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風鳴所在。


    巨大的機關獸迅疾,卻遠比不上西單的朱雀,已經過了十餘日這一路見到了許多因此心中也生出了一點新的想法,不過隱約之間的憂慮也越發的重,從氣息便可以看出來身體也虛弱了不少,還有兩天才到得了大梁。


    “能讓先生擔憂的是什麽我是真的好奇呢”除去憂慮再加上不時的歎息就算是在普通的人見到多少都能察覺到異樣,更何況是她。


    他可以不回答,不過這句話也是十餘日來姬夢靈的第一句話回應一下也好。


    “西單的一切都值得憂慮。”


    “百姓豐衣足食,也沒人敢造次這有什麽可憂慮的?”這一路也見到了魏國的景象難道還不滿足?


    後麵這半句隻是她的想法,這種話她肯定是不會說出口的。


    風鳴並不在意,你也說了是沒人敢造次,有些人內心終究是有這種想法,若是遺留遲早是禍端,可畢竟是西單的百姓我亦出不了手,這條路不過是剛起步而已。


    他要表達的是一個意思,姬夢靈聽到的又是另一個意思,對西單的百姓是出不了手還是不能出手這二則有著很大的區別。


    她沒有開口因此隻能在心中形成一個疑問,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風鳴若是給出答案勢必會是前者。


    大概是時間的原因風鳴再次一歎竟有些許惋惜的意思,到頭來隻是說了一句話,遠遠的望著前方風鳴突然開口,道“這些距離我的速度倒是比機關獸要快不少。”


    沒了?姬夢靈看著風鳴微微一笑,“的確,先生的速度真的很快。”


    隻是恭維的話他也不用說什麽了。


    …


    …


    大梁語凝所在,街道兩旁房屋波及倒塌大片,而吳起單劍而立竟然直接挑開了血龍!


    “憑借劍術就擋住了,真是讓人吃驚。”


    魂亂之術即便是巔峰高手也不可能毫發無損的接下來,真不愧是樂羊都極其重視的人。


    “這樣接下來的散魂之術就算是施展了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劍術更不能與你相比打下去我肯定不敵的。”


    還真是直白,身側朽茗同樣是點頭,確實很厲害打不過要逃跑還是綽綽有餘的,先離開吧。


    聞聲語凝神色一凝威壓再次上升了一個層次,“且不說我還沒用全力,朽茗妹妹你的術都還沒有施展,憑借劍術世間應該沒人擋得住你招式。”


    朽茗環顧四周苦笑,“話雖如此可這陣仗未免太大了一點,再怎麽說這也是魏國王城…就速戰速決好了。”


    “十成內力,魂滅之術!”


    七分攻擊三分防禦,攻防並用難免會分心,一旦將全部的內力都用到一處威力足以成倍增長。


    朽茗一邊也緩緩從長袖裏拿出一柄短刃,準確的說是斷刃。


    “內力化形需要極強的內力,我的內力還少的很就用它好了。”


    青銅劍嗎?吳起先是一愣而後是氣憤,可笑!這種兵器連他的甲胄都砍不破,就算有再厲害的招式又如何,可別過於自以為是!


    兵家有雲輕敵是大忌,也難怪一個女人哪裏懂得這麽多。


    冷冷的掃了一眼語凝,他猛地往朽茗而去“我倒要看看你們所謂的沒人能擋得住的招式有多厲害!”


    “蠢。”對此語凝直接毫無掩飾的一個字,而後將魂滅之術對準了遠處的李悝,他的實力能夠擋得住這全力一擊嗎?


    見狀吳起麵色都是一白,原來如此!從剛才開始她們的目標就不是他,季充兄的實力…


    (李悝又名季充,李兌)


    “可惡!”他皺眉收了對準朽茗的攻勢反全力將手中的長劍向語凝扔去,雄厚的內力竟然到了肉眼可見的地步,速度極快。


    噗嗤!


    隻聽見甲胄破碎以及落地的聲音,冰冷的劍刃狠狠穿過身體,倒在血泊裏不斷喘息。是吳起。


    “不可能,青銅劍不可能刺穿我的甲胄…”


    “青銅劍是不可能,不過純鈞可以啊~”朽茗隻感覺到無與倫比的舒暢,這一招無論用多少次都有用,除非敵人用內力就可以擋住純鈞,世間應當是不存在這樣的人。


    “難怪風荀從來不提及它的名字,與青銅劍一模一樣真虧了它的名字。”


    與此同時語凝罷手,並沒有打在李悝身上,魂滅之術果然很難施展成功的,再加上還要防備後麵出現的攻擊失敗也是正常。


    走到朽茗麵前毫無表情的看著血泊中的人很認真開口,道“那是你夫君,直接喚名字可是死罪。居然沒有刺中心髒,你想要刺中心髒,是他躲開了?這樣一來竟然被他全部避開了要害,怕是半個時辰都不見得會死了。”


    確實是避開了,兩人都隻是惋惜。


    而血泊中則是吳起瞪大了雙眸,知道不敵所以兩人先故意一唱一和讓他誤以為真的有什麽厲害的招式,其實就是讓他突襲,為了減掉他的戒備所以另一個人全力對準另一個同伴,當他注意力全部在其它地方的時候另一人在出其不意,真的是好計謀。


    似乎是知道這雙不甘的眼睛裏在想什麽,朽茗俯身用純鈞又在他臉上添了幾個新傷口的同時說道“這柄劍叫純鈞,風…是我夫君的東西,兵器譜排行第五,你若是知曉這些肯定不會魯莽的,不過…就是趁著你不知道才出手的嘛…這麽近的距離應該不會被躲過了,一刀剁掉脖子,我可沒語凝姐姐的習慣,畢竟已經耽誤了太多時間了。”


    鏘鏘!


    手起…刀落。


    是真的落了…


    “發現了他們,卻沒發現我嗎?”


    你…是誰啊。


    “好快!”


    退到語凝身旁之後朽茗舒了口氣緊張的神色依舊掛在臉上,剛才那一擊很快,若不是語凝出手的話她肯定是躲不開的。


    語凝看著沁血的手皺眉,不止快威力還強的嚇人她所謂的密術也不過如此,不過擋下一擊就如此,可來人明顯還沒有真正出手,拉著朽茗又謹慎的退了幾步才抬頭問道:“魏國的強者?魏王手裏應該沒人了,莫不是樂羊派來的?”


    來人在吳起麵前停了下來,先是看了他幾眼在確信他還死不了之後又將目光放到語凝她們身上,應聲搖頭,道:“就像語凝姑娘推測的,魏國是拿不出我這號人物的,樂羊自然也拿不出來。”


    聞言朽茗二人都在暗中舒了一口氣,想殺她們的人有很多,但絕大部分都比她們弱,也有極少數強的,隻是強到這種程度的還真的沒出現過,不過不管你怎麽強,這一次是沒有機會了,再怎麽說她們也是西單的使臣嘛


    地麵已經可以明顯感覺到震動,是吳起安排的原本打算對付她們的人,可現在李悝逃之夭夭、吳起倒在血泊之中,此外還多了一個人,誰知道他是怎麽倒地的?


    心中有了主意臉上多少會不自覺露出笑,雖然已經盡力去控製,不過來人依舊有所洞察。


    “能讓風聲鶴唳的兩位感到慶幸是我的榮幸,說起來當年風鳴先生好像也露出過這個表情,能夠死裏逃生確實值得慶幸,可是兩位就不怕我在他們來之前動手殺了你們?還是說你們認為我沒有這個實力。”


    這種事不試試怎麽知道。


    語凝很是平靜,不過那一句「說起來當年風鳴先生好像也露出過這個表情」她倒是聽的真切,夫君當年不敵這個人嗎?


    “打倒你的話夫君也不得不誇獎我幾句吧。”


    這句話有些出乎意料,卻也在意料之中,十年前風鳴是不是她的對手都難以知曉,所以於此語凝有一戰之力。


    “魂滅!”伴隨著一聲輕喝巨大的內力再次出現在語凝手中,這一招成功的機率還是挺大的,總不可能接連兩次失敗。


    事實證明沒什麽是不可能的…


    內力凝聚七條龍形已經是極限,九條就算成功凝聚也不過保持幾個呼吸的時間,並且魂滅威力極強內力一亂根本就不能很好的控製,沒有打中敵人反倒把自己送到了敵人麵前。


    轟隆!


    餘威散去除了激起一片塵土之外連那人的身體都沒有觸及,沒了魂滅僅靠內力化形根本就不能與這樣的人交手。


    塵土滾滾遲遲沒有散開的意思,外圍朽茗隻得皺眉退到更遠處,不小心的話隻要一個呼吸敵人就能幹掉她!


    與此同時暗中接連跳出兩道影子衝到塵土之中,緊接著傳來兵器破碎的聲音。


    怎麽會有兩人?荀祭一直在暗中她早已經察覺,可另外一個人當真是絲毫沒有察覺到,朽茗再一次皺眉望著逐漸消散的塵土,這小小的魏國因為這個人的出現仿佛都變得神秘了不少,他之前有提起風鳴的名字,是先生相識的人還是說連先生都不曾觸及的人?


    風鳴還不知道在哪裏所以想再多都沒有用,最要緊的是語凝的安危。


    塵土散去,荀祭帶著語凝極速退到她身邊,除去臉上有些許磕傷之外再無其它,還真是萬幸,不過荀祭肩上卻是插著大小不一的碎片,血順著手指滴落紅的醒目。


    對傷口荀祭不以為然,隻是抬手看了看手中僅剩下的劍柄之後很平靜的把它扔在地麵,這柄劍陪他走過了二十多年,對他來說劍便是最可信的,兵器譜沒有它的名字是因為一旦兵器譜有了它的名字想得到它的人就會不斷生出,這不是他想見到的,但真要論實力這把劍絕對排的上前三。


    說這些並沒有其他意思,僅僅是感歎來人的強大,僅僅是一個彈指的動作它便碎了…


    眨眼之後荀祭收起了一切雙眸露出僅屬於他的殺意,沉聲道:“看樣子你也沒有發現我或許用察覺更加合適,連察覺到我都做不到還自以為是說什麽。”


    就像風鳴最起初說的,力量並不能決定一切。荀祭的實力遠不如眼前這個人,可他還不是也沒發現?一直身處黑暗,早已經與黑暗融為一體…


    不過這話對方才出現的另一人說也合適,與荀祭同時出現,再加上此刻他的神情可見荀祭也沒有察覺到。


    對麵,新出現的那人則是一副茫然的看著身旁那人,道:“沑臣大人,我是不是出現的不是時候啊?嘿嘿…”


    叫沑臣嗎?荀祭多少有些異樣,這個名字他見過,甚至是這副樣貌他也見過,之前沒有回憶起,聽到這句話才後知後覺。


    不止是他,那個時候風鳴、燕沁、尋老夫子一行人及風瑾鬱欣都見過!就在萍水閣之中…


    他時刻都跟在風鳴暗處,正因為如此所以記憶更加深刻一點吧,畢竟這裏麵朽茗也見過這人,昭鳳、小羅…已經有太多的人消失了。


    “嗬”想到這荀祭自嘲一笑,他竟然也會有想起這些人的一天麽?


    對麵不得不說,後來那人異常的敏銳,荀祭這一動作就是站在身旁的朽茗都沒有察覺他卻是察覺到了,直接原地消失而後出現在荀祭麵前,連風聲都沒有!


    “哎,荀祭大人也會歎息,真是怪事還是說所有人都一樣都是會變得?”


    這話或許遠不止表麵的意思,所有人都會變,是說他也是‘變’的咯?一切隻是猜測,可一切也隻能猜測。


    不過對於他的速度感到詫異不止是荀祭,對麵那個叫沑臣的也滿是異色一副說不出的神情。


    “啊呀呀,敵人看著我也就罷了,沑臣大人你也這麽看著我。”從荀祭身邊退去之後那人直接朗聲笑了出來,雙手合十枕在後腦勺位置,也不知道是習慣還是什麽。


    沑臣也沒說什麽看了他一眼之後將目光放到荀祭身上,停頓幾息之後又落在語凝身上說道:“你隱藏的很好,這麽久的時間我居然沒有察覺到,可惜出現的早了些,是因為她的緣故?我本就沒有出手的意思,風鳴大人的女人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現在出手不是?”


    她自然指的是語凝,也就是說這話不是對她說的,看著一個人卻說著對其他人的話,還真是差勁!


    不甘心歸不甘心,可實力上的差距她還是能夠很好的拿捏分寸,沑臣一個人就強到這種地步更何況又多了一人,憑借那種速度毫無疑問會是個麻煩。


    在遲疑不決的時候荀祭已經到了身旁,低聲開口:“魏國軍隊要到了,也該玩的盡興了吧。”


    說出這種話難免讓人懷疑這隻是為害怕找的借口,事實並非如此。沒有吳起的軍隊就是一盤散沙,按照之前的計劃推給這個叫沑臣的人就行,因此要說害怕也該是沑臣二人才是,她大概也該累了。


    “大人,吳起沒事,李悝那小子早就溜之大吉,我們也趕緊走吧…”沑臣身側那人對荀祭的話深表讚同,街道四周已經能夠隱約看到軍隊的影子,地麵伴隨著鐵甲顫動可見其的非同一般,是重裝!江湖中人與這種全副武裝的軍隊交手可吃不到好果子。


    朽茗縱身跳到一側房簷做好了隨時離開的準備,這才一本正經的點頭,說道:


    “全身上下都被鎧甲包裹跟烏龜沒兩樣,跟這種人我可沒有打架的心思。”


    聞言語凝有點無語,之前麵對那群一手就能拍死的市井流氓你不但沒有出手還在一邊吃著糕點一邊奚落語凝說告訴夫君什麽的,如今又把臨陣脫逃說的這麽直白!


    就算告訴夫君他也不可能說我的,反倒是之前僥幸逃掉的幾人會死,這是語凝此刻最想說的,不過眼下這形勢果然離開會好一點。


    “走。”輕語之後語凝邁步化作萬千虛影從原地消失,朽茗見狀也不說什麽向著一個方向而去,荀祭緊隨之。


    沑臣身側,語凝朽茗二人消失之後那個男人的手才從後腦勺放了下來眺望遠方,似感歎呢喃道:“速度遠沒有這麽快,利用陰陽家的幻術大幅度增加虛影來使敵人分身嗎?用這一招的話就算荀祭不阻止的話她也能夠逃掉吧,真不簡單。”


    談及到這兒他扭頭看向沑臣是真的好奇,“沑臣大人說現在不會出手,是打算什麽時候出手呢?”


    寂靜。


    “你就打算這麽套我的話?以你的能力應該是能夠掩飾的更加好的。”


    “大人說笑了,您的戰線就是我的所在,我是真的不會說話從小沒少惹麻煩,每次都會被她們群起而攻之,現在想起都覺得有趣。”


    有趣?難道不應該是可笑嗎。


    “有趣就是有趣,哪裏來的可笑,真要說的話我倒是做過一次可笑的事。我喜歡過兩個人,可因為自己的自以為是沒能保護她們,你說可笑不可笑。”


    他苦笑連連搖頭,道了一句離去之後極速消失在漸漸浮現的夜色之中。


    沑臣不語,大概很可笑吧…


    “這種有趣我曾經擁有過,可是更可笑的是因為十一年前你的出現我又擁有了些許歡樂,你的率真以及那份無厘頭、明明不會喝酒還時刻守在我身邊…都是為了監視我不曾!你還欠我兩壺酒呢…可惡!”


    不容他繼續回憶四周不斷湧現出鐵騎軍隊,每個國家都擁有重裝鐵騎,他們是戰場之上的雄獅也擁有獅子那股威嚴,在戰場上基本上代表了無往不勝,然而此刻這些傲人的雄獅卻選錯了對手。


    夜色之下等軍隊靠近這才發現倒地的吳起,不用等誰下令沑臣就被他們密密麻麻的包圍了起來,有不少人咋舌:


    “血泊之中是…吳起大人!你是什麽人居然偷襲大…”


    大人二字還沒有說完一股強勢無比的內力就掃了過去,緊接著是沉悶的頭顱落地的聲音,密密麻麻地一大片,說奏響了一首樂曲也不為過。


    靠東牆的一邊原本熙攘的近千人被這一擊斬首!然後是正西方,隻聽噗嗤一身整條街道上沒一人逃脫,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失去了將近三千人,要知道一個國家的鐵騎軍隊不過萬人!


    其實他們應該慶幸,這條街道隻有這麽大,否則再多的人再厚的鎧甲麵對這一招聚氣成刃也隻是弱不禁風,一個國家的鐵騎軍隊全部喪命在大梁城內那才是笑話。


    “這可怪不得我燕雲陛下,他們出現在最不該出現的時候,早知道之前就留下襄王的性命,魏趙兩國二選一的話果然還是趙國好一點。”


    沑臣消失,沒有絲毫聲音,也沒有再殺人的意思。


    這話有相當大的氣魄,直接把魏國與趙國的生死拿在手裏,並且這實力更證明了這一切,應該出現在這裏的西單賊子沒有出現,卻是出現了一個平白無故的人,此事必需上稟魏王!


    大梁王城,已經是將夜,本該寂靜的大殿卻是多出兩道身影,盤坐在正中央的位置雙雙閉目。


    “與趙國的戰爭即將打響,百姓提心吊膽,前兩日的事著實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魏王可是糊塗啊。”


    能說此話還讓魏王恭恭敬敬的唯有樂羊一人。


    “先生名誨,我隻是想除掉風鳴身邊的幾人給他一個教訓,僅此而已。”


    魏國屹立在這片土地之時它西單還不知道在哪兒呢!如今卻為它所動難免咽不下這口氣。


    “唉”樂羊搖頭,並沒有責怪的意思,對他來說風鳴的所作所為同樣可恨,可實力之間的差距最是無力。


    “前些日子我安排在中牟的人有了消息,說是風鳴到了中牟,推算一下具體時間的話這些日子也該到了”


    哦?魏王稍微露出點異色,西單來人勢必是商討出兵趙國的事,也就是說國事,沉默了一會兒魏王說道:“聽說西單的國事大多數都是一個叫風荀的人在處理,本王還以為前些日子來的那兩個女子就是此次派來的人,如此輕視我們,我才會這麽生氣,既然事實並非如此那此事也就罷了。”


    這話有點像是給自己台階下,當然竊喜也是有的,從心底來說他是真想見一見這位聲名天下的先生,再有與西單的關係緩和對魏國隻好不壞。


    “人為沾板,吾為魚肉,切記不可鬆懈。”


    樂羊微歎,事確實是好事,不過內心始終憂慮著,說起來中牟的消息也有好些日子沒來了。


    魏王朗聲而笑,無論如何這幾個月壓抑的內心是真的鬆了不少,不過片刻後他又露出正色,道:“這件事暫時就如此,本王倒是覺得另一件事頗為麻煩,以一己之力重傷吳起,短短一瞬就讓三千鐵騎送命,此人若是做點什麽…”


    樂羊點頭,起身來到殿外道:“有這種本事的人我倒是知曉幾個,手段確實逆天,如此我倒是有些好奇吳起為何隻是受了重傷,那些人真要殺他的話絕不可能活著,再有醫師說吳起將軍身上的是劍傷,與士兵描述的聚氣成刃不同,我看此事還是等他醒了再做定論。”


    這樣也好。


    …


    在大殿往南不遠處一人孤身矗立在露天中央位置,星空中的點點繁星對於這個寒冬季節來說顯得格外異常,是荀祭。


    在他抬頭閉目的同時身後又走出一名侍從,恭敬開口:“這麽冷的天,荀祭大人前日又受了傷,還是早些休息。”


    這個世界隨處可見的隻有「亂」,或許是已經厭倦了這種狀態所以這一次來魏國的途中順手救下了這樣一個人。


    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想知道就好比她也沒有問過他什麽,相互知道的太多就會生出留戀,若有生死離別的一天該當如何?


    他不語微微搖頭發出一聲輕歎,轉身往房間走去。


    “呼!”


    突兀的荀祭重重的喘了一聲,青筋與冷汗同時現了出來,在這凜冽的季節。


    是轉身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右手上的傷口,因為長袍加身因此無法察覺,可若是細看會發現荀祭的整個右臂內側都留下了潺潺血跡,褪下長袍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壞死的血肉以及微微露出的白骨,兩日前與沑臣交手之後竟然沒有發現,回到偏殿之後才察覺到隱隱陣痛,不過由此也可以感到慶幸,慶幸這是冬季所以傷口的疼痛十不存一。


    見荀祭咬牙那人急忙跑了過來,身上披著厚厚的風衣,導致這十幾步下來也氣喘籲籲的,不過她顧不得喘息,咽了咽口水就道:“大人萬萬要小心些,這麽重的傷,如今恢複的又慢。”


    荀祭不語,這種感覺就好像他是她的什麽貴重東西,壞了的話著實心疼,自己的貴重東西是什麽呢?從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不過卻是很容易就想起了答案,是跟隨了他二十年的佩劍,應該…是吧。


    …


    …


    大梁城門,沑臣與那男子二人矗立,氣氛靜的出奇連守城士兵該有的躁動都沒有,士兵死了,是沑臣所殺,身邊這位大概什麽時候也要殺掉吧,能多留一日是一日。


    些許時間之後,原本沉寂的二人同時跳下城門在暗處躲了起來,沒想到會在深夜遇到風鳴,不過也好。


    沑臣道:“之前有不少人隱藏在我身邊,應當是風鳴的人,也就是說夢靈的身份已經暴露了,之前去找語凝亦是想提醒一下風鳴讓他不要動不該動的人,現在看來有點多餘了,既然遇見了作為父親也該保住女兒的性命。”


    這是難得的解釋,他身邊這人一如既往開口就給人不正經的感覺,道:“這是自然,不過竟然就這麽撞見了還真是不服氣啊,明明有計劃的…那個,沑臣大人,其實你不覺得奇怪嗎?風鳴真要殺令愛的話應該不會等這麽久吧,還是說他想引我們出來,完了完了,我的實力可遠不如您,可別白白死在這…”


    (令愛:對方的女兒,也稱作令嬡ai。注意,令媛yuan是錯誤的,並不存著這一詞)


    死這個字是禁忌,也唯有他才能說的這般頻繁,這些年也習慣了。


    沑臣又稍稍覺得欣慰,明明有這麽快的速度,現在到底還在掩飾什麽,還是說其中是有什麽誤會,想到這沑臣不由自主的笑了一聲,而後擺手示意他離開。


    “若是你每說一次死就真的死一次,那不知道你要死多少次了。”


    “嘿嘿,怕死多正常,那我就先離開了,沑臣大人也要小心一些。”那人咧嘴這樣說到,邁步消失在城內。


    跟隨那人離開,沑臣長舒了口氣又露出原本的威嚴之色。


    風鳴先生,即便你注意到了我,我也要說一句:好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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