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因瞥了一眼來電顯示,生無可戀的接起電話,“喂,媽!你放心,我馬上到了。”


    林母在電話那端不放心地囑托道,“那就好,因因,你這次千萬不能把事情再給我搞砸了。我發給你的男方資料,你都看了沒有?這次是媽媽精挑萬選的,你一定要……”


    林因低頭瞥了眼林母發給她的短信,無奈地翻了一個大白眼,連打開都沒有打開,便直接按了刪除鍵,“嗯……看了看了。媽,不說了啊,我要下車了!”


    “師傅不好意思,前麵轉角停一下。”


    “小姐,您不是要去西沉咖啡店嗎?離這裏還有一條街,轉角那是奶茶店,不是咖啡店。”


    不知道看見了什麽,林因的語氣中帶著說不出的興奮,“師傅,我付給你到西沉咖啡的錢不就行了,快停車師傅!”


    “我知道了,再過一條馬路就到了,我先掛電話了。”


    “南風!”


    身後陡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南風著實嚇了一跳。


    緩緩回頭,隻見一個頂著爆炸頭,戴著大鏡框眼鏡,穿著五彩繽紛的女人正端著一杯奶茶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南風猶豫了一下,仔細篩選著大腦中儲存的所有人類信息。


    可想了許久,並沒有找到對應的人物信息,正想著要不要離開。


    但始終不見女人有移開視線的意思,才煞有其事地開口,“你好,小姐,我們認識嗎?”


    “哈哈哈……”


    南風的臉色‘唰’的一聲便沉了下來,沒想到回答他的竟是女人無情的嘲笑。


    盡量抑製住心中的怒氣,南風壓著嗓子低聲問道,“小姐,如果沒有什麽事情,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也不管對麵的女人的反應是什麽,扭頭便走。


    “哎,你別走啊!是我,林因,林墨瑕的朋友!”


    提到林墨瑕,南風一下子頓住了腳步,眼底飛快地一抹不易察覺的憂傷。


    但失神也隻是一瞬間,南風飛快地斂下了自己的情緒,上揚的嘴角掛上一抹微笑,“林小姐,有什麽事嗎?”


    似是注意到南風的不悅,林因抱歉的聳聳肩,將手裏的奶茶遞給了南風,“對不起啊,我隻是想試試我的這事裝扮,熟人能不能認得出來。”


    南風禮貌性地接過還未拆封的奶茶,淡淡道,“現在看到我的反應,林小姐心裏有答案了嗎?”


    林因看著自己空落的手,似是沒想到南風真的會將奶茶拿走,一時有些沒回過神。


    半晌,才機械的點了點頭。


    可等林因回過味來,南風早就不見了蹤影。


    林因瞥了瞥嘴,虧得墨瑕三天兩頭的在她麵前誇他,至於這麽小氣嗎?


    不過……看南風的反應,自己今天的裝扮怕是又能把人嚇走了!


    “真不好意思,林小姐,我朋友打電話給我讓我去接他。他一個人喝醉了酒,我怕再出什麽事情,你看……”


    “哦哦哦,沒事!帥哥既然你忙就先走吧,反正我有你的電話,想你的時候自然會打給你的。”


    帥哥尷尬的笑了笑,飛快地拿起手提包,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咖啡店。


    林因慵懶的靠在椅子上,隨意地往嘴裏塞了一塊牛排,被鏡框掩蓋下的美目中是掩飾不住的鄙夷。


    老媽都找的什麽人?


    一個個全都是看臉的下流胚子!


    三下五除二的將桌子上的東西一掃而空,林因滿意地拍拍手,正準備起身離開,卻發現咖啡店的另一側坐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南風?


    “北瑜,我按你說的把邢菲帶到了學校的天台上,該讓她知道的以及……你想讓她知道的,已經全部告訴她了。”


    聽到電話那端男人的話,夏北瑜敲著紅木桌麵的手指陡然停下,淡淡道,“她什麽反應?”


    古靳似是有些不忍心,瞥了一眼蹲在遠處低聲抽泣地女人,“有些接受不了,現在已經哭了。北瑜,你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過分?”


    皎潔的月光穿透客廳的落地窗,緩緩散落在男人豐神俊朗的臉龐上,映射出和往日不一樣的情緒。


    少了幾分淩冽的戾氣,多了幾分令人捉摸不透的溫柔。


    可男人麵容上少有的溫柔也僅僅存留了幾秒鍾,並且……目光所及的方向是沙發上熟睡中的林墨瑕。


    “北瑜,夏北瑜……你有沒有在聽?”


    古靳久久聽不到夏北瑜的回答,心下奇怪,急切地喚道。


    “放心,憑借她的手段和心裏承受能力,這件事情隻會讓她消停幾天,不會傷了她的心。”


    半晌,夏北瑜才幽幽的啟唇,冷冰冰的回道。


    古靳難以置信的開口,“夏北瑜,邢菲和我們自幼相伴到大,她又這麽喜歡你,這些年為你做了數不清的事,你為什麽要這樣對她?”


    夏北瑜蹙起眉,正要回答,忽而聽到林墨瑕翻身的聲音,直接無視掉古靳在電話那端的抱怨,徑直掛斷了電話。


    林墨瑕睡覺不老實,夏北瑜剛認識她的時候,便知道這件事情。


    那時候,隻要在季節交換的時候,林墨瑕一準感冒,經常紅著鼻子委屈巴巴地盯著他,“北瑜,怎麽辦,我又感冒了,那我又要有一個星期離你遠遠的了。”


    隻是沒想到七年過去了,她的性格變了不少,但這個壞毛病竟一直還留著。


    這才一會兒的功夫,夏北瑜已經給林墨瑕蓋了四五次毯子。


    夏北瑜無奈地歎了口氣,蹲下腰拾起地上的毯子,再一次蓋在了林墨瑕身上。


    “不要……北瑜,求你了,不要離開我。”


    正要起身,耳邊突然傳來女人的低喃聲。


    男人子眸一緊,挺拔的身影瞬間僵在了半空中。


    ……


    書房內夏北瑜盯著麵前的檀木盒子,俊美如斯的臉龐一直緊繃著。


    打開盒子,透著檀木專屬香氣的盒子裏,一共擺放了八十七顆珠子。


    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將盒子裏的木珠一顆顆擺在手裏,又一顆顆放回盒子,像是在確定什麽,反反複複無數次。


    “林小姐自從七年前開始,每個月的十五都會到化生寺一趟。到現在七年又三個月,一共八十七個月。每一次來,都會在我這兒放一顆她自己親手磨的珠子。”


    清遠大師的話就在耳邊,夏北瑜忽略不掉……也不想忘掉。


    隨手捏起一顆木珠,印著淡黃色的光線,木珠內側‘夏北瑜’三個字清晰可見。


    就這樣看著,數著,不知不覺中男人俊美如斯的臉上布滿了淚痕。


    往日那些快樂地,痛苦地,輕鬆地,壓抑地……他和林墨瑕之間所有的記憶,全都毫無征兆地從心底緩緩溢出,淹沒了一整個青春。


    “北瑜,若是你以後離開我了。我就每個月磨一顆珠子,放到化生寺,向佛祖乞求讓他把你送回我身邊。”


    “傻瓜,光磨珠子哪裏夠?你不在珠子裏刻上我的名字,佛祖找錯人了怎麽辦?”


    “哦哦哦,對對對!果然還是北瑜你聰明!可若是這樣的話,我豈不是要累死?不行,你要答應一輩子都不離開我!”


    “好好好,我答應你!夏北瑜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林墨瑕!!!”


    偌大的書房,夏北瑜緊緊抱著懷裏的木珠,低著頭抽泣著。


    這聲音……落寞,悲傷,寂寥,又夾雜說不清的心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突然又像想到了什麽似的,瘋狂地一把將所有的木珠砸到了牆上。


    一瞬間,整個房間全都響起珠子掉落在地的滴答聲。


    男人緩緩抬起頭,幽深的子眸深不可測,寒冷的薄唇輕抿,“騙人,全都是騙子!”


    當清晨的陽光第一縷陽光落到女人身上時,林墨瑕伸了個懶腰,從睡夢中慢慢醒來。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林墨瑕慢悠悠的掀起被子。


    卻摸到被子的一瞬間,細長白皙的手指一僵。


    “不對,這個質感……怎麽和家裏的不太一樣?”


    很明顯,林墨瑕還沒有徹底清醒,因為被子的奇怪並沒有引起女人的警惕。


    依舊是迷迷瞪瞪的向前走著,“咦,家裏的門怎麽在這兒?而且還好像變軟了……好舒服好想抱著再睡一覺。”


    “林小姐,林小姐……”


    耳邊傳來男人的低聲呼喚,林墨瑕不悅地睜開眼,皺起眉頭,“崔冥?沒看到我在睡覺嗎?”


    說完,打了一個重重的哈欠,便又抱著‘門’眯起了眼睛。


    半晌,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林墨瑕抖了一個大大的激靈。


    ‘唰——’的一下睜開了雙眼,顫巍巍的抬起頭,夏北瑜那一張俊美邪魅的臉龐緩緩進入了她的視線。


    林墨瑕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不敢置信地開口,“夏北瑜,你怎麽在這兒?”


    說完,還不忘回頭狠狠剜了崔冥一眼。


    結果便是,崔冥特別識趣地抬起腳步,走出了房間。


    夏北瑜雙手環胸,一臉揶揄地看著林墨瑕,“林小姐似乎忘了,昨天晚上是誰倒在我的肩頭,而且……這一倒便是一宿。”


    林墨瑕抬起帶著疑惑的眸子,據理力爭道,“昨天晚上明明是你先抱住我的,還死拉著我不鬆手,最後又趴在我的肩頭睡著了!”


    夏北瑜上揚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踩著沉穩的腳步緩緩靠近,一把將林墨瑕攔腰抱起,“林小姐說的可是這樣?”


    夏北瑜的速度太快,根本不給林墨瑕任何反應的時間。


    一瞬間,林墨瑕覺得自己的心兀地跳漏了兩拍。


    不敢和夏北瑜對視,林墨瑕不著痕跡地將視線轉移到一旁,美目中掠過一絲嬌羞,“夏北瑜,你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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