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簫鶴偏偏沒想到,這個一聲不吭的家夥兒,一旦開口,就是要命的節奏。


    那時,在早間,琴江講授曲譜結束之後,甄狄就問起了琴江消失的緣由。琴江當時剛從傷心地回來沒多久,還兀自沉浸在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當中,自然對此也沒什麽好臉色。隻是以除妖為托詞,隨口胡謅道。


    簫鶴看著這情況,也是心寬,覺得沒什麽。


    畢竟,甄狄剛剛入門,突然發現身邊少了個人,不太習慣很正常。問一問的,倒也沒什麽事。琴江也不是沒有理智之人。俗話說,不知者無罪。琴江明知甄狄什麽也不知道,當然也不會為難甄狄。


    但是,事實總是那般的出人意料。


    甄狄並沒有因為琴江的解釋就住口,反而是一板一眼地說起了自己的觀察和結論。


    當時,把簫鶴緊張地恨不得立刻能夠塞住甄狄的嘴。真真是把簫鶴給嚇壞了,尤其是看到琴江越來越黑的臉色時。要不是礙於琴江在場,簫鶴估計早就把甄狄撂下,狠狠揍上一頓了。


    真是,連臉色也看不來嗎?


    呃...


    凶多吉少!!!


    這個時候,在心底默默為甄狄點根蠟的簫鶴,壓根兒也沒有覺得出現這種情況是自己失職的自覺。仍舊是死死盯著甄狄,不停地遞著眼色。簫鶴的眼睛都快飛到甄狄身上了,但依舊沒能阻止甄狄繼續說下去。而且,當事人還麵不改色心不跳,理直氣壯,沉穩得很地質問琴江。


    到了最後,簫鶴頓覺生無可戀。


    遇到個豬隊友,真心坑啊!


    至於結果,自然是滿臉黑氣的琴江,把簫鶴和甄狄全都扔到政事堂去,跪了一個下午。


    等著被罰了,簫鶴才好歹找回點兒他是個師兄的自覺。


    在罰跪的時候,簫鶴就對甄狄講起了和琴江有關的一些事情。此時的甄狄,才知自己的一言一行,剛剛完全是在作死。從那以後,甄狄再也不敢隨意地詢問和琴江有關的事情,尤其是當著琴江的麵詢問。自此,甄狄的性情也變得謹慎起來。這玩意兒,搞不好就可能把自己的小命給搞沒了,還是小心點兒吧!伴君如伴虎啊!而且,他也從簫鶴口中得知,自己這般行為僅僅是被罰跪,沒什麽可委屈的。若不是琴江知道簫鶴沒提醒,甄狄自己不知道,恐怕就不是這麽簡單的責罰了。


    什麽斷根兒肋骨,缺個胳膊,少個腿,燙個烙印,淨個身,恐怕都是會一一領受的。


    這般恐怖的懲罰,任誰恐怕經曆過一次,估計是再也不敢犯忌了吧?


    “繼續前行。”


    琴江聽到甄狄平穩的聲線下,透出的一絲顫抖,立刻驚覺自己泄露了一些不該泄露的情緒。便就坡下驢,接話道。


    甄狄的聲線一直都很平穩,就像是冰封的湖麵一樣,給人以一種萬年不變的穩定之感。但是,甄狄也是人,不可能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隻不過是隱藏的比較深罷了,未曾叫人發覺。尤其是對著琴江的時候,甄狄的聲線總會千變萬化。琴江知道,甄狄害怕自己。畢竟,才來沒多久,就被自己狠狠罰上一次,不怕才怪呢!而且,那個時候,甄狄還小,估計印象深刻得很呢!就像是刻在骨子裏一樣,無論時間過了多久,幼時留下的痕跡,都沒有那麽容易被磨滅。自然,隻要稍稍自己情緒不太好,甄狄就會變得很容易緊張。這一點,琴江很清楚。


    但現在又不是要甄狄害怕自己,自然沒有必要把氣氛搞僵。並且,僵硬的氣氛,也會成為接下來自己計劃展開的阻礙,琴江當然不會笨到這點都想不到。


    作為一個掌門繼承人,什麽喜怒不形於色,都是基本素養。至於將情緒收放自如,也是一種必修的功課。


    琴江很快就收攏了自己的情緒。


    “什麽時候啟程?”


    聽到琴江跟著自己的話題接話,甄狄在心底暗暗舒了一口氣。


    看來,這次是有驚無險,遂順著問道。


    剛剛琴江語氣沉下去的那一刻,真是把甄狄給嚇住了。


    不過,好在琴江並未在意自己的話,要不然...


    “...還是過些時候吧!暫且停留些時候,給你們喘口氣兒吧!也不知道,接下來的路,是好是壞...”


    琴江低著頭思索了一會兒,做下了這個決定。


    但是,這樣一個決定,也不是臨時才做下的。當夢羽和他提及有關琴玨的事情的時候,琴江就有了多留些時候的打算。隻不過,還沒有找到一個趁手的借口。這倒好,甄狄送上門來了。


    “不管是好是壞,不都得走下去嗎?”


    對於琴江有這麽一個決定,甄狄倒是沒有覺得意外。


    畢竟,今天琴玨才醒,依著琴玨的身子骨,就算再好,也得將養些時候。


    “近段時間,甄箏和簫鶴如何了?”


    現在,已經見到兩個人了,看樣子也沒什麽大事,琴江也問起了其他兩人的近況。


    “還是老樣子,隻不過經曆了大哥的事,性情收斂了不少。”


    其實,對於簫鶴和甄箏,甄狄最近也沒怎麽注意。畢竟,還有夢羽這檔子事兒呢,他怎會有心思去管這些事?


    甄狄僅僅是隨意般地說道。


    想著其餘兩人平日裏從來都是精力充沛的,應當也沒什麽大事兒,琴江也就沒有深究甄狄的話。


    “大哥,你的身體無礙了吧?”


    想到夢羽,甄狄自然而然地也就問起了琴江的身體。


    畢竟,那個妖孽在哪兒,琴江的安危可不好說啊!現如今,琴江恢複了不少,應當是可以自行探查的才對。還是問一問,更加讓人放心。而且,若是琴江在全盛的情況下,加上一眾人極限靈力下催動天尊之陣,或許可以與那兩個妖孽一戰。但若是琴江都不給力,那可就糟糕了!


    “嗯,有夢羽在,不會有事的!”


    提到身體,琴江心中不由開始了些許轉動。


    其實,不論自己好沒好全,都應當說自己好全了。這甄狄的心裏,還指不定在想些什麽呢!若是自己將弱勢的一麵暴露給他,說不定還會搞出什麽幺蛾子呢!雖然此時的自己並未達到全盛,但是絕不能透露半分弱勢!


    琴江淡淡應承道。


    “是啊!夢羽是大哥的好幫手,好仆從。為了大哥,可以說是肝腦塗地,義無反顧。能有夢羽這麽忠心的琴靈追隨,可是一件幸事啊!”


    現在,甄狄也深知暫且扳不倒夢羽。自然是不能與之正麵抗衡,尤其是在琴江麵前。現在的琴江,指不定有多感謝夢羽把他從生死邊緣拉回來呢!若是現在在琴江麵前說夢羽的壞話,定然是得不償失的。還不如說些夢羽的好話,放鬆琴江的警惕,然後徐徐圖之。


    甄狄微微一笑,對著夢羽的“功績”褒獎一番。


    “是啊,小羽他...不過,有時候他也挺讓人頭疼的!”


    提到夢羽,其實還真像是甄狄所料想的那樣,琴江的確是挺感謝他的。


    隻不過,琴江和甄狄想的完全不是一件事。


    琴江想到自家的小貓咪,簡直覺得渾身上下都是舒坦的。尤其是想到今天早上,某隻小貓咪氣鼓鼓地任由自己為所欲為的時候,隻覺好玩得很!


    想到這裏,琴江的話語間,不由多了幾分溫柔,但表情上卻是無奈和為難居多。畢竟,他家的小貓咪,有些時候,撓起人來,還是怪疼的!


    “這不就是一些小插曲嗎?難道大哥會容不下?”


    看著琴江那眉宇間看似是無奈和為難,實則是歡喜的樣子。甄狄便知琴江心裏想的絕對不是夢羽的不是,而是夢羽的好。如此一來,自然應當順著琴江的意思說下去。


    甄狄拂了拂袖子,垂眸又抬眼,語氣輕快道,就好像是和琴江開玩笑一般。


    “自然不會!衷心追隨我的人,自當以禮相待!若是膽敢背叛,必將天誅地滅!”


    提到容不容得下的問題,琴江便知敲打某些人的野心的時機來了。合上折扇,在手心裏敲打了兩下,沉聲道。


    琴江知道自己的位置,有無數人盯著,想要也無可厚非。但是,現在這個時候,絕對不是爭奪權位的時候!畢竟,門派至寶流落在外,迎回才是一等要事!麵對如此複雜的局麵,這個時候爭權奪位,無異於自取滅亡!


    “嗬~這點,大哥還是沒變,還是一樣的狠厲!”


    聽到來自於琴江的沉聲,甄狄頓覺後脊發涼,入墜冰窟。


    琴江這敲打真是...


    可是,這與自己有什麽關係?自己又沒有什麽妄想!難不成,果真是夢羽在琴江麵前說了些什麽挑撥離間的話嗎?才讓琴江這般說?


    甄狄幹笑了一聲,接著答道,情態間頗有些尷尬。


    “對了,手下的人,有沒有回報近日派中的消息?”


    見到甄狄尷尬,鼻尖滲出些許汗液。琴江便知甄狄已經完全接受到了來自自己的警告,但願他日後莫要犯下謀逆之舉。否則,他琴江絕對說到做到!毫不手軟!


    既然通牒已下,便沒有必要繼續進行糾纏。琴江緩了緩臉色,換了個話題詢問。畢竟,他們已經出來不老少的時間了,這門派裏也有些不*分的家夥兒,得盯緊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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