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你的三弟也是南疆人士嗎?”


    想起那個被琴江稱為甄狄的男子的樣貌,赤璿心底有幾分好奇,便狀似無意般的問道。


    其實,赤璿心底對於甄狄的身份,是有那麽點點疑惑的。


    畢竟,有些事...以及那個人...


    也不知郝妹妹會怎麽想...


    然而,此事可是剪不斷,理還亂啊!


    不過,作為姐姐,還是關心關心好了。


    “璿兒這雙眼睛還真是毒啊!倒是不知,璿兒是如何看出來的?”


    琴江仍舊是一邊調音,一邊反問道。


    其實,此刻的琴江,並不知曉赤璿為何會這樣問。就連自己知道甄狄是南疆混血這件事情,都是在那個對於甄狄來說,很特殊的夜晚才知道的。但這剛一來,赤璿就發現了問題,倒不由得讓人心生警惕。


    “自然是眼睛。你們中原人的眼睛可是正宗的黑色。我們南疆人,分為兩種派係。一種派係的眼睛是琥珀色,而另一種派係是深棕色。這深棕色與那黑色,不仔細瞧,可是不易被人發現的,江的三弟就是後一種情況吧?”


    這次或許是琴江那一聲聽起來比較舒服的璿兒,讓赤璿覺得比較舒心。於是,便好心地解釋起了其中原委。


    “璿兒真是目光如炬。”


    調音完畢,琴江抬起頭來,帶著讚許的神色,誇讚道。


    隻不過,麵上雖是讚許,但赤璿的說辭,並未讓琴江覺得放心。


    這個女子,可是一點也不簡單啊!


    自己和甄狄生活了那麽多年,都不清楚血統的事情。而且,這麽多年,自己帶著甄狄他們踏遍小半個神州,見到的人,少說也有成千上萬,卻從來沒有人發現甄狄的身份。這昆侖山離那南疆腹地是如此之近,自己一行見過的南疆人也不少,卻從來沒有南疆那邊的人發現甄狄是和他們擁有相同血統的人。而這個赤璿,竟然能夠一眼就辨認出來,還真是讓人有些“驚喜”啊!


    事情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了...


    看來當初小羽的推斷,並沒有錯。而聯係這月下的對話來看,這赤璿似乎是在不遺餘力地拉近自己和她的關係。這般做,究竟包含著什麽樣的目的呢?


    但也多半是包藏禍心的。


    看來,得小心應對才是!


    “在這個地方,很難能夠碰到南疆的人呢!”


    不知為何,赤璿的情緒忽地低落下來,語氣也跟著有些低沉,眸中帶著些懷念的色彩。


    但赤璿的這句話,也算是回答了琴江心中的問題。


    “璿兒可是懷念故土?”


    看著赤璿這副情態,琴江便關切地問道。


    不過,琴江麵上是關切,心中卻是鄙夷。


    這算哪門子答案?


    嗬!


    就憑著很少見到,所以敏銳嗎?


    這也太不靠譜了吧?


    而且,這赤璿的態度,也下降得有些莫名奇妙。似乎隻要提到南疆,赤璿周身總會散發出一些沉悶的氣場,這倒是挺令人感到奇怪的。


    難道南疆這個地方,會勾起赤璿心中的隱殤?


    畢竟,若不是心中有隱殤,應該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吧?


    琴江心中也在暗暗猜測著。


    其實,赤璿懷不懷念某些東西,和琴江沒有半個銅板的關係。但是,做戲可得做個全套。既然赤璿這明裏暗裏都有拉近距離的意思,那麽這般也算是一種合理的回應了。


    也不知這赤璿打的是什麽主意?難道是打感情牌嗎?


    似乎沒有比這個更加合理的說法了。


    “嗯。以前也回去祭拜過祖宗,可也隻是短短幾日光景而已。大漠的風光,我還沒有看夠呢!”


    赤璿眼底的懷念之色更深了,也不知是懷念南疆那個地方,還是懷念南疆那裏的人。


    “以後,若是有機會,在下可否陪伴璿兒去看看大漠的落日?”


    這樣的赤璿,倒還真是在這短短幾個時辰裏,琴江沒有見過的呢!


    琴江心中對赤璿所述之事暗暗有了幾分推測,但他還並不確定是不是他自己想的那樣,便帶著幾分期待地詢問道。


    “江,你真的願意?”


    赤璿的語氣從帶著落寞,立刻轉為驚喜。


    “當然!”


    琴江重重點頭,算是一個承諾。


    看來,南疆應當是個可以揭秘的地方...


    “那我們可就說定了?”


    似乎琴江的點頭還不能完全讓赤璿相信,赤璿似是確定般的再問了一遍。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這次,琴江就沒有點頭了。而是用了十分認真的眼神看著赤璿,承諾道。


    “謝謝!”


    像是得到了一顆糖的孩子一樣,赤璿笑著抱拳行禮。


    而這樣的笑意,應當是直達眼底的,雖然赤璿自己並未發覺。


    “你我之間,何必言謝?”


    琴江搖搖頭,算是對於赤璿這般重禮而感到受之有愧。


    但與此同時,琴江也明顯感到赤璿的心情似乎是走到了一個高點。此時,琴江更加確定赤璿和南疆之間,應當是有個非常有趣的故事的。


    “不是說好了要輕歌舞一曲嗎?”


    看著琴江麵前擺著的琴,這會兒赤璿才想起彈琴和跳舞的事。為了掩蓋某些不知名的情緒,赤璿換了一個話題。


    “在下定當奉陪。”


    聽著赤璿轉換了話題,琴江也覺方才之事不宜繼續深究,遂出言應允。


    有些事,還是點到為止最好。


    “嗯,那開始吧!”


    赤璿一邊答應道,一邊起身。


    大跨幾步來到空地,準備隨時隨著樂曲聲,舞蹈一曲。


    琴江坐定於石桌邊,雙手撫上瑤琴,一曲南疆小調,好似一匹調皮的小馬,跳躍而出。


    南疆小調,向來都是熱情而奔放,活躍而歡快。


    這琴曲一開始,便是那般令人心情舒暢。


    然而,佳人更是在麵前翩翩起舞。


    夜涼如水,清風拂過,倩影漫舞,俊人撥琴,好一副才子佳人圖!


    男子眼中,隻有那紅衣翩翩。


    女子眼中,隻有那琴聲嫋嫋。


    不過,琴江根據之前的判斷,選了一首有著特殊意義的南疆小調彈撥。一邊彈撥,琴江還一邊脈脈含情地看著赤璿。但這樣的含情脈脈,實則是在觀察赤璿的舞步。若是真的如同自己猜想的那樣,那麽在舞蹈裏,必將有所體現。


    正當事情都在按照琴江預想中的進行時,有一點不太和諧的事情出現了。


    “啪~啪~啪~”


    一陣掌聲,驚擾了一雙璧人。


    “真是妙曲啊!”


    來人一邊鼓著掌,一邊向兩人走去。


    “簫鶴,你怎麽來了?”


    琴江見到來人,樂曲聲隨之而停,並且還立刻出言問道。


    不過,語氣卻不怎麽友善,似乎是因為來人打擾了他的雅興。


    但實際上,卻是因為簫鶴來的不是時候。曲子很快就會進入*時期,這個時候正是更好觀察赤璿內心的時候。


    但是,琴江又怎會想到這會兒來了個攪事兒的?


    自是不爽。


    琴江的樂曲聲一停,赤璿的舞蹈也隨之停下。


    赤璿來到涼亭中坐下歇息,並未對簫鶴的突然到訪表現出任何其他的情緒,隻是微微撇了撇嘴,似乎是在表現出意猶未盡之感。


    “這不是被大哥的琴音吸引了嗎?”


    簫鶴倒沒有打擾到他人的自覺,訕訕笑道。


    “簫公子。”


    琴江沒有做聲,似是不認可簫鶴的做法和說法,麵容有些隱約的生氣。


    赤璿覺得氣氛有點僵硬,便起身問好,以衝淡這種不太友善的氣氛。


    “赤璿姑娘的身姿,真是曼妙無雙啊!”


    簫鶴聽到赤璿的招呼,不由開始讚美。


    原本今天看到赤璿的舞姿,簫鶴就挺喜歡了。這會兒又看了一次,比之於白天的更顯美麗。簫鶴一時沒有忍住,便讚許起來。


    “簫公子謬讚了~”


    赤璿微微低頭,輕聲道,似是對於這樣的褒獎感到名不副實。


    這邊還在客客氣氣的客套呢,那邊卻忽然出了點始料未及的事情。


    黑暗中,忽地竄出了一隻貓,衝著簫鶴直奔而來。


    這隻貓,通體呈現紅色,有火焰形火紅色花紋。奔跑的樣子,似是一團跳動的火焰。“唰~”的一下,簫鶴被這家夥兒撓了一爪子。


    “啊!”


    簫鶴被貓咪抓了一下,猝不及防很沒形象地慘叫了一聲。


    “簫鶴,你怎麽了?”


    看著簫鶴的褲腿被貓咪的利爪抓破,殷紅的血液立刻就染上了簫鶴的褲腿,琴江趕緊問道。


    “遭了!簫公子,你還好吧?”


    倒是赤璿就如同沒有經曆過這般突然的狀況一般,驚訝地後退了一步,失聲問道。


    “還好!還好!不過是被貓兒撓了一下。沒事兒,赤璿姑娘不用擔心!”


    簫鶴隨意地看了看被抓傷的傷口,感覺傷口不深,也沒太在意,笑嘻嘻地安慰道。


    “不好意思,這是我養的一隻火斑貓。它不喜歡生人,方才見到簫公子受了驚,這才撓了公子。實在是不好意思,璿兒定當好好管教。”


    被簫鶴這麽一安撫,赤璿這才上前一步,帶著些歉意說道。


    態度很誠懇,但此番言語雖是對著簫鶴說的,赤璿眼睛的餘光卻在看琴江。


    “無礙!無礙!不過是被撓了一下嘛!又不是什麽大事兒!”


    麵對赤璿的關心,簫鶴還覺得有那麽一點兒不太自在,有點慚愧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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