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車店的老板孫扒皮,衝著向自己申請工傷賠償的店小二大聲吼道:“理想有多遠,你小子就給我滾多遠,剛才要不是他們非法使用官銀,要不是老板我心底良善,早就一把火燒死幾個**鄉巴佬,說不定還能落幾個燒烤鄉巴佬嚐嚐,現在可好,打點帶隊的官人,洗刷濺到我們臉上的血,重新粉刷我們大車店的牆壁……”


    “是啊老板,你的命太苦啦!趕緊給爺們開門,正常營業時間關門拒客罰款!不及時開門罰款,收留匪人……連大車店一起罰沒!”一個囂張的聲音,隨著囂張的踹門聲,一起傳進孫扒皮的耳朵裏。


    “班頭,您看這樣的處罰會不會引著爭議?小的猜,還會有人說我們處罰太輕的;到那時,班頭您老人家再出麵搞定一切,業績不要太張揚地哦!”囂張的聲音秒變乖寶寶,正在覥顏向領導匯報著自己,剛才擅做主張的緣由。


    “你們哪!說過你們多少次啦,要注意影響……你們就是不聽,人家孫老板雖然違法容留失足的匪人,可也要酌情依大明律法辦事,絕不允許你們這些雜碎中飽私囊,拍賣就可以了嗎,不要弄得盡人皆知,最好的辦法是別人犯了錯誤,還有允許別人改正錯誤,依我看就讓孫老板自己出錢拍回去好啦!”班頭公正廉明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大車店的大堂。


    從被強行破開的門洞中,午後的豔陽興奮地朝著店內張望,透進來的光線映照著班頭的背影,像是從外麵鍍了一層金;渾身散發著金光的班頭,一墊步跨坐在大車店的櫃台上,笑眯眯地從上到下盯著孫扒皮,像是在驗看一個新鮮出爐的大元寶。


    有些品種的生物,一旦認定了一個方向,無論前麵等待自己的是阿拉斯加棕熊,還是米其林五星大廚,總是義無反顧地甘願成為盤中餐。


    積於對異鄉人的怨憤,也攝於同鄉班頭的積威,孫扒皮眨眼間就簽下了城下之盟,當然頭前帶路這樣的危險職業,自然是留給了小一號的狗腿子店小二。


    進到店內,捕盜經驗豐富的班頭,就抬手叫停了狐假虎威的一眾大車店人,“媽賣批,你們大車店裏都是豬還是八戒,隻吃不動腦嗎,匪人要是沒有三兩三他敢集火闖我高陽嗎?敢明目張膽給一錠官銀?”


    車船店腳牙,孫扒皮更是其中的翹楚領班人物,班頭一點孫扒皮立即醒悟,他向後猛跨一步,後退的同時還不忘向立功心切的小二踹了臨門一腳,小聲咒罵道:“該死的東西,要不是班頭大人提醒,險一險被你這個豬一般的自己人害死了,還不找個托詞,讓裏麵人自己打開院門,難道你想要班頭大人施展鐵砂掌劈開賊人的院門不成?”


    眨眼間,孫扒皮將自己摘得一幹二淨,連自家大車店的院門,都被他說成了是賊人的院門。


    自然他們這一番折騰,也就驚醒了李赤心,讓‘浪潮’在蕩漾的微風中,分析出來危險的來臨。


    班頭回頭看了看自己的精兵強將,用了幾個三百年後海豹突擊隊同樣的簡潔手勢,讓差人們包圍了不大的小院落,班頭靜待手下完成對敵人的包圍,就對賊人來個甕中捉鱉。


    孫扒皮自然不甘人後,他知道自己的大車店在班頭等人的洗劫後,能夠給自己留下一副棺材板,就算是班頭開了天良,自己得了天籟。


    正是因此,孫扒皮自己悄悄離開大隊,一個人摸向了後院,他想到了李赤心的那匹文藝範的烏騅馬。在這個年月裏,如此好馬可是不多見,何況烏騅馬膘肥體壯、梳著可愛的四六偏分,尤其是看誰都是萌萌噠,讓一貫討厭所有生物的孫扒皮也萌化了。


    不過,等到孫扒皮打槍的不要,一個人偷偷摸摸摸進後院的馬棚時,隻見一個在三十年前,自己就熟悉到每一平方毫米的身影,搶先一步來到了馬棚之內,“呦西!”果然是在自己胯下雌伏的老板娘陳豔豔。


    孫氏老夫妻相互嫌棄地對視一眼,彼此眼中欲望的火焰在熊熊燃燒,那火焰仿佛能夠讓整個宇宙戰抖。


    要不說是瘸驢配破磨,他們夫妻簡直是天造地配的一對兒,又詭又惡又缺德!否則三十年的福慧雙修,對一般人來說是很難完成的任務;這位孫家大車店的老板娘,自然是為了與這位孫扒皮陰陽互補而生的奇葩,孫扒皮攘外她就安內;孫扒皮踢寡婦門挖絕戶墳,她就從後充好人,擦屁股;孫扒皮可靠店夥計百分之八十的年薪,老板娘就自己做主補回去百分之五,令都不是一般人的孫家大車店的店夥計們感激涕零。


    現在馬槽邊,兩個人的配合也是異常協調,簡直就是無數次合練的碩果;老板娘隔著馬槽,手捧一把炒熟的黑豆,臉上盡是慈母一般的笑容;這個令人警覺全消的親近舉動,這讓烏騅馬頓時感覺,並不文藝的李赤心與自己很有距離,馬眼前這個聖母般的胖女人,才是與自己血脈相通的同類。


    孫扒皮則是相反,他躡足潛蹤悄悄靠近了烏騅馬的後臀,他準備此馬的最薄弱環節入手,憑借自己三十多年的摧花辣手,令烏騅馬俯首稱臣。


    很顯然,孫掌櫃夫婦準備憑借自己三十幾年的智障,試圖拉低烏騅馬智商的行動沒有成功,前不久店小二的自掛東南枝就是很好的提醒,烏騅馬就是再文藝,可終究不是隻有七秒鍾記憶的紅金龍。


    孫氏夫婦忽視了一個問題,烏騅馬此刻已經不能算是一匹正常的馬,自從崇禎十一年的正月,那個半人半神的神經病騎上自己開始,就不斷三百年後的先進思想影響烏騅馬,這一個月簡直就是烏騅馬成長提高的速成時間,比高考衝刺有過之而無不及。


    烏騅馬想到此處,竟然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他發現自己的馬生中幸虧遇上了‘以德服人一隻虎’這個混蛋,要不然他的馬生中會無數次地失去馬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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