商業發展的作用,反而會引起不可知的負麵影響。例如豪紳鄉霸強行買下貧農的田土以作自己的基業,而沒了田土的百姓不就隻能經商了嗎?可我國如今商貿已經發展到了巔峰,強行經商就隻能落下一個賠光本錢的下場!這叫原本不為溫飽發愁的百姓如何過活?”


    “而第三點獎軍功,這便更難實行。後梁北攻破國都遷都閔門之後,原本梁國境內的各類強權支係要麽就是被敵國殺死,要麽就是投靠敵國,要麽就是在戰亂之中隻留下了七七八八。就算是發展到幾十年前,其實後梁國內世襲製的王公侯爵不算多,而又因為後梁一直孱弱,國力虧損,因此這些王公侯爵也沒有機會發展勢力。總而言之,後梁國內的權利一直都是把握


    在後梁國君的手裏的,這不僅僅是廢除世襲製如此順利的原因,也是這項變法能夠立即實行的原因!”


    說罷蔣先就又苦笑了一聲,“可若是在曆史悠久的我國實行廢除世襲製的話呢?”


    劉鄲麵色極為難看,“若是在我韓國實行廢除世襲製的話,韓國內大大小小數百勢力將舉旗而反,而我朝廷根本就不能掌控住這些勢力!”


    蔣先點點頭,“這就是我韓國不便於變法的原因。就算是有琢磨出適合我韓國變法的能人,他也不敢將這變革之法交付朝廷!”


    劉鄲臉色愈加難看,“正如同一千年之前淨洲北境之秦國商鞅變法!”


    蔣先沒吭聲,捧起茶來喝了一口。


    一千年之前淨洲北境也如同如今的南朝一般,萬國林立。而在這些國家之中,就有一秦國異軍突起,險些成了如今的大隋!而秦國能夠在這些國家之中脫穎而出,為以後滅、掃八方打下基礎,正是商鞅為當時的秦王獻上了變革之法!


    可是在秦王身死,新王繼位之後,商鞅被數百人亂箭射死在先王的棺材之前!


    正是因為其變法觸及到了這些在秦國境內根深蒂固的各種勢力的利益!


    淋淋鮮血。


    劉鄲長歎一聲。


    蔣先默默無言。


    果然,在這個世界上,任何的悠久綿長若是沒能成為曆史,便成為了一灘淤臭的泥潭,也必將成為曆史。


    天道說,一萬年。


    劉茂微微抿嘴笑,正在房間裏邊收拾的幾個宮女望見這番笑容之後便紅了臉。


    他拿起一支毛筆在書桌前寫下了幾個大字,“百鳥朝鳳”


    此時一個身著綠色緊身衣物的女子緩步走到了劉茂的麵前,低聲在劉茂的耳邊說了一些什麽。劉茂便又笑了,“我這哥哥今日又沒去早朝?唉,如今做派實在是要不得。若是以後成了國君還如此慵懶的話那可該如何?”


    這女子沒回話。


    劉茂又道:“那兩人是不是也跟著進了鬼城了?”


    女子點點頭。


    劉茂臉色便冷了下來,“我曾想那個沒有半點武力的雜碎應當是不會進入那鬼城,倒麽想到他竟然也跟著進去了。指不定也曉得我會對他動殺手,便跟著逃進了鬼城之中以來躲過一劫。哼,我看你這沒有半點武力的雜碎該如何從那鬼城之中活下來!若真是得了天大的運氣活了下來的話也好,到時候出來之後就叫你們兩個兄弟一起入黃泉,也算是為伴!”


    女子靜靜地站在劉茂的身後,忽而眉頭一挑,轉頭看了看房間外邊,便道:“殿下,黃煜來了。”


    劉茂點點頭,這女子便極有眼色地走了下去。


    隨後就傳來而來敲門聲,敲門的聲音很輕,落在劉茂的耳裏邊極為重。


    劉茂眼神微亮,對房間裏邊的幾個宮女說:“這邊不用你們收拾了,你們且先出去。”


    幾個宮女便停下了手中的活計,衝著劉茂恭敬行禮之後道了一句,“諾,二皇子殿下。”


    劉茂的臉微微陰沉。


    門推開又掩上,又推開又掩上,便走來了一個中年男子。


    這個中年男子眼神精明,留著八字胡子,身著一件雍容的錦緞,便是那黃煜。


    黃煜輕輕走到劉茂的麵前行禮道:“見過殿下。”


    劉茂這才回過頭來,將手中的毛筆放下,起身扶起這個黃煜,“三叔,你這是做什麽?又不是在外頭,為何要行此大禮?”末了劉茂又埋怨道:“我原先給你說過敲門之後直接進來就好,可你敲門的聲音如此輕,我在練字的時候心神盡數放在了此事之上,卻聽不見。我看以後你還是經受我的同意再進來罷,也免得你每次見我都得行一番禮儀,也算是我的過錯。”


    黃煜隻是微微笑,“不可,禮儀定然是要守的,若是叫外人曉得了豈不是要引起詬病?”


    “若是在外頭小心一些也不是壞事,可如今這裏就隻有你與我兩人,還論什麽禮儀呢?”劉茂回道。


    黃煜又笑了笑,未再做聲。


    劉茂重新回到了書桌麵前坐了下來,坐了一個請的手勢,黃煜便也跟著坐在了劉茂的對麵。


    “不曉得殿下此行喚鄙人來所為何事?”黃煜問道。


    ”其實也算不上是什麽大事,隻是想起與三叔這麽久沒見,想想著與三叔說說貼己話罷了。“劉茂眼神露出一絲深色,他饒有興趣的問道:“如今三叔也算是韓國之內的一杆大旗,就是不曉得這杆大旗需要一股什麽風才能揚起來?0


    黃煜心中一驚,麵色卻不露異常,“我哪裏算的上是一杆大旗?在我頭頂上的能人不下拜仁,我嘛,無非就是一個小卒子罷了,殿下謬讚了。”


    “我哪裏能看錯三叔?”劉茂道:“世上所有人都能看錯三叔,唯獨我不會,我與三叔相處這麽久,怎麽會看錯三叔的才能呢?也怪我父皇。。。。”


    說到這裏劉茂未再說話,就隻是倒了一杯茶遞給黃煜。


    黃煜緩緩接過,他有些想不通劉茂這話說的是什麽意思。或許他能從中聽出一一二二,可是,心裏仍舊是有些慌亂。


    這算得上是大事了,他哪裏敢?


    見到黃煜沒有回話,劉茂便笑了笑,“三叔不必緊張,無非就隻是說隨意說兩句罷了,你看你,頭頂上都冒出冷汗來了!”


    黃煜訕訕笑了笑,伸出袖子擦了擦頭頂上的汗水。


    “對了,不曉得三叔怎麽看我皇兄?”劉茂隨意問道。


    黃煜心裏又是一個咯噠,他用眼角瞥了一眼劉茂的臉色之後中規中矩地回道:“太子殿下極為沉穩,做事嚴謹,心中有大才氣。朝廷上下無不對太子殿下心悅誠服。”


    劉茂微微眯眼看了一眼黃煜,“哦?三叔也是這麽想的嗎?”


    黃煜張了張嘴,最後回道:“世人都是如此看待太子殿下,鄙人就算是心中有別的想法也是無濟於事。”


    劉茂轉過身來,正臉看著黃煜,“那麽三叔對我皇兄的見解呢?”


    黃煜搖了搖頭之後又輕微地點點頭。


    劉茂心知肚明,便轉過身去,歎息了一聲,“隻是這世人眼裏有文韜武略的我的皇兄,就要做一件錯事啊!”


    “哦?敢問殿下是何事?”


    劉茂忽而轉過臉來看著黃煜,打趣道:“三叔想知道?”


    黃煜不敢作答。


    劉茂神色極為輕鬆地說道:“我與三叔關係如此之好,就算是說於三叔聽也無妨。”


    說著劉茂便從書桌上拿起了一張紙,遞到了黃煜的麵前。


    黃煜小心翼翼接了過來,才隻是看了一眼,便渾身冷汗不止。他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聲音有些顫抖,“敢問殿下,此事。。。。”


    “此事自然是真的!”劉茂從黃煜的手裏拿過了那張紙,隨手把玩著,“難不成我還能騙你不成?”


    “隻是此事如此。。。”


    劉茂擺擺手,“此事是真的,至於我從何處得來的消息,你不用打聽,隻是我猜想三叔應當是終於國君的那一類人吧?“


    黃煜連忙低下了頭,“鄙人自然對皇上忠心耿耿,不敢有半點異心!”


    “好!”劉茂一拍手,“既然三叔這麽說了,那麽我大韓也必定不會虧待每一個對我大韓忠心耿耿的人!”


    黃煜說的是對皇上忠心耿耿,而劉茂嘴裏卻是大韓!咋一聽或許覺得沒有什麽不對,可仔細一琢磨,便能夠曉得其中的深淺!


    或有萬丈!


    劉茂忽而道:“方才三叔說壓在你頭頂上的能人有數百?不曉得三叔可願壓在這些人的頭上去?”


    唐秋雅起得很早,或許這一晚上也沒睡多久,當鬼城在皇城的頭頂之上升起的時候她就一直呆在院子裏邊看著那處鬼城,而現在,她仍舊是呆在鬼城之中。


    清晨的風微微有些涼意,可唐秋雅隻是穿了一件輕紗。便有一個侍女拿著一件大衣走了過來,“公主殿下,外頭風涼,還是披一件大衣吧,免得受了風寒。”


    這個侍女不似皇宮內的宮女,卻是跟隨者唐秋雅的商隊來到這裏的貼身丫鬟。


    唐秋雅笑著從這侍女手裏接過大衣,說道:“外邊風寒,你去屋子裏頭避一避吧。”


    兩人的關係應當是不錯,這丫鬟沒有說那種“殿下在外頭,奴婢怎敢獨自回府?”之類的話,隻是道了一聲殿下記得早些回房之後便回到了房間裏邊。


    唐秋雅裹著大衣就站在院子裏邊靜靜地看著東方的微白之色,不多時,就看見一道黑色的影子從南方快速過來,停在了唐秋雅的身邊。


    唐秋雅這才收回了目光,她轉頭看著這個全身裹在黑色長袍內的黑衣人,笑問道:“怎麽?你可是遲到了許久,你應當要早些才才是。”


    黑衣人的聲音極為沙啞,就像是那種鐵片與石頭的摩擦聲,他說:“因為一些事兒耽擱了。"


    他沒多做解釋。


    唐秋雅便也不再多問,她微微努努嘴,“諾,那就是鬼城,我想你肯定能看見。”


    黑衣人抬起頭看了一眼皇宮上方的天空,嗯了一聲,“果然如此。"


    唐秋雅又道:“你那裏可曾有消息?”


    黑衣人桀桀笑著,忽而笑容猛地收住,聲音放得極低,“有消息,大消息!”


    說著這黑衣人俯身在唐秋雅的耳邊笑了笑,卻隻道:“我的東西呢?”


    “我們做了這麽多的交易,難不成你還不相信我這個小女子不成?小女子何曾欠下過你的俸祿稿酬?”


    黑衣人退了三步,長袍在風中搖曳。


    唐秋雅眼裏一絲冷色流轉而過,隨即笑道:“還真是開不起玩笑。”


    “開玩笑是你們這些人特有的,像我們,已經過了這個時候了。”


    唐秋雅從囊中掏出了一枚幽藍色的寶珠遞給了黑衣人,這才道:“如今給你了,可我的消息呢?”


    黑衣人笑了笑,身形一個虛晃,消失不見。


    唐秋雅臉色冰冷,芳唇緊咬。又冷笑了一聲,正欲將手放進腰間的布囊中之時黑衣人的身形出現在了她身後。


    “開個玩笑。”


    黑衣人遞過來了一張紙。


    唐秋雅冷哼一聲接了過來,看了一眼之後眼裏精光乍現,手已經捏成了拳頭,拳頭上微微露出幾根青色的經絡。


    “果然是大消息!”唐秋雅硬生生地壓住話語之中的激動,“好了,你可以進去了!”


    黑衣人卻沒有立馬進入那鬼城,卻在原地踱了蠻久的步子,忽而道:“你應當要記得當初你許諾我的話。”


    “自然!”


    “那就好。”


    黑衣人笑了笑,忽而身形一晃出現在了唐秋雅的麵前,“女人,可否說一說你費了這麽大的力氣所欲為何?我能看出你有滔天的野心。”


    唐秋雅臉色冷了下來,“這應當不是你該操心的事!


    “是不該我操心,”黑衣人又笑了笑,“我代替我家城主問一聲可否?”


    唐秋雅張張嘴,卻隻露出一個嫵媚的笑臉,轉頭將目光放在了韓國金鑾殿前的那根柱子上。


    黑衣人桀桀笑著,“合作愉快!”


    話音剛落,這黑衣人便化作了一個黑影被淹沒在了半空之中。


    此時耳畔傳來了鍾聲,這是韓國早朝的鍾聲。


    唐秋雅笑了笑,她喃喃道:“為何非要硬撐著呢?到了該死的時候就應當要去死了,硬撐著有什麽用?徒花光的家中的積蓄,且還要飽受傷病之痛,更是惹來兒女的厭煩。倒不如幹幹淨淨地死去,也叫後人能得些餘澤。”


    一陣風吹來,將唐秋雅的大衣掀起,迎著晨光,明麗異常。


    此時,日出東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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