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任青聽後縱聲狂笑,一邊笑一催著馬兒向前走。神態十分悠閑,此時秦鳴也已經退了出來,他跑到宇文任青身邊道:“大哥,你怎麽了??”


    宇文任青不理秦鳴,連成劍網的慕雲追月都很詫異,不禁交頭接耳。齊道:“瘋了瘋了,他瘋了……”


    “哼,死到臨頭還要猖狂!”詫異聲中傳來一陣叫罵,慕雲追月一幹人中早已有人提劍在手,準備手刃眼前之人。不過忌憚秦鳴的手決,不敢輕舉妄動。


    宇文任青依舊是笑,有人氣不過道:“他根本就是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裏!”


    “他們能掀起多大的浪花?兄弟們,給我殺了他!”此人剛剛說完便閉了口,他慕雲追月在江湖雖不算赫赫有名,但也有一定的名聲。尤其是他們其中的“十大高手”更是以武功高強,鋤強扶弱而享有譽名。如今雖然是奪回寶物,但也不能讓別人知曉。好在這裏荒郊野嶺,沒有人知道,不然於名聲有損。


    “我知道,你們不就是想殺人滅口麽,可是你們小看了我宇文任青。”那人被人猜出心中所想之事,頓時冷笑不止。


    等他們再度冷笑時,宇文任青已經舞起了長劍,冷腥腥的空氣使人臉色蒼白黃臘。慕雲追月再度結陣,此次攻殺意奪人性命,招招都是死手,幾乎沒有一點後路。


    不過就像戰前的預熱一樣,此時更不能拚近全力,這樣就好比泄了後著,不過此時的驚呼聲就像流水一樣連綿不絕:“怎會有這樣的一雙劍!”


    再看宇文任青所使用的招式,每一招每一式竟然運用的如此之慢,慢到了見多識廣的慕雲追月連連心驚。他們驚的不是宇文任青的武功,而是他手上像玉一樣脆弱易折,看起來隻適合拿在手裏把玩的玉劍。


    慕雲追月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手中上稱的鋼鐵被那把玉劍就像切豆腐一樣變成的碎塊。


    ,不僅如此,陣法變換真是層出不窮。他們就這樣的看著宇文任青就這樣肆無忌憚的在慕雲追月一幹高手的身旁左突右衝。


    “他媽的,好鋒利的劍,好可惡的人!”氣急敗壞的慕雲追月竟也爆起粗口來。這人說完又氣極的吐了口痰道:“丫的,老子差點忘了自己還是個書生!”


    這些人聽了竟也不知是哭是笑,然而占盡優勢的宇文任青卻沒有笑,神情依舊冷駿,一雙鷹眼透著駭人的光芒。


    慕雲追月武功高強,如若不是碰見了宇文任青,十大高手聯合,真是難覓幾個對手。所用陣法更是變換不窮。誰能想過宇文任青的這把劍像是玉器,不料果真切金斷玉。


    但在這一瞬間,慕雲追月突然散開,不再擺陣,而是分開攻擊。宇文任青眼見就要接近轎子,不料他們卻突然改變招式。形勢一時變得膠著。這時又聽一聲脆喝,——原來是秦鳴攻來,秦鳴從側翼揮劍攻來,大叫道“宇文大哥,我恩人和四弟就拜托你了!”


    宇文任青睜大了眼回頭一驚,道:“那你怎麽辦?!”


    秦鳴雙臂用力揮舞,一邊用力喊道:“宇文大哥,別管我了,救人要緊!”秦鳴說完這話,宇文任青英挺的濃眉一皺,拍著大腿道:“好好!秦小子,堅持住,等著我!”


    宇文任青說著,急忙向轎子衝去。短小的玉劍分刺兩旁,撥開了一條通路,勢入猛虎一般搶在轎子旁,那孫威忌憚宇文任青手裏的削鐵如泥的玉劍,自然不敢阻攔。


    宇文任青劈下連在轎子上的套索。忽然就在這時,忽聽被人圍團團圍住的秦鳴突然大喝一聲。


    宇文任青心中一凜,心想這小子難道出什麽事?但他尋聲望去,卻見秦鳴身形如飛,卻也像宇文任青一般站起,在馬上竟穩穩站住,劍鳴急響,今天他秦鳴抱著必死的決心也要給宇文任青掩護。隻見弓、馬、仆、虛、每一招都是招式狠曆,可是火候未到,竟有有些淩亂,不過這點時間,已經足夠宇文任青施展了。


    但見秦鳴招式又是一變,如筆走龍蛇一般。手中劍劃虛弧,冒著凜凜鐵器亮光,宇文任青既驚喜又詫異。這時又聽秦鳴用盡力氣大喝一聲,竟破出陣來。


    秦鳴自破出慕雲追月的包圍圈竟直撲自己,秦鳴劍尖自宇文任青的喉間滑過,又見劍光閃閃。在刀口處又撲來一劍。另一邊的後脖頸竟也有一劍。


    三劍不停的在宇文任青脖子前後瑩繞,“當!”身後李瑩挑落一劍,此劍堪堪擊落,彼劍又殺至。


    宇文任青隻感眼前又閃來了一道劍花,宇文任青卻已躲之不及,就在這一瞬間,宇文任青覺得自己已無活路之時。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道:“大哥!”


    這是忽聽撕心裂肺的一聲慘叫,一條臂膀掉落在地,緊接著殷紅的獻血淅淅瀝瀝自馬腹處滴落下來。


    宇文任青瞬間雙目含淚,他急忙跳下馬來,抱住秦鳴的身子道:“兄弟,你這是何苦!”


    原來秦鳴見有人從宇文任青後麵攻到,心中焦急,破出陣後,左右橫擋,卻不料有一人自宇文任青的側麵攻來,那人乘此機會就要奪人宇文任青的性命。


    眼看就要砍到脖子,秦鳴一急,縱躍馬背,剛剛抱住那人的身子,劍卻已經斬斷了秦鳴的一隻右膀。


    秦鳴但手捂住滲血的臂膀道:“宇文大哥,你快走,這裏……我來掩……掩護!”


    “好小子,夠義氣!”那皇甫慕雲大讚一聲然後充滿威嚴的道:“撤!”


    “什麽,撤?不拿走手決和避塵珠咱們回去怎麽交差啊!”


    此人說完,又一人擰眉道:“撤!”說這話的竟是諸葛慕雲。


    “可……”那人依舊無法接受。慕雲追月錦絲織就的衣衫飄揚。隨風飄蕩,


    秦鳴聽聞不顧撒血的肩膀,跪地道:“各位英雄,多謝不殺之恩,我若有避塵珠和靈、梟二決,就教我不得好死……”


    慕雲追月齊齊長歎一聲,一人怒喝道:“走!”威風凜凜的慕雲追月竟齊齊掉轉馬頭,向山下去了。


    然而就在眾人鬆了一口氣時,宇文任青忽聽背後一聲嬌喝,後背一團溫軟柔膩,緊接著時而冰涼時而溫熱的液體留過後背。一雙晧腕摟住宇文任青的脖子。回頭卻見李瑩唇邊滴血,後麵的孫威正獰笑著拿著一雙半尺長的樸刀刺穿了李瑩的胸膛。


    樸刀拔出,紅水溢流,染透了輕薄的衣衫。


    宇文任青仰天悲嘯,厚大的指甲刺進肉裏絲毫不知,他雙目赤紅如血,狀如瘋魔一般,白玉劍鋒閃出絢爛的毫光。孫威嚇得跌坐在地。宇文任青正待要劈下,又聽孫威如野豬哀嚎一聲,跳進深不見底的懸崖。


    宇文任青向前查看,卻見懸崖深不見底,幽暗深邃,重重濃霧遮擋其中,好似下麵就是層層魔障鬼魎。


    宇文任青劍尖插地,悲不自勝,淚不自禁。他抱住秦鳴和李瑩道:“瑩兒,你怎麽這麽傻,為什麽要替我擋那一刀……”


    李瑩玉指輕撫著宇文任青的臉龐道:“我知道,你其實不是宇文任青,你就是任百……”


    宇文任青說著,撕下沾在臉上的絡腮胡,急忙握住李瑩的手道:“是是,我是任百,我是任百,”


    李瑩忽然噗嗤地笑了出來,道:“你怎麽像個孩子一樣,”李瑩說完略帶憂傷的說道:“任百,你說你會愛我一輩子嗎?”


    宇文任百將李瑩的手放在嘴邊,眼淚一邊流一邊哆哆嗦嗦的說道:“愛!”


    李瑩又是一笑,宇文任青覺得,這張蒼白的臉才是世間最美的容顏……。片刻,李瑩緊張的握住宇文任百的手問道:“我師姐呢?”


    “她……她……她已經掉懸崖了。”李瑩清淚滑過臉頰,她反握住宇文任百的手道:“任百,你知道嗎,我不能死,因為我肚子裏已經懷了咱倆的骨肉”


    任百一楞,不禁是悲是喜,李瑩繼而說道:“你為了救我,冒充傀儡老仙,哈哈,你知道嗎,我第一眼就認出你來了,”


    宇文任百將李瑩和秦鳴抱在馬車上,李瑩將秦錚放在懷裏,宇文任百持韁繩道:“我帶你們回家。”


    李瑩身體虛弱的探出頭道:“回哪裏?”


    宇文任百道:“當然是回通天神教了。”


    李瑩揭過轎簾子,拉住宇文任百的手道:“任百,聽我的,回華山,華山的長老回會治好我們的……”


    宇文任百長歎一聲,甩馬而走,夕陽日影西斜,照在荒涼蕭瑟的古道,照在這敞寂寥的馬車身上。


    真是:怒劍狂花刀無情,


    劍嘯淩雲重天幕。


    嬌玉金甲情淚撒,


    不負君來不負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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