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死鬥


    果然不出鍾磐寂所料,不出半個時辰,山下忽然傳出了聲震耳欲聾的嘶喊聲:


    “殺!!”


    與此同時,從山上月塵派天險裏也飛出了幾十個月塵派的弟子,與那群魔修廝殺在了一起。


    林晨初見這些月塵派的弟子手裏大多數都沒有武器,隻有幾個修為稍微高一些的抽離才會手裏那的手杖卻足足有一人之高,頂端是一個發著藍光的像是燈泡一樣的玩意,底端則是扁平的一個小圓片。拿在這些人幹瘦的道修手裏,就像是一群隨時準備發大招的魔法師一樣。


    ……或許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還真的是魔法師,而且都是魔導師那種程度的……


    林晨初胡思亂想著,戳了戳鍾磐寂的腰眼,問道:“哎,我說鍾磐寂啊,那群月塵派手裏的手杖怪奇怪的,那是什麽東西啊?”


    鍾磐寂輕笑了一聲,答道:“所有煉氣期以上的手裏拿著的都是仿製的尋寶杖,姓景的還真是有錢。”


    “尋寶杖?這不是隱世五門中探寶陳家才有的麽?”林晨初驚訝,連忙壓低嗓音問道。


    鍾磐寂冷笑:“你以為當年那些賊人是怎麽知道隱世五門的寶藏藏在那裏的?人人都說月塵派隻依靠支遼國的供奉維持一派的運作,因此低調又保守,但是又有誰知道,他們這是悶聲發大財。”


    林晨初聽到這裏愣了一下,隨即就反應過來了。從剛才放火燒山就能看出來,這群修仙者對下麵那些百姓簡直就是視如螻蟻,長年吃人家穿人家還占著人家的山頭,最後被人放火燒山,還是一個通風報信的魔修滅的火。這麽無情,就算是搬出他們是修真界之人這樣的借口也說不過去。唯一的可能,就是人家壓根就不在乎山下那些凡夫俗子的供奉,人家有的是得錢的法子!


    鍾磐寂繼續道:“月塵派的創始人陳康,原本就是隱士五門陳家某個小姐見不得光的私生子,陳家認不得這個孩子,卻又看他有幾分天賦,總不能讓自家散落的蒲公英種子自生自滅,便傳給了他尋寶杖。這東西可以查到包括乾坤袋在內的所有帶靈力的東西,但是它說白了也不過是陳家下九流的法器,沒想到陳康竟然在煉器方麵非常有天賦,將這些東西研究透了,又重新整合起來,從而形成了月塵派獨特的武器。”


    隻見鍾磐寂臉上映著火光和血光,嗜血而興奮的看著前麵那些魔修和道修撕鬥在一起,聲音也不自覺有些亢奮:“雖然他們修為平平,但是卻可以通過手裏的武器不斷地吸收靈力,從而提升自己。不過至今,我還沒有看見過渡劫期的月塵派是什麽樣子的。這種依靠外力提升的方法,倒是有些意思呢。”


    林晨初嘴角抽搐了一下,鍾磐寂這好奇心……


    山下的魔修已經和山上的道修們廝殺在了一起,不過這些明擺著就是一群打前站的炮灰,各個實力都不是太高。但是爭鬥持續了不到兩刻鍾,整個情勢就變了,不斷有人補充了上來,雙方整體實力都在飛快增長著。


    漸漸的,道修由還摻著些辟穀期的修士,都變成了金丹期的高手。隻是讓林晨初奇怪的是,通常若是有魔修攻派,都是派遣元嬰期的高手上前對陣,可現在著月牙山上,堆滿了月塵派煉氣期到金丹期的修士的屍體。


    見他麵露不解,鍾磐寂冷笑道:“月塵派這是保存實力。他們月塵派的高手比不過可以跟四大門派叫板的心欲宗,因此就先派遣這些嘍囉上前送命,順便消弱敵方實力。殺不光他們,至少被殺,也要拖累死他們幾個魔嬰期。”


    果然正如鍾磐寂所說,地上除了像是爛白菜一樣的月塵派弟子之外,也躺倒了不少魔修。隻是這些魔修畢竟不是傻子,打著打著,他們也察覺出來了對方的意圖。


    月牙山上滿是腥風血雨,魔道兩方殺的激戰正酣之時,空中忽然飛出了五個魁梧不斷嚎叫的大漢。他們踩著三板斧,分在空中就像是一尊騰空的小山,隻是他們卻是神情呆滯,周身都是瘋狂的肅殺之氣,表情猙獰,像是正忍受著什麽巨大的痛苦一樣。


    林晨初皺了皺眉,忽然鍾磐寂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低聲說道:“別出聲,仔細看。”


    那幾個小山般的大漢跳下了板斧,握著簡直跟小樹一般的武器掄圓了一斧頭就砍掉了三個月塵派弟子的腦袋,那動作利索的就像是收麥子一樣。


    頓時血花四濺,崩了那四五個大漢一臉,幾個人就像是臉上泛著獰笑,伸手徑直戳進了那幾個月塵派的肚子裏,伸手就掏出了一顆金色的拇指大小的珠子,看都不看就往嘴裏塞。


    林晨初不知道那金丹吃起來什麽味道,也沒興趣嚐嚐,但是光是看這幾位的吃相,他就要快忍不住把上輩子吃的糖豆給吐出來了。


    幾個大漢一邊砍著,一邊不斷從對方的肚子裏掏出金丹往嘴裏塞,滿滿一嘴的血漿,還有些黏糊糊的不斷從下巴滴到了衣服上。這些人滿嘴鮮血,卻依舊是滿臉僵硬痛苦的獰笑,用一雙瞳孔渙散而崩壞,就仿佛是傀儡一般。


    隻見幾個高塔似得壯漢不約而同的把手裏的大板斧丟了下去,竟是徒手抓住了身前襲來的幾個道修,也不管對方使用的法術,還是用的尋寶杖,或者是符文,一律統統無視!他們就像是根本感覺不到疼一樣,抓著幾個人之後就像是餓極了的野獸,張開血盆大口就撕咬了上去!


    頓時隻聽一片鬼哭狼嚎,被抓住的這些道修身上的肌肉竟是被大漢們活活撕咬了下來,有一個最慘,整張頭皮都被咬了下來,估計那個咬人的夥計也知道頭發不好吃,扯了一半就放棄了,轉而咬上了較為柔軟的臉部,隻是片刻之間,那個道修便露著半邊全是白骨和丟了半截眼珠子的臉,疼的連嚎都嚎不出來,隻能發出“咯咯”的垂死之聲。


    或許是幾個大漢都覺得吃的不爽,這幾道修又都瘦的硌牙,於是一個不耐煩的扒著對方的肚子,雙手青筋一崩,隻聽“刺啦”一聲,腸子流了一地,這個可憐的道修終於如願以償的死了。


    眼看著其他大漢也照做,然後紛紛趴在地上在一堆碎肉上尋找金丹往嘴裏塞的模樣,其他的月塵派弟子簡直都快被嚇的魂飛魄散了,連腳步都是纏浮著的,一時間那是丟盔卸甲可以形容的。林晨初真的有點看不下去了,捂著眼睛扭過了頭,嘴裏一陣幹嘔。鍾磐寂似乎覺得有些無聊,閉著眼睛也不去看身邊的撕鬥,隻有林晨初起身的時候,才笑盈盈的睜開眼睛看他。


    林晨初啐了一口,笑你妹!


    這些像是野獸般的大漢別說這些月塵派的弟子看的害怕,就連身為這些傀儡大漢的同門的魔修們也有些反胃,似乎也不像跟這些與野獸無異的東西待在一起你,紛紛拿起武器追趕著潰散而逃的眾月塵派道修。


    林晨初擦著滿嘴的唾沫星,罵罵咧咧道:“臥槽……那些究竟是些什麽東西,他們還是人類麽?嘔……”


    鍾磐寂皺著眉拍著他的肩膀,給他為了點水,又吃了一顆藥丸,林晨初這才舒服了一點,嚼著這個味道有些莫名熟悉的,酸酸甜甜倒是還挺好吃的。


    鍾磐寂道:“這些魔修……不,準確的來說,他們甚至連傀儡都算不上了。這些東西叫做昆侖奴,是貔陸用心欲丹混合著一些其他材料製作而成的殺人玩偶,他們*極其強悍,而且力大無窮。平日裏,貔陸會按時給他們喂食心欲丹,但是一旦停了藥,他們就會發狂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果然,藥不能停啊!


    林晨初聽這話又想起了那個半邊臉都耷拉下來的道修的模樣,忍不住又是一陣幹嘔:“嘔……心欲丹?昆侖奴?這玩意這麽厲害貔陸要是造出一個師那他不早就稱霸天下了?他還在這裏跟月塵派的混蛋較什麽勁啊!”


    鍾磐寂摩挲著下巴,盤腿坐在地上,拽著林晨初一起坐下:“貔陸他倒是也想,隻是這昆侖奴造價實在太高,但就是心欲丹的丹藥裏麵所含成分,據我分析就不下百種,而那些浸泡的湯藥估計更為複雜,而且隻能由那些從前不曾練過體魄的道修擔任。修為越是高的道修,成功的可能性就越是高,估計貔陸手裏加上從上一任手裏搶過來的,總共也就隻有十幾個。”


    聽了鍾磐寂這麽說,林晨初也說不上是慶幸還是悲哀,慶幸的是這樣的東西不能大規模製造;悲哀的是人類竟然會將同伴練成武器,如此看來不要說與他昏迷時看見的神族——金烏、焚日朱雀相比,單單與他交過手的妖族皇子,就要比這些披著人皮的禽獸強得多。


    他忽然想起來,人類是一群由猴子進化而成的生物,不由得有些冷笑,跟天門山那些一個挨打一群跟你拚命的猴子比起來,這群王八犢子簡直差的遠了!


    不斷的有道修從山頂飛了下來,戰局漸漸有一邊倒變成了平手,在一些魔嬰期的魔修們已經死了,隻剩下了不多的魔嬰期、出竅期和合體期的修士還在大殺四方。


    那五個昆侖奴被十幾個元嬰期和出竅期的道修像是打副本boss一樣,磨死了兩隻。剩下的三個幹嚎著衝了上去,狂舞這撕碎了兩個元嬰期的身體,趴在地上拚命地啃食著血肉和不斷掙紮著的小元嬰。他們的昆侖奴後背的傷口即便是傷的深刻入骨,也像是沒有事兒似得,繼續殘忍的做著手撕活人的盛宴。


    漸漸,隨著人員的死傷和不斷從上麵衝下的弟子補充血液,雙方的爭鬥人員漸漸由最低等的金丹期變成了元嬰、魔嬰期,就像是病毒與白細胞大戰,雙方都在不斷的進行著自我進化,最後才造成了喪屍的形成……好吧,林晨初又神展開了,不過他依舊還是注意到那些月塵派弟子手裏的武器由手杖變成了一根短拐,最後又變成了一對圓環。


    武器越來越短,但是威力去越來越大,到最後,十來個拿著乾坤圈的月塵派弟子竟是聯手揍死了三個食人狂魔!


    正當林晨初為不會有人被生吞活剝而鬆了一口氣時,鍾磐寂忽然緊張了起來:“小晨,不好了,快些定住結界!”


    聽鍾磐寂這麽一說,林晨初連忙毫不含糊的撐住了靈力,頓時結界陣法內一陣青光,光芒之外林晨初隱隱約約聽到了一聲猶如洪荒巨獸般的怒吼!


    “吼!!吼……”


    隔著結界的屏障,隻見不知何時竟是從隻有天而降一個九人高的巨人!這巨人仰天長嘯,巨大的雙腳□著踏在地上,渾身上下襠部有一張遮羞布,其他地方接著露出了虯結肌肉,看著與方才那些好不容易被殺掉的壯漢們有些相似,但是比起他們,明顯這位更加的強壯,更加的危險!這個怪物不知是收誰操控的,一進入戰場之中竟然就開始不分敵我的開始殺戮——不單單是那些道修,甚至魔修也是它的獵食範圍!


    本來五隻大型食人犬就已經夠唬人的了,現在食人犬直接就變成了進化異常的小怪獸,加上沒有同樣體積的凹凸曼在場,頓時現場所有參戰的道修魔修皆是肝膽俱裂屎尿橫流,一場戰爭直接變成了末日屠殺。


    巨人抓起地上一個魔修和道修,像是對比兩個誰會更加美味一些,先是咬了一口魔修,頃刻間那個可憐的家夥便被塞進了口中,隻剩下兩條腿在空中苟延殘喘的撲棱著。似乎是不合口味,巨人又慢吞吞的把月塵派的一個至少是元嬰期的弟子往嘴裏塞,那個弟子哭嚎著,直到被送進嘴裏,“哢擦”一聲,像是咬脆餅一樣,整個人都斷成了兩截。


    這時,幾個出竅期的修士衝了回了山門,正要撞門躲進去的時候,卻發現扇門緊閉,任他們怎樣砸打都打不開。幾個月塵派的弟子急的臉色通紅


    “師父!師叔!救命啊!快開門啊!”


    山門紋絲不動,任憑幾個弟子怎麽敲也不開,他們明白了,自己這是被活生生的拋棄了。


    林晨初莫歎了一口氣,剛才他還在說這群魔修不是個東西,現在看來月塵派的高層同樣不是群東西。鍾磐寂忽然笑了起來:“小晨,你知道什麽叫做困獸之鬥麽?”


    林晨初愣了愣,轉而看向了那群神態忽然視死如歸的月塵派弟子,似乎明白了什麽。鍾磐寂道:“將一隻凶猛的狼丟進一個有著很小出口的屋子裏,然後讓它去與狗熊搏鬥,往往會很快被殺死吃掉。但是一旦將最後一個出口也封死,這隻餓狼知道必死無疑,反而會撲上去拚命重傷狗熊。”


    果然,正如鍾磐寂所說,幾個道修眼裏閃著凶光,手裏的圓環飛速擊向了巨人。可這巨人當真就如毫無察覺一般,非但紋絲不動,反而像是被惹煩了,朝天怒吼了一聲,衝上前去伸手就抓了一個月塵派的元嬰期弟子塞進了嘴裏。


    那弟子也知道沒人會來救自己,從腰間抽出了一個備用的短拐,揮手像是投擲飛鏢一樣一掌甩向了巨人的眼睛。距離實在是太近了,巨人根本來不及躲閃,隻聽一聲粘膩的破碎聲,震耳欲聾的狂吼聲衝向了天際。


    或許這是巨人成為昆侖奴之後,受過的最大的痛苦。他瘋狂狂舞著,一把摔死了手裏的月塵派弟子,還不解氣的狠狠踩上了幾腳,將其碾成血肉模糊的肉泥。而後一隻手捂著流血的眼睛,一隻手瘋狂的撕扯著周圍的樹木。隨著巨人肆虐和憤怒,他的身上竟是漸漸浮現了一成紫色的氤氳寶氣——這人在沒成為昆侖奴之前,竟是一個渡劫期大能!


    他狂怒的撒開了自己的眼睛,用手猛然一扣,竟是把那車輪般的巨眼扣了下來,緊接著從巨眼中竄出了一個細小的圓環,在空中盤旋一圈,徑直又飛向了巨人。


    他憤怒的衝向了其他幾個躲在山門前的月塵派弟子,猙獰的狂嘯著,手拎著一顆巨木不斷狂舞著,猛然飛到了天上,而後又用力飛快跳下。他身下有幾個月塵派弟子來不解躲閃,被他一腳才成了血紅的肉渣,其他幾個活著的月塵派弟子狡詐的一邊攻擊著他,一邊往魔修隊裏跑,竟是也借巨人之手幹掉不少魔修!


    巨人的攻擊不分敵我,甚至直將整座月牙山踩得狂震不已!渡劫期大能即便是忘記了應該怎樣運用靈力,一怒之間本能能運載的靈力依舊不可小覷。頃刻間,樹木傾倒落葉狂飛,無數靈力和慘叫紛紛充斥著山林間,林晨初所建的迷幻陣和結界就像是一個任性的別扭受一般,在暴風、地震與靈力侵襲中哼哼著,搖搖欲墜但是就是不肯被推倒。


    正當林晨初還在咬牙堅持的時候,卻聽山頂轟鳴一聲!


    “轟!”


    隻見剛才還在肆虐的巨人此刻竟是身首異處,龐大的身軀轟隆倒地,猶如一根巨大的滾木一般從山頂滾下,一時間竟是造成了一條由斷木組成的山路。


    “何方宵小敢來我月塵派撒野!”


    林晨初鄙視的看了過去,這話說的多假,都打了一個多鍾頭了你要是還不知道是誰來你家踢館子,你也活該挨揍。


    隻見不知何時,月塵派的山門竟是被巨人踩成了一片斷壁殘垣,幾個引巨人攻牆的身受重傷的月塵派,還來不及申訴,就被其他幾個弟子麵無表情的以叛門罪處死。而其他人依舊神情漠然,甚至麵帶幸災樂禍的將他們的武器收入囊中。


    說話的,是六個長著一大把的胡子老頭,他們身材肥胖,麵色紅潤,各個都是大乘期的修為。這六個人行動一直保持著詭異的一致性,就像是用一個細線同時操縱的六個木偶,但是神態卻是喜、怒、哀、樂、愁、怨各自不同。


    黑暗之中忽然出現了一個漆黑的身影,整個身體都是輕飄飄的懸浮在空中,那種飄蕩的感覺與嶽紅霜在空中浮動的模樣同出一轍。這人從頭到腳都被一張漆黑的布料裹著,隱隱能隔著布料看到他頭部有一個像是帽子一樣的巨大球體。


    沙啞刺耳的悶笑聲從披風中傳出:“少給老子裝蒜,我問你們,當年可是你們中的一個參與了屠殺隱世五門的行動?”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視覺轉換,不是跳躍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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