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雁萍星目瞟著兩人,冷笑道:“你們自信勝得過在下嗎?”說話之際,功力已然貫注於雙掌,顯見,他對魔島兩個島主,心中也存有莫大的顧忌。


    這時兩人已行近了五尺,三人相距一丈,季雁萍所站的位置恰好是在中點。


    突然!


    魔島二島主怒吼一聲,道:“你以為老夫製不住你嗎?”聲落招化“百浪淘沙”全力向季雁萍攻出三掌之多。


    魔島三島主也在同時拍出了一招“遮天蓋地”,雙掌一上一下,阻住了季雁萍上下的退路,使他無法從兩人之間再度逃離。


    若是正麵與兩人為敵,季雁萍並不懼怕他們,但此時兩人是前後挾擊,季雁萍卻不能不慎重從事了。


    季雁萍心念電轉之間,心中已有計較,此時恰好魔島兩個島主凜冽的掌風攻到。


    季雁萍冷哼一聲,突然旋身向後一退,沒入雲霧彌漫的陣中,一閃而逝。


    魔島兩個島主已學了乖,他們一見季雁萍沒有還招,早已防到了他這一著,勁力早已暗中收了回去,靜待季雁萍轉身欲逃時攻他,卻沒料到他竟然隱入了陣中。


    二人目注季雁萍消失的地方,剛自一怔,突聽“金笛書生”冷喝道:“注意右側!”


    聲剛入耳,一股狂飆,果然自右側攻了過來。


    兩人見狀大驚,厲喝聲中,蓄勁的雙掌,全力向那劈來的掌風迎去。


    掌風擊得沙飛石滾,塵土彌天,但卻沒有絲毫反應與回震之力,魔島兩個島主都是大行家,見狀不由同時心頭一沉,同時閃電撤招聚功,以應巨變。


    就在兩人雙掌方自撤回之際,驀聽季雁萍冷喝一聲道:“接招!”聲落突然從蒙蒙的雲霧中現出身來,一股排山鏟海的壓力,已逼到了魔島兩個島主胸前。


    由隱而現,以至出掌攻招,宛若風馳電掣,時間竟是那麽短暫。


    魔島兩個島主,直被他捉弄的怒火衝天,雙雙怒吼一聲,出招直攻而上。


    這時季雁萍沒有再閃避,錯眼之間,掌已接實。


    “轟然!”一聲大震,三人同時各退了半步。


    季雁萍以一敵二,雖說魔島兩個島主,都未能及時把功力提足,但至少也提到了七成以上,以二人的功力而論,這七成之力,又該是多麽大呢?


    “金笛書生”駭然的注視著現場,他乃是心機極端陰毒之人,魔島兩個島主的存在固然令他害怕,但季雁萍卻足以令他及整個盤龍島恐懼。


    權衡輕重,除去季雁萍顯然比除魔島中人更來得重要,他心念電轉之間,已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開口傳音魔島二人在陣中的走法。


    季雁萍一招之下,已測出魔島二人的功力,心知如在天門陣中,他雖不能短時間內將二人打發,但時間稍長,他卻有製勝的把握,當下冷冷朝二人一笑道:“以在下之見,兩位最好還是滾出去的好!”


    魔島兩個島主,此時已知那行走之法,登時雄心萬丈,報複之心大熾,魔島二島主獰聲道:“季小鬼,今天老夫不剝你的皮,誓不為人,接招!”聲落飛身向季雁萍撲去,魔島三島主,也同時攻了過來。


    他們此時對天門陣的畏懼之心已除,放心而為,速度與勁力上,自又另當別論。


    季雁萍見狀一驚,忖道:“難道他們要拚命不成。”心念電轉之間,再度退身向陣中隱去,想以此陣作為屏障,消耗魔島兩個島主的功力,然後再一舉殲之。


    但是,他卻沒想到“金笛書生”為借兩人之手來除他,已把陣中更巧妙的行法告訴了魔島兩個島主了。


    就在季雁萍剛隱進陣中之際,突覺兩股力逾萬鈞的掌風,自左右兩邊,如剪刀般的攻了過來,速度之快,駭人聽聞。


    季雁萍見狀,不由心頭大驚,此時欲避已來不及了,不由雙目殺機一閃,冷喝一聲:“來得好!”招化“龍歸蒼冥”,身子騰空而起,兩道掌風加巨剪般的分迎魔島二人,應變之快,確實出人意料之外。


    錯眼之間,掌風已然接實!


    隻聽“轟!隆隆……”的一聲大震,季雁萍騰空的身子,已借著兩人反掌之力,如鳥鳴般的掠空向後飛去身法輕鬆美妙,似乎根本就沒受傷。


    魔島兩個島主,一見一招得手,雖未能傷著季雁萍,但卻能阻止暗中的突擊了,不由寬心大放,雙雙怒吼一聲,騰身追了過去。


    “金笛書生”一見魔島兩個島主要追,不由自主的嘴皮一動,但又立刻閉了上去,心中冷笑一聲,忖道:“這叫自投羅網。”


    魔島二公子一雙眸子,卻直盯著“金笛書生”,“金笛書生”忘記了魔島二公子的存在,而魔島二公子也不知道他身後還盯著一人。


    這種情形,倒恰成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之勢。


    再說,季雁萍藉那一彈之力,身子直向後飛出三丈之遙,才向下落去,驀地,一個念頭掠過季雁萍的腦海,他低頭向下一看,不由心頭大驚,脫口道:“啊!沉沙陣!”話落人已距地不滿五尺了。


    隻見下麵一片廣達十丈方圓的鮮豔黃沙,沙麵之上,自南至北,直像排著三塊黑石,這時此陣唯一的借腳之處,四周則是一片蒙蒙雲霧,似乎漫無邊際。


    季雁萍此時落下的位置,距那最近的一塊黑石,少說也右三丈之遙,在此距地僅有五尺的距離,要想不借力,憑空飛出三丈,實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如果不能落身裏石之上,卻勢必要沉入這些浮沙之中。求生之本能使然,右腳猛點左腳背麵,飛身向巨石橫躍過去。


    恰在此時,沉沙陣上空,同時亦來了魔島兩個島主,隻見他們雙掌平端於胸前,似已儲滿了真力。


    此時季雁萍雙足已然著地,他雖然飛出了兩丈多遠,但落地處,距那黑石,卻仍有五尺之遙。


    浮沙陣中,鴻毛可沉,輕木不浮,季雁萍雖已盡可能的提氣輕身,但雙足一著地麵,仍然迅速的沉到膝蓋之下。


    魔島兩個島主,本想淩空下擊季雁萍,但當他們一見季雁萍著地下沉之時,不由心中同時一驚,脫口道:“不好,這是浮沙陣!”但為時已然太晚了。


    兩人在輕功修為上,比不上季雁萍,更慘的是他們根本就不知此陣的破法,連想找一個存身之處都無法辨出。


    但兩人卻知道不能用力下沉,當下急忙散去功力,全力提氣輕身,徐徐下降。


    “嗤!”的一聲輕響過處,浮沙已埋到了兩人大腿。


    就在此時,突然一個沉重的聲音,大笑道:“哈哈……想不到咱們全班人馬都相逢於沙堆上了。”


    季雁萍與魔島兩個島主聞聲齊向發話之處望去,這才發現那發話之人竟然是天風教的副教主“恨地無環”。


    隻見,浮沙已埋上了他的胸口,在他左右相距五尺之處,“南蛇”與西蠱,浮沙都已蓋住了他兩的肩頭,沙上隻浮出兩顆人頭,看來顯得特別陰森恐布。


    魔島二公子冷冷諷刺道:“原來副教主倒比咱們先到了,看來副教主事事都要占先的。”


    “恨地無環”聞言冷笑道:“豈敢!豈敢!俗語說不知者不罪,老夫是錯在這不知之上啊!”


    一頓,接著:“不過,兩位島主以統率盤龍島之尊,卻也不知浮沙陣之位置,實在……”


    “誰說魔島是來統率盤龍島的?”


    季雁萍冷笑一聲道:“魔島的野心隻怕還不隻盤龍島吧?”


    魔島三島主怒吼一聲道:“季小兒,你再信口開河,小心老夫劈了你。”話落真氣一提,剛欲舉掌,身子突然又下沉了半尺,慌忙又把真氣鬆去。


    季雁萍冷然一笑道:“就憑你那點道行嗎?”語氣充滿了不屑之意,但卻說得非常自然。


    “恨地無環”笑道:“三島主,這可不是發狠的地方,不然,咱們可要人天永隔了,哈哈!”語氣充滿了諷刺。


    魔島三島主脾氣暴燥,聞言不由怒氣一衝,身子登時又沉下去半尺,浮沙已齊腰際了。


    魔島二島主見狀沉聲喝道:“老三,別忘了他是要你早死!”


    魘島三島主乃是精明幹練之輩,聞言一想,即知自己上了“恨地無環”的當了,為求生存,火氣登時消失於無形。


    魔島二島主,冷然一笑道:“隻怕副教主要死在前麵。”


    驀地,一個詭異的聲音,起自岸上道:“距離相差不了太遠的。”


    聞聲知人,魔島三島主不由獰聲道:“小輩,老夫上岸之後,定把盤龍島夷為平地,把你這奸詐小輩碎屍萬段。”聲落恨恨不已。


    來人正是那金笛書生,他聞言毫無懼意的陰聲笑道:“我相信三島主有此能耐,但是,你們上得來嗎?”


    季雁萍這時隻盯著前麵五尺處的那塊黑石出神,他試著把腳移動了兩三次,但除了多沉下數寸外,他沒有前進半分,心中不由為之一冷。


    他知道此陣的破法,更知道此陣的厲害,並不是這些沉沙,而是……


    魔島二島主一丟眼色,阻住三島主再開口,當下深吸一口氣,壓下激動憤怒的心情,緩和的道:“好吧!金笛書生,現在咱們不妨攤牌了。”


    “怎麽攤法?”


    魔島二島主笑道:“我們自願放棄天門陣圖你看如何?”


    “金笛書生”朗聲笑道:“條件是我救你們上來嗎?”


    魔島兩個島主臉上同時浮現殺機,向人求救,對他們來說,可說是莫大的恥辱,尤其這種情況之下。


    魔島二島主冷聲道:“你這是明知故問!”


    “金笛書生”毫不介意的哈哈一笑,轉向天風教副教主“恨地無環”道:“副教主可有什麽交換的條件嗎?”


    “恨地無環”冷森森的道:“這是你取利的手段嗎?”


    “金笛書生”笑道:“就算是吧!”


    “恨地無環”心中暗自冷笑一聲,信口道:“你要什麽條件?”


    “天風教永不侵犯本島。”


    “恨地無環”心中另有打算,聞言點頭道:“老夫答應你就是。”


    “恨地無環”答對得如此迅速,他竟然忘了“金笛書生”的為人是以狡猾機詐而聞名於江湖的了。


    “金笛書生”心中暗自冷笑一聲,又向季雁萍道:“季兄呢?”


    季雁萍星目透出兩道駭人的寒芒,聞言陰沉沉的道:“金笛書生,你能否殺得了在下,暫且不談,認為該談的是你還能活多久。”聲音陰森冷酷,令人心寒。


    “金笛書生”不由自主的打了寒噤,這似乎完全是一種潛意識的反應,也許是季雁萍的話,使他預感到一件什麽可怕的事情。


    “金笛書生”略把心情平定了一下,冷笑道:“但我現在就能製你於死!”


    季雁萍冷然道:“那你就快些動手,不然隻怕你沒有機會了。”此話說得非常從容,好像那金笛書生要殺的人,並不是他季雁萍似的。


    “金笛書生”聞言心頭再度一沉,季雁萍雖隻說了兩句話,但卻句句令他心驚肉跳,神魂難安。


    周圍突然出現一陣令人窒息的寂靜,浮沙陣中的人,除了季雁萍目注天上浮雲,沉思不定外,其他所有的目光,全都盯在“金笛書生”臉上,因為,他此時可以決定他們的生殺之事,人類的本性,也是人類的弱點,在此時已顯露無遺。


    突然,“金笛書生”雙目寒光一閃,冷森森的道:“在下雖不願斬盡殺絕,但為本島永遠之計,卻無法放過諸位,在下要……”


    他話未說完,魔島三島主憤然怒道:“你想變卦?”


    “在下此時變卦,較之你們上岸後變卦,其利害關係,卻不可同日而語。”話落雙掌一抬,就要出招。


    浮沙陣中之人,雖然個個都是武功高深莫測的人物,但此時卻連回手之力都沒有,甚至連真氣都不敢提。


    眼看,“金笛書生”雙掌一落,他們就要沉屍沙匠了,就在這千鉤一發之際,驀聽一聲清叱,一股罡猛的掌風,已然攻到金笛書生背後的“背心穴”上。


    這時“金笛書生”如果不顧一切,把凝功的雙掌推出固然可以把這一批江湖罕見的高人悉數葬身於浮沙之中,但他們己也勢必要送命於那襲到的一掌之下。


    “金笛書生”雖然口口聲聲為盤龍島著想,但要他為盤龍島久遠之計而喪身,他卻會毫不考慮的拒絕,也許是他太聰明了。


    是以,那掌風壓力才到,“金笛書生”已毫不考慮的撤掌回身,反迎了上去。


    “轟!”然一聲大響過處,沙石彌中,“金笛書生”與來襲之人,各退了兩步,抬眼才發現那攻擊他的人,竟是那魔島二公子。


    “金笛書生”心頭微微一沉,冷笑道:“在下倒把二公子給忘了。”


    魔島二公子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殺機,聞言冷冷的道:“你不該忘了要取你狗命的人。”


    魔島二公子的武功,“金笛書生”非常清楚,心知要憑自己一人之力勝他決不可能的事,心中不由暗自驚懼起來。


    魔島兩個島主一見魔島二公子現身,不由同時都麵現喜色,“恨地無環”卻不安起來,因為“金笛書生”一旦敗於魔島二公子手中,則他勢必要死在魔島中人手中了。


    就在此時,突然一個陰沉的聲音,起在魔島二公子身後,道:“二公子好像已受了內傷似的?”


    魔島三人,聞言心頭大驚,因為他們已聽出那發話之人是東侯。


    魔島二公子的武功與東侯不相上下,縱然沒有受傷,也決難同時敵得住兩人挾攻,何況現在還身受了內傷。


    “金笛書生”一見東侯現身,不由為之寬心大放,朝魔島二公子冷冷一笑道:“二公子,以本人看,你還是去陪伴你叔叔他們吧!”話落緩緩舉步向魔島二公子走去。


    “恨地無環”冷然瞟了岸上三人一眼,對魔島二島主冷笑道:“二島主以為有出困的希望嗎?”


    魔島二島主冷笑道:“總比副教主沒有好得多!”


    季雁萍冷然接口道:“這希望有也等於沒有!”


    魔島三島主聞言怒道:“你以為你知道嗎?”


    季雁萍不屑的掃了三島主一眼,冷聲道:“閣下何妨向岸上看看再!”


    魔島兩個島主向岸上一看,不由同時冷了半截。


    隻見東侯與“金笛書生”此時已聯合出手,合力挾擊魔島二公子,招式凶猛,招招指向魔島二公子全身各處要害。


    魔島二公子一者身已受傷,二者陣路不如二人熟悉,是以上手沒有幾招,已是險象環生了。


    “恨地無環”見狀冷然道:“看來咱們沒有多久就得葬身沙底了。”


    季雁萍冷笑道:“在下倒有一條出困之策,隻怕兩位島主不肯合作。”


    魔島兩個島主,此時已發覺要想靠魔島二公子一人之力,戰勝東侯與“金笛書生”後來救他們是不可能了,當下不由同時問道:“什麽方法,說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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