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張大憲被他媽給趕去琴室練琴去了。


    不過這僅是一個借口,更多的是給他兒子,還有劉瀟瀟造個單獨相處的機會......最好進一步,再進一步,再再進一步,哪怕明天出“山”去劉家提親,也是可以的!不過,這都是他媽的一廂情願了。


    雖然張大憲對劉瀟瀟個人情感上也就像那杯茶,不鹹不淡,但是對她彈瑟的技藝,頗為喜歡,拉著她,兩人酒後來了一場琴瑟和鳴,這令陳香蘭和張哉大為吃驚,在劉絲絲麵前直誇她妹妹了得。


    陳香蘭見丈夫給她使了個眼色,便下了樓去。


    燈熄滅了,天空繁星點點,遠處月亮才上山頭,月色昏黃,朦朧,悠遠,神秘。


    張哉喝一口茶,放下茶壺,“老劉還真舍得,一次兩個!”


    劉絲絲明白他這話裏的“深層”意思,臉突然紅了。


    “不怕敏也真把你們全都吃了?”張哉晃著竹椅,翹著二郎腿,有些得意,“此敏也非彼敏也了啊!老劉想當然嘍!”


    聽著張哉調笑又略帶嘲諷的話,劉絲絲有些委屈,“我爸他......”


    “他盡出些下三路的招,”張哉嗬嗬一笑,“可有又施展不到對手身上,最後那叫驢唇不對馬嘴,損己利人——嗯~用敏也他媽的話來說,那叫大善人!”


    劉絲絲更委屈了,她除了委屈,還隻能是委屈——她不比她爹高明多少。


    “叔!”劉絲絲心裏那一點慶幸也不敢有了,端坐而言,“我爸他是真心實意的,沒有其他意思,我妹她...她也是隻是少女心細,不在我們這些事裏......”


    “知道什麽叫身不由己了吧!”張哉冷哼一聲,“這就是例子,後麵還多著呢!”


    劉絲絲低下了頭,她明白張哉話裏的提醒自己的意思。可是,路是她當初自己選的,如今沒有回頭路。


    “你弟叫什麽來著?”張哉眯著眼,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敲著自己的額頭。


    “劉楔!”


    “名是哪個字?”


    “木楔的楔。”


    “讓劉楔這個坑爹玩意改名,滾出國幾年!”張哉罵道,“什麽狗屁玩意兒,除了浪費票子,一無是處!矢一樣,擱那那臭!”


    “叔罵的對!”劉絲絲對他這個弟弟,除了歎息還是歎息,不提也罷。


    “改名換姓!在國外愛咋折騰咋折騰,大洋馬多的是,就是不能在國內禍害人,”張哉有些口渴,拿起有些涼的茶壺,喝了一口,又放下了,“走之前,讓他把孩子接回家,野種也是你們劉家的種,能看著在外麵受罪?何況孩子他媽也有背景,雖不及你劉家,但是擱不住人家給你來個魚死網破,掉一塊肉,也疼!”


    “做人得厚道!”張哉把茶壺遞給劉絲絲,“給我加點熱水。”


    劉絲絲像個丫鬟恭恭敬敬起身接過茶壺,添過茶水後,輕輕放到張哉的手邊。


    “回去給你爸說,誰說女子不如男!”張哉滿意地喝一口茶後,“他要是不傻,後麵有你的好處,但是你的記得劉家的擔子,你扛不動也得抗——這就是你的身不由己!”


    “謝謝,叔!”


    劉絲絲起身整理好衣服,恭敬地站在張哉麵前,舉了一個深躬,起身後,偷偷地擦了一下眼淚。


    陳香蘭掐著時間點上來了,看見劉絲絲最後擦眼淚的動作,輕輕歎息一聲,一邊心裏很慶幸自己遇到的男人,是一生相伴的紅顏知己,一邊為她而感到一絲的惋惜——自己麵前的這個年輕的女人,從此之後,就要孤苦伶仃了。


    “言之,該休息了!”陳香蘭上來扶起躺在竹椅上的張哉。


    張哉,名哉,字言之。名是他父親起的,字則是他老丈人取的,當時他還不願意,但是他妻子給他刻了一枚“慎言之”的章,送給他做訂婚禮,他便欣喜接受自己這個字。


    “叔叔,阿姨,謝謝今天的款待,我和妹妹走了!”劉絲絲朝陳香蘭和張哉鞠了一躬。


    “你妹妹不錯!”


    聽到陳香蘭的誇讚,劉絲絲心中大為高興,甚至開始有些嫉妒她妹妹了,能有多少人讓這位奇女子說出“不錯”呢?恐怕不足雙手之數!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尺深紅勝曲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尺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尺雪並收藏一尺深紅勝曲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