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還在荒野之地露宿之時隻覺得周遭的環境還算是偏僻,可這會兒一路往那韓國國都天府靠近之時便感覺周圍慢慢繁華了起來。車馬行人也漸漸密集,甚至道路的兩旁還有不少的小攤販擺了攤位,一陣陣吆喝聲傳來,吵鬧聲,笑談聲,便覺得自己仿佛就隻是一瞬間便從荒野郊外踏入了城鎮,被擠入了緩緩的人流之中,雲泥之隔,別有妙處。


    成如是蹲在車軸上左右觀望著,想了想從懷裏掏出了一捧瓜子兒慢慢磕著,“江漓漓,咱們這就算是到了天府了嗎?這裏這麽多人?端得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哈哈!”


    “少給我拽這種文糾糾的詞兒!”江漓漓罵了一聲,“是不是給你給閑的?來來來,你來駕馬車!”


    成如是手裏的瓜子兒才嗑了一小半,聽到江漓漓這句話就不樂意了,“你這人端得是沒有道理,前些天不都是我在駕馬車嗎?這會你才駕多久你就將這事兒甩給我了?早曉得我就該雇一個車夫,也省得給你使喚!”


    江漓漓撇過頭來看著成如是,冷聲道:”若不是你將原先那輛馬車給弄丟了的話,確實可以雇一個車夫了。”


    成如是自知理虧,便也不再跟江漓漓拌嘴,自顧自地嘀咕了一聲,將手裏的瓜子兒遞給江漓漓之後便牽起了韁繩。隻是成如是駕馬車的本事比江漓漓還要差上許多,在寬闊無人的驛道上還好,如今到了這人潮擁擠的道路上心神就慌了,一不小心一腳踢在了馬屁股之上,惹得馬兒一聲嘶叫,撒開蹄子,一路上不曉得驚到了多少人,也不曉得一路上究竟是撞翻了多少人的擔子。


    “沒長眼睛是不是?會駕馬車嗎?”


    “你娘的算你跑得快,小心老子抽你!哎喲我這一地的葡萄這該怎麽撿啊?喂喂喂,看好你家小孩兒,喂喂喂,這是老子的葡萄!”


    成如是不敢做聲,聽著旁道之人傳來的怒罵聲心裏更加慌張,馬兒也跑得越來越放肆。


    江漓漓可不是成如是這種沒膽子的爛人,當即就罵了回去,“不曉得看著路嗎?要不要老子教你走路?!看著老子馬車過來還完車頭上撞,撞不死你!瞎了眼的蠢貨,被撞死也是活該!”


    馬車一路上跌跌撞撞,一直撞到了城門口。


    城門口盤查的士兵正絞盡腦汁從來往的旅人手裏多騙一些過路費,忽而聽見前方傳來了尖叫聲,還以為是遇上了賊人,連忙提起了長矛,哪裏曉得是一輛瘋了一般的馬車迎麵撞了過來,當即就嚇得往旁麵一跳。


    幸好馬兒還算有眼裏見兒,沒有一頭撞上那攔路的路障,一頓長嘶之後停下了腳步。


    那兩個盤查的官兵見到馬車停了下來之後連忙扶正了頭盔,沉聲喝道:“做什麽的?不曉得這裏是國之重地嗎?還敢在此地亂撞?正當是不曉得死字是怎麽寫的?來來來,且先報上名來,叫我看看你們究竟是哪裏的王侯貴族,也敢在天府城門之前放肆!”


    成如是原先被這瘋了一般


    的馬車給嚇昏頭了,這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從馬車上跳下,朝著兩個官老爺賠笑道:“官爺勿怪,咱們是大隋的旅人,前來天府所為充實眼界,還請官老爺勿怪。”


    大隋的人?兩個官兵麵麵相覷,隨後一個官兵又喝道:“就算是大隋的人也得懂一些規矩!那個呢?別以為我沒看見,還有一個人躲在了馬車之上,莫不是前些天的大盜?快快下來!”


    成如是曉得江漓漓的性子,生怕江漓漓與這兩個官兵吵起來,到時候還真不好收拾,便連忙從懷裏掏出了一張銀票露出了一個角隻叫這兩個官兵看見,“官爺,我這位朋友收了風寒,見不得風,您看這事兒。。。。。。”


    其中一個官兵的眼睛就亮了起來,嘴裏胡亂說著好說好說,伸手正欲將這銀票接過來。可手才隻是伸到半路上就被另一個官兵一手攔住,正惱著這玩意兒怎麽這會兒清廉起來了?轉頭正欲使眼色,可看見他朝著自己使眼色之後便明白了,心想果然是入伍的時間比我長,城府也比我深得很!


    咳了咳,故作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這官兵皺著眉頭厲聲喝道:“風寒?你少在老子麵前使這種伎倆?如今已經六月初,天氣暖和,哪裏是感染風寒的時節?莫不是那人正是前些天的大盜?還不快快下來叫我等盤查一番,否則我們可要叫上城防大隊將你們盡數看押起來,送入那牢獄之中!”


    這話的含義就是錢少了些,得多給些銀子才能從這裏過路。


    從這官兵原先的模樣到如今的厲色,成如是自然是曉得他話語之中的含義。隻是手還未伸入懷中就聽見江漓漓一聲大罵,“你們兩個不要命的玩意兒也敢攔老子的路?方才同你們多費兩句舌就已經是給你們臉兒了,如今竟然還敢在老子頭上得寸進尺?”


    罵著江漓漓一把從車廂裏邊跳了出來,將虎魄刀比在了這官兵的脖子上,“放還是不放?!”


    官兵被江漓漓刀口上的寒氣嚇傻了,哆哆嗦嗦地回道:“爺爺,我放,放,放,我放還不成嗎?”


    馬車緩緩駛入了天府城中,成如是這會兒還沒有想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還以為江漓漓這一頓鬧騰隻怕是麻煩少不了,可哪裏曉得竟然會如此順利。心想這韓國的士兵也太慫了些吧,更何況還是國都天府的看門人,這叫韓國的臉往哪裏放?真是不要臉了?


    隻是成如是不曉得大隋的名聲在南朝是有多麽的響亮,原本十年之前大隋鐵騎南下就叫南朝十二國個個國家都心神不定,緊鄰回龍江的那兩個國家更是嚇得不淺,再不用說兩年之前在洛陽的那件事兒,直接將大隋的風頭掀上了頂峰。再加上這兩個官兵著實是沒有多少鐵血兵卒的骨氣,或許是因為這些年韓國從來就沒有與外頭發生戰事的原因,城牆頭上的士兵也同樣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這才叫江漓漓與成如是兩人進入這天府會有如此順利。


    沒走多久就聽見身後一聲大罵,聽聲音像是方才那個官兵,“你他娘的你一個陳國人也敢在如此放肆?你以為你是大隋的?奶奶的,給我打!”


    成如


    是失笑,心想這都是什麽事兒?


    。。。。。。


    天府不愧是韓國的國都,這一路在南朝走了這麽就也才隻是頭一遭來到了這麽繁華的城市,車水馬龍,摩肩接踵,街道兩旁的店鋪更是極為火熱。


    隻是到了這天府城中卻一時之間不曉得該往哪裏去,成如是才隻是剛剛被江漓漓使喚去問路就迎麵來了一個十來歲的少年,這少年生得尖嘴猴腮,一看就是精明的人物。


    少年一路小跑過來,先是問了一聲大人好之後便道:“大人是不是第一次來這天府?需不需要小的來為兩位大人帶路?”


    這下好,倒也省去了不少的麻煩。


    將這少年帶上馬車之後這少年殷勤地拿過了韁繩,“大人不必擔心,小的雖然年紀淺,可也駕駛過一段時間的馬車。大人這一路前來隻怕是旅途勞頓,還是且先去歇息吧。”


    成如是暗自讚賞,心道這孩子還算是有眼力見兒,不錯,值得培養!隻是剛鑽進車廂就被江漓漓一腳踹了出來,灰頭土臉地悻悻笑著,“我出來看看這繁華景色。看看景色罷了。”


    馬車周轉之後停在了一家酒樓麵前,這酒樓極高,粗略看去大致有十來層的高度,極其豪奢。


    “大人,這家酒樓名作越鴻樓,乃是天府之中屈指可數的大酒樓,時常有王公貴族來此飲酒論事。地勢又極好,大致是處於天府的中心,左右可逢源,何處皆可去。若是大人願意再次歇息的話小人就幫大人將馬車寄放在這酒樓的雜間之處,若是大人瞧不上眼的話那下人再為大人尋一處好去處。”


    成如是看看者越鴻樓的大招牌一時之間有些猶豫,不知從何開口之時江漓漓從車廂裏邊走了出來,“不必了,就這裏吧。”


    從懷裏掏出一塊碎銀子放在了那少年的手裏,那少年頓時眼睛一亮,連忙道:“多謝大人賞賜,祝大人一路順風,萬事得意!小人這就將大人的馬車寄放在這酒樓之中,若是要走的話隻管使喚一聲小二,這馬車必定能完好無損地送到大人的麵前。”


    看著那少年拉著馬車走遠之後,成如是嘀咕道,“我看那小子就是這間酒樓的托兒,否則怎麽就直接帶咱們來到這裏了呢?我看著酒樓住一晚隻怕要花許多錢,咱們要不要換一個地兒?難道你不心疼?”


    江漓漓沉聲道:“那小子說得不錯,這地兒左右逢源,是個好地方。你莫忘了咱們來這裏是做什麽的?就越是這種大酒樓,消息也越是靈通。”


    聽到江漓漓這麽說,成如是也不再勸解,倒是樂嗬著說道:“隻是不曉得這越鴻樓之中的房間有多豪奢,也不曉得這裏的飯菜有多香,嘿嘿。說來也餓了,等會我一定要點一個滿漢全席,將自己撐死!”


    江漓漓小氣,卻不是那種隻看錢不分事兒的人,事情的巨細輕重他是能分得清的。


    他不是不願意花錢,隻是不希望將錢花在別人身上而已,那多虧啊!


    於是他說:“我隻付我自己的錢,你的錢你自個出。”


    成如是愣了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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