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秘境之人間界(三)


    林晨初解決完所有的事情,就日夜不停的趕著路,他想要以最快的速度飛回淩國。鍾磐寂那副性子,很難保證他不會搞出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雖然相信光憑他一個人就可以解決所有事情,但——這樣的好戲他林晨初沒看著豈不是太可惜了?


    果然,當他到了淩國境內,便看到一座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高樓正拔地而起。聽坊間傳言,皇帝兩天前做了一個夢,五天後將會有群仙從天而降,因此他決定建一座摘星樓來接神仙,順便在樓頂上把皇後換位大典給舉行了。而且這件事情可信度好像還挺高的——皇帝現在已經深入淺出,連那位最寵愛的皇貴妃都看不見他。不用說,這件事情八成跟鍾磐寂脫不了幹係。


    後來聽鍾磐寂所說,他才真正的明白了始末。原來那個傻皇帝不知道聽那個穿越者怎麽吹的枕邊風,溜溜達達的到了這裏,非得趾高氣揚的要讓皇後在五天之後親手把後位交給皇貴妃。鍾磐寂壓根沒稀罕搭理他,他像是隻被主人拋棄了的貓一樣委屈的趴在床上,也不管停了什麽統統漫不經心的的答應了。可那個皇帝不知道是哪根神經搭錯了,竟然覺得自家皇後變漂亮了,眼睛也勾人了,腿也變長了,就是最近瘦得連胸都沒有了。


    於是他見色起意,偷偷的在水裏下了迷藥,還跟叫周圍的守衛都統統散了,準備好好享受一下“偷”東西的快-感。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下藥方麵,鍾磐寂說自己是祖宗,沒人敢在他背後說自己是孫子——撐死了是曾孫。於是這位遠文帝十分幸運的見識到了這世間最恐怖的刑罰——拔頭發。


    很難說一個不脫發的人被一根根往下擼頭發是什麽感覺,當然,身體上的疼痛肯定比不過心裏的憋屈,這就像是一個勇士,他可以一聲不吭的忍住砍在身上的血淋淋的刀口,但很難解釋清楚他被一群女人摁倒拔腋毛時,會是怎樣無語凝咽的心理狀態。


    於是在林晨初等人離開之後,處於某種陰暗心理,遠文帝把拔頭發這一刑罰被引進大淩十大酷刑之中,而且從不把人家頭發拔光——殺人的左半邊腦袋半禿瓢,搶劫的右半邊腦袋半禿瓢,偷東西的中間禿瓢——看來鍾磐寂已經成功的把這位心理脆弱的帝王折磨變態了。


    後來拔頭發這一刑罰一度位列酷刑之榜首,幾乎達到了聞者色變的地步,直到幾百年後,一位深受此害的禿麻子揭竿而起,揚言要推翻前朝,取消拔頭發的酷刑,這才將這一殘忍的刑罰留在史冊。後來他有一句十分經典的哲學思想一直流傳了下去——得民心者,得天下。


    扯遠了。


    可能是鍾磐寂顧及到不能把皇帝玩傻嘍,就隻給他了一個小小的懲罰——要他磕一千個頭,而且每每磕完一個都要罵自己一句。不過他還是低估了遠文帝脆弱的玻璃心,事實上他磕到後來已經完全碎了,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冷宮裏,給自己現在最摒棄女人磕頭認錯,他已經接近崩潰,連“撲碩迷離是我爺爺”“我每天都看盜文”“我天天看小時代三而且一二也看了而且一天看三遍”這樣殘忍的話都說出來了。


    聽完坊間的傳言,再來聽聽鍾磐寂講的故事,林晨初覺得跟比看美國大片也不遑多讓——反正比三流編劇寫的腦殘雷劇好多了。


    ……


    大淩王朝曆代的政治中心邕州,一直是達官貴人趨之若鶩的富饒寶地,這裏一麵環著灩渃河水,一麵環這仙騰煌山,剩餘三麵皆是肥沃的土壤和精妙的天險。位臨於秀美的灩渃河之中心,依地建立著這個王朝最為壯美的大型宮殿建築群,占地百畝,紅牆金瓦,裝飾華美異常,這就是大淩的神鑾寶殿,也是曆代帝王居住的宮殿。


    在神鑾寶殿的虯滕殿,居住著的是如今的大淩皇帝遠文帝趙諾。隻是此時趙諾卻並沒有像往日那樣批閱奏折,反而是被兩個女人(?)逼的頭發都快要掉光了——他已經隻剩下一半頭發了。


    “嘔表哦表!(我不要)”一女身穿金紅色鳳袍,姿容嬌俏,一雙美目淚水漣漣,正深情的一瞬不瞬的看著眼前半邊禿頂的金袍男人:“你還是忘不掉那個女人!為直(我一直)在等,為直在期待你會愛上我,可四(是)我腫麽就四等不到你的心嗚嗚……”


    趙諾抱著心愛的的女人,抱著她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就像是一個鬱猝的得了絕症的男主,深情的擁抱著自己的女人,情意綿綿的留下了臨終遺囑:“小婷,不要哭,我怎麽會不愛你,你知不知道在無數個寂寞的夜晚裏,我總是靠想著你的音容笑貌才能繼續活下去。你又知不知道,我有時候真的很恨丞相,為什麽他讓你晚出生了十五年,為什麽我能不在十五年前就遇到你,以至於我頭半生的日子裏總是空白一片……”


    “阿諾……”


    潘婷淚眼婆娑的看著趙諾,感動的一塌糊塗,她細細品味著全世界最貴重的、帝王的承諾,那承諾猶如芳香的花朵,清逸馨香裏充滿了來自□永遠不會提升的逼格。她清楚的很,假如她真的是十五年前就出現在趙諾的眼前,那麽恐怕今天她早就被更多的女人給代替了,更不要說他趙諾哪有寂寞的夜晚——全是蒲公英遍地撒的精盡人亡的一天好麽。


    當然,身為一個從二十一世紀穿越來的無助的女人,對於這樣一個位於食物鏈頂層的封建主,所能做的也隻有虛與委蛇,她是斷不會做惹怒他的事情,比如說指明他是個半禿子……


    從虯滕殿回到了梓瑛宮,已經臨近了傍晚時分,潘婷斜倚在朱紅的窗格旁,晚風輕輕拂動她長及腳踝的一頭長發,像是個隨時準備跳樓的絕望的女球迷。她默默的望著日晚的夕陽,輕輕的吟誦道:“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好詩,好詩。”從她身後走出一個穿著宮女衣裝的美豔女子,蓮步輕移走到了她身後,輕輕的環住了她的腰,親昵的問道:“隻是婷婷要誰‘近黃昏’呢?”


    潘婷斜眼冷冷的看著女人,像是一隻孤單開放在雪山的高嶺之花,令人目眩神迷:“明日辰時,將在摘星樓頂端舉行即位大典,我要你找的那些能人異士你可找到了?”


    女子在她臉上印上了一抹紅唇:“自然,你交給我的事情,我就算是翻遍大淩,也會為你找出。”


    潘婷終於朝女人露出了一抹稍顯妖媚的微笑:“顧瑤,這一役若是成了,你我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那個嫻皇後雖然有幾分能耐,但若是全天下都說她是妖孽,即使她的確會些江湖騙子的把戲,又能怎麽樣?明日就叫她去見她的無量天尊!”


    女人咯咯的笑著,笑著把手探入了潘婷的衣服之內,輕柔把玩著兩抹柔軟的肉團,曖昧的在她耳邊說道:“我怎麽就這麽稀罕你這副壞壞的模樣……算了,今日先不陪你玩了,我去部署諸多事宜,明日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


    女人撤出了作亂的手,像是被風吹起一般輕飄飄的越過了潘婷的鳳冠,一瞬間消失在了蒼茫的夜色裏。直到她離去,潘婷才露出了一抹惡心的姿態,攏了攏衣服,低聲恨道:“也叫你這個賤人一同去見七殿閻王。”


    一陣夜風劃過,卷起屋頂一片犯了黃的葉子,輕飄飄的滑出了大半個皇城,被吹進了更為深諳的碧色深林之中,略過一片懸崖,略過一叢花草,最後吹進了一間馥鬱昏暗的屋內,吹落在了一人蓬鬆淩亂的發頂。


    “小晨,到地方了,你清醒一下……”鍾磐寂無奈的看扶著酩酊大醉的林晨初,這貨假借公務之名,想要背著他去酒樓裏找姑娘,結果被自己逮到之後還妄想灌暈他,最後他反而是先撲街了。


    “你放開我嗝,我沒醉……”林晨初一把甩開了鍾磐寂,踉蹌的撲到了門上,堅-挺的靠在門上,無語指蒼天,一副橫眉冷對千夫指的欠揍樣。


    鍾磐寂素手立在一邊,等著他的下文。林晨初臉色通紅的打了幾個嗝,最後滿懷深情的張了嘴,鍾磐寂一個哆嗦,條件反射的堵住了耳朵。隻聽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嘶嚎聲從少年單薄的胸膛裏噴薄而出:“我還想還想再活五百年!!!”


    鍾磐寂上去製住了為禍蒼生的某人,捂住了他的嘴,像是綁架一個潑辣的少女一樣把他摁進了冷宮內:“放心,禍害遺千年,你我都長壽。”


    把掙紮中的某人拖進了昏暗的屋子內,頓時所有聲音全都像是被一扇鐵門關在了門外。林晨初忽然變得很的安靜,就像是一個乖巧的布娃娃,靜靜的倚靠在鍾磐寂的胳膊上,聽話簡直的與方才判若兩人。鍾磐寂的心咯噔一聲,隱約察覺到了什麽,整個人都不好了。


    果然,他低頭看向了林晨初,正見他也圓睜著一雙清澈透明的眼睛望著自己,天真的像是孩子一樣純淨,那雙晶瑩的眼球在昏暗的夕陽下猶如純粹的水晶:“美女,留個qq號唄?”


    扣扣號?那是什麽號?嗩呐麽?鍾磐寂裝作沒聽見,繼續往屋裏拖人。


    林晨初也不掙紮,伸手抓著他的堅實的肌肉,然後歎為觀止道:“壯士好肌肉,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女漢子?”


    我本來就是漢子。繼續不理,接著拖……


    林晨初從他胳膊裏掙出了一隻手,摸向了他的胸,然後一臉震驚的看著他:“天啊!好平的飛機場啊!”緊接著換上了一張色眯眯的笑臉:“沒事兒,平胸妹子推倒了就是蘿莉……我喜歡。”


    蘿莉是什麽,飛機場又是什麽?小晨說話好奇怪。抓回手,夾住,繼續不理,加快腳步往屋子裏拖。


    林晨初不依不饒的往鍾磐寂襠下摸,處於某種陰暗的心理,這回鍾磐寂沒有阻攔,緊接著就聽,林晨初像是炸了鍋一樣掙紮了起來:“原來你是異裝癖的基佬!雅蠛蝶雅蠛蝶快放我下來!我不要搞基!”


    鍾磐寂終於明白了雞老和高雞的真正含義……原來說的不是雞的年齡和種類,受教了。


    林晨初繼續頂著他那張醉意朦朧的老臉,像是被打了雞血一樣折騰著往屋裏爬,正好被走進了主臥內的鍾磐寂一把丟在床上。林晨初忽然又安靜了下來,他的臉上浮現了一股奇怪的躊躇滿誌的神色,像是找到了歸宿一樣抱著被子滿足的看著鍾磐寂:“同誌,我……我怕是不行了……你要堅持走完剩下的長征之路,未來的道路還很艱辛,隻要你的心裏有革-命,有黨,有毛-主-席,你就一定能活下去……要為了革-命事業而奮鬥!奮鬥!”


    鍾磐寂點頭把被子蓋過了他的腦袋,敷衍道:“嗯,知道了,我走了,你安息吧。”


    林晨初伸出被子的那隻仍在掙紮的手終於無力的垂了下去,鍾磐寂的鬆了口氣,轉身準備離去。正在他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忽然從背後跳出了一個雪白的人影,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拽進了柔軟的床鋪裏。某欠揍的貨一邊用胳膊勒的鍾磐寂直吐舌頭,便陰森森的說道:“大哥!我們桃源三結義的時候不是說好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了麽?我和二哥都先後離去,怎麽能空留你一個人獨守空房?來吧,一起嗝屁著涼吧!”


    鍾磐寂被他嗆得臉色通紅,艱難的轉過了頭,林晨初這才看清自己懷裏抱著的不是一個虛偽的漢子,而是個綽約無比的女人。鍾磐寂的心又是咯噔一聲,林晨初滿臉淫-笑:“雅典娜,你終於落到我波塞冬的手裏了哇哈哈!我要用我的精-液糊住你的手腳,你是逃不出我的兩腿之間的哇哈哈!”


    鍾磐寂被他摸的渾身燥熱,兩腿之間更是漲得通紅,一把抓住了林晨初,翻身就把他壓在了身底下,像是著了魔一般失控的吻咬了上去。在一陣雨點般的狂吻之下,林晨初又一次恢複了平靜,鍾磐寂再一次抬頭時,正看見了他睜著雙單純的眼睛看著自己,微笑著說道:“曹長,我不會掙紮的……”


    鍾磐寂頓時泄氣,他歎了口氣,為什麽詛咒隻有再一方喝酒的情況下才能解開,這不是明擺著逼他呢麽?這種事情任何一方陷入了不清醒狀態,結果都是林晨初會離他而去,沒辦法,比起林晨初躲著他,他還是自己憋著比較好……


    可明顯對麵躺著的某宅傻子根本不理解他的良苦用心,抓著鍾磐寂的領子把他拖進了自己眼前,熱淚盈眶的咆哮道:“曹長,請不要憐惜我!為了你,我願意獻出我的生(ju)命(hua)!”


    鍾磐寂受不了了,他像是一個得了失心瘋的詩人一樣揮舞著自己的雙臂,無語的歇斯底裏的老半天,最後終於急中生智的發現在林晨初的頭頂上有枚小小的黃色葉子,一把扯了下來,舉到他眼前吼道:“你看這是什麽!從你頭上拔下來的!”


    他以為林晨初會說自己是一棵樹,然後徹底安靜下來,沒想到某人驚奇的接過那片葉子,不可思議又驚喜的說道:


    “卍解?!”


    於是這天晚上,幾乎所有在狩獵野場的巡邏的人,都聽到了冷宮出傳出的房梁折斷的聲音,以及衝天的火光。眾人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失戀的女人真可怕。


    次日清晨,摘星樓竣工,這座建立在高崖之上的巨大的建築物,猶如一把衝天的巨矛,威武而跋扈。為了在五天五夜能夠建立出如此高樓,皇帝幾乎傾盡了半個國庫,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或許是史上最貴的分手費了。


    一襲十六人鳳攆早早的就行進了狩獵野場的行宮附近,這座已經成為冷宮的行宮如今蕭瑟不堪,皇後娘娘一人身穿紅衣孤零零的站在破碎的門前,滿眼的疲憊。兩個小太監小心翼翼的攤上前去,輕輕的說道:“皇後娘娘……請吧。”


    鍾磐寂點了點頭,迷迷糊糊的進了鳳攆,直到此時兩個小太監才看到了一直站在皇後身後的林晨初,一個小太監邁著小碎步走上前去,捏著鼻子嫌棄的說道:“大膽!你是誰?竟然敢私闖皇家重地!”


    一身酒氣的林晨初沒搭話,鳳攆裏的鍾磐寂卻探出頭來:“不得無禮!他是我師門的師弟,是來看望我的。”


    小太監連忙低聲應諾,等到鍾磐寂又把頭縮回去之後,才和另外一個小太監交頭接耳道:“小樸子,你看皇後娘娘……嘖嘖嘖,憔悴的呀,才幾天啊,瘦得連胸都沒有了……”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正為了革-命事業而奮鬥著,我是存稿箱,評論君們就像是留節操那樣留下你們的評論吧,集齊九個能召喚作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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