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芒一進咖啡館,就看到了秦母,而她並不是一個人。她的對麵那個人時季一言。


    從她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季一言的表情,她的眉心擰著,臉上寫滿了擔憂,“惠姨,你不要傷心了,這是澤遠的選擇,一定是深思熟慮的……”


    季一言看到喬芒,話語止住了。


    秦母回頭,勉強牽動了一下嘴角,“喬芒來了啊,坐吧。”語氣微涼。“我介紹一下,這是一言,季家和我們家是世交。”


    季一言淡淡地說道,“惠姨,我和喬芒見過麵了。”


    “你們認識啊。”她喃喃地說了一句,右手輕輕揉了揉太陽穴。


    喬芒朝著季一言微微一笑,“季醫生,你好。”


    “忘了恭喜你,新婚快樂。”她說著,藏起了自己的晦澀。


    “謝謝。”


    季一言起身,拿起包,“惠姨,你和喬芒聊吧,我先走了。您有事再給我打電話。”


    秦母拉著她的手,“一言,多虧了你,我都不知道該對你說什麽。”她歉意滿滿地看著她。


    季一言走後,氣氛沉默了幾分鍾。


    秦母一臉的憂傷,喬芒揪著手指,不知道該說什麽。


    “媽,您找我來有什麽事啊?”喬芒輕輕開口,她注意到剛剛她叫“媽”時,秦母的眉心輕輕皺了一下,一閃而逝。


    “澤遠最近好嗎?”


    “挺好的,他說過幾天去看您。”


    “過幾天?我已經有半個月沒有見到他了。”秦母歎了一口氣,從包裏拿出一張□□推到喬芒麵前,“你們結婚我什麽都沒有給你們,這張卡你拿著。”


    “媽,不用了。我們可是賺錢。”


    “澤遠的賬號都被凍結,你們怎麽生活?”她皺了一下眉,“難道讓他去給別人打工?”


    喬芒沉默。


    “喬芒,我聽說你還有個讀高中的弟弟?”


    “嗯。”


    秦母勾勾嘴角,“好了,這錢你拿回去吧。三個人要生活呢。”


    喬芒臉色一僵,“好。”


    “你平時也勸勸澤遠,不要再和他爸硬碰硬了。等過段時間,我看看能不能讓他回去。”


    “我知道。”


    秦母看著喬芒,心緒越加的煩躁。“好了,你回去吧。”


    喬芒也識趣,這時候本來是吃晚飯的時間,她也沒有提一起吃飯,怕尷尬,那樣隻會食不下咽吧。


    秦澤遠最近一直很忙,具體忙什麽,喬芒也沒有問。很多時候,她睡了,他回來。半夜她感受到他的氣息,他的擁抱。第二天早上,她去上班,他還在熟睡。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著,轉眼到了冬天。


    這天正好是周五,喬荀回家。


    喬芒特地買了很多菜,她在廚房忙碌著。喬荀啃著蘋果,“姐,姐夫呢?”


    “他去應酬了,今晚不回來吃飯。”喬芒炒著菜。


    “你也不打個電話問問。”


    “問什麽?他忙我不打擾他就好了。”


    “姐,姐夫和家裏現在還沒有和好嗎?”


    喬芒關了燃氣閥,把菜盛好,沒有說話。”


    喬荀連忙說道,“我去拿碗筷,吃飯吧。”


    秦澤遠晚上和周躍民去見合作人,兩人都喝了不少酒。秦澤遠頭暈乎暈乎,從洗手間出來,就聽到一個聲音叫住了他。


    “澤遠――”


    他回頭,“一言啊。”他虛幻了一下身子。


    季一言趕緊扶著他,“澤遠,你何必和秦叔僵著呢,這樣又是何苦呢?”


    “我沒事。”秦澤遠抽回手,“和同事聚會?”


    季一言點點頭,此刻她看著他的目光包含太多太多的感情了。”澤遠――”


    “我該進去了,他們都在等我。”秦澤遠剛抬腳,季一言突然從他的身後抱住了他,她的手像枝蔓一般緊緊地纏住他。


    “一言,放手。”


    “不!”季一言閉著眼,臉貼著他的背脊,“澤遠,我都知道了。”


    秦澤遠的身子一僵,他的手抓住她的手,剛要扯開她,季一言痛苦壓抑地低喃,“當年喬芒的父親生意失敗是秦叔從中作梗。”


    “一言!”他瞬間清醒了。


    “我說錯了嗎?”季一言咬著唇角,“你娶喬芒,不過是贖罪而已。你根本不愛她?”


    秦澤遠一把扯開她的手,季一言踉蹌了幾步,靠在牆壁上,她嗤嗤一笑,“不是嗎?我差的清清楚楚。你要是真的愛她?為什麽這麽多年你不去找她?”


    秦澤遠攥著拳頭,“一言,我和喬芒已經結婚了。”


    “嗬!結婚?你說喬芒要是知道你和她結婚的理由,她會怎樣?”她眯著眼,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她看到他眼底盛怒。


    秦澤遠慢慢逼近她,“你喝多了。”


    “我沒有喝酒。我不明白,你要補償她,你可以給她錢,為什麽要和她結婚?”季一言的眼淚慢慢地滑下來。她愛他啊,愛了這麽多年。當初她甚至以為,他們會在一起。


    可是他卻給她一個措手不及。


    她瘋狂地去查了喬芒的資料,她要知道喬芒的一切,知道他們曾經的過往。


    這麽多天,她的委屈積壓成河,終於在見到他之後決堤了。


    “一言,有些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說清的。你同事來了,早點回去。”秦澤遠轉身朝著屋內走去。


    周躍民站在包廂門口,“哎,你看看你,把人美女弄得這般傷心。”


    秦澤遠神色暗了幾分,“進去吧,時間不早了,讓人把他們送回去。”


    喬荀和喬芒在客廳看著電視節目。


    喬芒看了眼手機,沒有信息,也沒有電話。“喬荀,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去睡。”


    “明天不上學,我陪你等姐夫回來。”


    喬芒沒在說什麽。


    半個月小時後,秦澤遠終於回來了,一室暖光,他看到他們。“喬荀――”


    “姐夫,你怎麽這麽晚?我們等你好久了。”


    秦澤遠換上拖鞋,“有點事。”


    喬芒開口,“你又喝酒了?不是讓你不要喝得嗎?前幾天還說胃疼呢。”


    “喝了一點。”秦澤遠看向她,“下回不要等我了,早點睡。”


    喬芒轉身去廚房給他倒了一杯水,“是喬荀要等你。”


    喬荀抓抓頭發,嘿嘿笑了兩聲。“姐,姐夫,我有個消息想告訴你們。”


    “什麽消息?”秦澤遠挑眉。


    喬芒笑了下,“原來是有事要說,說吧,你姐夫也回來了。”


    喬荀咳了兩下,鄭重地開口,“我已經通過飛行員各項檢查了,也就是我,不出意外高考結束後,我就是一名飛行員了。”


    喬芒僵住了,“真的嗎?”


    “不錯。”秦澤遠嘴角噙著笑意,“明天我們出去慶祝一下。”


    喬芒深吸一口氣,“明天去告訴媽媽吧。”


    喬荀點頭。


    喬芒悶悶地說道,“澤遠,你還沒有見過我媽媽呢,我媽要是看到你,一定對你非常滿意。”


    秦澤遠望著她,勾了勾嘴角。


    夜深人靜,兩人相擁而眠。喬芒早已進入了夢想,秦澤遠卻睜著眼沒有一絲睡意。


    喬芒突然動了動,身子抽搐了一下,然後慢慢地蜷縮成嬰兒般的姿勢,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姿勢,她囈語著,“爸,你不要走,不要走!”聲音悲愴。


    她從來不提她爸,秦澤遠知道她心裏難受。


    他伸手替她拉了拉被子,“芒芒,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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